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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碧荷一把推开还摇晃不止的小宫人,上前扶住皇后,问:“主子娘娘,您没事吧?”庄大格格连忙从廊下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皇额娘,吓死我了。您没事吧?”
怡四格格则冷眼瞅着那个肇事小太监趁人不备,悄悄顺着墙角往外溜。趁着众人都赶上前看顾皇后之事,不着痕迹地给匆忙赶来的王五全、翠鸟两人使个眼色。见二人会意,各自办事,这才前来看望养母。
衲敏没心思搭理众人关心,扶着碧荷站稳,扭头冷眼看看,问:“这里是宫闱重地,年大人怎么又来了?是您功夫好,还是本宫严令不管用呢?”碧荷等人不由地想起去年这位年大人误入后园之后,主子娘娘就下令,如若再有人乱闯,便将看守后园之人杖毙旨意。如今看来,这个年大人,是要害死人了呀!
年羹尧拱手施礼,还未说话,就听一声大笑,完颜氏甩着手帕踩着花盆底鞋进来,一面给皇后行礼,一面求情。“哎哟哟,我的主子娘娘哟!都是自家亲戚,您就别这么拘泥礼数了呗!呵呵!”
“亲戚?”衲敏冷笑,“本宫倒不知道,本宫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家亲戚!”说完,谁也不理,自顾自地进了正屋。庄大格格、怡四格格都在奶嬷嬷的催促下,到偏房去逗小宝和宝贝公主玩。
完颜氏撇嘴,跟在后面扶风摆柳地进来,大喇喇地行个宫礼,不等皇后说话,就起身坐到皇后右手边,凑近了说:“哎哟,我的主子娘娘哦!您就别生气了。这不是事急从权嘛!”
衲敏轻轻按着胸口不说话。倒是碧荷在一旁解释了去年中宫下的严令。完颜氏一听,急忙求情,“主子娘娘哦,您是菩萨心肠。别的不看,就看在我那不着调的弟弟刚才出手救您,饶了那些不想干的人吧。不是他们不忠于职守,是我带年大人进来,有事跟您回禀!”
衲敏冷眼瞅着,“哦?前朝官员,有事不去正大光明殿,来这北远山村回禀?回禀什么?难不成,是年大人要休妻,求本宫撤了年夫人的诰命加封?还是要纳小,求我给套凤冠霞帔?趁早说完,省得本宫来回折腾!”
完颜氏呵呵一笑,“哪能呢?别说年大人不会休妻,就是休妻,也不会来麻烦主子娘娘啊!这个,真是大事。”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埋怨:好你个弟弟,闲着没事儿净折腾我吧!看看,连皇后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生气了呢!
衲敏别过身子没说话,完颜氏见有谱,急忙对着窗外大声吩咐:“年大人,你有事赶紧说,主子娘娘忙着呢!”说完,又急忙给皇后顺气,可着劲的讨好。
窗外,年羹尧直立半天,最后,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王五全,“烦劳娘娘转交给圣上。”
衲敏看着王五全呈上来的小匣子,闭着眼问:“什么东西?”
“请求圣上,暂缓召回派沙俄边境谈判正使隆科多的奏折。”
衲敏腾地站起,“年羹尧,你不躲在女人背后你就成不了事是吧?”
完颜氏怪了,这皇后平日里脾气最好,怎么今天见到弟弟发这么大的火儿?到底——怎么回事?
年羹尧不咸不淡的声音从窗外缓缓传来,“皇后,臣承认,臣是个懦夫。但是,圣上召回隆科多这件事,几乎已成定局。如今,朝臣俱已无人敢上书以期改变圣意。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哦?”衲敏冷笑,“召回隆科多或者不召回隆科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修养在家的‘国舅’,居然也关心起来了?”
年羹尧叹息,“娘娘,您久居深宫,不知道如今局势。沙俄在我国北方,虎视眈眈,侵吞我外蒙古大片土地。那里,有数不清的森林、矿藏,甚至可以通过那些地区,直达我国北部海岸线。无论从国家安全还是从资源经济的方面考虑,我国都必须据理力争、寸土不让。娘娘,如今,派出去的时节,只有隆科多是一心拿回我国土地的。一旦他被召回,那么,我外蒙百万土地,就都要落入沙俄版图之下。娘娘,您也是从小就学习那‘百年历史’。纵然知道有些事与我们了解的大有不同,难道,也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国家被蚕食而无动于衷吗?娘娘——”
衲敏大怒,拔下腕上镯子啪地隔着窗帘扔出去,嘴里大骂:“你给我滚!你明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还要我一个女人鸡蛋撞石头!你明知道后宫干政是什么后果还让我递什么折子!我现在无比庆幸,沈衲敏等了你八年,最终还是没有嫁给你。否则,她的一生,只能是被你玩弄的结局!”
