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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娇本能的举手臂护住脸,同时尽力往外边挪动,以求脱身。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一切,在瞬间发生!
一时,所有人都被内史公主突如其来的暴行给惊呆了!
“内史!”馆陶长公主跳起来去救女儿。偏生前头坐远了,慌乱中皇姐长长的裙裾勾到某杆金乌树灯的底盘脚,一个拖累,人也摔了下去。
刘婉王主反应快,从后面一把抱住姑姑的身子,尽力扶助支撑:“姑姑,姑姑,小心呀!”
“内史阿姊?!”
“内史?!”
河间王后想拉拉不住,紧张过度被反作用力一冲,竟然“嘤”地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内史公主伏在窦绾身上,一手五爪功小榔头不停,一手抓住表妹脖子上的比目佩,用力抠,用力抠,使劲儿往下拽。
窦表姐隔在两个尊贵表妹之间,舍生忘死地用自己的小身子充当沙包,替阿娇挨了好多拳头。
平度公主吓傻了,只知道对着扭成一团的另三个哭:“阿娇……阿娇?阿……绾?哇……哇哇!”
用来悬挂红玉佩的五色锦带看上去脆弱,实际却坚韧非常。内史公主怎么扯都扯不断,反把阿娇勒的痛叫:“阿母……阿大……”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三天,上海的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
说是有雪,至今还没下。
201
201、2405 她囧了 。。。
中山王刘胜体格强壮,而且自幼习武。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后,少年亲王火速出击,揪着衣服领子把内史公主往外拖。
内史公主激烈反抗,手脚并用地到处划拉,攥着陈表妹的红玉佩说什么都不松开——大有打死不放手的狠劲。
“阿大……阿母大母……”阿娇抓着五色锦带的另一头,也不肯放——这是皇帝舅舅刚送的珍宝,天子舅父所赠所赐,都宝贵,都重要。
内史一味的胡搅蛮缠,十分麻烦,中山王刘胜禁不住心头火起,手下便再不客气。
一个果断的手刀,往内史公主手腕关节处狠狠斩下。
“哇……”
内史公主吃不住痛,哀嚎一声,拳头松了劲——关节软骨,是人体上最脆弱最耐不得疼痛的部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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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两边,到此算是分开了。
窦贵女力竭,顿时软倒。
平度公主哭哭啼啼地来扶表妹陈娇:“阿娇……阿娇!”
“从姊,从姊……”阿娇则先去搀窦绾——窦表姐脸色苍白,看上去惊吓过度,伤的不轻。
内史公主那里被扯开了,还是不消停。愤怒之极的小公主改变目标,对着异母兄弟刘胜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刘胜头一偏,手脚灵活地一一避让开……
养尊处优的宫闱女孩,怎么可能是练武少年的对手?况且刘胜是贾夫人生的,对栗夫人这一支平素并无特别交好,只维持了面子上的情分。如今为了两个表妹,中山王早豁出去了了!
栗夫人女儿惊人的厉害,手忙脚乱应付中山王之余,还不忘回头接茬去找表妹们的麻烦——总算两个嫡亲兄长,及时赶到!
“内史,止!”皇太子刘荣一把揪住同胞妹妹的胳膊,恼怒不已。
河间王刘德则铁青着一张俊脸,冲妹妹跺跺脚,甩甩袍袖先去抱妻子了:“王后,王后,贤妻?”河间王后毫无反应,仍处于昏迷中。
馆陶长公主从跌倒的地方起来,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先去看孩子们。等确认女儿和窦侄女都无大碍后,才深呼吸两口,慢慢走了过来……
低头拍拍夏侯王后的面颊,皇帝姐姐锁了眉头,命宫娥去召值班的太医,再陪河间王抱侄媳妇去偏殿休息侯诊,边走还边向女儿方向频频回望——河间王后是少年女眷,又是皇家的儿媳,窦太后目盲,天子和梁王不便出面,只能由唯一女性长辈的长公主亲自安排。
“阿娇,阿绾……”刘荣对两个表妹十分抱歉,张口想说些什么,恰听父皇派内官来传人,只得携妹妹内史先行一步。
皇太子表哥顾不上馆陶翁主,有人顾着!前后脚的,梁王舅舅就带着满脸最温暖最慈祥的面容出现了。
“阿娇,阿娇,来……王叔在此!”梁国主向小侄女张开双臂——梁大王奉了窦太后的命,来带受委屈的小孙女。
“王叔啦……”陈娇这时看见小舅舅,鼻子有点酸:‘小舅舅虽然平时很喜欢捉弄她,但待她还是很好很好的。’
平度拉着阿娇,不肯放;阿娇拉着窦绾,不肯放;胡亥咬着小主人的裙子,不肯放——梁大王没辙,只得大的小的,抱一拖三的全送去给母后。
“大母,大母,呜……”见到皇太后,小贵女一头扑进亲亲姥姥怀里,委屈得不得了:可怜她前想万想,还是想不出怎么会发生这事。
窦太后看不见,伸掌在孙女身上细细摸索;触手所及,原本细腻柔滑的脖颈肌肤上,现在热热的一片——皇祖母冷然。
“大母,创药。”梁国嫡长王主动作飞快,早从太医那里取来了外伤药,挽起袖子轻轻涂抹在小姑脖颈上。
目睹侄女脖子上淡淡的长条红痕,梁王刘武高高挑起眉;满怀惊异地望向皇帝长兄家的公主侄女——内史这是打算夺宝呢?还是打算害命啊?
