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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戴手套……」看到自己手指的状态,发现这是个跟地狱没两样的行为。但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我的个性来讲是不可能退缩。我把右手连同折断的手指勉强塞进手套,让半吊子眼泪也缩回去的激烈痛楚使膝盖抖个不停。准备工作总算是完成了。
好,重新展开搜查工作。
床上有支粉红色手机,电源被关上了。此外还有地板上的浴巾、有些凌乱地塞着换洗衣物的行李箱、空无一物的巨大旅行箱,和一个波士顿包。到处是包包。
也许这个房客是那种老觉得可能用上而带了一堆无用东西出门旅行的个性。不然就是带了必须塞进包包、不能让人看见的危险东西。干脆新干线也采用登机时的行李检查如何?对我而言,只要不检查性癖好我就能自由通行世界,所以不管违禁品检查有多严格,我都很乐意。
「什么也没有耶。」没有半点吸引人的事物。或许检查包包,会在里面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吧,但是停留太久也……「嘿咻。」我由床上起身。既然不像发生过事件,自然是久留无用。考虑到自己正非法入侵其他人房间这个事实,房客应该单纯只是为了观光而外出罢了。虽说手机放在房间里长时间外出这点颇令人在意。
离去前顺便检查了一下盥洗室。
「如果有人在,大叫『呀~色狼~』的话该怎么办?」
应该恼羞成怒地回答「你又不在我的对象范围内!」吗?
若有蒸气或水声就表示使用中,姑且先把耳朵贴在门上确认。没有声音。好。
打开门,进入盥洗室。
盥洗室里没有任何异状。只有浴槽的帘子被拉下,遮蔽了视野。没见到水蒸气,这表示并非使用中。
我有种奇妙的预感,便探视了一下被帘子隔开的浴槽。
「……………………………………」
我如贝壳般紧抿着嘴巴。
虽然没被大骂偷窥狂——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无血色的大婶躺在没放热水的浴槽里。
「……唔。」
而且明明是盥洗室,却不是裸体。
虽然我首先在意的是——有谁会为了这个附笔叹气呢?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4点30分
「……真的吗?」
夏实吞了吞口水,眼白偏多的眼睛变得更混浊了。
我大大地点头,用认真的眼神同答:
「当然是假的。」
女儿用如豆腐般柔软的手挥出如铁球般刚硬的拳头,毫不客气地击中我的身上。好怀念的一击啊。抓起身旁东西丢出的习惯遗传自我,那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又是像谁呢?即使被揍,心中还是想着「用手容易受伤,用脚踢比较好吧」,这就是天下父母心吗?
「什么嘛,臭老头,要说笑好歹说点更有趣的内容啦!」
「你说得对。」
女儿的主张的确没错,可惜这不是说笑。
公开宣称事实之后,又开始觉得胆怯,因此装成开玩笑降低可信度。我担心让种岛或自杀女人知道这个血腥的异常事态可能会带来种种问题。这个问题应该先由自家人解决,之后再来报警。我原本这么决定了,但是……
可以的话,想先对夏实说明状况。其实,我原本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与她碰面。今天是怎么回事?被命运强迫参加特别节目吗?而且还是找我跟女儿搭档,人选严重错误啊。
「好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这里?别说笑了,快告诉我吧。」
夏实强制结束自我介绍单元,催促下个单元快点进行。算了,就算知道剩下的女子的名字,也不可能活用到今后的人生中。况且我也知道女子在这里的理由。虽然获得这个知识的方法有点扭曲,但却掌握了核心,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愿多谈。」
「我说你啊……」夏实的左脸颊不停抽搐。喔喔,在生气了。
「刚才我说的是否为玩笑话,交由你自行判断。反正你都两次宣称不回家,何必特地费心管我假日要怎么过?」
「我只是无法原谅老……爸爸的自由会造成母亲悲伤而已。」
「岂只会悲伤,还会呜咽哭泣高兴地鼓励我吧。」
不,若依照妻子的性格,大概会担心我的安危,建议我别冒险吧。
这么想,似乎自己很了解妻子,但实际上我并非过着位居家人中心、掌握四周状况的人生所以失败也多不胜数。
