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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听从皇后之言,吩咐高无庸叫履亲王暂且不用拟旨,等候圣裁。
衲敏见这件事算是暂告一段落,便亲自碰过来一个匣子,双手奉到雍正面前,说:“皇上,臣妾告罪。本来,这个匣子不应该由臣妾亲自递上来。只是,年羹尧大人说的对。臣妾身为国母,理应以国事为重。无论如何,请您先看完奏折内容。再行发落臣妾。如果臣妾一次僭越,能换来我国国土完整,能换来陛下您的江山稳固。那么,就算臣妾从此以后独居长门,臣妾,也心甘情愿!”说着,眼泪就再次流下来。年羹尧你个混蛋,你个懦夫,拿着国家大义逼我出头!我要是成了陈阿娇,非拉你垫背不可!
雍正犹豫一下,接过匣子,掂量掂量,最终还是放到一边。
衲敏抬头,不解,“皇上?”
雍正摆手,“朕不看,就不算皇后越权。至于内容,无非是他在窗户外头跟你说的,现在园子里估计都传遍了。”说传遍了也没那么严重。衲敏身边,几乎全都一心护卫中宫,苍蝇飞不进来,臭虫爬不出去。有钉子也是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太监。那会儿,他正忙着躲避王五全和翠鸟的追踪呢!雍正如此说,不过是怕衲敏猜测到她身边除了碧荷之外,还有其他粘杆处的暗卫罢了。
衲敏点头,“是臣妾管教不严。”
雍正摆手,“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朕此次来,是想问皇后,对于这件事,你什么看法?”
“啊?”衲敏奇了,虽说雍正四叔相对开明,但也没用直接问皇后对朝政看法的道理。想了想,觉得既然都僭越了,也不差这两句话,否则,反而会让雍正觉得自己虚伪。索性直接回答:“臣妾不懂。不过臣妾觉得,如果有人要在紫禁城一角,拆了宫墙,盖上自家房子。臣妾,一定不会愿意的。小时候,臣妾的父亲大人也曾说过,国家的每寸土地、每片海域,都不容他国窥测。臣妾以为,即使外蒙,远离京都,也是先祖披荆斩棘打下的疆土,与紫禁城一样,都是天家治下。如果就这么让俄国占了,臣妾,实在心疼!”说罢,便捏着帕子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雍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皇后想心事。半天方说:“以后再有人问起,记住,是沙俄,不是俄国。别再说错了。”
衲敏一怔,随即点头答应。看来,这回是既办了好事,又没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容易啊!心里一轻松,便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后一连几个月,北远山村一直笼罩在各方严密监控中。熹妃的势力,第一次受到雍正和太后的联手镇压。翠鸟和王五全一同查出那个小太监原本来历之后,乌喇那拉氏家族开始关注钮咕噜氏旁支举动。只有弘历,一直在上书房进学,并不知情。
直到隆科多从蒙古边境谈判归来,带回与正史上完全不同的《布连斯奇条约》时,也不知道,为了这份根本就不可能在正史上出现的条约,有一个女人,沿着废后的边缘,走了一遭。更不知道为了那片后世划归外蒙古的土地,小年将军最后一次伤害了他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然而,佟家在顺治、康熙朝经营多年,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隆科多在路上,就风闻自家罪证已经到了雍正案前。
别人对此,或许避之唯恐不及。但年夫人,却不得不感怀十分。年羹尧长子英年早逝,到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在雍正授意下,过继给了隆科多。这个孩子是年羹尧已逝原配所出,却是被现在的年夫人养大。母子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这孩子的牌位还在佟家供着。万一隆科多倒台了,那么,这孩子骨殖,可该如何是好啊?
年羹尧听夫人说完,只得感叹一番,临了说了句:“无论古今,功臣要想避祸,只有自污。只是,当今对贪腐深恶痛绝。能办的,就只剩下女色了!隆科多,……”古往今来,金库和作风问题,向来都是整人的两**宝。只是,能不能通过自污以避祸,就只能看隆科多自己的运气了。
年夫人当天就到庙里去拜佛。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佟家佟国维夫人带着孙子们给继孙子做法事。
第二天,四九城就传开来,佟国舅要娶媳妇了。娶的还是哪个胡同里头的老寡妇。有人问:“错了吧?佟国舅是什么人呐?人家那是皇亲国戚,当今都叫他一声舅舅。就算不娶大家闺秀,偏要娶寡妇,那也该娶个年轻貌美的俏寡妇!什么叫‘老’寡妇呢?”
