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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隔壁教室窥探了一下(开学典礼当天虽然也去看了一下,不过寻找的目标似乎因为睡过头而没有出席),御园麻由就和平常一样在教室后方的座位上睡觉。就算在她醒着的时候和她说话,也只会得到一句冰冷的「有什么事吗?」所以我稍微安心了点。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应该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才对啊。
脖子被掐住的感觉还顽强地残留。印象是如此鲜明,一点也没有减弱。
就这样,比雪更没有味道;也没有意义的「阿道」再次溶解——
说谎的男孩【阿道】与坏掉的女孩【小麻】(暂称)的故事在此暂停。
吐逼看听由德【to be continued】→
i卷 记忆的形成是作为 真的是如果中的如果「如果是在没有崩坏的正常世界」
在不知道是谁所期盼的梦里邂逅的是,
冒充身分的幸福。
「起床了,爱。」
我不喜欢别人不加修饰地直呼我的名字。所以乎常我都不会犯下那种都已经高中二年级了还让妈妈踏进自己房间来叫醒自己的失态。但昨晚因为看书到深夜而延误了起床时间,结果就是伴随着「还不起床吗!」的骂声在侧腹被踢了一脚。我的母亲,是相当没耐性的人。
她的性格在情感表达上是毫不绕路的一直线,位于率性的最顶点,不过我希望她偶尔也能成长到改用摇摇肩膀一类的方式。如果大家开心的在河岸打水漂,这个人应该也只会捡石头扔到对岸吧。
我与棉被依依不舍地撞上墙壁,于是差不多要醒来的眼睛终于露骨地睁开,同时身体像是要拒绝早晨清爽空气似地呼吸困难。
「早安。」从眼皮的缝隙察觉手摸侧腹;动作像只尺蠖的儿子已经起床,母亲满脸堆笑打招呼。她的背脊和脖子都挺得笔直,从弯曲与歪斜中得到解放,有时甚至完全断绝往来,让人不禁怀疑她的大脑是不是也和肌肉一样被加工成棒状,和在床上扭来扭去找不到中心点的我简直就是对照组。
「早上该说什么?」干嘛摆出小女孩似的天真无邪的疑问表情啊?
「早安……」因为被训练过度,不自觉地就打了招呼。
「嗯,再一次早安。去和爸爸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吃饭洗脸上学吧。」
丢出一连串去除标点的指示之后,她就离开了我的房间,接着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然后是下楼梯的轻微声响。我贴在床上的脸颊虽然感受到从走廊那头传来的轻微震动,;想到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悠哉,我拖拖拉拉的开始行动。
要是不在四十秒内搞定(注:吉卜力工作室的动画《天空之城》中的对白)下楼,母亲真的会进入不悦的最高潮而开始苛虐家人。到时候不只我,连父亲与哥哥都会遭到波及。
脸颊因为身体爬落铺在地板上的淡蓝色地毯而受到摩擦,那感触相当不舒服,因而促进我恢复双脚步行。一站起来,就闻到从散乱在桌上的书包及文具所散发着的橡皮擦的味道。虽然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做着伸展让身体回复自由。不过伸展的时候,总觉得侧腹一带有什么东西像乐器似地发出哔叽哔叽的声响。
用手抚摸加以确认,头发睡得四处乱翘。拉开厚重、上面飘着尘埃的窗帘,秋季的天空、电线、以及其他有的没的在视野中层开,例如农田、萝卜园、柿子园等,嗯,总之大致上是绿色的景观。
盯着眼前牧歌般田园风味的乡村风景,让眼睛为之目眩神迷两秒钟以后,眼球像烙上了绿球藻的残像,我以残余的视野看向房间内。
「唔~……上换上衣服,把课本随意塞进书包,中途虽然被纸片划破手指,不过还是完成了准备。快步走出房间。这个一边思考一边行动的习惯,是因为母亲的教育而深深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啊。早上那一脚的话,是她笨拙的爱的表现。
哥哥的房间位于走廊边,房门开着,但是内容物不在里面。但因为书本小山、书本山谷、书本墙壁以及书本棉被都沉眠在拉上了窗帘的房间里,所以作为一个房间,这个地方应该还算是相了当称职。纸张的味道混杂着尘埃从房门飘出,我挥手将其驱散,踏上了楼梯。九月的残暑似乎已经进入室内并停留不去,带着热量的空气相当沉重。
