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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后果,就连打仗时一向主张“破釜沉舟”的沈千山也承受不来,所以,他宁可用这样一句敷衍的担忧继续自欺欺人,欺到自己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或许到那时,两人的命运,总归是要见一个分晓了。
一念及此,沈千山也不拖泥带水,深深看了一眼宁纤碧,他抱拳拱手道:“告辞。”说完便大步往外走,转眼间就消失在后廊转角处。
“咦?沈公子走了?”山茶从屋外进来,看着宁纤碧疑惑道:“姑娘和他说了什么?我还以为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呢,谁知这回倒是好打发。”
宁纤碧淡淡道:“他要上战场,和我要一句祝福,我给他了,所以他就走了。”说完她看向山茶,恼火道:“你这蹄子还有脸问我?也不想想你到底是谁的丫鬟?我还没让你走呢,你让他瞪了一眼,就真的出去了,难道你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银是他给你发的吗?”
山茶吐了下舌头,上前嘻嘻笑道:“姑娘别恼,实在是您没看见三公子看着奴婢的眼光,像是要把奴婢生吞了似得,奴婢害怕啊。但是,奴婢虽然出去了,却是没忘了忠心护主,一直在想着若三公子对姑娘不利,奴婢便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冲过去和他拼命,保护姑娘的。”
宁纤碧抽了抽嘴角,暗道不知是不是我这一世里变得强势的关系,怎么总觉得山茶这妮子老跟着我,也变得渐渐无耻了。
“姑娘,好姑娘,就原谅奴婢这一遭吧。”山茶摇晃着宁纤碧的胳膊,忽见玉儿从后廊上的门里出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叫道:“姑娘,三老太爷回来了,让您过去呢。”(未完待续。ps:大家有没有对小沈同学有点好感啊?哈哈哈,求粉红月票和推荐票。对了,一天两更的话,就是早上十点半和晚上七点半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来历(上)
宁纤碧答应了一声,笑道:“三爷爷回来的倒是快。// //”
山茶笑道:“那是自然,三老太爷一向总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如今听说有个女子差点被迫害致死,自然回来的快。”
主仆两个穿过堂屋,从前门出来,正要往那个小房间去,忽听山茶“咦”了一声,宁纤碧抬头一看,只见在院门外,沈千山正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不是别人,恰是一身淡色衣裙的白采芝 ”“ 。
宁纤碧静静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这里山茶却是惊讶了好半天,等到回头想和自家姑娘说话,却见姑娘早走出几步远了,她连忙追上去,小声道:“姑娘别生气……”
“笑话,我生什么气?”宁纤碧忍不住一笑,看着山茶小声道:“你记着,我和三公子不会有任何牵连,所以他和白姑娘也好,和谁都好,只要不过来找我,凭他和谁,我都只有祝福。”祝福当然是不可能有的,然而对着这样的沈千山,似乎是诅咒也说不出口了。
山茶点点头,她在宁纤碧身边伺候,最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思,她对这位三公子的确是一点儿想法也没有的。
只是小丫头难免奇怪,暗道这三公子如今在京里就好像是最香的一个香饽饽,但凡有女儿的人家,谁不想高攀啊,不说那些权贵公侯,就是寻常百姓,也恨不能女儿被三公子看上,做个妾也好。然而三公子明显是把情丝系在姑娘身上,姑娘究竟为什么就看不上他呢?
最令山茶佩服的是:面对着三公子这样优秀的人物,姑娘是怎么做到不动心。坚决不动心。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心的呢?别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若是有这样的男人喜欢,即使最开始恨他欲狂,到这个地步也肯定要化作一番绕指柔情了。好,就算自己是个奴婢,可是家里这些姑娘们,见到三公子不都是挪不动腿儿的吗?就连平日里最清高,目无下尘的表姑娘,这会儿不也是缠着三公子在外面说话?
山茶百思不得其解。走到门口再回头看看,却见沈千山已经离去了,白采芝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正往这边屋里来。她便回头小声对宁纤碧道:“姑娘,表姑娘过来了。”
“不用去管她。”宁纤碧淡淡说完,便迈步走进屋子,看见宁德荣正在桌上开药方,她便来到近前,之前还冷若冰霜的面孔忽然就绽出灿烂的笑容,笑着问宁德荣道:“三爷爷。如何?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吧?”
