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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大了,出门惹眼,就把日常采购,与其他洋教士洋商人联络,以及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事情都交给他办,跑过不少地方,有些阅历头脑。
如何说服小方作她的白老鼠?楚言拉上了九阿哥。九阿哥对她的判断还是有几分信服的,不要他出钱也不要他出多少力,回头成了,自然是他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有八阿哥的面子,有九阿哥的利诱,小方自己从小读了不少洋人的书,对那片土地有着不少想象,渴望着亲眼一看,洋教士也被勾起思乡之情,想打听多年不见的亲人。八阿哥派了个人过去服侍那个洋教士,九阿哥派人按楚言的建议采买一批瓷器,在广州送小方踏上前往印度的船只。
办成一件事,楚言心头大慰,认真思考起来,有什么事是她可以做的。社会变革是由内部而起,由量变慢慢导致质变。她没有不切实际到以为一己之力可以掀起变革之风,改变历史,但是,力所能及之处,做点什么,也许能留下一两点星星火种,按照湍流理论,兴许真的能带来一些改变,反正,中国的近代史早就糟得不能再糟了。
有多少传统工业有可能在现在的条件下发展起来?化工?采油不容易,要建工厂,要燃料,弄不好会爆炸,还是把有限的石油留在地下吧。橡胶?橡胶树原产中国么?弄个胶林出来总要十来年吧。纺织?应该不难,英国的工业革命就是从“圈地运动”开始的,如果能改变中华民族受欺辱的历史,把关内的大好河山都圈成牧场羊圈,她也没意见。没读过《资本论》,搞不清英国“圈地”的原因和目的,猜想应该是生产力得到发展,开始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市场需求扩大,需要更多的原料。工业化生产需要动力,用电,还是用煤?中学物理课上作过发电的小实验,很容易,金属切割磁场,可是灯泡呢,蓄电池呢?煤不难弄,炭盆里就有,搞个蒸汽式发动机大概是目前最可行的项目。
一连几天,楚言没事就关上门用功,学沉思者抱头苦想,学一休在脑门上画圈,学排球女将肩手倒立,努力地想要挤出一张发动机的设计图。她中学物理学的还是不错的,记得内燃式发动机的示意图,可也仅此而已。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当初为什么要去学现代社会在最后几十年才发展起来的新学科,怎么不多学点实用的东西!
楚言正头朝下脚朝上,自怨自艾,房门砰地被推开,十四阿哥闯了进来:“楚言,你在做什么?咦,人呢?”
楚言吓了一跳,手一软,身体垮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十四阿哥给唬得一跳,呆住了,身后冲进来十三阿哥和冰玉,赶过来扶起她。
“怎么了?摔着了?”十三阿哥着急地问。
幸亏她早有远见,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脖子扭了。”
“没事儿,我给你揉揉。”十四阿哥醒悟过来,上来献殷勤想将功则罪。
楚言怪叫一声,推开他:“疼。我几时得罪了十四爷,这么害我!”
“我怎么害你了?好好的,你关上门把自己倒挂起来做什么?”十四阿哥一脸无辜。楚言气结,哑口无言。
“不妨,推拿一下就好。我下手轻些,不疼。” 十三阿哥强忍住笑,伸手在几个穴位为她压揉活血:“好些了么?”
“嗯,不疼了,可还有些酸酸的。”十三阿哥去做按摩师也不错呢。
十三阿哥微微一笑,继续为她搓揉。
楚言缓过劲来,瞪着十四阿哥问:“十四爷这么火急火燎的,出了什么大事?”
不等十四阿哥答话,冰玉在旁笑着调侃:“急着告诉你一桩喜事,十四爷要成亲了,德主子已经下了指婚的懿旨。”
果然如佟世海预料的,回京后不久,就听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婚事被德妃提到了议程上。看来是有了结果,可十四阿哥这么小就得做丈夫了,也怪可怜的!楚言忙道:“果然是件大喜事!十三爷呢,是不是也要大婚了?”
