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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号倾君,授金册印鉴,用度从贵妃,居众妃之首,见帝后仅行平身礼。光这些就够那帮老臣头大的了,可陛下偏偏一意孤行,乾纲独断。再不说陛下一月里至少有十日宿在子衿宫,更是惹来朝臣们议论纷纷,但又不敢妄自议上,一个个都将矛头指向倾君,说他是祸国妖孽,狐惑媚上
楚秀是有意无意间从爱嚼舌的宫女嘴里听到的,但这并无妨害他做想做的事,比如说现在,他就准备去会会那位还在贪睡的倾君大人。
虽然母后不止一次告诫过他,倾君大人害过一场大病,身子比从前差了许多,叫他少去打扰。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还会时时缠着倾君大人,父皇有那么多妃嫔,却鲜少去哪位妃嫔宫里过夜,虽然偶尔也会传召某位妃嫔侍寝,但都是在帝王的寝殿乾元宫,天还未明,那些妃嫔就得狼狈的离开乾元宫,因为根据祖制,只有皇后有资格留宿乾元宫。
想起那双烟胧水月般的双眸,楚秀更是觉得兴致昂扬,飞身跑进子衿宫,一路上也鲜少有人阻拦,而是跪下恭敬的行礼。
话说这位大皇子身手敏捷得胜过狡兔,要想拦他又不能伤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路上无甚阻碍的快到了子衿宫正殿,楚秀忽然收住步子,警惕的东张西望。
没在不会啊,难道是到倾君大人的服药时间她去端药了?也有这个可能。
楚秀还是小心谨慎如临大敌的小步小步慢移,到得殿门时,楚秀索性弯下腰,从门槛上爬进去,果然不出所料,头上一顶扫帚横扫过,打了个空,楚秀往侧面一滚,站起来冲着挥扫帚的那人厉声喝斥:“大胆狂徒!竟敢意图谋害皇裔!”
小隐叉腰鄙夷的俯视他,脸上的一副“打的就是你怎么着”的表情。
所谓捏柿子要拿软的捏,这个悍妇,貌似平时连他父皇都礼让三分,楚秀也不会傻到和她硬碰硬,摆出极其狗腿的笑:“小隐姐姐,我是探望倾君大人的,大人近来安好?”
“咳咳。”屏风后面传来几声咳嗽,接着是一个细哑的嗓子道:“是大皇子殿下来了,恕臣身体抱恙有失远迎。”
倾君大人以前的声音很悦耳好听的,只是这场病后,连嗓子也坏了,平时很少说话,通常都是由下人代劳。
小隐气得直跺脚,也不管那只“小狼”,急急忙忙冲进去,端水给清月喝,清月抿了两口推开,示意自己没事,手指指向外面。小隐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楚秀进来,虽是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硬着头走出去福身道:“倾君大人有请殿下”话还未讲完,那个死小鬼就旋风似的冲进去了,一头撞进清月怀里,清月上气不接下气的倒下来,捂住胸口又咳了几声,小隐站在后面拎小鸡似的把楚秀拎起来,呲牙咧嘴道:“倾君大人若有个闪失,就算你父皇不让你陪葬,奴婢也会尽职尽责的替陛下代劳的。”凶巴巴的样子活脱传说中的饕餮。
楚秀谄笑:“姐姐你多虑了,秀儿很乖的哦。”边说边故意露出刚脱掉的大门牙,小隐果然一笑就没力气发火了,放下他,瞪了他一眼说:“奴婢去端药,你陪着倾君大人。”
奴婢,你也算奴婢么?楚秀不想多作解释,就连他的母后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敢对他这样颐指气使(皇后是被你气到了,你一天少捅些漏子,她就该烧香拜佛了,哪还敢吩咐你个小祖宗做什么)。
小隐刚走,楚秀就摇身一变变成块牛皮糖粘在清月身上,蹭啊蹭的,就差没伸出舌头舔人了。
清月好笑不笑的由着他闹,还真把他当只小狗狗,一手抚着他的头,轻声道:“怎么又来撒娇了?皇后呢?”言下之意很明确,你个小鬼,就知道缠着我,怎么不去缠你亲妈?