宁德荣点头道:“性命之忧倒不至于。只是这妇人死意已决,那一撞也十分厉害。也幸亏是她身子虚弱,力气不大,不然的话,这会儿怕是救不回来了。虽如此说,然而这人脑是最复杂的东西,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一切还要等她醒来再看。”
宁纤碧点点头,知道一旦有了脑震荡或者选择性失忆这类病症,靠中医把脉是摸不出来的,必须等人醒了之后,通过问症状才能知道。
和宁德荣又就病情说了两句,便见白采芝袅袅娜娜的进来。宁纤碧直起身,微笑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白采芝咳了一声,微笑道:“之前听说后廊上闹起来的时候,我本也想去,被母亲拦住了,说我一个女孩儿家,不能往那样脏乱的地方去,何况又是龙蛇混杂的。所以我就在家里等着消息,却没料到,最后竟是听说让六姐姐救了个人,妹妹一时间疑惑,就忍不住过来看看,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宁纤碧早习惯了,一旁的山茶听了却不服,她最看不惯这白采芝装模作样,原本还不敢放肆,自从知道自家姑娘也不待见她之后,小丫头也就没了那么多忌讳,此时便笑着道:“表姑娘可说着了,这家人恰是我们姑娘救回来的。那地方也真是龙蛇混杂,幸亏三公子后来去了,把言语间冒犯了姑娘的无赖一剑穿胸,又让人去请地方官府严查这些无赖,哎呀,三公子那会儿就别提多威风了,简直好像是天兵,不对,是天将下凡。他还极力夸赞我们姑娘善良沉着呢。”
白采芝笑容一僵,抓着帕子的手忍不住就紧了一紧,勉强笑道:“是吗?”
宁纤碧瞪了山茶一眼,假装叱道:“胡说什么?还不快去给表姑娘上茶水点心。”说完又转身对白采芝亲热笑道:“妹妹不懂医,这里也没有你能帮上忙的地方,你身子弱,在这里别过了病气。”言下之意就是喝完茶吃完点心快滚蛋。
白采芝如何听不出这是逐客令?只装听不懂,微笑道:“既如此,我就不添乱了。我说刚刚在院门外怎么看见了三公子呢?许是又要上战场的关系,三公子今日说话有些沉重,我还好言开解了一会儿,总算看见他露出笑模样。”
宁纤碧见白采芝那眉头暗挑,隐隐示威的模样,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暗道上战场?开解?你丫的得意什么?那货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上战场苦恼,他的苦恼全是来自于本姑娘,没错,就是本姑娘我,你还开解呢,信不信我一句话比你一百句顶用?不过我不稀得说罢了,你喜欢,这一世里你们渣男贱女就再凑一对啊。
因淡淡应付了几句,白采芝也觉无趣,既然主人不欢迎,她自然也没有理由非要赖着不走,便站起身,只说找宁纤月等有事,出门去了。
这里宁德荣已经开好了方子,递给岳磊道:”尊夫人这头上的撞伤倒还没有大碍,不过是消炎活血化瘀的药,唯有她这身子,气血两亏,却是要好好调养一番,这第一张方子是活血消炎的药。第二张方子便是给她调养的,最起码要喝一个月。
岳磊拿着那两张方子,一看之下便发愁了,只是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是恭敬地向宁德荣道谢。
宁德荣便对宁纤碧道:“这边没有大碍,我仍回店里去了,如今店里的生意也忙着呢,你这个甩手掌柜倒是清闲,只苦了你表哥和我这个老头子。”
宁纤碧笑道:“俗语说,能者多劳嘛,若是三爷爷嫌辛苦,不如我找人替你回来如何?”不等说完,便听宁德荣哈哈大笑道:“臭丫头,你就会用这招来要挟我,行了行了,我回去了,你赶紧好好歇歇吧,我就没看见过你这么能惹事儿的。”
宁纤碧暗自苦笑,心想我惹什么事儿了?大多数都是别人先来惹我好不好?因送宁德荣出门,她便折身回来,在岳磊面前坐了,又让他在下首坐,岳磊坚辞不肯,宁纤碧笑道:“我有话问你,你站着,我倒要仰望,很不得劲儿,坐吧。”
岳磊无奈,只好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宁纤碧看着他道:“很奇怪,我看你不是那粗鲁莽汉的作派,尊夫人也是秀丽明媚坚贞不屈,你们夫妻两个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还欠了人家那么些债。”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岳磊的眼泪就下来了,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哑着声音道:“回姑娘的话,这事儿……说来话长。”
