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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让老人轻哼了一声,这可是我妹的习惯耶。
「你到底来干嘛?」
「是我妹叫我来的。」「不是,你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老人虽然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搔抓脸部侧面自我克制住。
最后,他好似要切断我们之间的关系似地,丢下一句话。
「她在后面的房子。」
老人不露微笑,应该说他表露自己原本的个性,摆出冷淡的态度,虽然他也觉得有点怪,不过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走出去了。
不过那个老爷爷和死人一起生活耶,别让我妹复活嘛。
我从小屋的左方走进去,那里有约三间同样面积的住家并列着,虽然纵向长度很长,不过看得出占地很广,那到底是在后面哪一间?
我把老人所说后面这个字眼当作命运,自行决定走进最后一间。先把谎言摆在一边,这间房子充满欧风,而且非常新,房门也没上锁,可任人进出,我心中产生一抹忧心,心想不付参观费好吗,边走进房子。这句话可不是骗你的。
我从玄关走进走廊,敲了两下旁边房间的门,房内立刻有反应。
「外公?要吃饭了?」
「不,是两个期待都无法为你实现的哥哥。」
我一报出自己的名号,里面就传来柔道社在练习受身的声音,她是在集训吗?
「没事吧?」我被那扇门用全力撞击。
真是个学不乖的家伙,我差点要讨厌起自己了耶。
「有够慢!」
这次我连抬头透过太阳看自己的血潮的空都没有,妹妹用手按着我的背,露出蹙眉和愤怒的表情,看来她不像小麻一样等待我的来访。
「什么慢?你明明很惊讶有人来访。」
房间中央有张椅子翻倒,看来是把脚放在桌上,因为失去平衡而翻倒。真是懒散的家伙,我用父亲的视点表示愤慨。骗你的。愤慨的应该是我妹妹吧。
「因为你慢得像蠢蛋,所以我确定你是笨蛋!我没想到你现在才来所以才会吃惊啦!」
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不过我不得不回答「你说得是——」来同意她的说法。我并不讨厌这句日文。
耳鼻通红地殴打我,比手画脚的妹妹,其实我也不讨厌。
「你这个迟钝的家伙!」「啊,等一下。」
我抓住妹妹甩动的手腕,她又刚好开口说话,所以一切正合我意。
我将手指伸进她张开的嘴巴,这是为了直视她的臼齿。
「嗯、唔、姆!」
妹妹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不过我还是继续诊疗工作。
「果然有蛀牙,你是不是还是一样不爱刷牙啊?」
我用手指压住她的舌头,看了妹妹的牙齿一遭。牙齿的排列不算差,大概因为受到分泌出的唾液润滑吧,所以舌头很湿润,触感不错。
我享受和妹妹一起玩牙医游戏,满脸通红的妹妹竟微微颤抖,气到高耸的肩膀好像要长出两块涂起,连拳头都握紧了。
「你……」
「我实在不懂你在气什么耶?」
「变代!」
她口齿不清地怒骂,还狠狠朝我的手指咬了下去。
「好痛!」我才退了一步,妹妹的手肘就在瞬间陷入我的腹部,还拐了一脚,害我在走廊摔得一蹋糊涂。当我专心挣扎回到用背靠墙坐下的姿势,结果又飞来一脚,而且还正中我的脸。
「你这个!变态!混帐!」
我就这样任妹妹乱踹,并持续和她的膝盖及指甲甲尖应酬,虽然她穿着裙子,但我没那个闲工夫偷看她的内裤。
「变态!去死!变态!去死!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她对我的怨恨似乎已经变成和自身尊严相关的问题了,我可以松口气至少她没有要致我于死地吗?因为我侧腹柔软的肌肉被她的脚尖狠狠踢了一脚,几乎痛得快要挂了。
「别、别踩了,休息一下——」「啰嗦!」
妹妹的语气根本变成一个小太妹,脚上工夫和语调似乎都很起劲。
谁啊,快把体育老师的哨子拿来给我!不过这家伙好像没上学嘛,肯定没去,毕竟她平常就过着踹哥哥度日的生活。这是什么鬼生活啊?
