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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脸上有光呢?白白接受这样的好意,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出来骗你的,申请专利就不必了。
用毛巾擦干湿濡的手后,伏见拿起记事本。在没有索引的情况下,她熟练地翻开页面表达出『顺便』「来」『喝』『水』,继续照顾着我。
伏见以手充当勺子盛了些水凑到我嘴边,真是呵护备至啊。
她这个样子,俨然是一个牺牲奉献的恋人或是雇来照顾老人的看护小姐。
「早上就从一杯水开始吧。」
「这是前阵子刊在保健专刊上的那句话吧?」对喔,这丫头是保健委员会的。
说着说着,配额充足的『水』也没有库存了。她知道类似单字不能缺少,于是又赶紧补充了二十次的额度。
到了中午,我们决定去餐厅露个面。一开始伏见还一副劝阻友人到有冬眠前的熊盘据的山上健行的模样,但当我看着窗外想着麻由打发时间一阵子之后,她还是开口说要前往餐厅。
不了解其他人的动向,似乎只会徒增心中不安。只要大家都聚集在餐厅,就算当中有人想开始狩猎,会被第一个袭击的机率也只有五分之一,没理由不去——我很肯定,以上绝对不是命中注定或伏见深思熟虑的结果。
在出发之前,我为了帮伏见打气,差点说出「今天存粮还很够,不用担心会被袭击」,幸好连忙踩住拉住压住煞车。听到我把人比喻成存粮,伏见不可能不受影响。我当然也是,但因为适应得还不错,所以和一般人接触时应该严加小心。
我们在前往餐厅的路途中一边戒备一边移动,最后安全抵达。照理说在入口就可以看到被留在地毯上的洁先生,但遗体却不见了。看来已经被加工输出成为食物了吧。
至于其他人呢,菜种小姐正在用餐中,而汤女和茜则在与餐桌稍微拉开距离的地方悠哉休息。耕造先生不在这里,反正他一定是在自己的房间或厨房。
「哎呀——早安。」
菜种小姐粗野地放下刀叉发出碰撞声,对我露出和昨晚及第一天时同样柔和的微笑。
「你起得真晚——」
「毕竟昨天做了一些大人的熬夜活动嘛。」
「就是说呀。我也是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现在吃的是早午餐——」
「这样啊……啊,对了,电力恢复了耶?是谁修好的?」
天花板的华丽吊灯和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是我,以前洁先生有教我修过——」
菜种小姐对自己的专长甚是得意,天真无邪地吊起嘴角。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善用体格优势把我打得像猪头的人,可以确定就是洁先生了。不论是或不是,我都是被揍的一方……但我也没勇气提起这件事情就是了。
刀叉又恢复为餐具兼乐器了。菜种小姐喀恰喀恰地故意发出声响,将叉子前端插入肉块中。接着,她切开带筋的硬肉,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之后,咕噜一声,肉块吞进了胃里。
啜饮一口杯里的水后,她将我的眼神解释为「食欲」。
「呃——你想吃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
「不劳您费心了,我喜欢吃柿子,而且是在地型素食主义者。」我虽然出口拒绝了,但伏见却默默躲在我背后,吭都不吭一声。
光是能撑着不冲到洗手间吐出胃酸,就已经算是异常有耐力了。
只是不知道在事情结束之后会不会引发什么心理创伤。
「啊,这个不是贵弘少爷,而是桃花小姐……嗯——啊,我想养分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因为他们都是在这个家吃我提供的餐点呀——」
听到这段食材的饲育说明,伏见的精神动摇了。她正面贴在我背上,忍受着如洪水般向上涌出的呕吐感……从明天起,还是不要在用餐时间出房门好了,虽然时间很难抓得准……
听到桃花的名字,茜的瞳孔起了机械式的反应。她和菜种小姐四目相交,微微低下头去。
「我已经问过两位小姐要不要用餐了,可是你们说不需要……」
菜种小姐在对汤女和茜说话时带着些微不满。答案明明昭然若揭还这样说,真不知她是存心使坏,还是因为盲从于职务而迷失了方向。