刘启皇帝也看到了,面庞一红,剑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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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妹妹带到皇帝父亲座前,刘荣推了内史一把:“细君,跪下!”
内史公主笔直站着,连头都不肯低。
照顾完阿娇,皇太后又去摸窦绾,摸到颈子时,窦贵女“嘶”地一缩,同时倒吸口冷气。平度公主见状,立刻尖叫起来:“血,血……血呀!”
窦绾是两个表妹之间的挡箭牌,挡去了皇家公主绝大部分攻击。内史公主力气不大,爪子却委实尖利。身上有衣裳隔着,还好;下巴前颈两处却给挠破了皮。
血珠,在女孩稚嫩的肌肤上鲜红鲜红,煞是眨眼。中山王一见,拔腿就跑,一溜烟找太医去了。
刘武看看血红,又看看兄长面前的内史公主,啧啧称奇:“阿母,内史主之暴烈,实乃罕见呀!”
“哼!”窦太后把孙女侄孙女揽入怀抱,不说话。
“内史,”刘启皇帝脸色很差,冷冷地盯着女儿:“汝……复何言?”
眼光逐一扫过宫室内喜气洋洋的布置,富丽堂皇的摆设,长辈们的雍容华贵,和姐妹们的珠光宝气……阿娇的红玉佩。
‘像一捧火焰,跳动的火焰。那么美那么美,生气勃勃,有如新鲜活泼的生命——好可恶!’内史公主贝齿陷进红唇,高昂起头颅!
天子疾言厉色:“内史!”
“细君?”皇太子刘荣满怀忧虑地看着胞妹。父皇本来就不大待见妹妹,如今内史又让父皇在叔父面前丢了脸,这以后……
馆陶长公主安顿好侄媳妇和侄子河间王匆匆赶回来,正好遇见这一幕,急忙上前劝阻弟弟:“陛下,陛下……内史年少,不知事……”
刘荣听了,对大姑母感激不尽——姑姑对自己真好,总是为他这边说话。
“细君,何故为此?”大汉皇太子逮住机会发问了,心中想着一旦妹妹说个理由,马上顺着求求情能把这事了了。
殿中诸人随之静下来,其实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能让一个皇室的公主,失仪到这个地步?
‘说得清吗?能说吗?说得清吗?能说吗?’内史公主梗着脖子憋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就是一句:“内史羡从女弟玉之美!”
“哗……”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理由,而且,是‘低级’到出乎所有人意料——如果,这还能称为‘理由’的话。
平度公主傻傻看着异母姐姐,张口结舌。
馆陶翁主阿娇偎在祖母怀里,怔住。
窦太后嘴角下弯,揉揉怀里的小孙女,摇摇头一语不发。
馆陶长公主要笑不笑的,竭力克制。
窦绾停下抚伤处的动作,傻掉。
刘胜正给窦表妹上药,闻听此言,无声地冷笑。
梁国的两位嫡王主互视一眼,忙拿袖子掩口。
皇太子刘荣一张俊脸,立时涨得绯红!
“扑哧……”梁王在母亲宫中从来肆无忌惮,当场笑喷。
皇帝陛下被气乐了——看看,这就是他的女儿,堂堂一个大汉公主,竟然一天到晚计较些赏物?
感受到一宫室长辈和兄弟姐妹的轻蔑,内史公主倔强地挺直了胸膛:“父皇……崇尚节俭,然屡屡厚赐从女弟。至于吾等,常例之外,罕有所见……”
“以红玉之至宝,父皇恩赏于外,毫不吝惜。吾姊妹枉为公主,自父皇所得竟不及区区翁主之十一。何其怪哉?”皇太子异母同胞的亲妹妹,就这么当着一殿宇的贵人和侍从侃侃而谈:
其实,她在乎的不是那些珠宝。栗氏富有,栗夫人嫁妆丰厚,皇兄们出宫称王已久对妹妹又大方,她什么没有?但‘父皇所赐’的,不一样!
