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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见一人在宫门外行军礼启奏:“奴才奉命启奏圣上:雍和宫走水,房屋坍塌,压住多人,现生死未知。九门提督已率水龙队前去救水,请旨加派兵员护卫,并请皇城戒严。请圣上裁夺!”
雍正当时脸都绿了,雍和宫,那可是之前的雍亲王府,护卫重地,看来,今天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乌雅氏则是万分庆幸,儿子,总算过去了!
衲敏则无所谓,这种事,碰不上最好,碰上了,说不定还穿回去呢!
看看雍正,本想劝他赶快安排,可又一想,这事关朝政,还是闭嘴为好。便缓缓说道:“皇上有事,尽管忙吧,这里有臣妾呢!”
雍正这才一点头,跟乌雅氏告退了。
看着雍正平安,乌雅氏也没心劲儿强打精神了,扶着李嬷嬷的手便回屋去。衲敏跟着伺候了一会儿,便奉命回去“歇着”了。
刚到储秀宫没坐一会儿,永和宫□花石榴便带着几个小□,托着几笼梨花糕送来。还是热气腾腾的。留碧荷打赏小□,衲敏跟石榴说话。等她走后,衲敏才跟翠鸟说:“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李卫的小混混!”
到了晚上,雍正来储秀宫接受足疗服务,跟衲敏大概把事情说了。衲敏也没答话。这种事,事关家族纷争,又涉及朝政,她听听就是,不必,也不能多说。也许是感觉气氛有些沉重,雍正岔开话题,“要说这个李卫,也是个人物,虽说识字不多,但用的好了,也能担当大任!”
衲敏这回忍不住了,“听爷说,他是个混混?”
雍正笑了,“可不是!可谁能知道,就是这个混混,救下来十来条人命呢!”
衲敏笑道,“爷说的是,这钢好不好,全在看用的是不是地方!”
雍正点头,啪的一脚踢翻脚下木盆,药汤溅了马达、江海俩人一脸一身,流了一地,俩人不敢动,当即跪在御前,听雍正怒道:“可惜就是有的好钢,偏偏不肯用在刀刃上!白白坏了打铁的一片苦心!”
衲敏看马达、江海都被吓坏了,急忙叫二人收拾好了退下,这才上来给雍正按摩太阳穴,“你呀!就不能缓缓,看把我的人吓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就是再胆大,也经不住一国之君这么吓唬啊!”
雍正闭着眼,“这帮东西!”
衲敏不想他再纠结,就问:“那,雍和宫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只要人没事,其他的,还不都能重来吗!”
“是啊!所以说,爷,您以后要发脾气,跟我说就行了,要把马达、江海吓坏了,我可不会给您捏脚!”说着,想起什么,扑哧一声,又笑了。
不等雍正问,就自己解释,“臣妾晌午在额娘那儿,听说‘雍和宫走水’,当时还愣了一下呢!雍和、永和,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像呢!幸亏臣妾老实,要不然,还真就脱口而出,‘胡说什么,永和宫这不好好的吗?’要真那样,还真给人笑话去了!”
雍正听了,心里则想起今天太后反常,烦躁倒是少了几分,至少,额娘还是不希望自己出事的!
见亲娘谈选婿
雍正听了,心里则想起今天太后反常,烦躁倒是少了几分,至少,额娘还是不希望自己出事的!
想到这儿,又联想起今日的反常举动,觉得有必要再去查一遍。当即传旨,叫隆科多、十三弟到养心殿回话。自己穿上靴子就要走。衲敏在身后跟着:“皇上,宫门快下钥了,您要见大臣,别忘了叫人在宫门传旨留门,免得耽误事儿!”
雍正点头,迈着步子走了。衲敏捏着帕子回想刚刚雍正将隆科多放在十三前头说,可见这位国舅确实得宠,可惜,烈火烹油、鲜花铺锦,如此盛况,倒还不如像乌喇那拉氏娘家,老老实实做个皇后姻亲,来得长久。
想到那拉氏娘家,衲敏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具身体。不管怎么说,好歹做了人家便宜女儿,这都几个月了,连面也不见,也太说不过去了。毕竟,人家不知道自家姑奶奶已经魂归无处了!想到这儿,便叫来翠鸟:“明天叫乌喇那拉家人递牌子,就说我想见她们了。”
翠鸟躬身称是,就退下了。
第二天,衲敏刚领着众嫔妃给太后请安回来,就见储秀宫大殿外两名外命妇领着下人候驾,一个年老,一个年轻。看服色,应该是那拉氏娘家人。二人见衲敏微笑着看她们,急忙跪倒在地,口称“给嫡妃娘娘请安!”不等衲敏说话,翠鸟等人早领着太监、□将二人扶了起来。
衲敏笑了,“自家人不需多礼。快到屋里坐吧。”说着,领着人到了大殿东暖阁。
到了东暖阁坐定,那拉氏夫人又领着年轻妇人给衲敏见礼,起身后对衲敏说:“这是娘娘三哥家的。您出门早,还没见过呢!”