「医生不准我摄取过多卡路里。」
真要说的话,她应该比较像是会被怀疑有厌食症,而被医生嘱咐多摄取营养吧?汤女居然敢用瘦巴巴的体型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这家伙跟我一样,舌头摄取太多养分了。
而茜则语气强硬地用眼神反抗菜种小姐:
「我不吃这个。」
「是喔。」如今君临这座宅邸的女王淡淡说道。
「我怎么吃得下去?桃花又不是食物,是俺的玩伴呀!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啊!」
她严正地对于将妹妹含在口中一事……她是以哪一种意思再度宣言啊?她是为了自己不愿放手的东西,才选择反正道而行吗?菜种小姐将茜的回答解释为拒绝,一边用叉子刺向桃花,一边笑盈盈地宣告:「那你就去死吧。」墙壁既坚硬又寒冷,宛如对无法送达的信件心灰意冷的人心。窗户处于戒严状态,连小鸟都严禁侵入。玄关学着菜种小姐履行单方面的任务。在这与救援、安宁无缘的牢笼中,我们竟然互相放弃了彼此。
四月六日,今天是春假的最后一天。
我将早已被搁置一旁、我和麻由的书包拉到起居室。
洗过、熨过的制服已经准备好了,在确认无误过后,我低下头来。
我必须把一切先准备好,这样就算明天稍微睡过头,也不致于会手足无措。最近大白天睡觉的机会增加了不少,害我觉得日照时间比冬天还来得短。
这也是麻由带来的影响吗?
两个人连午饭都不吃,光是一直昏睡。
和我俩不搭衬的平静生活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我本想藉机稳定这宁静的日子,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学生的本分就是读书,而适合读书的地方就是学校。
真伤脑筋,不知道明天麻由肯不肯乖乖穿上制服。
算了,先睡饱再想吧。
树叶间的阳光温柔地……本来预定是这样,但现实不可能乖乖照着我的意思走。
话说回来,到底什么时候设定改成在树荫下打盹的?说谎也要懂得前后连贯啊——我被虚构的社团学长教训了一番。这才是骗你的。
现实中的我从白天就在房间的床上和伏见背对背拚命睡觉。因为我觉得只要是在白天——先不说我好了,伏见多少也会解除戒备,安心入睡吧。睡魔不知是否受到出差地点的影响而饥肠辘辘,行动显得有气无力。因为以上因素,我必须在各方面多加注意。
而由于伏见表示『睡觉』「时」「待在」『我』『身边』,我才会采取这违反常规的睡眠姿势。肩并肩一起睡觉这个法案,在我身体不适的情况下惨遭否决了。
春天这气候让我鼻头干燥。
我和伏见两人伸长双脚,宛如被摆放在房里的布偶。
……医院里的麻由,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正在床上度过颓废的时光呢?
春假没办法全部和麻由一起消化掉,到时还是先道歉吧。
免得她想起来后凶我一顿。
四月七日,新学期。
我今年升高三,也就是足以左右人一生、开始选择升学或就业那一年。
关于第一步究竟有多么重要,我已经感受过笔墨难以形容的切肤之痛了,但我依然决定第一天开始就翘课。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我现在正和伏见在洗手间里说悄悄话,当然前述事项也在讨论范围内。目前的我无法在洗手间里做出任何行动,连读书或填字游戏都享受不了,因此这里只剩「畅谈」这个功能了。
『我家人』「已经」『回来了』。
「是喔,那离开这里后一定要去向你父母磕头才行。」
「提…提提提…提提亲……吗?」
「为什么我非得去求你那像狮子一样的父母,让我这只鸡成为你们家的一员啊?这次我因为这种事而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拖下水,照理说应该去道个歉。」
「没没…没关系,你不需要这么…做。」
「不,这倒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这么做的。」
「就算这样……也绝对不行。」
「不可以妨碍别人自我满足。咩!」
「这里…好可怕。很讨厌、烂透了、我想逃走……不过…倒是有过一件好事。」
「……的确,第一天的生鱼片还挺好吃的。」
『英雄』。
「啥?」
「重点不是走访世界也不是四处寻奇,而是发现。」
「……啥?」
