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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呵呵地笑着,一副很乐在其中的模样。天使就是因为总是像这样眼睛毫无变化;只有嘴巴纵横四方,才会老是让我有这样的印象。我终于了解了。
这个人会不会根本就没打算隐瞒呢?
「我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Yamana大姊搞错了一件事。」
「你说啥!」
「这次的时机很完美呢。」「我可是等这机会很久了。」
眼前的大姊姊比小孩还小孩子气地自满着。我不禁想到,是不是不管我刚刚说什么,都会得到一样的回应呢?
举例来说,如果我说的是「你的名字是?」身旁这位大姊姊应该会不经任何手续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你说啥!」吧。假如我是古代的钦差喊「给我退下!」然后她反呛「你说啥!」的话,那就能把她抓来砍头了。真可惜。usodakedo。
「那么,回到主题吧。」「嗯。」
「我们刚刚说到因为Yamana大姊搞错的关系,让我发现你就是犯人。」
「你是指我写的a和d常被搞错的事吗?」你给我闭嘴。
「你搞错的是医院后方的那个花圃。」
哔、哔、哔、哔——!Yamana大姊和电视报时演起了二重唱。
「因为你没有直接去看过,所以才会搞错。」
仅仅一秒,Yamana大姊的视线转向了我。可能是多少勾起了她的兴致吧。
「你之前说花圃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但那是错的。花圃有两个,在医院前面那个现在还开着蓝色的花喔。」
「唔。」「……呃,可以有更具体一点的反应吗?」「唔嗯嗯。」继续下去吧。
「另一个花圃明明有花,然而Yamana大姊却断言花圃里什么也没有。根据这个脉络去思考就可以知道,你只从顶楼快坏掉的围篱往下窥探过。因为不是去现场;而是从那里眺望,所以才看不到另一个花圃。」只要不把身体探出外面,从那里就绝对看不到。
「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一般人不会上去禁止进入的顶楼的那个角落。而且,不管是谁都会发现那道铁丝网被破坏了吧。知道了这件事却不向任何人报告,那个人当然就很可疑啰。」
只不过,满足这些条件的还有另一个人。
那就是坂下恋日医生。
但是和医生相较之下,Yamana大姊看起来更瘦弱无力。破坏铁丝网需要时间与劳力,而以铁丝网迟缓的破坏速度;以及医生与Yamana大姊谁比较具有自杀倾向来看的话——
「所以,Yamana大姊就是犯人。」
总之就以这条线发展下去吧。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我澎湃的情感,Yamana大姊夸张地用力点头:
「嗯,我就是犯人,欢迎光临。」
她不知为何合掌。这时候,午间新闻播报了动物园的熊猫和卖晒衣杆的商人的格斗。usodakedo。
说到这个,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呢。医生和那个男警察不知道离开病房了没?
「算了,要是都没被别人注意到,那我的努力也没价值了吧。」
Yamana大姊有些唐突地展开了独白。
「被别人……是指……」
「你那么惊讶干嘛啊?我可是为了大家才这么做的耶。」
Yamana大姊一副很遗憾似的表情,「姆」地嘟起了嘴;我则回以「嘛」。usodakedo。
「你是为了别人才那么做?」
「嗯,不过,发现那个的人是你,我果然相当有看人的眼光啊。」
她又自吹自擂了起来:「因为有眼光所以我才是我。」还开始自我肯定了。
「脸的零件不管哪个都是上等货喔。」「唔,乍看之下的话算是吧。」「我对自己的鼻子也很有自信。」「哦~」「前阵子还靠它捡到了十元硬币喔。」你是靠鼻子把它吸起来的吗?