有人说:“真的,不骗你!人家都四五十岁了,底下有俩儿子,大儿媳妇都娶到家里头了。那个王寡妇每天早上在街上卖豆花。好巧不巧,是佟国舅那天回京,打马上瞧见,一眼就看上了。说是像二十年前伺候他的丫鬟,当时就要娶回家。佟家老夫人不同意,都给气病了。佟国舅硬是不理。听说啊,还要上折子,请封做正室,凤冠霞帔呢!”
一群人正在茶馆儿里八卦的高兴,掌柜的苦着脸过来小声叮嘱:“哎,几位哎,咱们这儿,可别说这个了。那个,上头,不让说!”
有人就问:“咱又没说上头,为啥不让啊?”
小伙计在一旁插言,“哪呀您咧!听说啊,那个王寡妇不愿意,想守着她儿子媳妇过老百姓日子,佟家啊,要抢亲呐!”
掌柜一巴掌拍过去,“就你话多,沏茶去!”回过头来就给众位赔不是,“那个,孩子小不懂事。您诸位多担待,呵呵,呵呵!那个,国舅娶寡妇的事,可是不能说,不能说,呵呵,呵呵!”
果然,在某些人有意无意的操作纵然下,佟国舅抢老寡妇的传闻,就这么散开了。
雍正接到御史奏折,说国舅于先帝国丧期间,竟然派家人置办喜事彩礼,要强娶寡妇入门。还说国舅于国不忠,于母不孝,不顾老夫人阻拦,气坏佟国维夫人,致使母亲至今卧病在床。请求圣主彻查,严加办理。
雍正一乐,当时朱批:隆科多为臣不敬,为子不孝,是为大过。然朕念其鞠躬尽瘁数十年,不忍严责。特摘起顶戴花翎、去四龙团袍,解其理藩院职务,着其在家反省。待圣祖孝期至,再行定夺。
满朝文武看来,这可谓是对国舅的第一步打击了。也难为雍正四爷,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这么个好机会。既不会让人认为他枉杀重臣,又不至于引起隆科多势力的反弹。谁知他居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其中原因,扑朔迷离,令人臆想啊!臆想!
还有人揣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叫国舅爷非得弄出一段夕阳红晚恋来,以至于晚节不保。别看这帮文臣武将朝堂上人五人六的,熊熊八卦之心燃烧起来,可不比李嬷嬷那等深宫老嬷差。自己不能去,还不能叫夫人、丫鬟、家院、小厮们打探吗?
据可靠数据表明,此次国舅爷夕阳红事件中,得益最多的当属西斜胡同里的王寡妇一家。一连数月,天天卖十几锅豆花,母子三人连轴转,硬是打发不完那一拨又一拨名为吃豆花、实为八卦的丫鬟小厮们。半年后,赚的钱叫老太太轻轻松松娶回家儿媳妇,还剩下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乐的王寡妇每天上街都要涂脂抹粉。而这用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国舅爷老树发“老”芽的传言!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雍正高高兴兴地坐辇来到北远山村,一进屋,挥退众人,笑着对皇后说:“朕今天可是终于出了口气。舅舅叫朕给关到家里了,再也出不来了!哈哈!”
衲敏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躬身行礼,“恭喜皇上!”
雍正见皇后如此冷淡,不高兴了,“你这是怎么了?朕好容易把舅舅关到家里,还不用给史官们留下话柄。正是高兴的时候,你不说替朕高兴,居然这个样子?”