身为父女吵架局外人的种岛与女子面面相觑,露出困惑表情。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害他们得面对这种状况真有点不好意思。
要是我能说出「种岛,你一个人先回去吧」的话就全部解决了。
在夏实嘴巴又将爆发出怒骂前,新的事态在我手中震动起来。
收到电波,手机响起了。
在场者全体的视线与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手上。
我手中的粉红色电话以短促间隔震动。
仿佛被注射过多药物而不得动弹的天竺鼠的颤动一样。
樱山惠子(主妇) 下午4点20分
对我而言,未来就只是种预定。
因为全由我作主决定。
对一般批颇(people)而言,就只能认命地把可能性视为不确定性。
噢,多么不幸的人生啊。
同时,无须为了自由生活赌上未来……无须为了没办法搞定「将来」这点小事而倍感压力地活下去,这又是多么幸福啊。
「过去」那长了青苔的尾巴贯穿了我的「现在」。早点乖乖躲进土中,干燥萎缩地待到雨季来临不是很好吗?「过去」这家伙真的很难搞呢。当年,身边还没有老公的我就像只井底之蛙。但二十岁那年,知道了老公这片大海与蓝天与地平线与丘陵与一切的我留在新天地,构筑起自己的世界,之后度过了无数最美好的日子。因此现在的我才敢说「未来由我作主决定」。我会带给老公最好,带给自己最棒的日子。
「你果然一如传闻异常至极哪。如此异常却还没杀过人,这点才叫人恐惧。」
在这个世界之中,老公待在我身边,只看我一人,不与我以外的人接触,五感除了我以外什么也不认识。倒不如说,剥夺其中三感,使其不至于分心才是幸福的吧?一定也有羁绊,是有所不足才会更强的嘛。那么,找到老公后就不用惩罚他的不忠了。嗯~先从哪里开始好?耳朵?眼睛?还是鼻子?
「要是删除老公的声音就不能听到他甜美地对我说『Ich liebe dich(我爱你)』了嘛。讨厌啦,唔呼呼。」「啊?」哪个比较好呢?留下舌头好了,因为他除了那里就没地方能享受我的亲手料理了。不,塞进鼻子里让他享受的话,老公一定很高兴。只不过这样鼻子大概会爆掉,还是算了。如果鼻子门户大开的话平时在公司里就得闻到那些母猪的气味,这样老公太可怜了。哎呀,我真的好体贴唷,我今天也自信发挥了最棒的贤内助功能。没办法闻到我的味道对老公而言想必是无比的不幸。但是没关系,我也会把味道消除。我身上老公无法感受的事物,也没有必要存在于地球上。老公就是我世界的一切,这就是真理。
「先攻必胜。」水绵伸长了腕足纤毛,想抓住我的衣领。担心被捕食的厌恶本能让我带着鸡皮疙瘩蹲下闪避,同时伸出手朝它的下巴挥拳。水绵边以不至于与墙壁相碰的动作,绕往左边回避我的攻击。不愧是水绵,只有黏性与伸缩性值得称赞的生物。
「没空…把…卡片插入!」
「啊,对不起,在你这么忙的时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趁水绵在电梯角落忙着搞些小花招时边出脚攻击边开口,但我的脚掌与水绵同时踢出的蹴击相冲突而弹回来。我与水绵的头部撞上墙孽,电梯发出了跟我用老虎钳折断前的老公蛀牙同样剧烈的摇晃。
「虽然我大致猜想得到,姑且还是问一下……请问你想找谁呢?」水绵摸摸后脑勺,从嘴里迸发出体液。
哎呀,能靠体液代替语言,真是方便的身体机能呢。可惜换作是人就没那么方便了。
「请问你见过喜欢的颜色是樱花色、每三周剪一次指甲、每两周掏一次耳朵、平均睡眠时间是六小时、平均入浴时间是十五分钟又二十七秒、睡觉时平均翻身次数是七次、除了我的以外手机里没有登录其他号码、说谎时只有右眼眨动的次数比平时增加两次、上厕所的次数一天平均五次、星座是牡羊座、血型是B型、小学时的梦想是当漫画家的美妙男性吗?」
「果然是在找你的丈夫吗?不,该说不出所料吧。」
「厩然知道老公的位置~~~~~~就给我老实招来~~~~~~!」
老公,我现在跟你很接近了。很快就找到你啰。你的鼻子还在吧?还能闻我的气味吧?你究竟在哪儿呢?在那里吗?水绵,我老公究竟在哪里呢?「快说~~~~~~~~!」
在我大叫一声,准备飞扑到它身上将之拧碎的瞬间,电梯晃荡一下后停止,水绵背后的门打开了。柜台?小小柜台哪能妨碍我与老公的羁绊?「啊啊快~~说~~你别想逃~~~~~~~~!」水绵想迅速地逃离我身边,我阻止它的行动。为了我与老公,他不该逃跑。但这只水绵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它以正要走进电梯的柜台猴子为盾牌,防止了我的拳击。这只猴子碍事极了!别在这里用双脚走路,快点滚回柜台跟母猴子交配吧!如果没这只猴子站在前面,我早就抓到水绵了。被它一口气逃走,距离拉开了。
仿佛放弃已获得的距离优势,水绵乍然停驻,回头对我喷洒体液。
「啊,对了,忘记说你的丈夫已经死了,真是遗憾啊。」
咦?
