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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祈因慕容歌背弃赵子维,因此,赵子维势必毫无应对之策。庆林王,务必抓紧此次机会。”
当年的元祈与赵子维二人合谋,所以才会有那一次的跳崖反击。只不过,这字里行间都透漏着一个信息,当年赵子维与元祈合谋,完完全全可以保住皇位。
她双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元祈是因为她,所以才会那般算计赵子维,而赵子维孤注一掷换来的结果便是惨败。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赵子尽的信。
“若太子愿意协助本王夺宫,本王便会不动声色寻人向慕容歌下堕胎药。”
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话,似乎揭开了那年,她无助,而被人关着,毫无人身自由,同时又面临着失去刚刚让她有了重视之心的孩子的画面。她拧眉望着这信,又重复看着兰玉的信,信上皆是他们二人的字迹,这时代还没有人会有那个心思模仿笔记,同时上面还有他们专有的玺印。
她不禁冷笑,又是一场让她刮目相看的局。
低头看向她更为熟悉的字迹,元祈写的一手好字,总是让她十分佩服。所以一看这封信,她便知道,绝对出自元祈之手。她有点犹豫,但是看着另外两封信,她收起所有的犹豫之心,立即打开了信。
顿时,信上的内容,让她一阵昏眩。
“孩子,不可留。”
记忆那般深刻,仿佛就是昨日画面。那段日子虽然她活的胆战心惊,甚至猜测着身边人的各种目的,当然也是在怀疑着他。所以,面对自己对他的动心,她克制着,甚至不愿意去深想,因不想让自己沦陷,所以她才会走得那般的决绝。
有几个夜晚,他将她抱在怀中,给予着她温暖,并向她提出要求,“慕容歌,生下本宫的孩子。”
那时候,她犹豫,因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突然,会局限着她所有的选择,她做到古代女子的委屈求全,不可能为妾,甚至与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所以当时她真的不想要那个孩子。
可后来,她对这个孩子真的有了感情,舍不得去伤害还未出生的性命,她想要生下他的孩子了,至于以后,那时候的她想着,会有办法的,只要她愿意,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是,却没有想到,因为阴谋,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再看眼前,这封信上,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她似乎感觉心口处那许久不曾出现的疼再次出现。
那疼,钻心。
那疼,揪心。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打开了另外一封信,这是最后一封信,是赵子维留下的。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拆开时,忽然有人推开了门。
闻声,她抬头看去,面容苍白无色。
门前,金色阳光洒在男子背后,恍惚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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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福酒楼。
酒楼此时此刻已无多少客人,甚是清静。
南宫蓉站在雅间门前,犹豫着。那个能够让她做出违心之事的人就在里面。已经多久没见了?好像也没有多久。但现在她却很想他。就在即将要见面的时候,她很想他。
她低首将所有的情绪掩藏,控制住那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双手。
阿乔见南宫蓉停在门前,畏手畏脚的竟然是不敢进去后,便不禁心中冷笑,明明很想见公子,却愣是装出一副不想见的模样,当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恶心。
忽然,从雅间内传出那温润的声音。
“进来吧。”
这声音如同一股温润和煦的风,直接吹入南宫蓉的心中。而她也因为意识到这声音只是针对她时,便立即收起那飘荡的思绪,连忙抬脚准备踏进去。
雅间内,一袭白袍的男子坐在靠窗处,而目光注视的却是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姿态雍容。虽没有元祈的容光逼人,却飘然若仙。这种姿态,只是看着,便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南宫蓉心中顿感失落,如此男子,是世间之最。而她如此低微,怕是无论如何也匹配不上。而且,她也只能像是阿乔一样,偷偷的看着,偷偷的喜欢着。