十三阿哥是佟世海在皇家这个迷你菜场,为女儿看中的一棵白菜。白菜看没看中她,可不好说。而且,管你青菜萝卜,到头来还不是康熙碗里一碟小菜!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棵白菜的,又有“老爹”的一层关系,更要关心关心。
==〉又有人批评88不够“事业”。因为这回说的比较具体,俺可以就事论事地解释一番。
文中的88比较理想化,反正,只要不违反史料中的一二三,爱怎么编怎么编,谁让关于88的资料少呢。不仅88,其他的阿哥大多也理想化了,包括让清竹失望的13。
做过分析的人知道,看似关于同一个主题的两组数据未必有可比性。要拿88与女主的恋爱与《步步》中比,我不反对,不过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全面比较。女主的身份地位,性格能力,对88的意义,因为什么与88发生关联,两人的恋爱过程,相处方式,女主为88做了什么,88为女主做了什么。
身为作者,要说明的一点是,这是言情小说,主要以女主为线索写作,有意避开了政治的东西,对88与女主的相处着墨较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时常在一起。同时,女主出现在88生命中的这段时间,正是他在各方面蒸蒸日上,走向辉煌的过程。
无事忙
“我不想这么早成亲。”十三阿哥淡淡地说。
楚言呆了一下,拿不定主意可不可以问为什么。
十四阿哥已经大声嚷嚷起来:“十三哥,你几时成亲,我管不着!就怀汕祝驳每斓憧澜ǜ6钅锼党び子行颍忝唤ǜ乙膊恍斫ǜ闪饲谆沟米≡诠铩!?
这个逻辑好像有点跳!楚言还在努力理解十四阿哥的思路,冰玉在旁奇道:“十四爷,难不成,你成亲就是为了建府?”
“那是。要不然,屋里放个女人,多麻烦!”十四阿哥老气横秋。
楚言和冰玉面面相觑,暗暗为他的未婚妻掬一把同情泪。
“原来,十四爷觉得女人很麻烦啊?”楚言干笑两声:“可,既然都要娶了,总该对人家负责吧?”
十四阿哥反应还算快,连忙送上两顶高帽:“我可不是说你们。你们俩可是难得的奇女子,咱们一块儿这么久了,我何尝嫌过你们?我既答应了娶舒舒觉罗氏,当然不会亏待她。皇阿玛已经给了她侧福晋的名分。”
名分?男人总以为给了名分,女人就该满足。名分像条锁链,把女人挂在男人身上,可锁住的只是女人,不是男人。在西方在现代,一个妻子的名分,至少从法律上确定了唯一女主人的地位,保护了她所生子女的继承权。侧福晋,算什么名堂?
屋里有些冷场,十三阿哥笑道:“楚言,这回南巡,你不跟着去了么?皇阿玛可是定了要去杭州的。要我帮你给家里带什么东西?”
太后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楚言就说上回在江宁见过父亲,已是皇上破格的恩典,不敢贪求更多,冰玉的父母很思念女儿,不知能不能让她跟着去,自己留下来陪伴太后太妃。
太后太妃又没口地夸了她一通,又是明白事理,又是体恤别人,又是孝顺乖巧,同康熙一说,惹得康熙也大大地称赞她一番。新年时,三位大老给她的赏赐尤其丰厚,各宫嫔妃见风使舵,让她又狠捞了一瓢油水。
冰玉得到通知,让预备随侍康熙,伴驾南巡,欢喜得大哭了一场,抱着楚言说不出话来。
楚言克尽做女儿的本分,为杭州的“家人”准备了一大箱礼物。感觉上,佟世海很爱前妻,在长女身上倾注了大量的父爱,这是“楚言”的幸运,可是,对于她的三个异母弟妹,未免有失公平。“楚言”是局中之人,按照她爱憎分明的性格,估计没少仗着父亲疼爱,给继母气受。旁观者清,她很同情这个继母和她的孩子。不管是原来的楚言还是她,都不可能陪伴佟世海了,也该让“爹爹”得到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庭。礼轻义重,传递的是她的心情和愿望。
十三阿哥过来取东西的时候,说康熙真的要为他开牙建府,估计他在南边的时候,内务府就能把地把钱划下来。四阿哥也要跟着去的,十三阿哥没别人可托,听说“清粥小菜”是楚言自己主持改建,就想请她帮这个忙。
楚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十三阿哥一直对她很好,帮过她很多忙,她也欠了他不少情,再说,虽说他后来是雍正的竑股之臣,才干出众,这会儿,办实事的经验还少得可怜,没法想象他同工匠淄殊必较的情形。
康熙出京,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冰玉都跟着去了。没几天,胤禩也往北边办差去了。康熙大概每年车马劳顿地跑塞外也烦了累了,决定在喀喇河屯行宫附近另外选择“土肥水甘、泉清峰秀”的地方修造一座更大的避暑行宫,两年前木兰围场行围回京途中,在行宫附近的河谷发现一处风景“蔚然深秀”且“旧无人居墓庐”的地区,选定作为新行宫的地点。这事酝酿了两年多,终于决定今年动工,胤禩被派去做前期的准备和规划。楚言猜想,这就是后来的承德避暑山庄,虽然此时还没有承德这个地名,也不叫“避暑山庄”。
以她的本意,倒是愿意扮作胤禩的丫头,跟着去看看那块未被雕琢的天然宝地,见证一下世界级文物的诞生,但是,不能!就算是八福晋,也不能跟着老公出差。楚言留在京城,过着平淡却不无聊的日子。
这天出宫,楚言去探望洛珠嬷嬷。院门一开,她愣住了,怎么出来了一个和尚?几乎要怀疑车夫认错了路。
没想到来的是个大姑娘,门里的人比她还慌张,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结结巴巴地问:“女施主,你,你找谁?”
