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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后种田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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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董鄂氏照例来看望。衲敏挥退众人,叫两个小格格去找姑姑们玩,自己拉着董鄂氏坐在暖阁说话。

  董鄂氏琢磨,可能是要问弘时爵位的事了。也对,这弘时都二十了,按理,是该出宫建府了。

  果然不出所料,衲敏拉过她来,就是问这事。

  董鄂氏斟酌一下,回话:“媳妇也想着,是该自己过了。可是,弟弟们还小,要是媳妇跟大阿哥出去了,有什么事,母后可该找谁去办呢?”

  衲敏淡笑,“好孩子,打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出去以后,有你照顾弘晖,我放心。至于我这儿,干活的人多了,还怕没人支使?你呀,只管照顾好你家爷跟孩子们,等来年呀,给母后添个乖孙孙。这就成了!其他的,”衲敏叹口气,“记住,要做个好媳妇!明白吗?”

  董鄂氏心中沉思,面上却笑着答应:“媳妇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衲敏也笑了,拍拍董鄂氏手,“难为你了!做他们家媳妇不容易,我是这样。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唉,咱们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董鄂氏给衲敏说的心中酸涩,低头不语。衲敏看了,笑着安抚:“得了,你院子里也一堆事儿呢!赶紧回去吧!等过几天再来。可别天天来回跑了!这园子离宫里,多远呐!天越来越冷,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董鄂氏答应,告辞出去。带着两个小格格坐车出圆明园。刚到大宫门,就听外头人说:“给三阿哥请安!”

  车子一晃,弘时就钻进来。

  董鄂氏奇怪了,“爷,今天不是要去公干吗?”

  弘时摆手叫车夫继续驾车。回头笑着对董鄂氏说:“福晋,跟你说个好消息!你猜怎么着?”

  董鄂氏微微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该不是,皇阿玛夸奖爷了吧?”

  弘时大笑,“到底是皇阿玛给我挑的福晋!一猜就着!你不知道吧?这可是连着四五年,皇阿玛第一次当着大臣们的面夸我呢!”

  弘时这几天心情好,不是没有理由!在平湖秋月,大伙得了雍正密旨,见面都称呼他为“大阿哥”。嫡长子的荣耀,皇后的宠溺,雍正的信任,在这短短的三天都得到满足。皇后不再是那个只会温婉地对他例行公事一般问话的嫡母,而是会摸着他脑袋,笑他“傻孩子”的“亲娘”,这在齐妃那里,都是享受不到的待遇——因为生母与父亲一样,对他恨铁不成钢;皇父也不会眼里只有弘皙、弘历,而是会问自己,今日都做了什么,跟母后说了什么话。对他做出的努力,也开始有了认可。

  董鄂氏也跟着高兴,顺便把刚才跟皇后的谈话挑拣着跟弘时说了。弘时听完,脸就沉下来了。暗自埋怨:母后啊!您既然已经认定我就是您儿子,不顺道进言,请求立太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叫我出宫开府呢?那不是只有要封王爷的皇子,才会出宫吗?

  董鄂氏看出弘时心中不快,温言解释:“爷,您不用心急。看母后的样子,似乎是想说,叫您等等。临走时,母后还问我,记不记得当年圣祖写给皇阿玛的四个字。爷您想,这不就是说,凡事,叫您先忍着,日后,自然就……”

  弘时听完,心中明朗,“对呀!”怪不得,皇阿玛不宠母后,却对她敬重有加。看看,多聪明的女人啊!看来,是该向皇阿玛当年学习了!就算母后身边有小九又能如何,立嫡立长,这嫡子还擦鼻子玩呢!就不信,还会不考虑“长”!

  第二天一早,处理完手头的事,弘时就跑到圆明园去见皇后。小宝穿着厚厚的冬衣,正跟两个姐姐踢毽子。三人见他来了,都垂手问好。

  弘时笑着叫几人免礼,上前抱起小宝,问:“九弟,身子大安了?母后呢?可在屋里?”

  小宝搂着弘时的脖子,“安了,弟弟。那个,皇额娘不在屋里。刚才坐轿子去正大光明见皇阿玛了。”

  弘时点头,又跟两个妹妹说些话,充分表现了身为长兄的友爱,这才放下小宝,嘱咐嬷嬷宫人们好好照看伺候,折回来往南,去正大光明殿。

  庄大格格等他走远,皱眉问怡四格格,“三哥今天吃错药了?”