阿乔暗地里痴迷的望着兰玉,自从第一次相见,她便已经不能自控,对他甚是喜欢。眼下再见到他,心如鹿撞,难以自持。
“事情办妥了?”在一阵沉默过后,兰玉开口问道。
清冽如泉水的声音惊醒了南宫蓉的梦,她立即回神,抬头看了一眼他,见他仍旧是望着楼下行人,便低声回道:“是。只是不知慕容歌会不会去看这些书信。”当时慕容歌那冷漠的神情,还有那仿佛能够洞穿他人心思的目光,她有瞬间的错觉,直觉慕容歌不会去看这些书信。似乎慕容歌不用去看,便会知道这些书信上会写什么。
“你为她不会看?”兰玉忽然收回目光,那温和目光看向南宫蓉,并轻声反问道。
南宫蓉轻蹙着两眉,在兰玉这样的目光下,她的心难以自持,忽然想到那几个晚上,他体内有巨毒,需要与人交欢,而她毫不犹豫,那几夜的欢愉至今都清晰的存在脑海中。每每想起时,心都不由自主的激起一阵阵浪花。他在夜晚之时,与白日里所见的清雅之态完全不同,是狂野的。是她所经历过的男人中,让她记忆深刻的。
“妾认为,她应该不会看。”南宫蓉犹豫着回道。她无法确定慕容歌的心思,所以只能不确定。
兰玉望着南宫蓉清丽绝美的容颜,看着她脸上的迟疑之色,微微一笑道:“她会看的。”慕容歌那般聪明的女子,早就对一切都有了怀疑,怎会让自己持续怀疑下去。
听言,南宫蓉两眉蹙的更深,她贝齿轻咬着嘴唇,几分挣扎间她忍不住问道:“大皇子,妾能否一问?”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兰玉低头看向桌子上的茶盏,茶叶已经侵泡开,同时茶水似乎也有些凉了,而他的眸光也因此而变得沉冷。
“那些信件是不是真的?”南宫蓉问的有些急。她看过那些信,每一个人的笔记都是真的,无论从哪一处都无法看出是假的。所以,她无法想到,当那么残忍的事实摆在慕容歌的面前时,慕容歌会怎样面对。
可是,她又似乎不相信,如此喜爱慕容歌的元祈,会在背后那般害慕容歌?她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乔一听南宫蓉是问这事儿,立即抓住南宫蓉的手臂,阻止道:“大皇子想要做的事情,小姐还是莫要干涉的好。”无论那信是真是假,都是慕容歌的事情,大皇子想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别人一旁指手画脚。而看南宫蓉这些日子的情形,似乎对慕容歌并狠不下心来。这可不行,千万不能坏了大皇子的事情。
相对于阿乔的紧张,兰玉却丝毫不在意南宫蓉心意的动摇,他只是用轻柔的目光望着南宫蓉,笑道:“若不是真的,慕容歌必定不会相信。”对付慕容歌,绝对不会简单。
“竟然真的是真的,不知道当慕容歌知晓一切后,会如何?她若是离开了太子府,大皇子会将她置于何地?”南宫蓉焦急问道。私心里,她不希望慕容歌有事,更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慕容歌面临性命之忧,更何况,如今慕容歌已经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元祈的骨肉。尽管自从她前来太子府后,元祈三番四次的拒绝她,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但是绝对不能否认的是,若没有元祈护着,她绝对不能在太子府内安全无忧。
兰玉眸光骤然间转冷。
南宫蓉见之,脚下踉跄。
“她若是离开太子府,只能死。”兰玉盯着南宫蓉的眼睛,直接望穿南宫蓉的所有想法,而给出的答案,让南宫蓉大惊失色。
死?!
“她不会阻碍大皇子的。”南宫蓉紧咬着已经失色的唇说道。
“怎么不会?慕容侧妃有兵器厂。”阿乔反驳道。一个诺大的兵器厂,可是让所有人忌惮。毕竟到现在还未曾有几个人能够有人可以掌握如此大的兵器厂,甚至是出自慕容歌兵器厂的兵器皆是上等。
一句话说到重点,南宫蓉望着兰玉丝毫不动的容颜,心知正是因为兵器厂,兰玉才会对慕容歌痛下杀手。
兰玉低首,凝望着眼前已经彻底冰冷的茶水,当年与慕容歌初遇时,便是知晓慕容歌的利用价值,但不知何时开始,他真的是将慕容歌当做了红颜知己,能够吐露心事之人。
但时局不同,如今最重要的变成了权力之争,势必是要有牺牲。当年已经过去……
走出金福酒楼,南宫蓉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她浑身僵硬,待那略带一丝清冷的风吹拂在脸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直感觉自己犹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中,为了兰玉,真的要牺牲了慕容歌?
“小姐?现在便是回府?”阿乔见南宫蓉停下了,便出声询问道。
听言,南宫蓉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侧头看向身侧的阿乔,一抹灿烂至极却透着几分诡异的笑容荡漾在嘴角,她倾身靠近阿乔,“不,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阿乔不解,“小姐要带着奴婢却何处?”