衲敏笑着点头,“三哥好夫妻,嫂子漂亮又大气。”说着,叫翠鸟扶二人坐下。
乌喇那拉富存之妻瓜尔佳氏听了,连忙笑着,连说娘娘过奖。乌喇那拉氏皇后算是老生女,父亲费扬古在其年幼时就过世,两个长兄又早早战死疆场,一家全靠母亲那拉氏夫人操持。大概因为经历了家世起伏,看透了人情冷暖,就是后来家里出了皇子福晋,也没有张扬过。虽然在夺嫡时,没能帮上什么忙,但也正因如此,让人少了不少猜忌。比起前太子妃瓜尔佳氏显赫一时娘家,要好上很多。皇后母族,自然更要低调,你们家又没有皇子,还嚣张什么呢!这点,那拉氏夫人也是明白的,所以,女儿当上嫡妃这几个月,除了例行命妇请安,都没有单独见面。
衲敏笑着请母亲、嫂子品茶,又说了些闲话,问问侄子们的课业,瓜尔佳氏虽说是满洲大姓,但毕竟平民出身,进门时候,那拉氏皇后已经出嫁,对着高高在上嫡妃,自然颇为敬畏。听她问,急忙站起来回答:“回禀娘娘,德保,今年十五了,已经跟大人说了,要像阿玛一样,从军去。等过了娘娘的封后大典就到南营去历练。德禄七岁,也到私塾去念书,回来就跟着哥哥练武。请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培养他们,不叫给娘娘丢脸!”
衲敏只听她说自家孩子,看那拉氏夫人脸色如常,并没什么不悦,好像本就该她媳妇回话一样,这才想起来翠鸟说过,那拉氏皇后的大哥二哥都没留下男丁。便笑着点头,“哥哥嫂嫂们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又问侄女们如何。这次换那拉氏夫人回答:“三个小的还行,成天跟着姐姐们学针线。只是大姑娘、二姑娘都十五了,奴才想趁机问问娘娘,这将来……”
衲敏乍然没听明白,看看那拉氏夫人为难的神色,才猛然想起,旗人的女儿,都要参加选秀的!本来,亲姑姑是皇后,能过初选,指个不错人家还是有保证的。可这俩孩子年纪不凑巧,上次大选没赶上,这先帝刚没,三年之内不会大选,三年后,年纪又过了。横竖左右不靠。不能参加大选,这日后的前程,自然就不好说了。
衲敏想了想,笑了,“额娘怎么担心这个了。咱们家托祖上荫蔽,出了个嫡妃娘娘,已经是荣宠无上了!这几个侄女,将来,到了哪个人家,还不得公婆疼爱的!但有一点儿,需知:不会挑的挑家当,会挑的挑儿郎!要给侄女们说婆家,不需家世多好,跟咱们家境差不多,一门和气,门当户对就行了。女婿性子、人品、抱负,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拉氏夫人一听,就明白闺女这是叫自家更低调呢!也是,闺女又没个皇子傍身,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是藏拙些好!因此,也就收了方才为难之色,诚恳地向衲敏保证,一定给孙女们挑个好女婿,到时候还要衲敏多多看着呢!
衲敏连忙摆手,“我可没什么眼光,到时候,要是十三弟妹有空,我托她帮忙也就是了!”
那拉氏夫人和瓜尔佳氏一听,谁不知道十三爷在圣上跟前得宠,这十三福晋兆佳氏,在外命妇里头,可是极有面子的,若能得她在外周旋,比自家姑奶奶还便宜呢!瓜尔佳氏也是有两个女儿的,想着既然姑奶奶给大侄女打算,将来也不能落下小侄女,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婆媳俩又连忙谢恩。衲敏心里倒没那么多想法,兆佳氏在清朝比自己熟,由她帮忙看着,自然是极好的。不管怎么说,两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衲敏还是希望她们过的好好的,别跟自己似的,三十多了,还没嫁出去,好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吧,还是大叔级的!
