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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额娘同你一样,是糊涂虫?”
在往下争辩,就该说她对孝懿皇后大不敬了,楚言识趣地闭上嘴。
“过来,看看喜欢哪一色的穗子。”
“都好,挑不出来。”楚言消极抵抗。既然玉佩长脚,认原主,干嘛还要塞给她?
“那就这个吧。”四阿哥不容分说,给玉佩换上新的装饰,挂在了她身上:“好好收着,别再弄丢了。”
楚言垂头丧气,没留心他话里的毛病。
四爷一声令下,丫头们又端来一碗热粥,比上回多点稠点。喝完粥,过了一小会儿,汤药也来了。
楚言的眉皱得紧紧地。这药好苦,是不是有人整她,故意加了大把黄连?
偷眼看看虎视眈眈的四阿哥,楚言赔笑:“这药好苦,歇会儿再喝,行不?没得伤了胃,把粥都呕出来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趁热喝,冷了更苦。”
楚言心里嘀咕: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四阿哥似笑非笑:“你怎知道我没喝过这药?要不,还是我喂你?”
他喂她?怎么喂?还有那个“还”字,难道她昏迷的时候是他给她喂的药?看着四阿哥古怪暧昧的眼神,楚言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自己喝。”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气把那碗药全都灌进肚子里。
四阿哥微微一笑,举步朝外走去:“我还有公事,你乖乖呆着养病,别耍花招。”
临时书房里,四阿哥伸出一只手翻着戴铎呈上来的东西。没见过,可猜猜也知道是女人贴身所用,显见是秀衣局出去的那些女子帮她做的。见到那枚珠花,脸色一沉,沉吟了一下,扯过那块薄绸重新盖好,挥了挥手:“送回去,按原样放好,别叫她看出来。告诉那两个丫头,半句也不许提。”
吃了三天苦药,大夫断言楚言的病全好了,建议再调养一阵子。脚上的伤也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可惜只能在这个园子里折腾。四阿哥不提,楚言也不敢说要出去。好在当年的河督靳辅是个胸怀沟壑的人,修的这个清晏园有树有池,自具风情。
四阿哥在公事之余会过来看看她,说几句话,少不得横挑鼻子竖挑眼。楚言实在闷得慌,平日能见到的就这几个人,两个丫头都是锯了嘴的葫芦,戴铎倒是有问必答,可圆滑小心得近乎无趣,倒盼着四阿哥来,哪怕被数落一顿也是情愿的。
生活上,他对她的照应可谓无微不至,进屋前也知道敲门了。然而,他一句不问她逃跑的事儿,一句不提要怎么处置她,也不说他自己什么时候回京,就好像他们这么呆在淮阴再自然不过。他不提,楚言心里再忐忑也不敢问,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挂念着小峰小岚的下落,惦记着早燕罗衾可能还在等她,可半点也不敢露出来。从前那人就爱用可儿要挟她,他们离她远远的,对他们,对她,都好。
唯一的一点乐趣就是通过两个丫头跟厨子打交道,按她的喜好变换菜式。说起调养身体,中国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吃,厨子想必也得到了吩咐,要让她吃好,故而十分配合。
这日,楚言吃完午饭,正看着丫头们收拾碗筷,四阿哥走了进来:“这就吃完了?也不等等我。”
“四爷没说要过来午饭啊。”他曾有两次同她一起吃饭,但是都是戴铎预先通知预备的,她只需配合演出。
“吃的什么?都吃光了?还有剩的么?”
一个丫头乖巧地报告:“回四爷,姑娘中午的菜是炒鸡丁,锅塌豆腐,凉拌莴苣,和鱼头汤。鸡丁还有一些,汤剩了不少。”
“这就行了,盛碗米饭来。”
楚言一呆:“这样不好。”怎么能让他吃她的剩饭剩菜?
“不妨。有鸡有鱼,有饭有汤,行了。这儿比不得在京城,就一个厨子,没有预备我回来午饭,我不耐烦等他重新开始做。”
让他吃她的剩菜就是不行。哪时不顺心起来,又是大不敬之罪,够砍她的头呢:“四爷若不嫌弃,让我去炒个饭?很快!”
