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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小姐……”这是什么反应?是表示她在乎老板的离去,所以大受打击?
“他还有说什么吗?”
真的是在乎老板了。从她发颤的语调中科林找到答案,迟疑了会儿,他摇头。“没有,老板只交代我安排你的生活起居,其他什么都没说。”
“无话可说吗?”是啊,她和他几乎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怎么会有话说呢?怎么会……有话说呢?
“你还好吧?”看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科林小心翼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很好。”她收回被搀扶的手臂,茫茫然往自己——不,是索靖让给她的房间而去。
“仇小姐。”反常,太反常了!科林谨慎地跟在她后头,双眼端详眼前的女子的动作。这么安静实在不像平常的仇爱。“你要回房吗?”
仇爱像失了魂魄的空壳,呆呆地点了头,走进房拿出皮箱开始整理起衣物。
“你在做什么!?”上帝,不会吧!老板才刚走她就要跷头?
“他不在靖城我也没理由再待下去。”她该趁这机会离开靖城,离开拉斯维加斯。“我要离开。”离开靖城,像他离开她一样地离开这里,离开有他气味的地方,离开这……有他和她同处的房室——她要离开!
“老板交代要你留在这里不准离开。”果然被老板料得神准,老板前一脚才离开,她后一脚马上就要走。“仇小姐,请你不要让我这个做下属的为难好吗?”科林拉住她,倒出皮箱里的衣物后将箱子丢到门外。“仇小姐……”
仇爱瞠大美目瞪视面露为难神色的科林斥喝道:“他可以离开我,我为什么不行!”这一句话说得像是质问,质问索靖凭什么可以自行脱离开就离开而把她囚在这方世界。
“老板很快就回来了。”上帝,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科林开始怀念她以前平淡教人摸不透表情了。“老板只是去旧金山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我不在乎!”所有情绪就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反手抓住科林的双臂前后摇动。“告诉他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在靖城,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很快就回来,我、不、在、乎!”
不在乎?科林抬头看着天花板,专注得好像天花板上头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似的,一手挣开仇爱的箝制抽出左胸装饰用的手巾递到她面前。
“干嘛!”仇爱不懂他莫明其妙的举动,还有抬高头看天花板的怪异动作。
“你哭了。”
上帝,她连自己在流眼泪都不知道吗?
哭?仇爱只手探上脸颊,再移至眼前,手上一片湿濡。
她……哭了?仇爱情然望着掌心的透明液体,呆愣在原地。
“我……我先退下了。”科林将手巾塞到她手上,保持抬头看天花板的姿势退出房门。“如果有需要,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
砰的一声,是他走路不看路撞到墙壁的声音。噢,他的头!
尴尬地退场,科林仍细心地为她关上房门。
仇爱握了握手上柔软的手巾,再看向另一手遍布湿意的掌心。
她真的哭了……
睽违十年的泪水在今天为之决堤?为了什么?因为他的离开吗?
不,不会是,绝不是!她在心中强烈地否认,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为这件事而落泪。
不会的,她不可能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流泪,不会……不会“
“痛……”只手揪住胸口,莫名的悸痛由体内扩散至外,痛得她倒卧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她的心脏……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有没有人能告诉她…
夜晚的旧金山露重如霜,不若白天的燥热高温,反倒是嫌冷的低温:“一日四季”是居住此地的人给予旧金山的形容——早上近春的温煦,下午似夏的酷热,黄昏若秋的微凉,夜晚如冬的冰冷,这就是旧金山气候的特色。
独自伫立暂住公寓的顶楼,索靖俯视其下稀疏的灯景。
“嘿,一个人在这吹风呀!”身后传来柏仲开朗的声音,黯淡的光线中依稀还能看见他笑得一口白牙;相对于索靖的郁闷,他实在是快乐过头的让人刺目。“如何,旧金山的月亮可有比较圆?”他抬头,一手放置额角向天幕四处观望。“没有嘛!这里的月亮没有特别圆呀。”
“要看月圆到西雅图去。”索靖没好气地回道。“如果你存心看我笑话就下去,免得我一拳打上你那张傻子似的笑脸。”他边说边从西装暗袋抽出一根烟,含住滤嘴。
“说傻子太过分了吧,靖。”柏仲嘴里嚷嚷,同时也极有默契地从裤袋取出打火机为他点烟。
“没有抽烟的习惯就不要带打火机。”索靖呼出一口白雾,立刻被顶楼的强风吹散。
“这可是特地为你才随身携带的。”柏仲像回忆起什么似的笑了开来,将打火机在掌心抛玩着。“已经成习惯了,改也改不掉。
索靖抽烟却只带烟不带打火机,他则是带打火机却不要抽烟——周输黄盖配得刚刚好。
“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天下来的观察,柏仲才决定将心中的关切问出口。“在那个堕落天堂也能让你不愉快?”
