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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拉住妹妹的耳朵要她注意我。她不悦的视线几乎要射穿我的身体。
『等他杀死野狗离开之后,我们就回去下面。
啊?
我无能为力啦。
那就我来。』
妹妹膝盖一动想要起身,我连忙想要阻止,于是伸手拉住妹妹的手腕,而她一副厌烦似的样子拨开我的手——
「啊。」
妹妹的左手还握着好孩子不可以拿的水果刀。我想,她本人八成也忘了这件事。
切了人的一方;以及被切的一方。
因为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结果就是刀子在我的手上平顺地划了老远,从手掌的中心一直到手腕下方,描出了一条红线。
「哎、呀、呀。」即使是我,也无法对此等闲视之,因此瞪大了眼睛骨碌碌地打转。不过比起我手上被打开,似乎即将流血的地方,我还是更专注于「怪东西」是否发现了我们。虽然我们并没有发出太多声音。
再这样下去不太妙啊。
「啊……」看到妹妹像这样哑口无一百,这是第二次了吧。
记得第一次,是妹妹被妈妈不客气地赏了个巴掌的时候。
妹妹的膝盖顶着草丛,因为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而让草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沙沙、沙沙,真吵。真是的,这下子要被发现了——这个念头像文镇般压在我的胸口。在这一瞬间出现这种性格的妹妹绝不是个坏小孩,但我还是相当感佩于她不识相的程度。被发现了。我们被他看到了。
眼神交会。不过我想他一开始应该以为是别的动物吧。
在理解之后,他笑了。
把即将断气走上腐败之路的野狗丢掉,「怪东西」大叫:
「喔唷,坏孩子真,多,啊;」
「怪东西」发出听起来像是日语的大吼,还摆出一个怪姿势。我不理睬他,用出血开始变得严重的手牵起身边的妹妹拔腿就跑。
「伤!还有球棒!」虽然妹妹向我投来申诉,不过因为音速很轻易地就跑到了我们的前头爆所以我就不理它,直接目送它离去了。总之现在得快点逃跑。先逃跑拖延时间,然后得在这段时间内思考出若被追上时的对策才行。
因为知道不可能逃得掉,所以得想出对策。
跑在不熟悉的道路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不被伸出的树根或长草绊倒。虽然看对方那个。疲惫的样子应该也是不习惯山路,但是想在这种步幅和体力都输给对方的警察抓小偷中获胜,依然是不可能的事。距离逐渐被拉近——光是想象这件事,就让我冷汗直冒到几乎要翻白眼。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点小运气降临在我们身上。
「喔哇!」听见后方传来惊讶的声音,我边跑边回头察看。
看来是妹妹放置在草丛中的球棒意外地变成了一个陷阱。脚踢到球棒,「追来的东西」整个人飞了起来,绊到球棒的右脚高高踢向天空,整个人就这么摔在地上。绑在他腰间的兔子也画出一道弧线,随他一同上下起伏。接着,因为「追来的东西」落地时的冲击,连着头的那层皮因此断裂,兔子得到了自由。不过,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我们要变得像那兔子一样了。
不过、收回前言。目前距离还有二十公尺左右,如果顺利的话,或许有机会逃脱。
「路!到脚踏车那边的路!快指路!」
我抱着淡淡的期待对妹妹大喊。只要把妹妹这个山野小孩当作指南针和地图,不管是滑下去也好:滚下去也好,只要能以最短距离到达脚踏车的所在地,我们就有救了。
不过,每当我像这样计划着什么的时候,让计划成功的前提几乎都会出问题。
而这次也不例外。
「伤,伤!」妹妹被我滴滴答答地流着血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出血的手牵着,实际威触着我的伤势,结果就是她混乱的程度超乎我的预期。
不行,导航器故障中。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像无头苍蝇般猛往前跑。
平常总是依赖别人,就会遭到这种报应,真是感同身受啊!