“一个会让你绝对开心的地方。不过开心的前提便是,你不要反抗,要学会麻木,享受。”南宫蓉收起笑容,面色冰冷,说不出的凛冽。
阿乔浑身汗毛直立,面色惨白。
……
太子府。
金色阳光下,那个男子一步步的走了进来,如此,让慕容歌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袭黑袍的他。
他眼眸深沉复杂,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泪光闪闪,心口剧烈的疼痛,这些日子偶尔出现在心头的惧怕,这一刻犹如洪水般涌来,眼光一转,看向桌子上的几封信,他嘴角紧绷着,望着她,他声音颤抖的问道:“慕容歌……你看了这些信是吗?”
慕容歌察觉自己仿佛身在虚幻的梦境之中,直到他开口询问,她习惯性的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几封信,而那白纸上,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字迹重新涌现在眼前,那笑还是习惯的撒娇,习惯的温柔,可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十分复杂,“恩,看了。”
可当她开了口才发现,即使笑的很随意,很平常,可这声音却颤抖着,去让她自己能够轻易察觉到的沙哑,冰冷。
这些信……
赵子维的死,当年的那个孩子。
赵子尽与元祈之间的阴谋交易。
元祈与赵子维之间的阴谋交易。
因为她,而更改。赵子维的死,她当年那个还未在腹中成形的孩子。
这一切……
她自认为随时随地都可以保持清醒,可在面对那些冷冰冰的墨迹时,她的理智瞬间便是消失,唯有的是那当初那让她压抑的痛苦。似乎仍能够体会到孩子脱离母体时的痛,赵子维带着笑,带着祝福,带着那让她幸福的要求离开时的痛彻心扉。
“我……”
面对他,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问,却不知该如何问。这些信是真的。可她却知道有些话绝对不能开口问,否则他们之间这一年来刚刚建立的信任,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而她也知道,她该冷静,该好好想想这一切。
可在这瞬间,面对他无法望见底的黑眸时,她却控制不住。那所有的一切,编织成片段,快速的在她的眼前闪现。竟让她在这极致的痛苦,纠结,挣扎中,回到了那个初见的夜晚。
他高不可攀,凌驾于众人之上。
“慕容歌,你信了?”元祈盯着她所有的神情变化,更清楚看到她眼中的复杂神色,还有刚才那笑,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以绝对锋利的姿势,企图扼杀他眼中的温暖,夺走他想要留下的温暖。
沉默,慕容歌想要开口说没有,可不知为何,竟是不能开口。
眼见着,他步步后退,离开金色阳光,直到门前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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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慕容歌身体僵硬,望着那空荡的门前,大脑一片空白。
他竟然就这样离去。
而她竟然真的对他有着怀疑,甚至就在刚才那沉默之中,许许多多的事情仿佛一幕幕画卷在眼前重复着,不断的重复着。所以在她还未理清头绪之时,他离开了,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面色瞬间苍白无色,身体仿佛失去了能够支撑的力量,手支撑在桌子上并且颤抖着。
忽然摸到了那让她陷入悲苦之中的信件。
忽然,一道光芒闪过眼前。余光之中,看到了一封还未曾拆封的信。
最后一封是赵子维的信。因元祁的出现,她还未曾拆开来看。待她伸手想要去拆开时,赫然见到颤抖的手。她刚才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心,因事情突发,因元祁突然离去,而她情绪激动,即使隐藏起来,但仍旧是刻骨铭心。
红唇因为紧绷着,而失去了原有的娇嫩的颜色。她却同样毫无察觉。
她缓缓的,似乎仍旧是有些犹豫的去拆开最后一封信。这一年多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有机会再听说,甚至是见到与赵子维有关的人和事,甚至认为,这个曾经为了对她的爱而执着的男人,或许只能活在她的记忆中。
信缓缓展开。
白皙的宣纸上清晰的墨迹,熟悉的字体,龙蛇飞舞,无一处不彰显着霸气,这的的确确是赵子维的笔迹!世上任何人怕也是难以去模仿,就算是能够模仿的有三五分的相似,却无法写出这样狂妄的姿态,字如其人,赵子维是个狂妄霸道的人。
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