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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去吧。”
“恩”
这座寺庙建成已有百年的历史,但因康城中人将它看得及其重要,每年都会修葺一翻,所以就算经历百年风雨,它却一点也不显得残旧。
站在半山腰上,婳映抬头看着那百级台阶,心中有些发憷。再到这上面,马车是不可能再上得去了,只能靠步行。
下山她觉得还好,可上山,就没这么容易了。
“上来吧?”
“恩?”婳映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严默看不起婳映,就她这小身板,也不忍心她爬这些台阶啊,“背你上去啊,这台阶这么多,我怕你会累到。”
婳映赶紧看看四周,好在没什么人,否则他这大白天的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她。
“佛家有云:心诚则灵。难道你不希望佛祖看到我的诚意?”
“那我们就慢慢走,累了我们就歇会儿,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恩”
百级的台阶,喘息着终于走到了上面,中间她也没听严默的停休息,怕一停下来休息就会懒了。
等走到庙门口时,脚下已经有些虚浮,严默赶紧扶着,“庙里已经备好了赶紧的厢房,我扶你先去休息会儿。”
这时候婳映也不拒绝了,她可不想等会儿晕着下山。
盛源在面前带路,将他们带到了后院,“主子就先在这里休息,属下再去周围看一下。”
“恩”严默不甚在意地点头,只当他是太过谨慎了。
“等你不难受了,我们在再去看看这里好吗?”
“恩”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冰凉,她不自觉地握紧,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
严默就在一边,她勉强一笑,就准备闭上眼不再理会其他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盛源闯了进来。
房门倏地被打开,碰撞的声音很是突兀,“不是告诉你”严默有些不喜他这样的莽撞。
但盛源此番却很是慌张,“皇上,我们要赶紧离开。”
“为何?”
盛源的目光很快地扫过房间内的一切,“属下感觉这甘露寺不对劲,这四周安静得有点奇怪,按理说香火鼎盛的寺庙,今日怎么会只有我们一行人来?”
“属下猜测,会不会是什么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说完他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地盯着婳映。
严默想了一下,确实如此,只是刚才他一直注意婳映的身子,确实是他忽略了周围,似乎比平时要安静许多。
等严默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翻之后,实在是觉得不对劲,“盛央那边情况如何?”
“属下已经派人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撤离。”其他的事情可以等皇上安全了之后再去调查,至于是谁泄的密,他定会查出来,叫那人不得好死!
“此番我们带的人马不多,唯恐对方若是知道我们的行踪,只怕”
“行了,就听你的,赶紧安排安排一下,马上下山。”严默沉吟一翻之后,“只怕杨府也是不能再回去的,下山之后立刻出城,城外还有不少我们的将士,对方知道了应该不会乱来。”
“是,主子。”
“你先去门口等着。”
盛源不善地盯着已经将他们的话都听去了的婳映,“是”
严默走到床边,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映儿,起来了,要是累的话我们回马车里休息,我们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改日我们再来。”
这就是严默,一个帝王,他可以临危不乱,明知刚才的话她已经听得八九不离十,却还是不愿让她知道详情,他认为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婳映咬了咬唇,愣是不回头,严默将她当成三岁孩童般哄着,她现在只知道能拖一时是一时,不能让严默现在就把她带走。
现在一走,就是离开康城,所以绝对不行!
是她低估了盛源的能力,没想到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微。
原本她都已经打算好,只要盛源没跟在严默身边,她就有办法把严默也支走,这时候她就能跟相公他们会合了,只是这盛源回来得竟如此之快,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听话映儿,我们时间不多了。”
“可不可以”
“不可以。”严默厉声打断她要说的话,拿起一旁的披风,将她围住,直接抱着出了房间。
“等等!”
“怎么了?”严默低头问她。
铺面而来的气息让她别过头,似乎还能听到他急切的心跳声。
“我,我可以自己走。”被他这样抱着,她始终不适应。
这时候也不容得严默多想,“好吧,不过要跟紧我。”
婳映点点头,却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前面的严默不得已也只能慢下来。
她现在只希望相公他们能够快点赶到,否则她就真的要被严默带去南鸢国了。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映儿!”
她嘴角绽着笑回头,转角的长廊处,不就是自己等待了许久的人吗,她赶紧向尉洪筹那边走去。
严默与她不过隔着四五级台阶的距离,一反手,就抓住了婳映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我,你放开我!”她迫切地要从严默的手中挣脱。
严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举动,“映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323:为什么骗我?什!
“我当然知道。”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她的相公,她当然要回到他的身边。
严默却是瞪着眼,看着刚才说话的人,只见那人已经飞快地跑到他们面前。
“放开她!”尉洪筹一手抓着婳映的左手,一手试图将严默打退。
“你是什么人?”严默握得越发地紧,与尉洪筹怒目相对。
“敢伤我主子!”突然一支冷箭从前方射来,尉洪筹赶紧放开婳映,退后几步远,箭擦着他的衣袖而过。
婳映用尽了全力都挣脱不掉严默的钳制,只能睁着眼看清楚他的情况,情急之下大喊,“相公你怎么样?”
“我没事。”若不是一早就清楚严默身边藏着这么以为武功高强的人,他也不会这般提防。
严默惊讶地看着婳映,“你叫他什么?”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部,再怎么装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他是我相公。”婳映正色道,语气中竟然还有一股难掩的自豪。
是啊,他是自己的相公,有什么是不能在人前说的呢!
