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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个人情,我上哪儿哭去?”
完颜氏咬牙看着年妃对着众人夸皇后会养儿子,一面继续跟衲敏嘀咕:“我自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但日后必定不会叫你为难。我本就是个商人,又不指望男人给我挣诰封,你还怕什么?难不成,我以前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又不搞房地产,不是奸商!”
说的衲敏也笑了,“好,就按你说的!明天我就叫碧荷去你那里拿银子。不过,这事也不能瞒着我家老头,你告诉他,没事儿,你要不说,让别人告诉他,恐怕就要出多少阴谋论了!”
完颜氏也不计较,只说:“往后有了好活,算你一股就是!”
不说这二人商议,众人围着小阿哥转了半天,眼看日上正午,暑气渐起,衲敏不放心,叫人抱过来小宝,亲自喂奶。那副模样,让旁的人看了,无不说皇后慈爱。唯独年妃,又影影绰绰地躲在屏风后落了几滴泪。叫乌雅氏太后看见了,直接吩咐:“年妃身体弱,快回永寿宫休息吧!这里有皇后们在呢!好好养好身子,慈宁宫还等着她收拾呢!”
众人得了太后要移驾慈宁宫的消息,都来祝贺。太后也笑着说:“钦天监说了,到中秋前八月初八挪过去,正好,到时候,咱们一家骨肉,再一起聚聚。老八、老九,你们都好长时间没跟你们额娘好好聚聚了吧?别说你们,就是哀家,也好就没见过惠太妃跟宜太妃两位妹妹了。等到了慈宁宫,咱们骨肉至亲,可要好好喝上几杯!”说着,自己先乐呵呵的笑了,怎么看,都是一位慈祥的老母亲。
雍正和十三听了,都十分高兴。十四立在十三身旁,跟着乐呵。
其他人听了,这才知道惠太妃和宜太妃从不给住在永和宫的太后请安,当下,看廉亲王和九贝勒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老八跟老九听了,心里一阵烦!老八亲娘良妃卫氏早就没了,这说额娘就是自己的养母,惠太妃。康熙在的时候,惠妃是四妃之首,这乌雅氏这话里话外,都是说的惠太妃不给她这个圣母皇太后请安,以至于多日未见。很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偏偏人家态度和气,还在理,怎么说,太后都比太妃尊贵不是?
老九则更是火冒三丈,宜太妃那可是康熙宠了几十年的人啊!母家出身高贵,一副满洲姑奶奶的气势,当初给康熙哭灵时候,都敢比乌雅氏太后先走。这会儿,叫她给乌雅氏请安,恶心不死她!当即就要跳起来理论,叫老八抢先一步拉住,对着太后温文儒雅地回话,“太后说的是,骨头至亲,是该多亲近亲近才是!都怪儿臣们忙于政务,疏忽了。以后,定然要多多孝顺长辈才是!”
乌雅氏太后也不理论,“那是,叫你媳妇儿也常来坐坐。可怜见的,都成亲这多年了,怎么还不见动静!皇后是年纪大了,可你媳妇还正当时,可要好好的,给哀家生个乖孙才是!”说完,就喊过来几个孙子们,含饴弄孙去了。
徒留老八对着老九、老十,有气出不得,还得谢太后挂念。
在座的众人心里渐渐明白了,太后这是准备给皇帝正名了,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皇帝生母稳居慈宁宫,犹如镇宫之宝啊!
夜醉景仁谁知心
雍正看亲娘今日这么给自己长脸,心里高兴,面上还偏要遮掩一番,对着几个兄弟说:“两位太妃该不是身体不舒服吧?也怪朕,忙于政务,都没怎么过问。高无庸,去,到里头告诉皇后,叫她以后多多留心两位太妃,都是长辈,又都跟朕住在宫里头,要好好孝敬才是!”
高无庸答应下去。十三看了十四一眼,两人一笑而已。
衲敏在里面听高无庸说完,笑着答应了,当即,叫太医院院正领着一帮太医去给两位太妃请脉。一面跟八福晋郭络罗氏、九福晋董鄂氏笑着赔礼,“是嫂子疏忽了,没在永和宫见过两位母妃,竟然没想起去看看。以后,定然小心,不叫二位弟妹在外头担忧!”