原来这岳磊从前的家世很是不凡,乃是济南府仁爱大药铺的东家,这份厚重家产乃是岳磊父亲从哥哥手里继承来的。他的大伯父原本曾经有个儿子,只是十几岁的时候被人拐卖,从此不知所踪,费尽心思寻找也没找到。岳家人丁单薄,这一辈里就这老哥俩,而岳磊父亲膝下也只有岳磊一个儿子,当哥哥的怎么忍心夺了弟弟的儿子做嗣子?因此老哥俩一直没分家,岳磊就等同于是两人共同的儿子。
也所以,岳磊的大伯过世后,就把所有家业都交给了岳磊的父亲。岳磊父亲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然而岳磊却继承了伯父的经济头脑,仁爱大药铺有他打理着,不到两三年功夫,便更胜从前。
岳磊的夫人却是个孤苦女子,自家原本也是开药铺的,却因为被奸商所害,最终家产全部变卖还债,她父亲受不了,吊死了,母亲也上吊殉夫,却是留下了叶丽娘这么一个孤苦女子,走投无路之下,想起岳磊父亲和自家父亲是知交好友。因此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故意把自己弄得脏臭不堪,一路乞讨到了济南府,寻到岳磊家。
岳家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便将她收留下来,过了两年,一对小儿女日久生情,岳磊父亲想着老伴早逝,若是早点娶个媳妇进门打理家事,自己就可以彻底放下肩上所有担子了,更何况叶丽娘一个孤女在自家住着,虽然前后左右都有丫头服侍,终究也是不方便,与其等着让人传出闲话,不如就顺水推舟。
于是岳磊就和叶丽娘结为了夫妻,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又是家资巨富,这日子纵是神仙也比不上,那两年是岳磊人生中最得意快活的两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ps:求粉红月票和推荐票,当当当……
第一百五十章:来历(下)
谁知两年后,祸从天降,岳磊伯父那个被拐卖的儿子竟然回来了,当然,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儿,可是这人拿着那小孩的信物,眉目间与岳磊伯父又有几分相像,年纪也对的上。因此岳磊和父亲也没有怀疑,岳父甚至高兴地大醉了一场。
却不料真是来者不善,这位堂哥在岳家住了几天,便说这岳家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父亲留下的,理应给他这个儿子 ”“ 。岳磊和父亲倒也没有意见,只是说当日两家没有分家,所以如今既然那位堂哥要夺回家产,便该把家产平分,岳磊和父亲也要一半。
这本是很公平合理的要求,仁爱大药铺正是在岳磊的打理下,才有了今日的红火,甚至在济南府还开了另两家分号,祖上的两千顷田地也变成了三千顷。
岳磊和父亲原本以为堂哥会一口答应,谁料想,那狼一样的男人不但没答应,还一纸诉状将他们父子两个告到了官府。
直到这个时候,岳磊和父亲才知道这堂哥竟是侵吞家产来的,甚至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堂哥都不知道。只是那官府显然早已被人买通了,将家产全部判给了堂哥岳山,连一间屋子都没给岳磊父子留。
父子两个不服,幸而叶丽娘察觉不对,就将几件首饰藏了起来,这会儿取出来,父子两个当了首饰继续上告,却是一路告的自己穷困潦倒,最后。还是一个官儿不忍心。暗示他们那堂哥不过是个幌子。这事儿真正的幕后主使乃是高家。
高家是山东势力最大的一个家族,高家老爷子曾在京中做过两任尚书,后来又做了内阁大学士,一直到七十岁,才上折子求皇上恩典返乡。皇上顾念老臣,因此每多优容,即使是现在,每当往山东附近派钦差。也都要顺便让钦差探看一下高老学士,这份恩典不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也差不多了。
因此岳家父子两个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是要不会那份家产了。万念俱灰之下,岳老爷子想起自己的母亲乃是京城伯爵府旁支的一个庶女,论理他们和伯爵府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