  怡四格格脆生生笑了,“他这几天,正常过吗?不过你放心,快正常了!”

  小宝则伸出小短手摸摸脑袋,自己捡毽子来踢。

  弘时一路快步,未到殿前,就远远看见皇后身着冬衣,披着披风,立在殿前阳光下。身后,翠鸟、王五全等人垂手侍立。

  弘时笑着上前施礼拜见,“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身子今日可好!”

  衲敏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叫弘时从暖阳之下,跌到冰雪之中。

  60、杀子仇付诸汪洋

  衲敏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叫弘时从暖阳之下,跌到冰雪之中。

  衲敏说:“安!难为你大早上跑过来,弘时!”

  “呃!”弘时张口无言,毫无疑问,眼前的女人,又重新恢复成了他的嫡母——乌喇那拉皇后。

  衲敏看弘时由错愕转为不甘,心中不忍。史书记载:雍正三子弘时,为人阴狠,觊觎皇位。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发现,他除了史书记载的一面以外,其实,本质上,也只不过是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小青年。只不过,成王败寇,深谙帝王心术的弘历,怎么可能在史书上,给他的三哥留下什么好名声呢!

  衲敏正要说话,就听大殿三声静鞭,众臣山呼,雍正退朝。衲敏微笑着问弘时:“好孩子,待会儿可有什么事吗?”

  弘时低头,“儿臣,是来看望母后的。”

  衲敏点头,坐到暖轿里,揭开轿帘一角,透过缝隙,看群臣按班退出大殿,下了台阶,三三两两相约散去。

  王五全领着两名官员前来,隔着轿帘,给衲敏拱手见礼。

  衲敏点头,放下轿帘,沉声说道:“免礼平身吧!弘时,代母后问一声,来的是何人?”

  弘时不解,依然颔首,对着二人问:“代母后问,轿前何人?”

  “臣,刑部尚书张潜闻。”

  “臣,刑部侍郎郭敬安。”

  衲敏点头,雍正还算上心,知道这事事关满族权贵,特意找了两个没有裙带关系的汉官来查。当即对弘时说:“弘时,代母后问,戏文里,称呼刑部官员,为何称为天官?”

  弘时问罢,张潜文躬身对答:“启禀皇后,‘天’,乃通天之义,‘官’,乃管治黎民。所为‘天官’,即上达天听,下抚黎民。刑部掌管刑罚,称为‘天官’,乃敬重,亦是砥砺、警示:要为官者,上为君,下为民。”

  衲敏颔首,这个张尚书,果然有儒家官员风范。停了一下,说:“弘时,请二位大人回去吧。二位大人,多由打扰,爱新觉罗?乌喇那拉氏在此告罪了。”

  二人俱不敢受,躬身退下。

  弘时等二人走远,才隔着轿帘问:“母后,您叫他们来,就是问这句话?”

  衲敏也无奈,我本来是想问他们,弘晖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谁知你偏偏跑过来献孝心,我还能怎么样呢?嘴上回答:“妇寺不得干政。如今我在这里见外臣,就已经是逾矩了。”

  叫来王五全,“去看看,皇上那里有外臣在没?没有的话,就禀报说,我有事启奏。”

  王五全打千儿答应。不一会儿回来禀报:“万岁爷有请主子娘娘。”

  衲敏点头,掀开轿帘,“弘时若是没有急事,就跟母后一起去吧。”

  弘时答应,扶着轿子到了正大光明殿内殿。衲敏留弘时在门口,“你先到偏殿等一下,我跟你皇父有事要说。”

  弘时无奈,只好退下。

  衲敏留碧荷等人在廊下伺候,孤身一人进殿,雍正已经坐在炕上等候了。

  衲敏敛衽施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此次前来,特为请罪。”

  雍正抬手免了皇后躬身之礼,问:“皇后何罪之有?”

  衲敏隔着三步,站在雍正面前,“臣妾有两条罪。其罪一,私见外臣。就在刚才,臣妾见了刑部尚书、侍郎。”

  雍正“嗯”一声,表示知道,问:“皇后为何见他二人?”

  衲敏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为了臣妾的第一条罪。皇上,臣妾骗了您,请皇上治罪!”

  雍正皱眉,“何事骗朕?”