我是;妹妹也是。
虽然我本人是觉得已经跑了三十分钟。不过事实上应该连三分钟都还不到。
这时候我已经连汗水都流进眼睛里,一心只想着要呼吸空气。被极端地制约的视野像并行线般奔驰,就连自己究竟是在往上爬还是向下跑都变得暧昧不明了。
不必使用铲子一类的东西撑大嘴巴,我就已经大口呼吸到下巴都快脱臼了。
就连吸气和吐气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刺耳。
我这头眼睛被蒙起来的野猪还有点体力,所以无所谓啦。
右手掌满是濡湿的血液,一打滑,失去了和妹妹的连结。妹妹随着冲势向前倒,我则把这当借口停下脚步、踉呛走向妹妹。妹妹一时半刻似乎无法起身,于是我也当场坐了下来。
稍微起身拍抚咳着嗽的妹妹的背部,此时泪水从她的眼眶滚了下来。
「笨蛋…跑…慢一点啦。」
咳嗽和泪水也无法阻止妹妹对我臭骂。吐出流进嘴里的泪水,结果因为呼吸不规则又再次呛到,真是恶性循环。妹妹为了打破这个循环而伸手想捣住嘴,于是又注意到——
染满我的血的右手——
以及左手上握着的,沾满半凝结状态血液的刀子。
看到血液还从刀身上缓缓滑落,妹妹当场把刀子从手中丢弃。她明明比我习惯走山路,但是现在的脸看起来却一副缺氧的样子,尤其是眼睛下方都快发黑了。
真是个怪人。平常不是很习惯大开杀戒弄得鲜血淋漓了吗?
而且又不是刀在出血,只是沾上一点我的血嘛,丢掉太可惜了,那可是仅有的武器啊。
「得…止血才行…虽然…只是工蚁。」
说着,妹妹伸出双手,但我轻轻地制止她。
「嗯,这个之后再说,不要紧啦。」我用左手环握掐住伤口。在手腕下方施加力量,再缓缓张开出血的表面……好了。
而且,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现在的状况。
虽然没看见「追来的东西」的身影,但这并不足以作为安心的材料。
以我的角度来看,周边的景色就和刚才藏身的草丛没什么两样。
但是如果是稍微冷静下来的妹妹,或许能分辨出这里是哪里吧。
「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说话的同时,我也分心注意着是否有踩踏草丛而来的脚步声。
在这种时候,缺乏集中力反而能同时进行很多事,真是太方便了。
妹妹的视线虽然还是持续关注在我的伤势上一阵子,但最后还是转头开始确认四周。转头;停止;思考。就这样持续了几次以后,这次是以不同的意义左右转头。
「不自己确认…走一段路的话…不知道。」
喘着气的妹妹传来绝望的观测结果。不知足不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我仿佛听见了稍远处像是脚步声的声响逐渐逼近。我迅速、自然地起身。
因为我总觉得「危险的东西」想继续保持「追来的东西」这个身分。
「好,那就移动到妳能分辨得出来的地方为止,走吧。」。
匆促地说着,,我再次牵起妹妹的手。因为若不这么做,妹妹不知道还要蹲到什么时候。
正想继续跑,妹妹又跌倒了。妳在干嘛啊——虽然想这么说,但看到妹妹拖着右脚装作没事的表情,我也跟着停了下来。蹲下一看,被车轮夹到的右脚肿得像里面住了条蛇似的。
「没办法跑吗?」我抬头问妹妹。
「可以。没事。」妹妹顽固地摇头。嗯,看来是不行——对这一看就知道的反调,我不禁呆掉,连弯起脚趾的力气都没了。
我说啊,为什么每次当我提出什么计划才刚要开始执行时,就直接宣判我失败呢?