今天骑脚踏车的时候,大概会被卷入不受数字所束缚的夏日空气涡流吧。
……啊,呃,因为觉得好像得解释一下才行,所以就让我说一下吧。
理所当然地,我有一个家,也拥有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这里是个和平的乡下城市,和平到若不追溯到那个拿腰间别着的刀挥舞的时代,就找不出杀人事件的程度。今天也毫无发生事件的迹象,本地的新闻节目处于无事可报的状态……正这么想的时候,想起昨天倒是发生了一点小事。听说是在这城市的精神病院(似乎是听说过有这么一间医院,不过和它一点缘分也没有,顶多是拿来和朋友开玩笑才会提到的存在)里任职的女医师自杀,从医院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除了这个之外,嗯,大致上算是很平和吧。毕竟自杀不算杀人事件嘛。
我就这么和一般人一样,与家人一起生活。
这样就好——从窗户射入的阳光烤着我的右脸颊,我则在口中咀嚼名为无聊的口香糖。这口香糖当然早已没有了味道,而为了让它拥有味道,我走下楼梯。
今天就这么开始了;而且也一定会什么事也没发生就结束吧。真是件好事。
我的家族。天野南、天野美沙、天野司马、还有我。四个人的家庭,我有一个哥哥,下面则没有任何人,而因为日本并不是一夫多妻制,所以母亲自然不会有两个。
父亲身为本地限定的权威,有一个叫做教育什么什么的长串头衔、而且还有一点神经质。他在我还小的时候身材虽然很瘦,不过不知是否因为最近母亲让他吃了过多料理的影响,开始在意起膨胀的小腹。而这个影响同时也让他的性格失去了敏感。
接下来是哥哥。在我还是小学生时,他一度快要变成茧居族,然而母亲并不允许事情如此发展。那就像是在说,比起哥哥的性格;她更想修正哥哥脑袋的歪曲,这热心的情操教育似乎奏了效,如今哥哥已经成长为单纯性格别扭的大学青年了。教育需要的果然还是热忱。不过我也无法否认自己觉得,让茧居族感觉待在家里反而更痛苦的矫正方法似乎有点太过了。
母亲的部分省略。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从今天早上的互动来看应该就很清楚了。如果要补奉的话,她现在正在厨房进行把柿子切开后加工成兔子模样的工作。因为和苹果不同。柿子的皮和果肉颜色差别不大,所以免耳朵看起来很不显眼。我推测那个多半是要放进我的便当盒里当作饭后水果。嗯~……哎呀,也不是说不可以啦,不过……我都已经高中二年级了,便当里带这种东好吗?唉,这个就算了。
至于我……是个没什么地方值得特别描述;单纯累积了时间年月而长大,缺乏个性的人。虽然以客观角度来看或许感觉有点空虚,不过相对也没什么特别会让人歪局兴的地方。虽然平凡,但是命运为我开辟了过去和现在都不带特异或异常的道路。如果能借用我喜欢的书上所写的句子来表现——这个世界上的事,都是由意志与命运的交互作用所决定——那么我的意志追求的就是平平凡凡吧,而这也是非常正确的决定。我只想在平地安稳地步行,不想去深海或丰宙探险。
我就这样在厨房吃着昨天晚餐剩下的咖哩,想着这些事。当然,我有听母亲的话,先和家人道过早安才吃早餐。嗯,咖哩是偏甜的口味。
「好,完成了。」妈妈把兔子型的柿子放在掌心向我炫耀,而就和我想的一样,兔子身上几乎只有一种颜色。因为已经看习惯所以没什么感触,不过让我回想起母亲以前因为想拿生日蛋糕上的草莓来加工,结果使得肉片飞散在桌上的往事。记得那时候还用果汁来熄灭蜡烛,连一向冷淡的父亲脸上也浮起苦笑,是令我印象相当深刻的画面。
就在我沉浸于回忆时,母亲老王卖瓜地自夸起来:「这兔子都不跳,真奇怪。」 「我想应该是死了吧。」嘴一松的结果,削剩的柿子皮飞了过来,水嫩又带点恶心地阽在我约艰味上。
母亲的教导大致上都正确。吃完饭之后一定要洗脸,在许多意义上,打点完毕,我拿起书包和脚踏车的钥匙,和母亲道别:「我走了。」「嗯,路上小心。」
喀啦喀啦地打开玄关的门,我踏入活像绿、蓝、白在争夺派系宝座般的景色之中。带着微黄的白光,从会让人误以为坐标比夏天还高的蓝天倾泻而下,院子里的苔癣与树木享用着这顿自然的餐点,借着风的力量低下了头。虽然也有土臭味与嘴里嚼着沙的感觉,不过这也代表大自然确实近在身边;丰富得垂手可得。于是我稍微眺望了这明媚的风光。
家族共享的脚踏车就停在外廊的雨窗下,我打开锁,没跨上坐垫,牵着脚踏车的把手从院子里走到外头。在正式上路前,没必要给脚踏车太多负担。
稍微等了一阵子。应该有很高的机率会出现。住得很远很远的邻居会从我家门口经过?