四阿哥看着她,突然春风一笑:“就依你,去吧。把戴铎叫过来,我有些事儿要问他。”
四阿哥刚同戴铎议了几句事,一个丫头端着一大盆汤回来了:“这是厨子照姑娘的指示做的酸菜鱼头汤,厨房还有半锅在火上温着,姑娘让先送过来给四爷点点饥。”
四阿哥盛了一碗,微酸微辣微咸,鲜美可口,不由微笑道:“生津开胃,不错!戴铎,你也喝上一碗。这丫头惯在吃喝上肯用心,名堂最多。”
那盆汤差不多见底的时候,楚言回来了,身后的丫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拌莴苣,一碟云耳炒鸡丝和一大盆炒饭。只见那盆中红的是胡萝卜粒,粉的是火腿粒,绿的是豌豆,黄的是鸡蛋,白的是米饭,鲜艳夺目,引人垂涎。
四阿哥有些不信:“这真是你的手艺?”
“饭是我炒的,另外两样是厨子做的。刀工不好,切得大小不一,让四爷见笑了。”
送了一勺进嘴里,细细嚼了嚼,四阿哥点头赞道:“很不错!原以为你只会动动嘴皮子,想不到还有些真本事。”
楚言不理他,为戴铎也盛了一碗:“戴总管也还没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戴铎接过来,才扒进一口就被四阿哥眼刀扫到,差点失手把碗打了,只得讪讪地称赞几声,食不甘味地咽下那碗炒饭,不等楚言来添,连忙说道:“奴才饱了。四爷方才说的事儿,奴才这就去办。”低着头,逃命去也。
楚言奇道:“戴总管块头不小,饭量可也忒小了。”
“虚胖!”四阿哥凉凉地评价,不慌不忙地吃下三碗炒饭,又喝了半碗汤,轻轻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净过手脸,接过楚言递过来的温茶漱了漱口,含笑问道:“上午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趁着还没热起来那会儿,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送过来那几本书都看完了?”
“还没。”
“闷了?”
“还好。”
“过两天,我手头的事儿办得差不多,闲下来,陪你出去逛逛。”
“真的?”
“真的。可你这几天得乖乖的,不许惹事儿。”
“是。”
四阿哥十分满意,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晚饭等我回来,叫厨子做几样我爱吃的。往后,午饭也等着我。”
“哦。”楚言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猛然回过神来,追出去问:“四爷,您都爱吃些什么啊?”
他脚下一顿,头也不回:“自个儿想。”
还离着一段,就听见这院子里叮叮梆梆的,不知她又在搞什么花样。
进了院子,就见她站在花架下,面前放了几张桌子凳子,上面摆满了盆盆罐罐,身边放了一个大木桶。她一手拿个木勺往罐子里加水,另一手提着一条木棍,不时敲敲,侧耳倾听。
饶是他自负聪明,见多识广,也猜不出她在搞什么名堂。静静看了一会儿,只看见她来回舀水,敲来敲去,再没其他作为,忍不住发问:“哪弄来这么多盆盆罐罐?做什么呢?”
楚言扭头看见他,敷衍地笑笑:“土法做编钟。”
“编钟?”四阿哥来了兴趣,凑近来看着:“说明白点。”
“喏,这些盆盆罐罐加的水量不同,敲击之下,声音的高低也不同,你听听!”她拿着木棍木勺做槌,用调好的一组“钟”奏出《我爱北京天安门》:“怎么样?有点意思吧?”以前电影里见过有人用十几个高脚杯盛水演奏乐曲,她这些盆子罐子大小不一质地不均,难度可大多了。
“嗯。”四阿哥拿过她手中的木棍,梆梆梆地敲了一通,摇摇头:“想法有点意思,可惜宫商角徵羽都没弄对,不通!”
楚言气道:“我的玩意儿,通不通都是我的事儿。你还给我!”
