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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胸部及头部的刀伤相对之下较新的耕造先生,因为在菜种小姐的排序里放得较后面,因此她对他似乎没什么罪恶感。
「只要能利用菜种小姐规划出直到妹妹……饰演天野家妹妹的桃花的死亡顺序,目的就接近完成了。毕竟她当时又不在案发现场,要重现整起案件毕竟是有限的。我的父亲、妹妹的母亲,以及遭到绑架的女孩的父母,景子太太不可能得知他们的死亡顺序,所以只要最后屋内的人全灭就好。」
放着不管自然就会饿死,互相残杀也只是延长死期罢了。
但是,那起事件有三个生还者。
这次有几个人能存活下来呢?
景子太太应该是希望能留下两个人吧?不过总不能因为死者为大就事事都顺着她的意思。骗你的。
但是,这次的骚动若是耕造先生没有买枪、没有在前一天丢了工作、景子太太没有在报章杂志或电视上得知监禁事件、没有绑架大江汤女、菜种小姐到其他地方工作、我和伏见没有两人一起造访这栋宅邸……只要其中一项不成立,就不会有人死亡。说得更追根究柢一点,若是大江耕造大江景子大江贵弘大江汤女大江茜大江桃花坂洁坂菜种我天野南天野美沙天野司马天野海豚天野×音御园麻由长濑透菅原道真……其中之一没有出生,就不会有这些事件。哎呀——各位,多亏各位懒惰又无意义地协助这些杀人案,这说明了一个人是无法成就犯罪的。祝你们被警察抓去关(麻由例外)。
但是呢,不管从主观或客观角度来看,柚子和凶杀案一点关联也没有嘛。
她果然是个稀世珍宝,若曝尸于这座宅邸就太可惜了。
「以上,就是所有谜团的说明……」
既然没有人提出问题,汤女也说了这是最后的说明,那我可以先把剩下的小问题放着不管,准备离开舞台吗?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烦恼并不足以牵动正绞尽脑汁处理千头万绪的诸位。现在就先静静退场吧!
接在我之后站上演讲台的是耕造先生。
这是他首次接任主角,所以有点拚过头了。
「开开开开开开——」
他发出一阵怪声,宛如失去假牙的老人。
「开什么玩……笑!」
耕造先生踢翻茜的椅子,咆哮着朝菜种小姐扑过去。菜种小姐本应不是个会大意的人,却轻易就被压制住。耕造先生紧抓住她的肩膀连同椅子推倒在地,几乎要将她压垮。当肺被压住后就会影响呼吸,进而让手臂瘫软无力,耕造先生不可能不利用这一点。他跨坐在菜种小姐身上,掐住她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要默默把我儿子……把贵弘大卸八块,还…还让我吃下肚子里!你是什么玩意啊!」
以我的立场来说,其实很想劝耕造先生站在她的立场着想后再发言。看到菜种小姐睁着大眼游走在鬼门关的困惑表情,我终于统整出她的思绪了。她的罪恶感,应该已经被这栋宅邸吞吃殆尽了吧。
由于菜种小姐的身体被晾衣绳绑在椅子上和椅子相亲相爱,因此揽下挣扎大任的双脚为了逃出生天,卯足了劲想挡开正在袭击自己的双手。她不断以膝盖攻击耕造先生的下腹部,但不管多么努力依然无法扭转战况。想想双方的体型差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想菜种小姐应该也心知肚明吧。
耕造先生就像精神处于黄昏状态的猫,而菜种小姐则是营养充足的野鼠。
不过这也仅限于这一刻。
「你这杀人凶手!人渣!白痴!垃圾!」
当人处在人渣以下、以下、再以下的等级时,就会拚命用小朋友程度的脏话谩骂、责难,完全不会反省自己带给他人的伤害。老爷,您全身都弥漫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怒气呢。
茜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置之不理或许才是对的。
视界里有个人从椅子堆中跑向餐厅的墙边,接着又随即消失。
「快……快阻止他们!」
伏见拉着我的浴衣衣摆对我诉求。这两人与伏见毫无关联,而且被袭击的女子是个以亲人为粮之人,袭击她的还是个绑架犯,只要冷静想想关于今后的「生存」课题,不管哪一方死了……不,说得更直接一点,两边都死了对自己还比较有好处。尽管如此,伏见却依然想要救他们。
她的身心太过健全,连长他人志气的部分都开始萌芽了。为什么我能够被归类于跟伏见相同的种族呢?