「哪个部分是为了大家啊?我倒觉得是给医院找了大麻烦耶。」要是有病患跳楼,肯定会上新闻吧。
「哎唷,我还以为是少年你的话会和我有同感耶?该怎么说呢,你想想,那种跳下去的安心感,其他人也能分享到喔!」我是觉得超不安定的啦。
察觉我带着怀疑的视线,Yamana大姊对着电视上的新闻主播说:「麻烦死了,去雇个旁白啦。」她眯细了眼睛,用手指搔着干燥的鼻穴。
「那我就自己捏造理由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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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交给你了。」「首先,小黑鱼小游——」
「啊,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吧。把这种事交给你的话,我这女人就太不知廉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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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特别做出表情,只用手支着脸装可爱。要我说的话,与其说是不知廉耻;我更想把她的头压进早午餐里。
Yamana大姊端正姿势,然后把电视的音量又调高了一级。
「算了,偶尔享受一下以前的故事。」
「那个,好像昨天试映会已经播过了吧?」
「唔。那不然就和少年说说关于那个特制围篱的制作秘辛好了,毕竟你可是这间医院里我最中意的人。」
以像是交代遗言的口吻,Yamana大姊开始说了起来:
「也就是说呢,当这里的病患想从痛苦中得到解脱时,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地一跳而下嘛。重点在于,当被逼到走投无路时,精神指向的前方被堵住了。所以,把围篱这个阻碍给去除,不谈跳或不跳的问题,至少封闭感就得到了缓和啊,我是这么想的。」
Yamana大姊模仿老美的风格耸耸肩,像在挑衅似地——你懂吗——的感觉。
老实说,我大概能理解六成,只不过我得的并不是忧郁症。
「只不过若要大为宣传,广告费会很惊人,所以这是只提供给发现者的特别礼物。」
恭喜你啦——得到了空虚的祝福,我则以质问代替感谢说道:
「可是,也有人是为了不自杀才入院的吧?」
「喂喂,少年,你以为医院里是为了什么才需要有护士和医生;而病患又为什么有家人?阻止病患自杀是那些人的义务;而促进病患自杀是我的职责。」
她缩着胸膛,连一小撮责任感也让人感觉不到;对指责这两个字简直毫无意识地说出这番话。我本想随便顶她个几句敷衍一下,但当我正思考文案的时候,追加的话语又杀到了。
「我承认我也考虑过自己使用的可能性;不过如果是少年,应该也会加以活用吧?」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兔子却和月亮一点也不相衬,因此我小心翼翼加以否定。
而且,跳楼是拿来活用?这还真是绝妙的讽刺。
Yamana大姊冷笑一声,握住电视的遥控器,将音量提高一段、一段、又一段。如果这是迈向成年人的阶梯,那么现在应该已经跑到丧礼那一段了喔……把迈向成年人的阶梯拿来这么比喻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混浊的声音传到鼓膜,不管是野鸟或新闻女主播,都变成了胖虎。
现场已经变成了不把耳朵塞住就待不下去的环境。
「少年你怎么看都是在硬撑嘛,难道真的不是在逞强吗?」
「你从以前就这样认定我了吗?」你这个只能和电视机面对面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
「就连像我这样的人,也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喔。」说完,她舔了舔嘴唇。
我们彼此的音量,都已经拉高到近乎像在怒吼。
「少年你的确是有比我幸福的部分,因为你的外宿许可只需要院方同意就下得来啊。」
Yamana大姊很难得辛辣地丢出只添加了讽刺的言语。
而且眼鼻都披上一层锐利感,流露出认真的态度。
我将她的话与电视节目「三分钟料理」里欧巴桑发出的噪音,一起丢入思考的锅中熬煮。
外宿许可。外宿,回去的场所。
也就是说,不给她许可的是——
「Yamana大姊的……家人?」
「叮咚,答对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因为时间到,所以作答无效。」
我身旁的人露出无忧无虑、只有眼神仍然紧绷的微笑:
「我啊,回不了家啦。」
Yamana大姊开朗地,像想要掩饰什么似地拉高语尾音调,大方地示弱。
「说起来,回不去的家还能叫做家吗?」她呢喃着,将电视的音量又调高了一级。
画面下方显示音量已经提高到极限。
「他们都叫我别出院回家……尤其是我弟弟。」
