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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真以为就没人能管得了你吗?
想到此处,越发坚定了决心,点头道:“我知道母亲投鼠忌器在什么地方,放心,女儿有轻重,娘和兰姨娘快去看着宣哥儿,一旦他醒来,要好好开解。我再说一句,这事儿和宣哥儿没关系。等爹爹回来,我自有说法。”
余氏目中尽是担忧之色,然而看看那个肖姨娘又哭又叫,现在已经抬出娘家威远侯府了,她想起自己的商户女身份,终是叹了口气,让芭蕉和樱桃留在这里协助姑娘,自己则进到屋里看顾宣哥儿去了。
这里宁纤碧就慢慢走到肖姨娘身边,总算那两个婆子之前让宁彻宣吓到,这回不敢胡乱松手,都拉着肖姨娘,此时见宁纤碧过来了,不由得都大松了一口气,嗫嚅着叫了一声“姑娘。”
“叫声尖利,动作敏捷,力气也大……”宁纤碧用手指缓缓抚过自己脸上的伤痕,看着肖姨娘讥讽的笑了笑:“看来姨娘的身子还不错,虽是小产了,终究没什么影响,这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肖姨娘好像看仇人似得看着宁纤碧,咬牙道:“是啊,可惜没有如了姑娘的意,姑娘只怕心里是巴不得我早些死,偏偏我这会儿还精神着。”
宁纤碧柔柔笑道:“这话是诛心之论,我并不敢这么想,姨娘若是有这种猜疑,只怕父亲也要生气呢。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女儿,女儿被一个妾胡乱指摘不安好心,你说,老爷是会听你的,还是向着我?”
宁纤碧的话让肖姨娘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在宁世泊面前告状,结果反而被狠狠教训了一回的事情。
从那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即使年轻美貌,要笼住这个男人的心也难。再往后的事情,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对余氏和兰姨娘又妒又恨,妒恨她们年老色衰仍能得到宁世泊的关心和尊重,那自己这最大的资本还有什么用?
然而天可怜见,她竟然有了身子,她是威远侯府的远亲,就算是远亲,也终究是那边儿的亲戚,岂是余氏一个商户女和兰姨娘这种下贱的家生子奴婢可以比的?如今再有了肚子里这个,三房子嗣单薄,这方天地终于可以让自己横行了,就是宁世泊,这些日子对她也格外的好,宁纤碧这位六姑娘,那样高傲的性子,还是得每天过来给自己看诊?肖姨娘惊喜得发现: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谁知一切就坏在今天,宁彻宣那个不声不响的笑面狼崽子,竟然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就把自己腹中骨肉给除掉了。
没错,肖姨娘认定了是宁彻宣下的手,认定了这个三房中最不起眼的男孩儿是个笑里藏刀的狠毒角色,她恨不得活活撕了那个总是憨厚笑着的男孩儿,再想到自己可能是被红花或者麝香毒害,日后都难再有怀孕机会,就更加发狂了,因此才有三房里这一幕。
不过余氏之前命人去西角门传信,让宁纤碧快些回来,倒不是因为肖姨娘闹得无法收拾,而是这种事情不好叫人知道,她盼着女儿回来给肖姨娘看一看,顺便验看验看那桂圆是否做了手脚。肖姨娘刚刚小产,就算是铁人,也总要趴会儿窝,她是在宁纤碧回来之前才开始闹得,不然这么个阵仗声势,早惊动府中人了,别人不说,元氏是一定要过来看看热闹,顺便推波助澜的。
因此时肖姨娘想起了宁世泊对这个女儿的信任和宠爱,汹汹气势便不由自主的为之一窒,宁纤碧抓住这个机会,上前一步沉声道:“胎儿不到三个月,因为意外坐不住也是常事,日后有的是机会。别说天下人,就是京城,不,就是这个府里,不知有多少人都和你有一样的经历,大嫂子揣了三个都没坐住,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儿,是不是大家都不用活了?你就伤心难过成这样子?还是想借题发挥,好好闹一场,让这院里的人都看看,你肖姨娘不是好惹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肖姨娘的心事都被宁纤碧给说中了,只是她如何肯承认?梗着脖子大叫道:“六姑娘你也不觉着亏心?放着罪魁祸首不去管教,倒来教训起我这庶母了,可怜我刚小产,这身子还弱着,竟还要受这种气……”一边说,眼泪就掉下来。
“哼!”宁纤碧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既知道身子弱,怎么不回去躺着?在这里闹得什么?无论事情如何,总会有人给你做主,你就是不信太太,难道还不信老爷?在这里像是泼妇一样的撒泼打人,你还记得自己是威远侯府的远亲吗?或者说,你算准了我们这小小的伯爵府不敢得罪威远侯府,所以就有恃无恐了?”