努力、努力、再努力。
但就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还呛了一口。
该怎么办呢?没办法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脑袋像烧坏了似地无法好好运转。想换个气,于是仰头看向天空来个深呼吸。
秋季的天空呈局又澄澈,和泥臭味一点儿也不搭。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意识因为疲劳产生的疑问而开始蒙胧。
这次换妹妹拉住我的手。以她那只被涂装成红色的手。
「快走吧,工蚁。」
「嗯……」知道了、知道了。
首先,呃——
我想,应该差不多要来了。
对了,得捡起刀子。我把手伸向地面,一把抓紧。
虽然想用毛巾或什么的把刀绑紧在手上,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接着是卸下妹妹牵着的手,站在「追来的东西」可能出现:能保护妹妹的角度。我现在能做能大概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对了,把刀子上的血也擦掉吧,不然要刺人的时候好像还挺碍事的。
看着我一连串的行动,妹妹难得慌张了起来,向我抱怨道:
「笨蛋…哥…工蚁……明明又没用过刀子……」
有喔。至少也在家政课做菜切过黄瓜。这和那个是亲感吧。
「坐下。」我稍微加强了语气,要她安静下来。
「…………………………………………」
准备完成,又过了大约做收音机体操深呼吸的时间后,追踪的魔掌到来。
「喔,找到了。」
甩呀甩地将球棒掠过地面;铲子则架在肩上,「追上我们的东西」悠然现身。
好,进广告~
今天要来介绍我们住的城市喔。虽然我们现在人在山里,不过景色其实是差不多的,所以完全不是问题。而担任介绍工作的自然是绝赞流浪中;受到大自然迷路小孩保护中心所收容的小学四年级的我。呃,这座城市(山)最棒的地方不用说当然就是大自然啦。自然到有人住还会觉得奇怪的程度,整个城市几乎都被草木和泥土的颜色所覆盖。
所以,想在山头做个采访也完全找不到对象。
……嗯,逃避结束。把四散的现实重新集中,让它坐在我身边好了。
那么,回到现在。走错路自然是不用说,四周一个人也看不到。空气新鲜地过了头,动物也零星可见。
像我这样的人啊,一走偏了人的道路,出现在身边的就净是些怪人。
「……………………………………」嚼嚼、嚼嚼。香肠真好吃。
因为我开始觉得有点厌烦了,所以到刚刚为止的乡上介绍就当作没发生过,现在开始进入介绍便当的话题。
今天带的是姑姑为我做的便当。分成两层的便当盒中,冷冻食品占了七成,杂七杂八地塞在一起,颜色则大多是黄色和茶褐色。下面则果然是塞满了白饭。
当然,我不会挑剔,而且还慎重地感谢了两次才收下这个便当。
因为这是别人做给我的第一个便当,
是不是该再挑一些别的来感动比较好呢?我这么想着,同时悠闲地享用便当。
待在更增添了山中寂静与寒冷几分的风中,让我不禁想起了吃饭之外的事。
……便当吗!
那时候,要是悠闲地坐在山脚下吃饭团的话,我或许就不会想起妹妹的事了吧。那么,眼下这个状况应该还要持续好一会儿,所以请各位继续收看刚才的节目……呃,刚刚进行到哪里了?
「喔,找到了。」
甩呀甩地将球棒掠过地面:铲子则架在肩上,「追上我们的东西」悠然现身。
「追上我们的东西」并没有把兔子绑回腰间,只有红色与黑色的污点还留在衣服上。
「嗯嗯,汉赛尔与葛丽特(注:童话穴糖果屋)的男女主角)。因为留下血迹做记号所以让我追上了,还真是充满童话的浪漫呢~」那是彷佛还没经历变声期,令人反感的尖锐声音。
和我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他张开双手,以一副无防备的模样表现自己的心情;说话的语尾也拖泥带水不干不脆的,比起野狗,我们对他来说更像「猎物」吧。
为了在他进入距离后来不及闪避,我将力量凝聚在脚后跟,刀子则藏进上衣的长袖里,等待出场的机会,不过前提是局势向我方顺利发展才行。
「追来的东西」用比一般步行还慢的速度变成「逐渐进逼的东西」慢慢接近。看来他省略了理由直接得知结果。那就是我们无法逃跑,所以一点也不慌。因为担心或许还有像刚才那根球棒那种偶然的产物,所以脚下相当慎重。
「话说你们怎能擅自跑进别人的土地杀害动物?我还以为是哪个自我中心过度,每天晚上跑到山里专心虐待小动物的国中生。你们是兄妹吗?竟然非法入侵,学校怎么教的啊?」
他边说话边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对他来说,现在已经进入适当的范围了。下将棋的时候,被将军就是这种感觉吗?在这个距离之下,要是「逐渐进逼的东西」变成「攻击而来的东西」挥起球棒或铲子,我的耳朵或鼻子八成会被打烂。我觉得只要像这样先想象一下,到时候真的变成这样的话,应该就会比较能接受事实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就和被暴力使者(爸爸)殴打的时候一样、只要事先得知被打的时机去想象那个痛苦,就能承受得住。
只不过,他不准我躲开就是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