楚秀满脸委屈,小嘴撅得扁扁的:“母后太忙,无暇兼顾其他。”
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忙是当然的,可他是皇长子,更是陛下唯一的儿子,皇后再忙也不会对他不闻不问的,但这不是问题的根本。问题的根本是那些个原本在太子府里原本都还相安无事的侧妃们一进宫就开始由淑女转为泼妇,不知道是不是跟倾君大人得宠有关,三天两头就跑到皇后那里哭诉,说什么六宫雨露均沾,身为后妃,理当为皇家开枝散叶,请皇后多劝劝陛下。
笑话,陛下爱歇哪宫由得着他高兴,皇后管得着吗?
皇后即使无能为力也得细心开导她们,这一开导,就彻底冷落了大皇子殿下。外加上楚秀本来就看不惯那些个装模作样的丑女人(…_…|||你才几岁,就知道美丑了),于是也就不爱呆在毓秀宫了。
不去毓秀宫去哪儿,皇宫这么大,可真正欢迎他的,除了这子衿宫就没别处了。
虽然小隐姐姐的扫帚大功时常追得他满地打滚,但倾君大人很温和啊,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倾君大人似乎都不会生气。
楚秀得意的笑着,一只狼爪又爬上清月的脸。捧起脸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清月没道理不知道,但是现在小狼狗整个身体都趴在他身上,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眼见就要亲密接触了,忽地一下,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
小隐再次将这只危险小动物抛开,扶清月坐起身,身后的宫女端上一碗黑沉沉的汤药,小隐接过药碗,露出千年不变的笑容:“大人您是自个儿喝下去,还是奴婢伺候您喝呢?”
清月的脸色有些发青,虽然知道毫无意义,但他还是不怕死的争辩:“呃,我服了那么久的药也没什么效用这,还是不要浪费药材好了。”他知道这是心结,除非打结的那人,无论什么药都是医不好的。但是假若如实相告,小隐会信他吗?
有次他装作无意的问小隐,你信这九天之上真有神灵吗?
小隐说:信。
清月:那假若有神灵犯了错被打下凡尘,变成和你我一样普通的凡人,有这种可能吗?
小隐:当然可能。
清月迟疑了好久,还是鼓足勇气说:如果我要说我们身边就有这样的人,你会信吗?
小隐:什么人?
清月咬牙:就是原本是神的人
小隐爆笑,笑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随后双手搭在清月肩上,眼中满是不忍的说:公子你不要以为只要是疯子都会被关进长平宫好不好?小隐知道公子思念那人,但这也不是办法。
敢情她把我当疯子?
打那之后,清月再也不愿提这事儿。
虽然只是一些片断,但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却是深深的烙在记忆里,任是数世轮回也磨不掉。
天音是我,我是天音。
第四卷 我已成魔(上) 第 62 章
回忆归回忆,现实摆在眼前,小隐已经再次请示:“大人您是自个儿喝下去,还是奴婢伺候您喝呢?”用的是选择语句,却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回想起当时病的连端药的力气都没有,小隐硬是用汤匙撬开他的嘴将汤药灌下去的情景,清月还是冷静下来,以视死如归的语气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壮志凛然的端起那晚看着就恶心吧唧的汤药仰头灌了下去,喝完后接过布巾擦嘴,捂住嘴不啃声,只感觉那碗药水在肚里来回打转,恶心得紧。
为什么?明明每次都觉得这简直是毒药,可为什么每次都毒不死人?清月悲愤的想。
殿外有宫侍跪行进来:“奴才拜见倾君大人。”
小隐代言:“什么事?”
那宫侍有些为难还是硬着头皮道:“大皇子殿下念书的时辰到了”
“啊!”楚秀一声惨叫从窗棂上跌坐了下来,一面叨嚷着“痛死了,骨头都摔断了”一面恶狠狠的瞪向小隐。
死女人,竟然敢拿东西砸我!
小隐也觉得侥幸,要不是这名宫侍即时提醒,楚秀这会儿绝对已经成功翻窗脱逃。这名大皇子殿下真真厉害,翻箱倒柜惹祸捣蛋的功夫样样精通,就不知道将来国家社稷交在这位大皇子肩上之后,他还会不会趁朝臣们议论朝政时翻窗脱逃?