“有太多事要做,何来的愉快之说?”
“那不是让你满脸郁闷的主要原因吧?”如果看不出他故意隐瞒的神态,那他柏仲不就枉为至交了。“在拉斯维加斯出了什么事让你心烦意乱?”
“女人,一个顽固不通的笨女人。”
“呼呼——”柏仲轻呼出声,呵呵笑道:“温柔乡是英雄琢,靖,想不到你也会有掉进去的一天。”
“嗯。”他坦然承认,在柏仲面前他向来不隐藏任何事,包括他脸上伤疤的来由。
“我还以为经过蓓姬的事情之后,你会视女人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呵呵,柏仲笑接他投来的白眼。
一道风吹来,拂开索靖遮住右脸的黑发,露出狭长的伤痕。
“还会痛吗?”柏仲关心问道。
他摇头,探手碰触早已习惯的伤痕,指腹间传来的触觉与抚摸仇爱背部伤痕时雷同,只是他没有她的伤痕累累。
“人总是物以类聚,不是吗?”他突兀地道,对自己之所以执着于仇爱的原因逐渐明朗。
“所以我们才会凑在一块。”柏仲手伸迸他口袋探索。“老毛病啊,脱离不了烟酒。”当他收回手时,掌上多了一小瓶酒。
“柏仲。”
“嗯?”柏仲边仰头饮酒边应声。
“你认为伤患需要什么?温柔细心的照顾吗?”
“什么样的伤患?”他反问,顽劣地猛眨眼,存心要索靖说出最最不可能说出的两个宇。
“你明知道我在指什么。”索靖没好气地别过脸。“不要逼我。”
柏仲轻轻耸动肩膀。“我很傻,所以猜不出你指的伤患为何。”
索靖抿紧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说:“爱情伤患。”
“哦——”柏仲拉长尾音应了声,故意让他下不下台。
“柏仲!”
喔哦,不能再逗了,人家可生气喽,呵呵!
“因人而异吧。”柏仲收回阳光般无害的朗笑,双手连同整个人往后倾靠栏杆,随性仰头看向璀璨星空。“有人认为柔能克刚,再怎么千疮百孔的伤只要有人温柔以对、处处呵护就能痊愈;也有人认为刚能断刚,受过同样伤害的人聚在一起相互叫骂,舔舐彼此的伤就能结痂脱落。”
“你以为呢?”他要的是绝对的答案而非选择题。
柏仲收回仰望的视线回到索靖身上。“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刚能断刚的信奉者。你等的就是这答案不是吗?”