「你这个茧居族!虽然我没资格批评!」「不要搞这种莫名奇妙的恼羞成怒!」她由下往上踢我的下巴,害我眼冒金星。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害我在妹妹淡桃色的内裤上看到咸蛋超人的图案,看来我是受了重伤。
之后,妹妹全力使用她的脚,直到连自己都跌坐在走廊上。
我全身上下热到让我担心这次是不是换自己发烧了。
妹妹的肩膀因呼吸而上下起伏,全身被和冬季不相衬的汗水给浸湿。因为看起来一点也没姿色,所以我这个做哥哥的稍微放心应该不会有害虫缠上她。讨厌,骗你的啦。
妹妹呼吸十分紊乱,但还是不忘用充满恨意的眼神凝视着我。
她看起来似乎很健康,我放心了,真希望把「似乎」两个字拿掉。
「喂,有没有流血?」「还没流血吗!」
这次改用左脚脚底。唉,真是自找苦吃。
「哥哥变成变态蚁了。」
把椅背朝前坐着的妹妹这样发牢骚,啊,我现在才发现,变态蚁跟兵蚁的发音只差一音节耶,不过这一点也无关紧要。
「你以前没这么变态。」
「长大就是这么回事啦。」
「才没那回事呢!」妹妹用这句简洁、听起来很舒服的回答,回应我满不在乎的说法。不过如果是和这个城镇的姊姊们说话,我说不定会被毫不留情地纠正。
我获得许可后进入妹妹的房间,她的房间至少五感中有四感还健全。触觉是来自于她朝我丢来的坐垫,味觉则是来自于自助式的井水,听觉来自于她的痛骂。至于视觉,如果把眼界缩小一点就没问题了。
六叠榻杨米大的房里有淡紫色的窗帘、两个排在一起的衣柜,还有摆着各占一半的少年、少女漫画及一本天野可淡人偶写真集的,上了年纪的书架。另外还有一台款式老旧的黑色笔记型电脑,以及床上像是早上脱下来乱丢的睡衣。我仔细盯着那件睡衣,结果她就把睡衣收起来,还顺便揍我。这是兄妹最能亲近彼此的交流方式,不过痛的只有我。她都关在家里,是怎么收集书架里的漫画和衣服的呢?不可能是叫外祖父去买,大概是透过网路吧。
接下来让我产生更多的疑问。
房间一角摆着暖炉,房里充满异臭,除此之外,书架旁边还有一台小型冰箱……看来她不变的地方不只蛀牙,祈祷打开冰箱后,不会和某间医院一样塞了一个人在里面。
还有被立在房间一角的木制及金属制的两根球棒。
「那么,今天有什么事?」
「你来了能有什么事。」嗯,是没错,可是要我来的人是你耶。
我记得,嗯——「对了、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想问我?我就是来给你问的。」
我啜饮已经喝惯的井水,对妹妹说话。她没回答,只从冰箱里拿出自用的瓶子喝起水。我偷看她身后的冰箱,里面保存着鲜红色的肉块,我边喝水边想着——那是什么肉?我用手指确定沾湿我右唇的液体,发现右唇渗出少量血液,被踢成那个样子还只有这一点伤,看来得好好感谢妹妹才行。骗你的。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滋润过喉咙的妹妹关上冰箱,重新坐回椅子上。她转动椅子,正对着我。
妹妹的嘴唇颤抖:
「和妈妈有关。」
我差一点要用鼻子表演我没打算表演的喷水秀,就这样将嘴靠着杯子吐出泡沫,但眼神一直看着妹妹,对方脸上毫无表情。
「我妈妈死了吧?在八年前。」
「嗯。」
我一边忍耐鼻子里传来的激烈痛楚边点头,如果她这八年都关在房里,那就算住在同一个乡镇也得不到什么情报吧!
