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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胡来的可能都被朕给剥夺了,不然,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强行跑出去吧。”
他忽然转头看向贝壳子,轻声道:“你说,千山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对朕恨之入骨了?”
贝壳子一愣,接着连忙道:“皇上,这怎么可能呢?世子爷对皇上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只有两个人在御书房,而在这位主子面前,贝壳子根本没改对沈千山的称呼,反正到最后还是会恢复世子身份的。
“突如其来,天崩地陷,又是欲加之罪,怎么可能一点儿怨恨没有?你不用安慰朕,朕还没老糊涂呢。”周铭苦笑着摇摇头道。
贝壳子心说那是啊,谁敢说您是老糊涂,唔,别说,支持太子的臣子们大概这会儿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我哪儿敢啊?再没人比我更知道您老人家有多精明厉害了。
心中想着,嘴上却连忙安慰道:“皇上不必多虑,就算有点儿怨怼,等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世子爷明白了您的苦心,也一定会从心里感激的。”
周铭却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没听见贝壳子的话,摇头自语道:“姑姑这会儿恐怕也要恨死朕了,还有皇后,皇后幽禁坤宁宫,她又是那么个谨慎胆小的性子,这些日子不知道会多害怕,还有太子,唉!朕真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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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无耻的家伙
“皇上,您是为他们好呢。”贝壳子忍不住又劝了一句,然后想了想,到底小心翼翼道:“将来有一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以及大长公主和沈家人明白皇上的苦心,东山再起时,他们都会感激皇上的,古往今来,再没有比皇上更好的父亲和亲戚了。”
周铭狐疑的看向贝壳子,却见贝壳子猛然跪下,垂头颤声道:“奴才大胆,只是奴才觉着,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君王不多疑的。如今的事,换在别的君王身上,只怕早不知怎么疑忌太子了,以至于父子亲情荡然无存也不是不可能的。唯有皇上,对太子的父爱信任始终如一,更为太子殿下行下这样一招险棋,更不要说沈阁老和沈将军是朝中文武第一人,如此家族,就算是亲戚,就算是没有错,也难免被君王疑心,何况他们又是外戚。然而皇上也仍是对他们信任有加,仍是要给他们东山再起的结果。奴才以为,沈阁老和沈将军固然碧血丹心,然而这也因为他们是得遇了皇上这样的明主,不然的话,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周铭听了贝壳子的话,什么也没说,过了半晌,才忽的轻轻一笑道:“你说的没错,不是朕,别的君王可未必有这份胸襟能容得下如此尾大不掉的臣子。只是你以为朕那二舅子和千山是傻的吗?若不是朕,他们或许也早就抽身而退,绝不肯让自己在这个位子上了。尤其是朕那二舅子,若说这世上除你我以外,还有一个人能猜测出朕的意图。那就非他莫属了。”
皇帝陛下到底还是想错了,沈茂心里虽然也有疑惑,但仍不免担心皇帝会不会趁此机会彻底剪除掉他们这一支势力过大的外戚。真正猜到他意图的,反而是宁纤碧。只因为他在对方面前曾经有过一次并不高明的试探。
然而想到贝壳子刚刚的话,周铭心中不禁又黯然下来,摇头道:“只是你说父爱,到底朕还是不能释怀。朕对太子固然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疼爱和责任,但如此设计,对另一个儿子,又何尝不是残忍?唉!终究不能两全啊。”
贝壳子大胆道:“皇上,世上两全其美之事本就难得,这错儿可不在您,太子早已定下来,若是殿下们都能平心静气,学文习武将来辅佐太子保我大庆锦绣江山。皇上今日何必为难到要用沈家来试探确定?”
