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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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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耳过来。”
  
  刘管家弯下腰,易洛迦轻声在他耳边道:“老刘,我要派你去杀一个人”
  
  林瑞哲坐在大将军府的回廊上,望着碧波池里涌动的锦鲤出神。鲤鱼斑斓绚丽的鳞片在明媚的春日阳光下折射出晶莹耀眼的色泽,鱼鳍滑曳搅动碧水,斑驳的光晕便明暗不定地反照在林瑞哲英挺的脸庞上。
  
  有个家丁自远处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低声在林瑞哲耳边说了些什么,林瑞哲挑起眉,淡然道:“无妨,让他进来罢。”
  
  这是苏越第一次走进林瑞哲的宅邸,意料之中和易洛迦是完全两种风格,没有任何舒适奢华的摆设,也不栽太多风姿绰约的花朵,只有萋萋莽莽一排一排翠竹,笔挺修长的竹身,宛若刀裁的俊俏竹叶,傲骨节节。
  
  惟一百花灿烂的地方是一处衣冠碑碣,上书“谨念四公主易萧娜”八个遒劲大字,力透石碑,显然是林瑞哲的字迹无疑。
  
  这块纪念萧娜的碑碣边生长着锦簇娇艳的花朵,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舒开柔软朦胧的花瓣,泡出迷幻烟雾般的瑰丽,馥郁的香气几乎洗涤尽所有尘灰。
  
  他府上唯一的色彩,是为她留下的。
  
  苏越站在这方碑碣前,眼前朦朦胧胧浮现了萧娜在火焰中痛苦的脸庞,他有些出神,看到林瑞哲对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仍然这样痴心地爱恋着,他以为自己是会嫉妒,是会痛的。
  
  就好像当年得知林瑞哲和易萧娜即将成婚的消息,他自暴自弃地和在浴池偶遇的父王忘我纠缠,可是胸腔里的器官,却在罪恶的律动中彻底烂掉,腐烂成一捧令人反胃的稀泥。
  
  可是他站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毫无感觉。
  真的,那种令人疯狂的妒嫉,不知什么时候,就从他的身体里偷偷溜了出去。
  心脏还是十平八稳地跳着。
  平静得让他自己都很意外。
  
  见到林瑞哲的时候,他正坐在水廊上赏鱼,线条硬朗丰满,唇线干脆流利,一张俊俏的脸略微偏着,瞳仁被阳光照成玛瑙般剔透的蜜色,一条修长的腿架在长椅上,显得心不在焉。
  
  很潇洒的姿势,平西爵在小憩时也经常是这么个坐姿,可是苏越突然觉得林瑞哲坐起来没有易洛迦好看,似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也不知道少了的究竟是什么。
  
  “你终于来了?”林瑞哲斜过眼去,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涌动的锦鲤,“我等你好久。”
  
  苏越站在不远处,没有再走近:“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平西爵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不来找我。”林瑞哲笑了笑,眼神却比那池碧水还要冷,“但我没想到要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当天就会冲到我府里来找我。看来他投入的所有感情,也不足以让你为他赴汤蹈火,对吗?”
  
  “”苏越咬了咬牙根,但并没有说话。
  
  林瑞哲平静地问:“那么,你如今为什么要来?难道是平西爵已经死了?”
  
  “没有。”
  
  “哦?”林瑞哲沉默了片刻,笑了,这回不是假笑,是真有了些许笑意,“受了这么重的剑伤,又中了鹿峰剧毒,但他还活着,倒是比我料想中的撑得更久。平西爵果然厉害。”
  
  “林瑞哲,你太卑鄙了。”
  
  林瑞哲摇了摇头,望着他:“你没有资格说任何人卑鄙。苏越,你应该知道,若论卑鄙阴险,没有人胜得过你。”
  
  苏越盯着他,半晌,冷冷道:“林瑞哲,禽兽和衣冠禽兽,究竟哪个更为人所不齿?”
  
  林瑞哲问:“那么杀人和借刀杀人,究竟哪个更不可饶恕呢?”
  