……。果然。来了。
乖乖遵守现在连小学生都不会遵守的;名存实亡的规定,戴安全帽骑脚踏车的女孩出现。因为就连在乡下也算是极少数,应该能和大城市里的不良少年头头相提并论,列入有绝种危机的物种吧。啊,不过在交通繁忙的大城市里,或许看到戴安全帽的人的机会较大也说不定。
回到主题。
这女孩就是天野家的邻居;伏见家的千金,伏见柚柚。她正以缓慢的脚步及爱困的表情踩着脚踏车,今天在整体上来说也是一副很健康的模样。因为除此之外和昨天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有特别值得提起的部分啊——所以想了半天的结果……最后还是只能用这种四平八稳的方式来描述她。不过,我平常都和她混在一起,偶尔假日也是。
伏见的视线一和我对上,便叮铃叮钤地按响脚踏车铃来展现自己的存在,眼睛也不自觉地睁大,就连原本喀,叽、喀,叽地踩脚踏车的声音;都变成了喀叽、喀叽。因为看她一副很拚命的样子,于是我也向她轻轻挥手回应。
伏见在我们彼此的脚踏车篮互相冲撞之前及时押下剎车,最后总算在前轮轻轻相碰之后将脚踏车停了下来。明明马上就要继续骑车,伏见却摘下了安全帽。
「早安。」总之先打招呼。
「早…早。」像突然想起什么,伏见把手伸进车篮里翻搅,取出笔记本之后,开始在本子上高速搜寻。我一边想着——她的声音还是一样很有个性啊——同时等待她做出表示。接着,摊开来的笔记本被「唰」地递到我面前,而她的指尖则指着「晨安」这个词汇。「晨——」我不自觉地跟着念出这个词汇的特别之处,伏见则满意地点头,然后用随时都带在身上的橡皮擦,将跟在
词汇屁股后面的正字擦去下方的一杠。今天也是个精神十足的多此一举女孩啊……喔?整理完笔记本之后,伏见又有了动作。
双手握拳抵在肩膀前,以此作为支撑,红色的唱歌模式伏见开始充分发挥机能:
「啊…啊…啊…啊~咿啊咿。」嗯,洋溢着节奏感。
「……妳好,我是猴子。」
一大早便被当成猴子了。我的名字虽然的确是天野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伏见要专心一意地努力呼唤我的名宇,让我感到害羞。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比我低了一个年级,但是要叫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学长,还是很难开口——是因为这样吗?哎呀,前面这句是胡诌的,其实是不是因为她对我颇有好感呢……我试着进行充满希望的观测。不过,若这明明只是对邻居大哥哥等级的情感;而我却自我意识过剩会错意,那可真是会让人想自己挖个坟墓跳进去了。所以具体上我不去深入追究这部分的事。唔~嗯,唔~嗯,真是令人内心纠葛啊。
「啊…啊~咿…啊~咿咿……一…啊~拉~拉~利~」这台人类收音机已经快因为不停运转不良而故障了。是不是差不多该伸出援手,把她拉回健全的意识比较好呢?
「那么,去学校吧。」我和她就读同一所高中。即使已经这把年纪,还是持续着疑似团体上学的行为。
「啊…啊~咿!【是的】」她的双手迅速将安全帽重新戴上,调整位置。
那个模样让我不自觉地想起「幼儿园中班生」这个字眼。不由得想捉弄她一下。
「没有忘记东西吧~?」感觉这么一问之后,她似乎会从书包掏出红白色的帽子啊~
「啊~咿!【是的】」
得到了很干脆的响应。很直接:语气是甜蜜或冷淡姑且不提,因为我是为了让她有所意识而开口,但她却没有一丝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