“朕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做父亲的心。终究……”周铭摇摇头,这时候才看见贝壳子还在跪着,于是抬手道:“起来吧。你说的倒也没错,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这段日子,就让他们先忍着吧……”
不等说完,就听院中一个太监高声道:“皇上,皇太后送点心给皇上了。”
周铭看了贝壳子一眼,点点头,于是贝壳子出去,不一会儿捧了一盒点心进来,只看一眼,周铭便叹了口气,喃喃道:“太后娘娘想是听说信儿了,这点心,是姑姑最喜欢吃的。我就说她老人家怎么忽然想起给朕送点心来,原来却是这么个意思。”
一边说着,便站起身对贝壳子道:“走吧,去慈宁宫,别人也就罢了,她老人家朕是必须安抚住的,不然老太太身体本就弱,别为这事儿再存了心,有个闪失,岂不都是朕的罪过?”
在周铭直奔慈宁宫而去的时候,宁纤碧也正在马车里匆匆赶路,目标是东湖畔的齐王府。
四皇子周鑫之前也被封了郡王,封号为齐,他的府邸自然也就改成了齐王府。宁纤碧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来找周鑫,求他跟皇帝求情,让自己去见见沈千山。哪怕就是见不到,他肯去给丈夫透个信儿也好。
不料到了王府,却被告知说周鑫不在。宁纤碧不信,索性横下心来就在门口等着。过了许久,忽见一个小厮到了马车前,小声道:“哪位是沈夫人?我们公子请您西角门相见呢。”
“你们公子是谁?”宁纤碧看着小厮,有些奇怪的问。
那小厮一笑,小声道:“我们公子是蒋公子的堂哥,夫人跟我来就知道了。”说完也不多言,便在头前引路。
表哥的堂哥?宁纤碧心里一热,忙下了车悄悄跟上去,不过一边走着,想起蒋经对他这堂哥的形容,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家伙该不会是要骗自己过去哄骗吧?
再一想,虽然表哥说的他这个堂哥很坏,但既能让蒋经为他提前回京城,还想方设法的解救,那这人就算是坏,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越坏,也该越恨把他掳走的周鑫才对,到时候和周鑫作作对,向自己透露点儿什么消息,这也是有可能的。
一念及此,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加紧脚步,跟着那小厮须臾间就来到了西角门,接着便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用貂鼠斗篷帽子遮住了面孔的男子鬼鬼祟祟躲在树后,看见她过来,招招手,待宁纤碧来到近前,他方将斗篷帽子摘下,长长舒出一口气。
宁纤碧一愣,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蒋经将他这堂哥叫做蛇蝎美人,其实比起这个形容,她倒是觉得蓝颜祸水这种词或许更适合眼前这名美貌到了祸害级别的男子。
“什么也别说了,我只问你,经弟有没有想法子过来救我出去呢?”
结果还不等宁纤碧说话,蒋诤倒是心急火燎的问上了。听对方说蒋经都亲自登门来见过周鑫,但是没有结果,他不由得捶胸顿足咒骂起来。
宁纤碧看着他,有些奇怪,暗道你这不是挺自由的吗?想跑,撒腿就是,都可以出角门,还等着表哥过来救?因把这话说出来,便见蒋诤瞪了她一眼,嘟囔道:“废话,你以为我不想跑?可是周鑫那混蛋说了,我敢跑,他再抓住我,就先把我一双腿子给打断,决不食言,妈的我敢跑吗?万一真的被抓住,就玩完了,那可是皇子,皇子啊……”
宁纤碧听得有些怔愣,好半晌才小心道:“四皇子,不对,齐王爷,他……他为什么要关着你啊?”不可能吧?难道周鑫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迷上这个蒋诤了?唔,以这男人的美丽程度,倒是有可能,但周鑫也不像那么花心的人,他对蒋经的感情那么深,真的会这么几天就放下?该不会是这蒋诤故意来骗我的吧?
正想着,却见蒋诤一瞪眼,恨恨道:“你想什么呢?你以为他是看上我了?虽然我的确非常恨他鄙视他,但是你把他对经弟的感情想的这么不值钱也有点儿太过分了吧?这种事,连我这么狠毒的人都不好意思承认你知不知道?”
宁纤碧听了这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初次见面,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生疏,像你这样的家伙,还会有不好意思承认的时候?只怕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不能承认吧?