害我都不想继续当人类了。
「别担心。」我叹了口气,用一句话表明对其他援军的信赖。
「跟我一模一样的人,这里还有一个。」
一听到我这么说,我的冒牌货便让人作呕地出现了。
汤女助跑了一小段后,猛地朝向疏于防御的耕造先生侧腹飞踢。
受到与「不请自来的女子随身携带窃听器和菜刀强行入住篇」相同威力的冲击,耕造先生指甲凹陷、翻出白眼。这位以自保为最高守则的先生再也没工夫去掐人脖子,陷入了昏厥。
菜种小姐脱离手制项圈后,拚命想以蜗牛的姿势逃到椅子后面拉开距离,但在途中就不支倒地。由于身体被固定住,四肢不住地痉挛,满脸泪水地不停咳嗽。
「唉,没想到我居然会踢向自己的父亲,下一季我肯定会被打入地狱的(注:影射《地狱少女》),哎呀哎呀。」
汤女双手贴着脸颊,一边雀跃地叹息。
之后,她对我便了个眼色,彷佛在说…肉体劳动我已经做了,动脑的部分就交给你啦。
这次我倒很乐意享受这个任务。
「就是因为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才提不起劲。」
这两人一个像被手指压扁的潮虫、一个像濒临死亡的蝉般痛苦挣扎;我一边观赏着这幅情景,一边堂而皇之地开始当起菜种小姐的秘密主义解说员。
因为耕造先生问了「为什么」,所以我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菜种小姐是这屋内最娇小的,如果她和人扭打在一起,就连自己的女儿桃花都赢不了。」听到我如此断言,菜种小姐气得一边咳嗽一边皱眉。或许她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评论她的体型吧?「假如菜种小姐在这栋密闭的宅邸内憨直地说出『没有粮食』这件事,耕造先生会怎么做?」
「啊嘎啊嘎……」他的唇舌依然无法正常发挥功用,于是我决定编造答案。
「应该会坚信有人会前来搭救,而决定用水撑过这几天吧?但是如果过了一星期、甚至双手都无法数出的日期后,大家依然必须在这屋内生活,一定会有人在还能行动前以人肉来充饥。这样一来,菜种小姐的胜算就会减少。加上她在大江家内身分低下,更添加了她成为粮食的可能性。就算菜种小姐身上有枪,只要被人趁隙压制住双手就玩完了。为了降低大家的警戒心,她才会只字不提,并藉由吃人、喂食人肉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还有一点。虽然这个价值观我很难理解,不过菜种小姐似乎很害怕自己无法做好掌厨者的任务,变得不再被需要。
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这种想法真是错得离谱。
不过我们现在谈的是菜种小姐,比起她对生死的执着,她最大的动机应该是无法完美供给餐点这项「失职」而怒火中烧,以致于不断犯案,藉以表达深沉的抗议。
「接下来要谈的是最微小的谜团——手枪……因为在这栋屋子里最感受到多方威胁的人是菜种小姐,所以她才会执着于用枪护身。我的根据就只是这样而已。」
我耸耸肩,藉以蒙混自己「并不确定」的事实。
我连个信念犯(注:指坚信自己的宗教、道德、政治立场正确而犯罪的人)都当不成。
等到他们两人恢复到双膝跪地的姿势后,不到一分钟我就宣布自己要加班。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结束侦探的任务后,我站起身来。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个人对他们的疑问。
「菜种小姐的行为有错吗?假如将菜种小姐关在房间里,屋内就没有杀人凶手了。就当作是这样吧。那么之后你们会怎么做?实际上就是没有食物,这并不是菜种小姐一个人的问题。」
人类并非光靠面包就可以活下去。
但是,在连面包都没有的情况下想要活下去的人,就只能提早迈向死亡。
而食物就只有我们几个。
坚硬的墙壁、毫无人烟的土地、单方面过分尽职的玄关。这间空气易流通的密室只是突发状况下的产物,人类的眼神早已变质,将他人从可敬之人看成可敬之物。
餐厅一片沉默。厨房正苦苦等候下次的烹调时间。
这座宅邸正缓慢地品尝我们、消化我们。
为自己无知的行为与接下来的蓄意行为颤抖的男子。
以那强健的眼神不停凝视着我的少女。
对着天花板追寻某物的少女。
无法感受到事态异常性的人们。
明了自己的立场并毫不保留地被揭露、看开的女性。
每个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已然消失。
接着逼近每个人的则是只允许垂死挣扎的绝望。
侦探人偶的戏份到此结束。
我只能深深一鞠躬,将讯息留在舞台上。
好了,各位,谜底已经全部揭晓了。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解决问题呢?