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你」是指我?「丈夫」是指老公?
死了?水绵逐渐跑开。死了?老公他?
「哼…嘻嘻叽咿嘻叽咿咿叽叽叽叽咿咿咿咿!咿呀呼哈——!」
什么嘛~!别吓人呀。这只水绵对人类真不体贴呢!老公死了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死了,以后老公就不必在意距离,可以随时跟我说话了呀!太好了,我跟老公总算能够身心合一了!你们有人知道我期待这一天有多久了吗?喂,我在问你懂我的心情吗?猴子,干嘛逃进电梯里呀,这只死猴子!
快进来我的体内吧!进来啊,老公!我已经张开双手,准备迎接你的进入了!你来了吗?「嗯,来了!」好近呀!我听见近得仿佛从我嘴里发出般的回答!
太好了,我现在觉得心情好极了!五感与老公共有,今后我的身上将具有无尽的感动与娱乐,我终于迎向了永远的高潮!
死了反而更幸福!谢谢你,老公,在结婚第二周年赠送我这么棒的礼物!
「咦?你要我帮你杀了水绵吗?」当然好呀,所有你无法原谅的事物,我都会解决掉!快跑快跑快跑!你想看什么呢?水绵的内脏?哎呀,一定没有大脑嘛。讨厌啦,老公理科好差喔。不过这种缺点,今后也随着与我合而为一全部获得补足了!我们可以一同构筑一个完美的家庭了!但是在这之前……!
一定是那只水绵杀死老公的!「对呀!」看吧,果然是!
虽然我深深感谢,但是老公的仇人我一定会亲手杀掉!
等等喔,老公。我现在马上就去杀了杀死你的家伙!
花咲太郎(侦探)&Touki(少女) 下午4点40分
「唔,嗯……」宛如大婶呻吟的声音由我口中发出。倒退一步,我与大婶倒映在盥洗台的镜子里。虽然我的气色也不怎么好,但在左右相反的镜子世界里,大婶看起来更不健康。
冷静一瞧,大婶没有呼吸,恐怕已经死了吧。
「还是别碰尸体比较好。」
以前受警察临检时,我回答职业是「侦探」而受到严重怀疑。尸体还是交由警察处理就好。想买麻糬找麻糬店(注:日本俗语,比喻办事就该找专家)就对了。只不过这个大婶的皮肤比起麻糬更接近陈年老米。说声「打扰了」后,我离开盥洗室,深呼吸。
觉得完全把盥洗室的门关上后才呼吸房内空气的自己有点新鲜。没想到自己竟会对在放置尸体的密室里呼吸感到厌恶。
「如果所长知道这件事,也许会说我『没资格当侦探』吧。」
虽然所长实际跟尸体联谊的话,一定会在十秒内逃进厕所。
由于食指正处于极限痛觉之中,想到要由手提箱里拿出电话就讨厌。以此为藉口,借用了丢在枕头上的手机,顺便对它进行调查。我对这支手机有点在意。特别是粉红色这点。虽然理由很随便。
浴槽的尸体是被杀的吗?还是被搬来这里放置呢?先不论死因,推理犯案过程是侦探工作范围,也是我的憧憬,但不是我的习惯。如果我经常目击尸体,我早就成了尸体的同伴了。
所以说,现在是玩起非当事人才能实行的奢侈侦探游戏的好时机。
因此,包括「不想找警察」这个因素,我决定在放置尸体的这个房间里表现出侦探风范。因为如果不亲自调查,我就没办法接受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