  衲敏含悲忍泪,跪在御前,一面陈词,一面哀悼:我可怜的膝盖哟!

  “皇上容禀。臣妾这三天以来,其实,迷迷糊糊,是知道的。臣妾知道,弘晖——弘晖他,已经没了。不仅没了,而且,没了二十年了。臣妾更知道,天天来陪臣妾的,是弘时和他媳妇。臣妾并非完全不记得。臣妾,只是,不愿意记得。臣妾不仅骗了皇上,也骗了自己,骗自己,骗自己认为,弘晖没死,他还活着,他娶妻生子了,他出宫开府了,他——他活的好好的。臣妾骗自己,还拉着皇上一起骗自己,拉着弘时一起骗自己。臣妾,臣妾甚至想,这辈子,就这样骗下去,或许,弘晖他,他就活了,就活了!……”

  衲敏一面说,一面哭,一面在心里祈祷:乌喇那拉皇后,我尽力了,往后,就看你男人了!

  衲敏祷告一遍,收了眼泪,接着说:“可是,臣妾,不能这样做。臣妾可以忘了弘晖没死,可臣妾,不能忘了臣妾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臣妾,更不能忘了,那身为中宫之主的责任,和要承担的义务。当臣妾看到小宝和固伦公主来请安的时候,臣妾明白,臣妾更不能忘了,身为母亲的天职。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为了一己之私,连着三天,拉着所有人说谎。为了一个儿子,而忽略了所有儿女。这不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也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臣妾知错了,请皇上责罚!”说着,叩头不起。

  雍正听完,动容恻然,站起来,亲手扶起皇后,替她擦了脸上泪珠,挽着她的手,半晌,方说:“皇后,你——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啊!”

  衲敏“啊”一声,随即低头,“多少年的毛病了。总也好不了,好在,还不碍事。”

  雍正皱眉,“手脚冰冷,是气血不足。怎么能不注意呢!朕不是命人给你调理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衲敏点头,又摇头,“何必,为臣妾待罪之身费心?臣妾,当不得皇上如此敬重!”一面说,一面就要抽出手去。

  雍正冷斥,抓紧皇后一双手,“一国之母,怎么当不得朕一个‘敬’字!你若是待罪之身,那害死皇子的人可不就该千刀万剐了!”

  “皇上?”衲敏抬头,“可是弘晖之事有结果了?”

  雍正摇头,“还没有最终结果,刑部正在寻找当年证人。不过皇后放心,朕的嫡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朕,定然要给他一个交待!”

  衲敏点头,又哭起来,“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算给打入冷宫,也毫无怨言了!”雍正,你分明已经知道真相了,还给姑奶奶装!

  “皇后——”雍正无奈,“朕不怪你!你心里难过,这么多年,老压在心底,毕竟伤身。要是你能因此宣泄出来,朕,只会高兴。又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要是御史上表弹劾?”

  “皇后偶遇外臣,问些民间戏文,又有什么好弹劾的呢?更何况,皇后并未亲问,中间,还有皇子代为传话。谅那些御史,也不敢随意议论。”

  衲敏颔首,“多谢皇上。”心里抹汗,雍正啊,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

  弘时在偏殿等了半天,方才有小太监传旨召见。

  跟着进了大殿东书房,就见靠南炕上,皇父、母后并肩而坐。弘时看着刺眼,低头行礼,“给皇阿玛请安!给母后请安!”

  雍正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地说:“起来吧!弘时啊,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弘时点头,“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今年二十岁了。”

  雍正盯着他脑门看了一阵,才接着说:“二十了,不小了。该学着自己过日子了。朕已经吩咐工部、内务府了,叫他们给你选地选宅子,一切,按贝勒规格。工部是你十四叔管,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他说吧!你八叔最近忙着照顾你八婶,没事,就别去烦他了。”

  弘时听了,不由抬头看去看皇后。衲敏端着茶杯,把脸藏在杯子后头,装作品茶。弘时没看清皇后表情,又怕隔得时候长了,还不谢恩,雍正怪罪,只得磕头行礼,“谢皇阿玛。儿臣定当好好办差,给皇阿玛出力。”

  雍正冷着脸点头,“那就好。朕也不指望你如何,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去吧!”

  弘时告辞出去,临走时,又看皇后一眼。衲敏这回躲不过了,只得坦坦荡荡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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