年羹尧低头,看着脚下那骨碌碌转动的镯子,咬牙跪下,拿袍子遮住众人目光,手指轻轻一勾,便把镯子塞到袖子里。低头不言语。
完颜氏则惊讶地连忙去看皇后。沈衲敏那不是外人,是跟弟弟谈了八年恋爱,等了弟弟八年的未婚妻。最后要不是自己和父母从中捣鼓,说不定,她就是自己的亲亲弟媳妇。怎么——皇后认识她?
完颜氏立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碧荷看不下去了,几步来到在门口隔着门帘数落:“年大人,我家主子娘娘念在您是年妃的亲哥哥,对您无礼行径一再忍让。您怎么能恩将仇报,撺掇我家主子娘娘去递什么折子?要知道,后宫干政,可是重罪!您想害我们主子娘娘,也不是这个法子!敢问年大人,主子娘娘获罪,对您有什么好处?”
年羹尧低头不说话。完颜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弟弟,她也不明白了,难道真是脑袋给驴踢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带他进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年妃、九阿哥的事呢!结果——唉!
衲敏气的泪都下来了,举着胳膊朝外吼:“滚!你给我滚!从今以后,别叫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别以为我会看在什么情分的面上替你做什么事,别说我跟你们家没什么情分,就是有,也给你们兄妹磨光了!滚!”说着,一把将完颜氏推到门口。碧荷怕皇后磕着碰着,急忙赶上来搀扶。衲敏一把推开碧荷,对着王五全吩咐:“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没有宣召,不准恂郡王福晋进圆明园半步!”说完,自己大步进了内室。
王五全低头答应一声,托着佛尘赶到完颜氏跟前,伸手做个请,“恂郡王福晋,走吧。”
完颜氏无奈,只得抬腿出门。年羹尧对着窗户磕头,“无论如何,此事攸关国家,还请你以国事为重!”
衲敏坐在床头大骂:“混蛋!你这虚伪懦弱的混蛋!”
翠鸟派人去查刚才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小太监,刚有些眉目,就听见又出事了,急忙赶来。看着皇后犹气愤不已,颇为担心。碧荷见皇后今天实在是给气坏了,怕出什么事,暗暗叫小太监去请太医。自己跟翠鸟在一旁守着,寸步不敢离开。
完颜氏气哼哼地出了圆明园,一坐到车里,劈头就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干?还有,那个——皇后怎么会知道沈衲敏?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天呐,多亏这个皇后心软,没有真正施行严令。差点就当了无辜的替罪羊啊!弟弟啊,我是你亲姐姐,不带这么玩的!
年羹尧低头摩挲袖子里的镯子,“她——就是沈衲敏!”
不说完颜氏如何反应。单表雍正在正大光明殿内,得到粘杆处密折,清楚明了了北远山村今日之事。十三、十四在下坐着,眼见自家四哥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十四先耐不住了,站起来拱手,“我说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不就是个沙俄吗?弟弟我还怕他们不成?你一句话,我立马领着咱们满军旗子弟去把那红胡子给踏平喽!”
十三倒是脚踏实地,“十四弟,你以为这是圣祖当年砍葛尔丹啊?如今的满军旗子弟,有几个是好好练功夫的?倒是四九城里,有好多纨绔子弟,都是满洲后人。恐怕,到时候,还得汉军旗出马。再说,如今国库刚刚充盈,百姓好容易有了安定生活,战事一起,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孰轻孰重,你考虑过没有?”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隆科多?要知道,就是我,都没怎么贪过银子。这老头儿,贪污不说,居然还私藏玉蝶!这老小子,胆儿忒肥了!”