「妈妈死的时候,哥哥有看到吗?」
妹妹危险的视线射穿了我,看来要骗过她很难。
因为她的眼神让我认为,如果她不给予肯定,是不会接受我的回答的。
「我看到了,可是我没办法帮她。」
因为当时的我全身瘫软,而且是个连谎都不会说的废物。
我什么也做不到。
不知这种几近放弃的表情是不是在我脸上表现出来了,妹妹露出宛如口中咬着虫般愁眉苦脸的表情。骗你的。只不过是咬咬虫,我妹才不会愁眉苦脸勒。虽然她吃蝉的时候,难吃的口感让她露出不悦的表情说「有泥土的味道——」之后吃猫也哭丧着脸说「有肥皂的味道。」
「那么,你做了什么?」
「害怕。」怕小麻、怕人死、怕血、怕刀子、怕黑暗、怕滑溜溜的感觉。
害怕活着,不过这是之后才怕的。
妹妹的眼神转为含有悲怜,不知为何让我起鸡皮疙瘩。
「……哥哥从以前就这样,在关键时刻总是不帮人。」
她竟然还叹气,对我说这么过分的话,不过这种说话方式就好像她自己也有感触。
这种口气简直就像是我曾经这么对过我妹妹。
「瘫在那儿什么也不做,现在还变成变态。」
妹妹颓肩,用带玩笑的轻蔑视线鄙视我,我把无法消化的东西吞进肚子,满面笑容地说:
「说什么变态,真令人遗憾,亏我还这么担心你的蛀牙。」薄型携带游戏机在空中朝我滑行而来,直接撞上我右肩的伤,我「呀啊——」地闷哼一声,「gyaaaaaaaaSu——」这种美式风格的喊叫在我的内心回响。
不知道我内心痛楚的妹妹解除投球模式,改成不断臭骂我:
「对女人的品味也很差。」「……这句话我就不能当没听到了。」
「你呼吸干嘛变急促?变态。」因为我正和肩膀的伤口激战当中啊。
「麻由哪里不好?」
「头脑明显有问题这一点。」
她淡淡地指出事实,搞什么啊,真想叫浩太来骂她。
「那个女的有病吗?」
「不是那个女的,是你将来的嫂子。」虽然我还不确定,应该说根本不可能。
「我们又不是兄妹。」
妹妹嗤之以鼻,坦率地否认。
这句话让我觉得她说话很矛盾。
当我正想提及这件事,开口说「妹妹啊……」她就丢来一个里面没有铅笔的铅笔盒。我用左手手背挡开,结果反而更痛,而且她还命令我「捡起来。」害我得为了捡铅笔盒起身移动到房间的一角。我是虽然内心抱着干嘛要听她命令的疑问,却还是乖乖照做的工蚁,回收时还顺便观察了一下位在那个方向的两根球棒……嗯嗯,有一些使用过的痕迹。
接着,回收结束后,我变成被施与「给我回去」的变态蚁。这无理的举动和不给褒奖的行为让蚂蚁生气了,我在心中发誓——我以后要摆出我行我素、旁若无人的态度喔!
所以我故意站在妹妹的眼前用发动问题展开攻击。
「我也可以提问吗?」
「我不要。」她无视我。
「你之前都在做什么?」
「在房间吃橘子。」喔,那就好,代表你一直关在家里。
「我大约十天前在神社旁看到你,那时附近发生杀人事件,而你的衣服沾着某人的血。」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干的?」没想到她竟然老实回答。
「没有,我想说你是不是去上补习班。」
「说谎。」妹妹做出正确的评价,她为了让我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将椅子往左边转,而我也依照常识往左边绕,虽然心窝被揍了一拳,但我不害怕,深呼吸以寻求新鲜空气。
「那实际上到底是如何?」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你想怎样?」
「没怎样,要你放过我认识的人。」「我哪知道是谁。」「譬如长濑、恋日医师、杰罗尼莫、浩太、杏子、叔叔、婶婶、一树、金子,最后还有伏见。」「我都说我不认识了!」
她用小太妹的方式否定,还用椅子转过来猛力踢我的肋骨。先撇开我认识的人,妹妹如果都没外出,那应该也没朋友吧。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我摆出类似早上晨跑归途因运动不足而压着侧腹的姿势向妹妹发问,她转身背向我,只有头往后仰,让自己眼中的世界上下颠倒。她没有回答,只有鲜红的舌头为了污辱我而往下巴伸。
「问完我就回去了。」
「别问,直接滚。」
「那我不回去,直接问你。」
被她瞪了,我看她好像接受,所以无视她的视线询问:
「你以前在山里行踪不明,那是故意的吗?」
妹妹连眨眼或动摇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对」地简短肯定,她到底是个性乖僻还是坦率啊?
「为了离家出走?」「嗯。」
「你那么讨厌那个家?」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隔了几秒,不过还是大幅度摆动下巴。
「……是吗?」
那就没办法了。
我决定不要深入挖出理由。
我感觉到自己关心以及不关心的分界点,这还真新鲜。
不过,那个家就算了,连自己的母亲都讨厌,这点让我有些在意。
「不过你运气很好喔,如果继续待在那个家,我看你现在也躺在地底了吧。」
如果哥哥没有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