“内史?!”皇帝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女儿会说这种话,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远来亲戚的面说这个。
“问世间,焉有厚侄女而薄亲女之理?”咬了咬嘴唇,内史公主恨恨地瞅了瞅娇娇表妹,趴地上向父亲扣了个头,大声说道:“父皇明鉴,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
内史公主这番话愣头愣脑说将开来,正邪掺杂,似是而非。
接下来无论是要批还是要驳,当着梁王父女,当着论百的宫娥宦官,再考虑到皇太子刘荣的脸面,话就不容易说了——殿内气温,一时下降十度。
这时候,从来在长信宫保持低调的梁王嫡次女刘婉毫无征兆地发言了:“嘻……内史公主所思,差矣……”
梁王主婉笑吟吟瞧着内史公主,就像瞧一个恃宠而骄不懂事理的孩子:“上独赐红玉于馆陶翁主者,因其玉色浓郁佳艳,而从女弟雪肤晶莹。娇娇细君佩之,两相得益彰矣!”
众人看看红玉佩,再瞅瞅长公主那玉雪般皎洁粉嫩的女儿,都是频频点头。红色,是极挑人的!尤其是比目佩这种灿烂如云霞的夺目绯红。
肤色略微黄点或暗点,就会被喧宾夺主,反把人衬难看了。也只有像阿娇这样欺霜压雪的白皙,戴了这红玉佩才好看。
话题于不知不觉间,从‘公平’转向‘穿戴搭配’!
室内气温,上调五度。
不想内史公主不肯合作,小公主双手握紧,冲梁国来的大堂姐低叫:“从姊,内史并无此意。”
‘平度虽然是贾夫人生的,与自己不同母。但她也是公主啊!处处落在一个小小翁主后面,心中肯定也是不平的!’内史公主转而对着异母妹妹,激动万分地怂恿着:“平度,汝与阿娇晨昏相聚,当感触至深。世间……焉有厚侄女而薄亲女之理?”
“内史!”中山王的眼中在冒火,如果不是碍于众目睽睽,一准冲上去扇嘴巴了:‘你平度一个人发疯就算了,干吗拉扯上平度?平度招你惹你啦?’
内史不管,还是朝向平度公主:“平度?!”
“皇……皇姊?”被莫名其妙推到风口浪尖的平度公主是又惊又吓。
‘不管了!’刘胜决定了,就是待会儿挨父皇的骂也要出手搭救妹妹一把:“细君,汝……”
“阿胜!”天子淡淡一句,把儿子所有的小动作和小念想扼杀于无形。
殿内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平度公主身上。
阿娇立刻挽起平度表姐的胳膊,做保护姿态。“呃……呃……不平?”平度公主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迷茫地看向众人,小脸上全是不解:“因何‘不平’?赏赐出于上,君父定裁之。得之,吾之幸;不得,吾之命。何生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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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几个长辈相继露出赞赏的神色。
中山王心头一松,乐了。连两位骄傲的梁王主,也对这位堂妹刮目相看。
馆陶长公主于人不觉处,轻轻吁了口气。如果平度公主也有内史那样的心思,她就该想法让两个孩子疏远了。
‘还好是没有……’皇帝姐姐莞尔一笑,为当初择人的眼光自豪不已。
刘启皇帝紧绷的脸皮放松下来,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平度,第一次看这个女儿似的:‘这……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
“平……平度?”内史公主大失所望,像看傻瓜似的看着贾夫人生的妹妹:她好想找把斧子将眼前这呆瓜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皇太后身旁,长公主向闺女轻轻地唤:“阿娇……”
阿娇明白母亲的意思,撅撅小嘴,不甘不愿地取下比目佩,默默交出去。
然后,躲进祖母怀中去伤心。窦太后呢喃着清河乡音,苍老的手抚过爱孙的乌发,一遍又一遍。
还不等长公主举步,天子横加拦截:“阿姊!”
不管怎么说,内史都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再加上栗夫人和刘荣的情面,刘嫖皇姐不想为这事令天子为难:“陛下,一玉尔。若内史喜……”
“阿姊,朕知之,知之……”天子敷衍敷衍姐姐,拿过玉佩:“此玉,非比寻常!”
俯身爱怜地摸摸稚嫩的小脸,皇帝舅舅笑如春风,将比目佩重新套回小侄女的脖子,低声抚慰几句,约好明天同去温室殿赏花。天子在心里念叨:‘朕之大汉,朕之江山,朕之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