Yamana大姊的弟弟,简称Yamana弟。好像和原来没差多少?我本来是想缩到例如世界民族音乐研究会简称世民研那样。usodakedo。
Yamana大姊的视线移向电视画面下方,换个角度看的话,就是稍微低下了头。
「你和弟弟吵架了吗?」
「嗯~我和他感情是还不错,只是还没到会吵架的程度。他可是比少年你和一堆婴儿加起来还可爱三倍呢。」开始夸耀起自己的家人了,让我有点想暂时离席。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弟弟,仍然有个致命的缺点。」
她紧握双拳并抬起头。我也吞了口口水,然后押住耳朵。啊~真是吵死了。
「那就是,我的弟弟是个人类!」当啷~Yamana大姊继续加强演出效果。
「……那还真是伤脑筋呢。」
这个问题太难解决了。
「我啊,只要听到人类制造的声音,就会讨厌到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电视的声音和说话声虽然还好,但如果是我弟弟在身旁走路发出的脚步声;或是把耳朵贴在皮肤上听到的肌肉发出的声音;睡同一张床的时候听到的呼吸声——这些声音挥之不去,然后就会产生故障,在我的胃里转来转去。」
Yamana大姊的左手摸着肚子,右手则比出枪的形状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转呀转。
所以她才总是不去医院的食堂吗?这样我就理解了。
「咦,可是,你现在不就在和我说话吗?」
「啊~因为电视的声音是主音源,混在一起听的话好像就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一直待在演奏着噪音交响乐的电视机前面。
「这么自我中心,一个人独处也没问题就是我最大的优点。」
「一下贬一下褒地,你还真是忙呢。」
「得分轻重缓急嘛。」Yamana大姊若无其事地回了个不成回答的回答,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着她的视线回到水平,开始以指尖摸索自己喜欢的电视频道。
「我和弟弟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以我单方面忍耐的情况而存在,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紧张。只看表面的话,就是和乐融融的姊弟。虽然内脏激烈地诉说着痛苦,但是所谓的人际关系本来就是藉由剥削自己来迎合别人,所以我也能接受。」
Yamana大姊的拇指停下工作,电视映着重播的连续剧。
那是在从我还更小的时候,就还是开始几乎可以说是定期不断重播的节目。
「那是,让我体认到硬撑也是有极限的那一天,没多久就来临了。」
Yamana大姊做出像是丢掷小石头的动作,而现场长出翅膀的物体便是遥控器。
接着,遥控器撞上电视机下方用来放录影带的棚架,悲惨的倒卧在地板上。
「你看过那种走路会有声音的凉鞋吧?小孩子很爱的那种。」
「呃~嗯。」我装作知道。我那死去的妹妹不知道有没有穿过这种东西?
「那是我妈买给他的,弟弟就很开心地穿着在我身边走来走去,那个蠢毙了的声音在我听来格外刺耳,让我完全忍耐不住,不爽的感觉整个进入狂热状态,结果只差没把他撕成像纸屑般满天飞舞。」「你把他怎么了?」「为了不损害我给别人的观感,我最多只能告诉你,我赏了他一个大车轮。」
她把手心对着我,具体表达出不可透露的意志。
她在意的点还真奇怪。都已经在这间医院里被封为电视女了,还要担心什么形象呢?
「哎呀~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长出了角还是翅膀呢,都还没进入思春期;发育期就先登上顶点了。」
那是啥生物啊?就连天狗的身上也没长那么多东西耶。
「结果我弟弟变成奄奄一息;我则被丢到这间医院。当时我差不多就是你这年纪喔。」
Yamana大姊脸部的肌肉抽动,做出一个年长的大姊姊(如果不是的话就太可怕了)风格的微笑(对着电视机)。
这样喔——我随便回了句话,同时维持意识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入院的资历和那个下将棋的大叔同期,不过很不可思议的部分是,我是平成时代。」
为什么硬要坚持这个有问题的设定呢?要这样说的话,我也要开始主张发生在我身上的不是监禁事件;而是集团茧居计画了喔。usodakedo。
不管是死与生;恩义与恶意;全都抛诸脑后。这种事谁办得到啊?
「我入院以后,家人的反应真的很平淡,就像刚产完卵的鱼一样干巴巴的。除了替换衣物和住院费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给我。又不是在叫客房无言服务。」
Yamana大姊的左手比以前更明确地有所企图,朝我伸了过来。是想掐我的脖子吗?她以姆指在我的喉咙抠啊抠地,然后似乎又放弃了这个目的而收了回去。
我小小地吐了口气,不过没有因此和她拉开距离,就这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