说的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跟着赔笑。
兆佳氏拉着完颜氏坐在一旁,逗小阿哥玩,只当没听见。
当天晚上,雍正拉着十三在养心殿抵足而眠,过了子时,仍然毫无困意。索性披衣坐起,跟十三叙话。十三忙了一天,刚刚睡着,愣着看了自家四哥一眼,又抱着扇子昏昏欲睡。
雍正也不忍心打扰,给他扇了扇,看着十三渐渐入睡,想起当年,也是这么看着额娘疼爱地给十四弟打扇子,把他给宠的没边,什么都为他着想,今天,终于看到亲娘也这么为自己出头了,多年以来,没有母爱的心,终于得到熨帖的慰藉,越想越睡不着,总想找个人说说。
下了床,踢啦着鞋,到了外面。高无庸正跟二等太监小毛子倚在柱子上打盹呢,听见雍正出来,急忙上前伺候。
雍正摆手,“别吵了十三爷!”领着二人出来,这才说,“跟朕到景仁宫去吧!”
高无庸领旨,留下小毛子伺候怡亲王,带着几个守夜的小太监跟雍正出来。因为宫院正门已下钥,故而,一行人沿着养心殿后殿小巷,出养心殿宫院,往北,经过永寿宫宫门,往东,准备穿乾清门,到景仁宫。六月初二,天上无月,借着宫灯的亮光,一行人只闻脚步声。
谁知,刚近永寿宫,夜风送爽,就听见似乎有琴声入耳,铮铮然,似如仙乐一般。雍正驻足细听,抚琴之人半晌方歇。琴声凌然,入耳不绝。
高无庸在身后抹冷汗,贵主儿啊!您这是干嘛呢!万岁爷今天刚高兴会儿,您别上赶着添堵成不?爷要不高兴了,您是没事儿,可怜我们这些伺候人的人啊!
雍正立了半天,直到再也没有琴声传出了,这才恻然叹息,领着人又回去了。
过了几日,到了六月初四,雍正就发诏说:“宫中闷热,恐太后凤体违和,奉太后至圆明园避暑。特令皇后留守宫中。其余嫔妃及皇子、公主随驾,于太后膝下承欢。”
此旨一出,第二天,齐妃、熹妃就跟在贵妃车架之后,领着淑慎公主,陪着雍正奉乌雅氏太后到圆明园避暑去了。弘时因为已经十九岁,开始参与政务,故而跟在怡亲王身边学习。弘历和弘昼则是继续在上书房上课。福惠陪着母亲年妃随驾。至于小阿哥,衲敏则是眼看着小宝被抱到雍正身边走了。直到车架不见了,衲敏才明白过来,这雍正,八成是要把孩子又还给年妃了。想想也是,虽说现在眼看着很健康,万一将来……算了,给她就给她吧,反正,本来就是人家生的!没道理自己这个换了芯儿的皇后,还跟人家抢儿子!
这么一想,也就没那么难过了。领着众人回来,往景仁宫坐了一会儿,趁着暑气不大,又到惠太妃和宜太妃两人住的地方走了走,表示一下晚辈对长辈孝心、当家主母对前当家小妾的关怀,就回来处理宫务。
因为雍正旨意中,只提到了公主,并未提及没有册封的庄大格格和怡四格格,所以,两个孩子也留在宫中陪衲敏。中午,衲敏就跟两个孩子吃饭、游戏、联络感情。庄大格格比较温柔,怡四格格比较害羞,都是可爱的小姑娘。衲敏一想起她们将来就要和亲蒙古,青春早逝,心里就难受,对两人就更加疼爱。反正上辈子也是个嫁不出去的,如今,多了便宜女儿,索性,就好好地当个娘吧!
这么着过了一天,第二天一起床,就觉得整个景仁宫的气氛都是沉闷的。衲敏来到这里,不过半年,日日小心,时时在意,很多事情都不敢问。见众人都战战兢兢地带着一股哀切的神情环立一旁伺候,衲敏也不好细问,免得出了岔子,叫人生疑。连带着,连雍正和太后的行程、住所,也忘了吩咐,以示关心。众位嫔妃过来请安,弘时也领着弘历和弘昼来陪衲敏,一个个殷殷勤勤的,叫衲敏一时间,很是适应不来。弘历还拿出自己做的诗,给衲敏看,少不得又是一番夸奖赏赐,叫衲敏忍不住,心疼了半天。
好不容易,这些人都走了。
到了上午,兆佳氏也来了,完颜氏也来了。
完颜氏自然是说些赚钱的话,跟衲敏递了个章程,就匆匆忙忙走了。
兆佳氏今天来,一反常态,没有问女儿怎么样。反倒是说些十三当差到江南时的风土人□故,一心一意陪衲敏。衲敏心中纳闷,到了下午,脑子犯困,也不敢催她走,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兆佳氏说话。兆佳氏看皇后神情委顿,更是热心地跟她聊天,直到天上飘满火烧云,这才离开。
兆佳氏前脚刚出宫门,衲敏就一头栽倒在凉榻上,叫画眉和桃红去看看两个小格格有什么事没,要没的话自己吃饭,不用来请安了。
谁知,她这副样子,看在众人眼里,更是严重,两个小格格得了兆佳氏提点,都领着奶嬷嬷和□们围过来,不顾跟新娘亲还不熟,一个个想着法地跟衲敏说笑话。
好容易到了睡觉的时辰,俩姑奶奶总算回去了。衲敏却一点困意也没了。把众人赶出去,拉过翠鸟问:“出什么事了,你们今天个个怪怪的?”