  “”
  
  见苏越不说话,林瑞哲淡然道:“道理就是这样的,罪恶就是罪恶,善良就是善良,杀人和借刀杀人都是杀人,不论怎样都染上了鲜血。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将功赎罪。牢狱里的杀人犯和战功赫赫的将军都会有报应。可是在人们看来,当你杀了一个默默无名的百姓,你就是居心叵测的罪犯,而当你披甲上阵,杀了千万个百姓充当的士兵,你就是万人之上的英雄。苏越,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苏越冷冷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瑞哲终于放下了搁在长椅上的脚,站起来,面对面看着苏越,说:“我想说的是,易洛迦和你我一样,都是罪人。如今他的报应来了,谁也救不了他,他注定会死。”
  
  “没有人能判定其他人注定会死。”
  
  “那么萧娜呢?”林瑞哲眯起眼睛,“我的家人呢?大陆军四十万手足呢?他们不就是被你,被易洛迦,被那些王公贵族们,随随便便一纸死刑判下的吗?!”
  
  苏越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
  
  林瑞哲望着他:“你如今知道这是不对的了?你如今开始找回良心了?可是苏越,已经晚了,时日是倒不回去的,你每走一步,你身后的台阶就会消失,失去的东西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你只有往下走,走到死路的尽头。”
  
  顿了顿,他又轻声说:“苏越,你的良心已经脏了,易洛迦也一样,我在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和你们成了一丘之貉。”
  
  “这就是你杀害他的理由?是你为你四十万兄弟报仇的幌子?”
  
  林瑞哲停顿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不,苏越。我并没有杀他。”
  
  苏越一怔,随即愤怒的红晕染上他的双颊,他咬着嘴唇,眼里是昭彰的怒火:“林瑞哲!你竟敢耍我!”
  
  “可是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也知道该怎么救他。”林瑞哲平静地说,“但我不打算救回平西爵的性命,我打算亲眼看着他的棺材被抬出平西爵府。”
  
  “你”
  