她每说一句,肖姨娘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待都成了锅底色的时候,宁纤碧方又冷笑道:“我看姨娘真是猪油蒙了心,你不过是个投靠威远侯府的远亲罢了,在那府里过得但凡是好日子,你肯下嫁过来给我爹做姨娘?就算你肯,侯府那边也未必肯放啊。当日客栈里的事情,你别以为天衣无缝,利用我爹爹的愧疚之心,贪心的想要更多。告诉你,那件事经不起推敲,真相如何你自己心里也明镜儿似得。我今儿说这话,没有算旧账的意思,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这世间女人总归要弱一些,因着这个,我和我娘兰姨娘从来都没有难为你的心思。然而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看你今儿个这闹法,心中怕是早有打算了。姨娘,我在这里认认真真和你说一声,既嫁进来了,就收了心思安安分分做姨娘,没人会亏待你。若是还盼着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劝你趁早儿歇了这份心思。威远侯府别说我们不怕,就算是怕,想来他们也不会为了你这么个远亲,就来难为我们,爹爹也绝不是威远侯府可以拿捏得人,你明白吗?”
宁纤碧这话说的十分有底气,如今京城里无人不知,伯爵府和睿亲王府亲厚,三爷宁世泊也是沈阁老的人,一个远离朝堂的侯爵府,即便是勋贵,终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有个名声,安享富贵罢了,连实权都没有,如今的伯爵府和宁世泊,还真不用去在意。
肖姨娘浑身发抖,不知是这会儿觉出身体不适了,还是希望被一点点敲碎后的绝望,她死死盯着宁纤碧,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贵自知,我娘和兰姨娘敬着你是威远侯府远亲的身份,对你向来优容。可你自己不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该忘了自己在侯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落在一个什么样尴尬的处境里。”
说到这里,宁纤碧再看了肖姨娘一眼,探身到她面前,沉着声音一字一字道:“姨娘记着,鸡就是鸡,就算是一只羽毛漂亮被人当做凤凰的鸡,它也还是鸡,老老实实过着鸡的生活,自然可悠闲一世。若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凤凰,想着一飞冲天,便只有摔死的下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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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偃旗息鼓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直了身子,看了两个抓着肖姨娘的婆子一眼,微笑道:嬷嬷们将姨娘送回房里去吧,她小产了,身子还发虚,正该静养才是。老爷想必马上也要回来了,到那时候,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芦花,你出去看看,这边的动静应该没惊动到别人吧?若是真惊动了大太太二太太,到时这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怕爹爹回来会不高兴的。“
这几句话自然是说给肖姨娘听得,倒是让她愣住了,她的本意的确是到老太太面前闹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欺负的。至于三房的名声,她哪里顾得上?然而如今眼看是不可能去找老太君了,自己什么也没闹成,若再让三房丢了脸,肚子里如今又没有了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肖姨娘不禁打了个冷颤,宛如豁出去一般的喊道:“我要去找老太太……”
只说了一句,便见宁纤碧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射过来,听她冷冷道:“刚刚我和姨娘说的话都白说了?你是三房的人,做什么要老太太做主?爹爹做不起你的主吗?你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儿说,若是你说爹爹做不起你的主,我立刻命人将你送到老太太跟前儿,这样高贵的姨娘,我们三房留不起,倒是请老太太做主,直接送回娘家的好,怎么样?这样安排姨娘可满意?”