雍正叹气,“重罪,自然要严办!”然而,粘杆处折子里,年羹尧的话写的明白,外蒙大片土地,确实重要,而隆科多在此次谈判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视。其他使节,恐怕还真如年羹尧所说,不能坚持立场。究竟要不要暂缓召回隆科多呢?还是,皇后会有什么别的看法?唉,皇后一定也给气坏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龙嗣。
想到这儿,雍正站起身,对十三、十四说:“这件事,召见军机处大臣商议。你们先商议,朕稍后就去。”
十三、十四目送雍正御辇往北。立在正大光明殿前,十四拿胳膊捣捣十三,“哎,听说,十三嫂子又要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弟弟我又要准备礼物了。”
十三淡淡一笑,“十四弟,你也得抓点儿紧啊!四个儿子,毕竟还少!怎么,那完颜氏还没怀上?还亏你天天跟她腻歪!”说完,笑着径自往军机处班房去了。独留十四琢磨晚上要再加把力,免得自己媳妇老跟年羹尧“鬼”混在一起……
衲敏坐在屋里,听太医轮番嘱托一定要心平气和,一定要静心养胎。心中悲苦,不敢明言。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叫她如何安静心神。要知道,对他,自己几乎付出了整个青春年华,就像王宝钏那样,等了他八年,从他到部队,再到他转业。最后呢?武家坡上,一句话,就断了多年情分,一切,都随着镯子一起抛出窗外了。
太医吊书袋,一直吊到雍正到来。
衲敏含泪瞧见雍正走进屋子,站起身来,推开要扶她的碧荷、翠鸟等人,不顾太监、宫人以及众太医在场,哽咽着叫了声:“皇上——”,一头扑进雍正怀里,痛哭失声。
哎,谁叫这整个清朝,乌喇那拉氏皇后能依靠的肩膀,也就只有雍正四爷呢?四爷啊,你别生气,也别心疼衣服上都是俺的眼泪鼻涕。回头我给你做身新的哈!这时候都别跟我说规矩。谁跟姑奶奶说规矩,姑奶奶跟谁急!都躲一边去!没见我正忙着获取大清朝最大老板的同情值吗?耽误我升职信不信上法院告你去!
76、夕阳红
皇后对皇帝投怀送抱,对编撰野史之人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话题。但对北远山村的宫人太监来说,这一幕,可是折磨人啊!老百姓家小两口亲热还得避着外人,更何况大清朝“第一夫妻”?当即,在高无庸、碧荷等人的暗示下,一个个都回避不迭。就是太医,也急忙顺着墙根,溜到外头廊下,一个个盯着院子里枣树上的红枣,谁都不敢言语。
别看雍正活了这么大岁数,阅人无数。可对自家皇后这么一出,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等到完全明白,伺候的奴才都避到外头,龙袍上,也满是泪痕。雍正叹口气,扶起皇后,问:“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想到这儿,雍正也急了。皇后腹中乃是嫡子,就算不是嫡子,那也是个固伦公主,将来抚亲蒙古,地位可是很高的!当即高声就要唤太医。
衲敏一听,还是别了。您唤来太医,我这戏可怎么演下去。急忙拉住雍正袖子,做出一幅强忍眼泪的样子,“皇上,您先别叫太医。臣妾有话说。”
雍正看皇后虽然神色不好,但精神还是不错。又一想,反正太医都在外面,如果皇后果然不好,刚才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去。于是点头,坐到一旁,说:“皇后有话坐下再说吧。”
衲敏摇头,“皇上,臣妾有罪,恳请皇上降罪!”说着,轻轻抚着肚子,对着雍正跪下。
不等衲敏膝盖着地,雍正就急忙上前将她搀起。“皇后切勿如此,要是你因为年羹尧和十四弟妹今日冒犯之事请罪,朕不会怪你。也不该怪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再说,那年羹尧面上看着老实了,其实,比以前还不着调。朕已经叫十二拟旨申斥了。你就别在为此自责了。”
衲敏扁扁嘴,“皇上,您嘴上说不怪臣妾。却叫人拿旨意去骂年羹尧,难道,您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臣妾私见外臣吗?”
雍正一听,皇后说的在理。也是的,怎么最近一碰上跟皇后有关的事,就忍不住了呢!看来,是该把先帝赐的“戒急用忍”四个大字多誊几幅,各处挂上,好时时自勉。
雍正听从皇后之言,吩咐高无庸叫履亲王暂且不用拟旨,等候圣裁。
衲敏见这件事算是暂告一段落,便亲自碰过来一个匣子,双手奉到雍正面前,说:“皇上,臣妾告罪。本来,这个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