小隐含笑上前搀起大皇子,顺带狠狠的拧他肉嫩嫩的胳膊一把,痛得他有苦说不出,只能干瞪眼。
小隐得逞的笑道:“既然大皇子该去念书了,奴婢就免为其劳,亲自送大皇子去御书院吧。”
别别别,要是被这个死女人逮住,到时候想中途开溜都是白日做梦。
“咳咳”
小隐不甘心的放手,丢给旁边的宫侍宫女一个“看好大皇子”的眼神,担忧的进去看清月,接下来高八度的拖长声说了句:“什么——!”
等里面小声重复后,小隐极其不情愿的走出来道:“大人说了,请大皇子稍待片刻,大人亲自送殿下去御书院。”接着吩咐备辇。
楚秀高兴得快要跳上天。
倾君大人由于体弱,外加上在禁宫之内,一向都是避不出门的。
除了那次册封典礼,他似乎真的没有离开子衿宫半步。
楚秀的小脑袋瓜里莫名其妙的跳出一句: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非也非也,得与倾君同辇,自是更为难得的事,不枉自己一直坚持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但这小鬼显然一时半刻也静不下来,见小隐在为倾君挑选衣物,也凑了过去,挑来拣去一阵后,怒目直视小隐:“老实交代,我父皇赐给倾君的绫罗是不是都被你给贪污了?怎么这些衣服都如此破旧?”
小隐气得想上前给他一拳,大眼瞪小眼:“什么贪污?是倾君大人几乎不出门,那些衣物送过来后就一直压箱底,颜色有些发暗是理所当然的!”
楚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我误会你了,姐姐你别生气了嘛。”
小隐摆明不吃这一套,楚秀只得讨好的拣了件衣物递给小隐:“姐姐看这件如何?”(…_…!这真的是大皇子吗?)
小隐也不搭理他,捧起衣服就去床边伺候清月换上,初春的天气不算冷,再说又不是出席大典,也不用里里外外套上十件二十件的,很快,清月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宽袖窄腰的云缎勾勒出纤弱的身形,淡若薄风拂过
楚秀上前牵起他的手,兴高采烈的朝门外的步辇走去。
清月浅笑,由他扶着上了步辇。
步辇平起,向御书院方向行去。
路上也遇上些个妃嫔宫人,见了步辇都垂头施礼,步辇一路无阻的到达了御书院。
步辇停下之后,楚秀依旧抓住清月的手不肯放,小隐在一旁发话了:“殿下,要去念书的可是殿下你哦。”
楚秀嘟嘟嘴,就是不肯放手。
清月轻咳了两声道:“反正这御书院后妃也进不来的,我陪殿下同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宫女眷众多,为避嫌,你还是少踏出子衿宫的好。这是入宫头天皇后亲口叮嘱清月的。
御书院接近皇城,不属禁宫范围,多有外臣出入,清月想去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他哪里知道这一个大不了,后来竟招致大祸。
此刻楚秀自然是兴高采烈,扶着清月踏进了御书院。
负责授课的是当朝名儒范岂之,三十刚出头便已名动天下。话说这个顽劣的大皇子殿下翘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范岂之也摆出一副超然事外的态度,不为其他,只为这小娃厉害得很。
《诗经》《论语》之类根本不能拿到这小鬼头面前显摆,《左传》《战国策》他也能对答如流。其实范岂之也知道一个小孩的天赋再怎么超常,也不可能懂太多,但楚秀这脑袋瓜显然已经超出超常的范畴了,他懂的明白的就不说了,对于他不懂的不明白的,他就依据以前所学和前后文意去猜,对,就是猜,偏偏猜得八九不离十,范岂之想挑毛病都难。
这样下来没几天,范岂之就彻底被楚秀搞崩溃了,只得指定一些典籍让楚秀课下阅读,然后将读后所感说来听听。楚秀也不是愣头傻子一个,虽然这时代还没有知识版权这一说法,但他说出的东西明显都藏头露尾的,东一句西一句,让人摸不着方向,但又无法指责他说得不对。
所以当门外宫人来报大皇子殿下到了的时候,范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