严默身形一晃,身体上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她说眼前这人是她的相公,那么难道是尉洪筹?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为什么她到现在了,心里还要向着这个男人,为什么?
“陆婳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他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但是那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此刻的怒火。
“我不!”这是第一次,在严默的面前,婳映如此的大胆抗拒。
“我说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严默大喊,手掌几乎要将她的柔荑捏碎。
手腕上的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她偏偏再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不可能!”
盛源已经赶到严默身边,与尉洪筹对峙,“主子你怎么样?”
严默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手指突然指着尉洪筹,“将他给我杀了。”
盛源看了眼尉洪筹,再看了眼婳映,嘴角微勾,一副轻蔑的表情。
“是”
她不是不知道盛源的功夫,如今相公要顾及她,无法专心,定会吃盛源的亏,几乎下意识地喊道:“严默你不可以这么做!”
“不可以?谁说我不可以这么做?!”严默突然一把甩开她,“这世上还有我严默做不得的事情吗!”
婳映脚底一个没稳住,就这么跌倒在地,衣袖下的手腕早已是一片淤青。
如此又是手掌着地,磕到地面的碎石子,顿时便有血液渗出。
“映儿!”尉洪筹痛心一喊,刚要上前去,却被盛源的剑气所震。
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如此高深,尉洪筹不得不严正以对。
这边尉洪筹与盛源打得难解难分,严默却在冷眼旁观,没错,他就是要尉洪筹死!
他竟然对她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如今既然看见了,就没有不杀他的道理。
耳边传来阵阵的呼痛声,严默诧异地回头,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从震怒中回神,他刚刚竟将她推倒了!
满口答应说要不会伤害她的人是自己,可现在,严默你又做了什么!
“映儿怎么样,我看看,你伤的重不重。”他顾不得地上污秽,小心翼翼地碰触她的伤口。
婳映两手握拳,不让严默再看她的伤口,催促道:“你快点让盛源住手,别再打了。”
她不懂功夫,可每每看见盛源差一点就要伤到相公,她的心都跟着揪在一块儿。
原本心里刚升起的一股怜惜,此刻也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消失殆尽。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严默抓着她的肩膀,愤恨地问着。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是蓄谋已久的。
“我”到嘴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骗你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利用他对自己的宠爱,将他狠狠地伤了一次。
“不得已?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严默几乎咬牙切齿,从没有人可以这样耍着他玩。
沉默了良久,婳映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为什么要骗我?”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出现是一个阴谋,他为了她,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为什么偏偏是他最不愿意怀疑的人,却是伤得他最深的。
就在盛源与尉洪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冷不防背后被人偷袭,“什么人?”
冷寂跃到尉洪筹身侧,“老子是来报那一箭之仇的,你个暗箭伤人的小子,你还记得吧!”
“原来那日夜闯皇宫的人,就是你们!”盛源立马就想起来了。
“这好歹是我青菱国地界,严国主难道不知要收敛一些,竟然在这庙宇之内就要对本王的人动手?”一道浑厚低沉的男音从拱门内传出。
日光下他缓缓走来,衣衫雪白,一尘不染,墨色的长发束着玉冠,脑后的黑发肆意随风,背脊好像白杨树般挺立,明明看着是这般儒雅,却让人无法忽视,仿佛这身躯内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王爷!”
“摄政王?”
严默微眯着眼,眼眸中满是戒备,确实他怎么都想不到秦衍会出现在此,难道是为了等自己?
盛源原本心中还有考量,就算他们两个一起上,应该还有一点把握,可是如今怎么连摄政王都来了,那他身后的奇能异士应该也埋伏在附近,一个转身,回到严默身边,右手持剑,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主子放心,只要将这信号弹一放,城外的三千精兵便会入城,摄政王为了康城百姓的安慰,也不会乱来。”
严默一手推开他递过来的信号弹,他是个帝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狼狈。
“摄政王没想到多日不见,你一来,就给我如此的惊喜。”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尉洪筹。
秦衍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淡淡一笑,眼睛扫过严默背后的婳映时,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
“不过既然严国主都已在此,那不妨本王再让你见几个人。”
☆、324::大结局上
“哦?”严默显然不相信,秦衍会知道那个秘密。
“带上来。”
朱雀亲自压着一个人走到秦衍面前,道:“王爷,这女子已经被我封住了穴道,若没有我的解穴手法强迫冲破穴道,到时只会武功尽失。”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这被束缚的女子听的,刚才可真是够狠的,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还真一不小心就被这女子所废了。
朱雀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就有些发憷,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女的吗?!
“盛央!”这下严默当真无法再冷静,“你怎么会在此?”
刚才朱雀把她带来时因为低着头,严默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现在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说罢,她便在严默面前跪下,力道大得连朱雀都没办法制止她。
盛央确实没有想到,今日会突然遭到偷袭,她被皇上安排到青菱国,却是在一个小城里的寺庙中照顾一个婴儿,她也只是听哥哥说这孩子关系到国家命运,她自然不容有失,尽管她从未照顾过一个孩子。
皇上的想法确实让所有人都猜不到,既然这孩子是青菱国摄政王的女儿,为何不直接带回到南鸢国,在自己的国家才能得到更好的保护不是,反而还留在寺庙之中,这让她始终不解。
不过都已经平静地过了这么久,她也确信皇上既然要把孩子藏在这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