YEAH——柚子在这拥挤不堪的狭窄室内,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
四月八日。
我被袭击了。
恐怖笼罩着全天的每一个时刻。
四月九日。
我从一早就觉得很感动,真亏我有办法拜见朝阳。
「似乎已经安全了……」
我先从门边探出头来确认走道是否安全,接着将双脚伸到地毯上,一边对塞满痛觉的双臂皱眉,一边笨手笨脚地离开房间。再度确认走道上没人后,我对着紧抓着门板不放的伏见说了声:「没人。」示意她出来。
屋内的照明设备修好后,心头总有种风雨已去或获得解放的感觉。
真不可思议,人居然可以无时无刻攻击别人。
而不吃不喝的肠胃由于被解放过头,正在被胃酸苛责中。
昨天我被耕造先生袭击了。他的武器是剪刀,选择的表情则是愤怒——耕造先生依然怒气未消。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明哲保身、不被愤怒冲昏头是该得到不错的分数,但他的行动却一口气把分数抵销了。
耕造先生是趁伏见进入浴室洗两天未洗的身体时闯进我们房间的。正当我隔着门故意问她:「你会先从哪里开始洗呀?」的时候——以上这句话是骗你的。在这一般家庭赖以享受全家和乐的时光里,耕造先生就这样闯进来了。
再一下下伏见就招了呢——我差点「啧」出声来……才怪,怎么可能。
一瞬间,我还悲观地以为他是代理麻由来肃清我们的。在这与隐私权无缘的大江家里,毫无防备的门两三下便允许了他人的入侵。
耕造先生挥舞着手臂与武器,口齿不清地大声嚷着要杀了全部的人再自杀,似乎是想赎罪又或者是他想要眼不见为净。
听到这种话,被迫奉陪的一方一定会冲上前对主办人大发牢骚,要死你自己先死嘛。不过由于顾虑到先后顺序,所以这些也只能放在心里。就这样,最弱的我被任命为杀人指导手册的练习沙包。
基于淋浴声在伏见的恐惧感之下惨遭消除,于是我便装模作样地对耕造先生说:「你应该没有对伏见下手吧!?」结果没想到他真的信了。我逃出房间后他马上就追了上来,我最欣赏这种率直的人了。
在边打边跑的过程中,虽然我的侧边稍稍被剪刀戳伤,但我反而觉得才付出这点代价就能躲过,真是太幸运了。还好对方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不幸中的大幸。
我在走道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拚命狂奔,接着不小心跌下楼梯,躲在暗处逃过了一劫。本来我还抱着微弱的希望祈祷有人和他擦身而过,转移他的目标,但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和肌肤未干的伏见共同躲在洗手间里。
之后,由于我不是面包店老板,所以不会再度遭到攻击(注:影射村上春树的《面包店再袭击》),但紧张感让我的胃翻了一圈,我们着实在这一夜感受到了寿命缩短的感觉。骗你的。
我和伏见不约而同在中途因为各自的理由陷入沉睡。我是因为跌下楼梯后让小康状态的手臂痛觉再度苏醒,所以才半昏倒地失去意识,而伏见则是因为连日以来睡眠不足,让体力到达了极限。想跟睡魔相亲相爱也就算了,至少也该轮班上阵吧?我俩真是粗心。
基于以上因素,我在起床时不小心叹了一口气。我再度深刻体会到,最重要的并不是做到尽善尽美,而是该如何达到最好的结局。
对于耕造先生没有再度袭击我们这一点,伏见的猜测是:「说不定他中途睡着了。」
但是我觉得,耕造先生或许已经遇害了。
泥臭味和血腥味的差别一下子昭然若揭。
不管是乖乖待在房里或是在走道上打盹,只要一被攻击就必死无疑。在一阵讨论过后,我们决定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首先,我们决定先去寻求汤女的协助。那家伙既不会猎食其他人,也没有那个打算。我相信她是这样的人。虽然我不信任她,但应该还算了解她。
我们忐忑不安地踏进成为走道的客厅,朝着汤女的房间前进。
饿鬼就在那里。
我和伏见急忙停下脚步,但已经不幸被敌人发现了;她用眼神与右手的菜刀吓阻我们逃跑。
在房间一角捕获一只咖啡色昆虫的菜种小姐,左臂上缠着层层绷带。
「啊,两位好——好久不见了——」
她傻笑着牵制住我们的行动。
真了不起,居然能在这屋子里保持气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