“是的。”他出乎柏仲意料的坦率。“我就是在等这个答案。”
两人相视莞尔一笑,同时仰头共赏夜幕繁星。
旧金山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已达成,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了,索靖在心里作了决定。
明天,他将飞回赌徒的天堂——拉斯维加斯。
一个人在靖城的日子似乎没有仇爱想像中那么难以度过,甚至可以说是悠闲得像在度假一样,没有压力、没有逼迫,轻松得教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安适度日的一天,不用担心李斯·佛蓝多的手段,也不用拼命压抑自己对索靖日渐沉迷的眷恋。
这样的日子再轻松也不过,更何况还有天真单纯恍似天使的水晶陪在她身边,净化她一身的灰暗,虽然一开始莱安请她代为照料水晶时她显得有些为难。
偶尔会浮现的阴郁自索靖离去益发地冒出头,在仇爱心里添人莫名苦闷的痛楚。
“花环,送你。”水晶好喜欢这个姐姐,是以患有自闭症、对人极度防备的她主动编了只花冠送给仇爱。
花材,当然出自于靖城后院的温室。
仇爱接下水晶递来的花冠,笑着看她娇小的身子再次钻进花丛中。
她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不是因为科林的监控严密让她逃不得,而是她无心离开靖城。
起初,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要等索靖回来逃给他看,作为一种示威的抗议;但,随着索靖一天不在、两天不在,她明白这样的理由薄弱得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索靖的离开比起他在的时候所设下的牢笼更具有束缚力,强而牢固地束缚着。
当她察觉到时已经无力抽身,满脑子全是索靖的脸,心中回荡的尽是他的声音。
她想他,真的想他!
明明知道这样无疑是将自己推向爱情的泥沼中,但她已来不及拔腿逃开,因为早在与他对峙时已深陷其中,只是自己不肯接受这事实。
在得知他离开赌城的消息时,她因此而落的泪
是她觉悟已然深陷的开始。
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思念,一天多过一天。
“姐……姐姐!”
水晶一阵尖声的惊呼和突然扑向她,迅速绕到她背后不知道在躲什么的恐慌唤回仇爱的思绪。
“水晶?”
水晶指着原先奔来的方向喘息呼道:“坏……坏……”坏人来了!
仇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美目中露出不敢置信的讶然,呆茫站起身已做不了其他动作,只是瞠着一双乌瞳,与闯进这方温室天地的来者遥遥相望。
水晶从仇爱身后探出头,看清来者后头跟着的人时,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勇敢冲出来向前奔去。
“莱安!”
“小不点。”莱安绕过前头挡路的同行男人,张开双臂接住猛冲而来的水晶,脸上依然是醉人的温柔笑意。“在这里玩得开不开心啊?”
水晶用力点头。“开心!”她抱住莱安的颈子,说什么也不放手。
“把你的小娃带回去。”说话的同行男人是甫搭机回来的索靖,一对琥珀晶眸自进温室起便不曾离开过与自己相跑略遥的仇爱。
“就这样回去会错过一场好戏。”莱安扬起和善温文的笑,尽是一脸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人。”逐客之意再明显也不过。
“那我们只好走了。”这句话是对水晶说的。唉,可惜了一场好戏。
莱安抱着水晶离开,将温室留给目前最需要独处的两人。
“水晶很怕你。”远远的,仇爱的声音像开启闲聊话题似的响起。“她说你是坏人。”
“我的确是。”索靖配合着说,弄不懂她开启的话题。
“你是吗?”
“在你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是坏胚子,不是吗?”他反问,投注在她身上的是柔和的金褐灿眸。
仇爱楞了楞,缓缓摇头。
索靖眯起眼,不了解她反常的回应。
“男人很坏,他们完全不顾女人的心情,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一切只为自己想,只有在行有余力的时候才会拨出一点点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她顿了顿,像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似的,最后终于决意踏出一步,但也仅止一步。“女人很傻,完全不管自己因男人而起的痛苦,只想要爱,只想被爱,明明已经被榨干一切,却还是甘心陶醉在爱情殉教者的角色中,徒惹旁人笑话。”说完,她不自觉地向前踏了一步。
索靖没有动作,只是开口附和她的一字一句。“男人很坏,女人很傻。”在她的心里,男人女人难道就只有这两种分别吗?
索靖顿觉苦涩。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从旧金山回来,早立意不放弃与他注定相契的她,如今乍然见面却踏不出步伐也张不开双臂,这时候他反而羡慕起莱安与水晶,如果她也能像水晶视莱安为唯一地看待他该有多好。
似乎是不可能了……索靖维持默然的沉静,任酸酸涩涩的情绪腐蚀心头,痛得几乎快没了感觉。
“对,男人坏,坏在他们只肯付出部分却要女人全心予以回报,他们就像算准投资报酬率的企业家,花一笔小钱便妄想赚取巨额利润;对感情,永远拿它当议价品,没有价值就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