翠鸟看看衲敏,对她说:“主子,您可别难过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不敢让人看见。可是,如今,这景仁宫都是自己人,您要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衲敏想了想,问:“是——阿哥?”小宝,不会吧?刚离开我就没了?不至于呀!要真那样,也该给我明说啊!想着,衲敏就更不明白了。
翠鸟一听,真的快哭了,“主子,大阿哥他,奴婢知道,今天,是大阿哥的忌日,您要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衲敏这回,彻底明白了。那拉氏啊,我对不住你啊!你唯一儿子的忌日,我都没记住,你在天有灵,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想着,就吩咐翠鸟,“去,给我设个香案,拿酒来。”
翠鸟听了,愣了一下,马上决定,这样的皇后才正常,就急忙出去准备了。
香案就设在景仁宫后院,一棵大槐树下。衲敏换了素服,扶着碧荷出来,翠鸟已经叫其他人都避开了。对着香案,衲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长长叹息,以长辈礼焚香祭拜。又洒了三杯酒,默默祷告了一番,嘱咐翠鸟等香燃完了,再把香案撤了。这才领着碧荷,拎着酒壶回正殿。
这一回,众人才松了口气:只要主子娘娘心里的气出来了,根据往年经验,这就没事儿了!反正,她一年到头,也不过就这一天难伺候。这眼看,就剩下一夜了嘛!
衲敏祭拜了那拉氏和弘晖,看景仁宫众人恢复正常。心里也轻松了,闻见手中酒壶飘香,把众人赶出去,自己独酌独饮,悠然自得。半年了,上头给乌雅氏太后和雍正压着,没一天轻松的,好容易,今天两座大山都给搬到圆明园了,宫里我最大,不趁机放松一会儿,下回,还不定什么时候呢!
衲敏之所以敢这样,也是因为知道自己酒品好,喝醉了就睡,不会说胡话,顶多一面睡,一面哭而已,连半句话、半个字都不说,谁问都不说。而且,哭完了还安慰人家,说自己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云云。
谁知,就这么好的酒品,还惹出了一桩“祸事”!
美酒飘香醉景仁
圆明园九州清宴内,雍正皱眉看着年妃抱着小阿哥,一个劲儿哄,也不肯吃一口奶。福惠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听弟弟哭,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了,把伺候的人叫来,朕倒要问问,在皇宫时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园子里,反倒又闹起来了。去,再叫两个太医来,小阿哥还小,经不起这么闹!”
陈嬷嬷、孙嬷嬷和耿嬷嬷本来就在殿外伺候,听里头传唤,立刻就跟着进来。听雍正发火,全都吓得扑通跪地,连连磕头:“主子饶命啊!奴才们奉命伺候小阿哥,没有一天不尽心尽力!以前在主子娘娘身边,小阿哥纵然有时候不好好吃东西,也是闹一会儿,哄哄就好!您看,这小阿哥满月那天还在皇后怀里吃了半碗□,奴婢们的奶水,更是吃的欢!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园子里,就不吃了呀!”
“主子饶命啊!”
几个人跪在地上哭的厉害,听着她们求饶,小阿哥反而不哭了,眼珠提溜提溜地来回转。
孙嬷嬷大胆抬头,瞅了年妃一眼,正好看见年妃面无表情地看她,心一横,俯首回道:“回主子,奴婢在主子娘娘身边时,听说,都是金太医来给小阿哥看的,奴婢,奴婢想,这回,是不是请金太医来看看?”
雍正听了,看了年妃一眼,吩咐高无庸:“去叫那个金太医来!”
不一会儿,金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跟着在两个太医后面,随着小太监来到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