第五章「于某座被封闭的春之宅邸」
一名阿道一只阿道一头阿道。
一位阿道一个阿道一枚阿道。
一尾阿道一本阿道一支阿道。
一滴阿道一回阿道一次阿道。
一亲阿道一间阿道一片阿道。
一眼阿道一块阿道一角阿道。
一点阿道一袋阿道一个人的阿道。
如果找不到阿道,管他三七二十一都无所谓。
四月五日。
第七次起床后,我总算迎接了早晨。
空着肚子很难熟睡,从我下午一点睡到晚上八点为止,大约一小时就会醒来一次。伏见也跟我一样,说不定她根本就整晚都没睡吧,当她想上厕所时,还两次拜托我陪她走到卧房隔壁的洗手间门口。
房间没有上锁,而可仰赖的壮丁同居人的手又骨折了,种种不安因素加起来,对于睡眠品质影响颇深。反观因身体不适而理应难求安眠的我,竟然反倒能大剌刺地鼾声大作,是多么没大脑又粗神经啊。
脱逃的问题,依然不可一世地在天花板或冰箱来回盘绕。
如果建议伏见以厕所花子的形式关在洗手间里就寝,她多少应该可以安心一些。但是,西式厕所虽然可以靠着上锁来挡住歹徒几分钟,却没办法趁机逃走。伏见又不是蔬菜,无法将身体切碎后外出流浪。不过,如果她和我一起待在房里,就可以利用诱饵与牺牲品作战来躲掉危机一次……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早安』
熊猫眼扩张到腮帮子附近的伏见拿着记事本跟我打招呼。这本记事本从拉我入社到情书、随身侍寝都能亲自上场,你真以为它是万能的啊?她的头发完全没有睡痕,脸颊虽然消瘦但胸部依旧健在,如果伏见住在洗手间里,大概会被当成身材傲人的亡灵。
早安问候的额度在这次用完了。或许是口渴了吧?伏见并不急着补充单字。
「早安,很难入睡吧?」
伏见微微垂下头来,满脸羡慕地望着一夜好眠的我。
「这也难怪啦……抱歉,我太没用了。」
我边说边站起身来,让被当作睡床使用的椅子下班。由于我无法变换睡姿,于是便坐在椅子上睡着,害得玉手箱(注:《浦岛太郎》里乙姬交给浦岛太郎的礼物。浦岛太郎打开后冒出阵阵浓烟,接着就变成了老爷爷)的烟只蔓延在我腰部,让我一下子老了许多,腰酸背痛得几乎塌掉。然而,我却一点都不想投诉椅子不好睡这件事。昨晚在就寝前因为找不到适合固定手臂的木板,我便协同伏见破坏了木椅,而且还用椅脚来固定双臂。椅子应该比我更想抱怨吧?
我扭动腰部做了些伸展运动,再度对伏见开口:
「先去洗脸吧?」
化妆品可以向汤女或菜种小姐借用……但伏见应该不想见到她们吧。
伏见乖乖点头听从我的建议,放下手中或抱或折的枕头,起身下床。「嗯?」接着她抓起我的领子,强制将我一路拖到洗脸台。
「我帮你洗脸。弯一下腰。」
她用抓猫狗洗澡的粗鲁方式帮我连洗脸问题都解决了。我一边想着:「假如伏见想杀我,我应该会溺死在这里吧?」一边享受她的好意。虽不致于将水面一分为二,但在咕噜咕噜的水声之下,我的脸也逐渐浸入水中。和想等着自然晾干的我不同,伏见这人很现代化,她拿毛巾用力擦我的脸,水分一下子就干了。
接着,伏见用洗我那粗糙表皮的三分之一时间洗完了自己的脸。由于肤质差异甚大,所用的时间自然有所差别;如果她不付出这样的劳力,我又怎么会脸上有光呢?白白接受这样的好意,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出来骗你的,申请专利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