想到这儿自嘲一下,又嘱咐那拉氏婆媳,回去看谁家的好了,先留意着,好好打听打听,等过了今年,明年再定也不迟。又说这女孩子,到了十八岁以后有孩子,是最合适的。她说这些还不觉得有什么,偏偏那拉氏夫人想起自家闺女小小年纪生下外孙,从今后再也不能生育,心里就多想了。暗自下决定,一定要按嫡妃的话去做,哪怕晚两年找个一般人家,也不能叫孙女们跟她姑姑一样苦!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翠鸟看衲敏的意思,是要留那拉氏婆媳用饭,早就领着人准备好了候着。等到了饭点,衲敏正要传膳,就听殿外小太监请示:“永和宫大□石榴来了,说是传太后娘娘口谕。”
衲敏忙让人进来。石榴领着个小□进了东暖阁,给衲敏见礼,说:“太后说,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那拉氏夫人来了,怪想的,请那拉氏夫人到永和宫叙话。”
衲敏站起来听完,笑了,“太后还有什么话没?”石榴又福身,“回主子娘娘,没了。”
衲敏这才坐下,对那拉氏夫人说:“我送额娘和嫂子去吧。也顺便蹭顿饭吃!”
那拉氏夫人笑着回话:“娘娘还跟小时候那样调皮!”
瓜尔佳氏则十分诧异,没听说婆婆跟太后有交情啊!心下狐疑,还是跟着姑奶奶、婆婆出储秀宫,到永和宫去了。
这个瓜尔佳氏,魄力才能,自然不能与前太子妃相提并论,她哪知道,她婆婆的一位庶母,娘家姓氏,就是乌雅氏呢!
两对婆媳打雀牌
这个瓜尔佳氏,论魄力才能,自然不能与家世显赫的前太子妃相比,她哪知道,她婆婆的一位庶母,娘家姓氏,就是乌雅氏呢!
别说是她,就是衲敏,对德妃乌雅氏娘家背景实力,也不是很清楚。但德妃能皮笑肉不笑地把持后宫几十年,还能得到个“德”字,可见她自身的政治眼光和手腕。当然,这也跟她不惹事,凡事懂得以退为进有关。不然,康熙四大妃,论出身、论资历,她都不是最好的,怎么偏偏她的儿子都能得到康熙眷顾,唯一成年的女儿还是康熙朝唯一一位嫁给满人的公主呢?
衲敏领着母亲嫂嫂来到永和宫。乌雅氏太后见了,笑着说:“我说叫人去接,你倒好,自己送过来了。还怕我拦着你额娘,不让回去不成?”
衲敏甩帕施礼,“哪能呢!这不是接着媳妇娘家额娘的面子,到皇额娘这儿蹭顿饭嘛!皇额娘,您可不能让媳妇饿着肚子回去!”
乌雅氏太后捻着帕子对那拉氏夫人说:“你看看,你看看,到底是亲闺女,平日里正经地跟个道学似的,结果,亲娘一来,就撒娇使性儿呢!”
那拉氏夫人赔笑,“这也是太后您疼嫡妃娘娘,她才这样呢!说起来,还是在太后跟前,更活泼些!”
李嬷嬷也赔笑,“可不是嘛!奴才看,主子娘娘在太后跟前儿,就跟公主似的,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亲娘俩呢!”
太后也笑,看见乌喇那拉氏夫人身后还站在个媳妇,看样子,比嫡妃略小些,也就三十多岁,模样倒还齐整,规矩也是不错的。拉着那拉氏的手问:“这是你媳妇?你也真是的,儿子成亲这么多年了,也不说一声,还怕我领着人吃你家喜酒去?”
那拉氏夫人连忙告罪,“那时候正在打仗,老三的婚事办的匆忙,也没请多少人!好在奴才的大孙子都十五岁了,没几年就要成亲的,到时候定给太后送个大大的请柬过来!就怕太后不肯赏脸呢!”
乌雅氏太后这才乐了,“都要娶孙媳妇了?我可是穷,空着手就要去的!吃完了就走!别指望什么礼金!”
那拉氏夫人连忙摆手,“太后您能赏光,奴才一家就荣耀非常了,哪里还能要什么礼金!太后真是折杀奴才了!”
李嬷嬷也跟着凑趣。
瓜尔佳氏斜做在下首椅子上,心里扑扑通通一阵乱跳:太后跟自家婆婆关系这么好?嫁进来这么多年,怎么一句也没听她提过。前几年因为雍亲王得罪了亲贵,自个男人也受到排挤,日子那么难,都没听她说过。怎么今个反而看着跟多年的老姐妹似的!
不说瓜尔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