女施主?嬷嬷家几时改做寺庙了?楚言四下张望了一下,迟疑地问:“我家嬷嬷哥哥嫂子搬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通知她一声?
嬷嬷哥哥嫂子?那人倒不是个笨人,可发现自己闹出了误会,却更加紧张结巴:“搬,搬,不,没搬。小僧,不,是我,我不是,出家——”越想解释就越说不清。
门里有人问:“罗衾啊,谁来了?”
罗衾首次发现伯母大人比佛主观音更加救苦救难,她的声音比梵音天籁更加悦耳动听,连忙转身回话:“伯母,这位女施主——”
“嬷嬷,是我!”楚言很受不了这个头上没有戒疤的结巴和尚。
“是楚言来了!”洛珠嬷嬷欢喜地迎了出来。两个孩子已经叫着姑姑扑了上来。
玉茹抱了一个坛子,从地窖上来,善意地取笑道:“罗兄弟,你不做和尚了,怎么还张口闭口的女施主?”
罗衾一脸羞愧:“小僧错了。啊不,是我错了。请女施——啊,姑娘恕罪。”
“小女子冒犯,大和尚何罪之有?”这个调调么,她也能来两句啊。
罗衾急得面红耳赤,大冷天都要冒出一头汗,好容易挣出来一句:“姑娘误会,我不是和尚了。”
楚言和玉茹都不客气地偷偷笑了起来,两个孩子不明所以,见母亲和姑姑笑,跟着拍手大笑,臊得罗衾眼睛往地上猛扫,直要挖出一个洞来。
洛珠嬷嬷连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不许笑话他!他这二十年都是这么说话的,一下子要转过来,容易么?罗衾啊,我这个姑娘从小淘气,最喜欢作弄人,你别理她,由着她闹两下也就没劲了。”
“是。伯母,我接着挑水去了。”罗衾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洛珠追在后面叫着:“差不多就行了,别累着,你也歇会儿!”
楚言拉住玉茹问那人是谁。玉茹笑道:“是小叔在南少林的师兄。听说不知为什么,打小就在寺里长大,却不让他受戒,半年多前,他师父去世,临终命他下山了却尘缘。他父母早亡,也没什么亲人,还是小叔的师父让他来找这个师弟,也难为他,盘缠只够到杭州的,打听到婆婆小叔进了京,一路打短工化缘找来。是个实诚人,也勤快,就是像婆婆说的,这么多年都把自己当和尚,一下子转不过来,总闹笑话。”
“他还有什么尘缘?”
“不知道。他师父没说,他说求过几次,想要受戒,都被他师父一句尘缘未了退了回来,偏偏他最敬重师父,言听计从。”
楚言一边帮着收拾一边想着这个怪人:“他是南少林弟子,武功很高么?”
“听靖武说,比他们兄弟俩都强。再怎么说,比小叔多练了几年呢。”
冷眼观察了半天,等到靖夷回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想法。向靖夷细细询问一番后:“准备拿他怎么办呢?总让他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靖夷也在发愁:“师兄武功好,人又机警本分,有他在家,我和大哥出门也更放心。师兄下山是奉了师命了却尘缘的,也不能总呆在家里。他也说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