  林瑞哲漠然道:“所以我之前跟你说,借刀杀人和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32密动

  回到叶筠府邸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婢女在柴房里生火烧炉,锅里炖着河蚌蒸嫩笋,这道菜不是易北菜。叶筠原先并不是易北人,他的家乡在颇为遥远的陈国,苏越没有去过陈国,只在书上读到过,说那是一处舟楫如梭,梅柳频看的如画水乡,风景怡人。
  叶筠此刻正蹲在草地上逗弄那一黑一白两只小猫,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小黑的鼻尖,最后把黑猫给惹怒了,亮出贼亮亮的小尖牙,作势要咬叶筠。
  “唔,好凶悍。”叶筠避过小黑的攻击,绕过去拿手指弹在了黑猫的脑门上,那黑猫“咪呜”惨叫了一声,弓起身子对着叶筠颇具敌意地低哼起来。叶筠又用手指挠了挠它毛茸茸的下巴,小黑原本很生他的气,可是被挠痒痒又很舒服,一时间发怒也不是撒娇也不是,干脆赖到在地上扭来扭去做无耻状。
  “今天罚你不许吃饭。”小黑舒服地眯起金色的眼瞳,叶筠又拍了它的头一下,然后站起来,“去面壁思过,听到没有?”
  “咪呜”
  这一人两猫折腾完,叶筠才看见在旁边站着的苏越,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招呼,然后问:“怎么样?”
  “林瑞哲说他知道该怎么救平西爵。”
  叶筠的手不自觉地在衣袍边蹭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就算知道该怎么解毒也已经没有用。他难道想用巫觋之术为平西爵续命?”
  苏越摇了摇头:“不知道,林瑞哲说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但他不会帮易洛迦。”
  叶筠道:“哦,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见死不救。”
  “他想给四十万大陆军报仇。”
  叶筠挠了挠头,说:“平西爵还真是吃力不讨好,那四十万的人不烧,整个易北都玩完,烧了罢,他自己就玩完。弄得里外不是人,明里暗里都有人对他咬牙切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筠耸耸肩:“刺杀他的人,王上已经揪出来了,是大陆步兵军团里一个千夫长的弟弟,长得唇红齿白。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下令烧尽半月岛的人就是平西爵。为了给哥哥报仇,千方百计接近平西爵,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平西爵这段时日荒淫无度,被床伴捅了一刀,这事说出去到底不光彩。”
  苏越听完,神色有些僵硬,半天才梆梆说出一句:“自作自受。”
  “可不是吗?”叶筠说,“平西爵竟然会栽在一个小人物手上,也真是造化弄人了。”
  苏越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末了又突然问一句:“叶筠,如果是你,那四十万人,你会烧吗?”
  “我?”叶筠微睁大圆滚滚的金棕色眸子,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知道。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全心都系着易北的人,又怎么可能发现呢?”
  “全心都系着易北吗?”苏越把目光投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喃喃道,“平西爵,我终究是读不懂你。”
  用过晚餐之后,苏越洗漱歇息。可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眼前尽是易洛迦身心交瘁的模样和林瑞哲漠然的脸庞。
  最后终于知道自己不可能睡着,苏越披上衣服,走到院落中吹凉。院中月光如泻,抹在地上犹如细碎的玉屑,庭院里栽着的梨花酝酿出象牙般通透细腻的洁白,月色似冰,繁花如雪,恍惚间春冬难辨。
  苏越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到连绵的梨花树下走一走,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书房里传来瓷器碰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一串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扎人。
  苏越吓了一跳,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连佣人们都已入睡,难道叶筠还在秉烛夜读?
  他蹑手蹑脚,却又步履飞快地沿着回廊走到书房前,那里的门虚掩着,窗纸和门缝中透出昏黄的灯光。
  知觉让苏越把脚步放得更轻,他悄悄走过去,谨慎地把脸贴在门缝后往里看,书房里的景象却让他脸色骤变,在还没出声之前就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叶筠被一个男人压在书桌上,死咬着自己的手臂,试图阻止随时要逸出口的声音。他修长白皙的腿环着男人劲瘦的腰,小腿因为过大的刺激而微微颤抖。
  “不,不要了。”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击,叶筠抬起手抓住男人的背脊,用的力道很大,在男人的背部撕扯出带血的红痕,“求求你不要啊!”
  “不要?你以为你算什么?”叶筠被一把揪住头发扯到男人身下强迫吻住,从苏越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男人的背脊,却不知他究竟是谁。
  男人粗暴地对待着叶筠,最后那青年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才又听到男人恶狠狠地说:“你不就希望这样吗?那就成全你,你满足了没有?爽够了没有?打算救他了吗?嗯?!还是准备和再来一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求求你”苏越看不到叶筠的脸,可那一向淡然的嗓音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啊!!”
  断断续续的告饶声断在了男人剧烈的动作下。叶筠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对我不好,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你让我走,我要回陈国,我要回家”
  “别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叶筠。”男人道,“你老实把解药给拿出来,谁不知道鹿峰是陈国才有的毒药,那个凶手怎么可能会有,如果不是你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会有?!”
  “啊!!”男人的动作让叶筠痛得痉挛,可他还是哭着否认,“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易洛迦不是我害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不要求求你”
  脚被毫不怜惜地压折成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叶筠痛苦地喊了出来:“王上!!”
  这一声惨叫简直就犹如霹雳,门外的苏越一下子面如白纸——王上?!
  他脸色苍白地看向那个男人宽厚均匀的背脊,这个和叶筠撕缠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王上易涛?!
  第二天,叶筠很迟才起床,苏越尽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和他说话,叶筠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显得心不在焉的。青年清瘦的脸庞精神靡靡,眼睛也略微有些红肿。但他仍旧是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神态,甚至连和小黑小白共进午餐的恶习都不肯悔改。
  吃过午饭之后,叶筠抱着小黑去后院晒太阳,苏越有意跟在他后面,却见叶筠在打开了后院的小门,外面是一片湖,倚湖而生的还有菜畦,大片平原鲜有人烟。
  “我把你放在这里了。”叶筠弯腰,抚了抚小黑滑顺的皮毛,“你赶快走吧,不要让人抓到你。”
  小黑呜呜叫着,绕着叶筠的脚打转,一双金棕色的瞳仁汪汪凝视着叶筠的脸庞。
  叶筠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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