衲敏看看雍正,“皇上不要生气,臣妾确实不高兴。但是,不是因为皇上。”说着,摸摸肚子,暗暗叹息。
雍正看皇后身怀六甲,也觉得自己太不会照顾皇后情绪了,便缓和语气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衲敏摇头,“没人惹我。只是今天太医来请脉,说孩子这几天就要生了。只是,胎位不正。”说完,就闭口不吭了。
雍正则是吓的差点儿跳起来。“胎位不正——”雍正皇帝不是傻子,太医既然能跟皇后点明,就说明这孩子的胎位不是那么容易正过来。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面临两难选择。一个是期盼已久的嫡子,一个是自垂髫之年就紧随身后的发妻。四四此时,真恨不得皇后没有怀孕,至少,也不至于有这么个难题。
衲敏不高兴,除了因为孩子的事,还有对小宝和宝贝的担心。今天几位皇子来请安。衲敏冷眼看着,弘时、弘昼哥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弘历丰神俊朗。更难得的是,这个小四子,真如正史所注,颇通帝王心术。自己离开,可能就意味着要回归现代。那未必不是好事,毕竟那里才真正属于自己。可是,一旦乌喇那拉氏皇后退出,即使太后压制、诸位嫔妃争夺,出于皇位传承的考虑,雍正也会抬高熹妃。到那时,熹妃母子联手,小宝、宝贝,甚至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恐怕比理密亲王的下场还不如。
想到这儿,衲敏禁不住再次叹息,这可怎么办呐?一旦难产,放弃皇后必定是雍正唯一的选择。到时候,谁能照顾这几个孩子呢?
雍正见皇后眉头紧锁,轻轻握住她的手,随即怒问:“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你的手这么凉,都不知道把屋子烧热些?”
77、耕织图
衲敏听雍正大发无名业火,先替王五全他们哀悼一下。无奈,只得收拾心情,笑着对雍正说:“是我自己嫌闷,叫他们不要烧太热的。手凉还在其次,您是不知道,我的脚都肿了呢!”
雍正听了,立马就要吩咐人去找太医。衲敏笑着拦下来,“太医们都说了,没事。大多孕妇都有这毛病。不要紧的!倒是您,忙了这些日子,歇歇吧!”唉,乌喇那拉皇后啊,你说,你前二十多年干嘛去了,那时候不生,偏要到四十多岁才生。你是早就预料到我会来,专门把这辛苦活儿留给我是吧?是吧是吧?
雍正还要再说,衲敏笑着接过话茬,“皇上,臣妾本来想着,圣祖孝期眼看就到了。早几个月已经按照祖宗规矩,叫人准备去了。还想着到时候园子里三个孕妇,出行不便,是不是请已经出嫁的固伦荣宪长公主回来,帮着料理宫务。怎么,又有延长孝期之说?皇上,这——要到明年三月,才算为圣祖孝期结束吗?”没听说过,孝期也可以延长的。就是汉族也是只有三年孝期,你倒好,一下子守四十个月。想叫那么多等着往你后宫里塞人的家族急死呀!想叫那些巴巴望着你背影、咬着手帕等你一顶小娇接进园子里的妙龄少女急死呀!想叫俺们这些闲着没事儿干,干等着看“旧人对阵新人”大宫斗的人急死呀?
雍正摇头,看高无庸、碧荷都在门口守着,便拉近皇后,小声说:“圣祖孝期如果到了,身为一国之母,你若去了,身体不便。若是不去,岂不给了御史弹劾的理由?别看如今朝堂安定,其实,摊丁入亩、耗羡归公制度实施之后,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反弹呢!后宫牵连着前朝,你要替朕,坐稳它。明白吗?”
衲敏听完,心想,摊丁入亩、耗羡归公,这可都是对老百姓有利呀!民生政策,自己出身百姓,自然是支持的!便点头,“我知道。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后宫影响前朝。”说到这里,便有些不平,“那些官吏们,也太过分了。老百姓日子过的够苦了,还一个劲儿折腾。明明知道是于国于民有利的政策,偏偏不能顺利实施。宋朝王安石变法如此,如今,您要为百姓着想,也是如此。真真叫人生气!”
雍正也叹气,“若是他们像司马光、苏轼那样,仅仅是政见不合,朕也不会如此担忧气愤。然而,他们——唉,不说了,你怀有身孕,别提那些个糟心事。其实,朕决定多守四个月的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皇后能平安产子,不要年妃当年为了给先帝灵位前不失礼数,硬是挺着肚子日日磕头跪拜。只是,这样的话,雍正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说着,叫来高无庸,“把那个册子呈给你们主子娘娘。”
高无庸答应,从门外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个托盘,捧到皇后跟前。衲敏奇怪地看看雍正。雍正笑着说:“看看,这个可熟悉?”
衲敏疑惑地打开盒子,里头是一个画册。封面是《胤禛耕织图》。翻开一看,居然是一连四十张耕织图画。那些行书,衲敏不大认的清,只是看着叫人觉得清静平和。至于图画,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