那两个嬷嬷都是余氏的心腹,其中一个叶嬷嬷还是余氏的乳母,听见宁纤碧这样说。叶嬷嬷便冷笑道:“姑娘这个安排好。刚刚姨娘还自觉冤枉。要请威远侯府给她做主呢,倒不如送回去,让她能在威远侯面前好好分说分说委屈。老奴只怕侯爷事情多,姨娘这个远亲身份,未必有资格让他多看一眼呢。”
肖姨娘心中惊惧不已,威远侯府那个地方,她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去的,那里连一个婆子都是面目可憎如魔鬼。之前的威远侯爷更是为了拉拢一个官儿,就想把她嫁过去为妾,天知道那个官儿都快七十了,若非如此,当初肖姨娘也不可能紧紧抓住宁世泊这根救命稻草,抛弃掉所有羞耻心,到底让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姨娘的身份嫁进了宁府。
所以宁纤碧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正好戳中了她的软肋,当下也就没了声音,宁纤碧一使眼色。两个婆子就“扶着”她慢慢下了台阶。
宁纤碧长长舒出一口气,对芦花道:“把院门打开。你在那藤架下坐着,若是肖姨娘或者她屋里的人要出去,一律拦着。”
芦花的身材在女孩儿中算是高壮的,山茶素日里就总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她自己却浑不在意,只说嫁不出去也有姑娘可以依靠,每天依然乐呵呵过得没心没肺的快乐,心中只有效忠宁纤碧的念头,此时听见姑娘这么吩咐,便点头应道:“姑娘放心,我就在门口看着,保管让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宁纤碧点点头,目光看向肖姨娘的背影,见她身子微微一凝,便微笑着大声道:“倒也用不着,实在拦不住,就让她们去,这院门好出,只是再进,就未必那么容易了,我为人子女的,总要做到仁至义尽,可有人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我也拦不住不是?”
话音落,肖姨娘忽然大声咳嗽起来,宁纤碧知道自己的敲打已经起了作用,心中也松了口气,她记挂着宁彻宣的情况,急忙快步来到余氏的卧房,只见宁彻宣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过来,兰姨娘在床边呜呜的哭,余氏也在一旁拿帕子擦着眼泪。
看见宁纤碧进来,余氏便收了帕子,轻声问她道:“如何?这半天我倒是没听见声音,她真被你安抚住了?”
宁纤碧冷笑道:“娘亲素日里能干,怎么在她身上倒看不明白?她那样人若用安抚,能安抚的住么?我只是和她说了遍利害关系,她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不闹了。如何,可通知爹爹回来了?”
余氏点点头道:“刚刚已经让人去衙门里了,最开始她小产,我没派人过去,想着这事情虽然不小,却也寻常,不必惹得你爹爹烦心,后来她闹起来,又把事情指到宣哥儿头上,我就让人去通知你爹了。”
宁纤碧点头道:“那我爹这个时候儿也该回来了。”一边说着,就上来把了把宁彻宣的脉,好半天方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急火攻心,这会儿昏迷着,倒正好安静安静,想来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兰姨娘本是站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这会儿却忽然跪了下去,在地上“咚咚咚”磕着头,一边哽咽道:“若没有姑娘,哥儿这条命今天就送出去了。姑娘救了他,也是救了婢妾,婢妾实在没什么可谢姑娘的,只能给姑娘磕头,求菩萨保佑姑娘平安顺遂一生,下辈子当牛做马……”
宁纤碧让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闹糊涂了,及至醒过神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拉起兰姨娘道:“这是做什么?宣哥儿是我弟弟,我救他也是应当应分,姨娘说这样话岂不见外?什么菩萨保佑我顺遂平安一生,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余氏叹气道:“也差不多了,刚刚别说她,就连我都是后怕不已,宣哥儿若有了个好歹,若真是因为冤枉再有了好歹,连我也没脸活了。”
宁纤碧气道:“什么叫真是因为冤枉有了好歹?这一回你们可都错怪了宣哥儿,他给肖姨娘桂圆是好意,虽说这东西在南方遍地都是,可在北京城,能吃的人家也不多,他得了这样稀奇东西,没全留着自己吃,还能把你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想到了,是他的孝心虔,结果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你们让宣哥儿日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