然而毕竟此时是有求于蒋诤,因此也就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淡淡一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叫我过来是为什么?实话和你说,救你根本不可能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更何况连表哥都没办法说服四皇子的话,别人就更难了……”
她不等说完,蒋诤就不耐烦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哼!那混蛋留下我,不过是为了怕我出去找经弟的麻烦,说到底,他也只对经弟有心,那我的下场,终究还要着落在我那好弟弟身上。你去帮我给他传个信儿,就说莫要因为四皇子拒绝就气馁,为了他貌美如花善良可爱聪明果敢的堂哥不要被欺负,就让他牺牲身份,多来求几次,好歹先把我从这里捞出去再说。只要他多来求四皇子几次,那混蛋……唔,那家伙应该就明白我对经弟是没有恶意的,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那样他不就放我出去了吗?”
宁纤碧被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种话她倒是经常听到,然而却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真正经历这种事情。这个蒋诤也太不要脸了吧?
唔,不过这也好,对方不要脸,往下的口就好开了。因此宁纤碧微微点一下头,淡然道:“好,我回去和表哥说说看,至于表哥是否会选择来救你,那我就不管了……”
“不用你管,经弟一定会来救我的。”蒋诤信心满满的打断宁纤碧,然后直视着她冷笑道:“所以经弟如果不来,就一定是你没传到信儿。”
尼玛!
宁纤碧忍不住就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心想表哥啊表哥,你的圣父属性完全都被人家给摸清了啊,要不这无耻的家伙敢说这种话吗?
“行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吧。”蒋诤似乎很喜欢看人家被自己气得要命还发不出脾气的模样,此时见宁纤碧嘴角都直抽抽,不由心情大好,一挥手傲然让她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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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其实我很喜欢蒋诤这个没下限的蛇蝎美人,当然,他还没到真正蛇蝎心肠的地步,要到了那一步我就不喜欢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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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冤家
“让四皇子帮我想办法见千山一面。”
宁纤碧毫不犹豫的道,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蒋诤瞪大眼睛:“喂!你还真是敢提,去见沈千山?关在宗人府里的,谁能见到?那是圈禁懂不懂?没有圣命,哪有人敢给你开后门啊?”
“就这个条件,不然不帮你传信。”宁纤碧一口咬定,却见蒋诤面色犹豫不决,好半晌才一咬牙道:“好,等他回来之后,我帮你想办法试一试,但能不能成功不敢保证,总之,我尽力。”
这还像句人话。但是宁纤碧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能让蒋诤用这种语气说话,说明他一定也是没有把握到了极点,不然在对方有求于自己之下,以他的无耻性格,肯定是大包大揽的。
不过只要能有一丝机会,也是好的。宁纤碧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看向蒋诤:“等等,你刚才说等他回来,难道四皇子真的不在?”
蒋诤一撇嘴:“废话,这事儿谁骗你啊?悄悄下江南了,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我本来要缠着他随行的,自愿给他当向导,他都不肯,估摸着过年前能回来吧。”
蒋诤说完,宁纤碧又开始怀疑了:“喂!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刚刚我去门口让人通报,分明有人进去报信儿了的,若是四皇子不在,他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啊。”
蒋诤哂笑道:“你这女人还真是多疑,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是悄悄下江南去的,下人们当然不敢走漏消息了,刚刚就是有人来请示本公子,听说是你才让人直接告诉的,对了,你不会蠢到让经弟这两天过来说情吧?”
这男人真是太阴损了。宁纤碧咬牙。也不回答蒋诤,转身就走。这里蒋诤一直看她走的没了影子,才吐出一口气,小声咕哝道:“妈的,女人难道不是负责生孩子就好?没事儿这么聪明干什么?好悬没混过去。”
一面说着,便大摇大摆回了王府,来到书房,大咧咧推门而入,一面叫道:“成了,我把那女人忽悠走了。估摸着过年前这几天她不会来烦你了,怎么样?我的齐王爷,该履行诺言了吧?”
书房大书桌后端端正正坐着一人。不是周鑫又会是谁?此时他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琉璃酒杯,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蒋诤的话,周鑫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毫无形象叉腰站着的美丽男子。他唇边忽然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