四阿哥摇摇头,啧啧笑道:“这么大了还是孩子脾气,一句不好听的也听不进去。”索性连她手中的木勺也抢了过去,一边往几个罐子里添水,一边敲敲打打地说着:“太低了,需多加点水。”
楚言花了好大功夫来调这组低音,三两下全被他废了,气得直跺脚:“水越多声越低,不懂就别捣乱。 快还给我! ”
四阿哥童心大发,偏不肯给她,仗着身高,把棍子勺子从她头上伸来伸去,口中笑道:“你早说啊,这下懂了。你乖乖去那边坐着,看我给你做一套编钟出来。”
眼看木棍在她头上飞来飞去,楚言跳起来去抓,碰是碰到了,四阿哥一抬手躲了过去。那根木棍是楚言让厨房的人从柴火堆里捡出来的,用柴刀削去棱角和明显的木刺,看着还算光滑,可没有经过打磨抛光,并不适合做玩具。一抓之下,楚言手掌手指扎进了两根木刺,指尖那根刺还挺粗,立刻渗出血来。
扔下两手中的东西,四阿哥一把抓住她受伤的手,小心挑出刺,又把出血的手指放进自己口中吮吸。
他动作很快,快得她根本来不及表示反对,只能愣愣地由他作为,直到手指被温热的舌头卷住,心底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急急忙忙想往回缩。
“别动!”他一把按住,含糊不清地说:“需把脏血吮尽了。”
他没有把她手上吮出的“脏血”吐出来,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四阿哥微微一笑,转眼看见那一摊东西,皱了皱眉:“来人,把这些东西收了。”
见她一脸愤然,有些好笑,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哄道:“伤了手,今儿不可再玩。若是想听曲子,我弹琴给你听。”
虽在客中,底下人忙乱了一阵子,还真给找来一把琴。两个丫头已经撤下那个“编钟”,在花架下设了琴案香炉,又预备下茶饮点心。
“差强人意,只好将就点。”四阿哥先试了几个音,看样子不是很满意这把琴,双手按在弦上,笑问:“想听什么曲子?”
“广陵散。”
“换一个。”
“高山?流水?”
四阿哥笑着摇摇头,手指拨弹一阵停下来,挑眉而问:“你可知,我方才弹的是什么?”
“不知。”她也就听得懂几个曲名,对曲子一窍不通。
“山居吟。”四阿哥摇头叹息:“真是对牛弹琴。琴棋书画,你到底会几样?”
“琴么,会听。”
“连《山居吟》也听不出来,还敢说会听!”
“会听的是琴曲名儿啊。”楚言大言不惭,扳着手指头数着:“高山,流水,广陵散,渔歌,平沙落雁,幽兰,阳关三叠,梅花三弄,古渌水,溪山琴况,汉节操,长门怨,胡笳十八拍……”发现自己居然能说出二十多首琴曲的名字了,楚言颇为得意,到这里来以后,还是学了一点东西的。
四阿哥哭笑不得:“得,别数了。会下棋么?”
“象棋围棋都会一点儿,下得不好。不过嘛,观棋,一定不语,是真君子。”
“只怕不是不语,语不出来才是呢。书呢?”
“识字啊,当然能看书了,也读了不少呢。至于画么,大概是四项里最强的了。”
他点点头:“比信手涂鸦强一点儿。不错,好歹还有一样能说嘴的。你既闲着没事儿,给我画几张像吧。”
“咦?不是四爷为我弹琴么?怎么一下子成了我给四爷画像了?”
“今儿是我给你弹琴,回头,你给我画像。听好了,这是《平沙落雁》。”
选择
看见戴铎身后的两个孩子,楚言又惊又喜:“小峰,小岚,你们怎么来了?”
小峰小岚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见过姑娘。”
楚言脸色一白,直瞪瞪地盯着戴铎。
戴铎躬了躬身,赔笑道:“四爷让这两个孩子来陪陪姑娘,给姑娘解解闷儿。”
“请戴总管替我多谢四爷费心。你们两个起来吧。”楚言强压下诸多情绪,淡淡地。
知道她心绪不良,戴铎略微传达了几句话,就识趣地走了。
上下打量了两个孩子一番,脸色红润精神不错,虽然穿这下人的衣服,倒也干净整洁,看来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时日虽短,那些天朝夕相处,相依为命,实如亲人一般,可一觉醒来,居然就成了主子奴仆。楚言呆呆地望着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峰小岚局促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楚言暗自喟叹,革命不成,她又被关回了笼中,何苦拖累他们?不如让他们去吧,求求那人安排一下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衣食无忧,小峰机灵懂事,应该能保他兄妹安全。
小峰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瞥边上的两个丫头。
楚言心中一动,吩咐道:“你们去拿些果子点心来,再问问戴总管,能不能让他们住在这院,若是可以,就替他们把房间收拾了。还有,昨儿送来那件衣裳,别的还好,那些花边太罗嗦,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