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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哥哥。
回到宿舍,梁衿已经洗漱完了。看见顾盼回来,她笑着说:“终于回来啦,我都要给你打电话了。”
顾盼很想表现得轻松自在,可是她装不出来,她只觉得两颊僵硬,连嘴角要怎样弯起都不知道。她只得匆匆走进洗手间,以此来避开梁衿的视线。她站在洗手间的梳妆镜前,水龙头里流出的热水蒸腾出水汽,模糊了镜面。她用手指在镜子上写着“苏平安”,写着“顾盼”,然而不待她看个明白,新的水汽又将字隐没。
泪水顺着顾盼的脸颊滑落,她撑着洗漱台,滑坐到地上。梁衿还在外面,她不能不顾一切地发泄,不能放声地大哭,她只能咬住自己的手背饮泣。她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寄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原本属于她的早已随着苏平安的离世而消失,而那些属于顾盼的也在渐渐离她远去。还要多久她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这件事后,顾一凡很久都没有来找顾盼,倒是顾爸爸顾妈妈的电话时有打来。顾盼猜想应该是顾一凡还没有跟他们讲她不是顾盼的事,这样的事太离谱,太让人难以置信。顾盼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生怕哪一天他们会像那天的顾一凡一样,冲到她面前要她把真的顾盼还回来。
圣诞就在这样的度日如年中到来了,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每个人都忙着发送祝福短信,连梁衿这样的小书虫都不例外。顾盼也给顾一凡发了一条,她故意将短信写得像那些群发的祝福短
信一样,生怕被顾一凡看出来她对这条短信的在意。不出意外的,顾一凡没有回复。
医学院的圣诞舞会已经办了好几年,很吸引本校学生的参加,有时甚至连外校的学生都会混进来。顾盼在学生社团里人缘好,拿到了票,她还帮梁衿也要了一张。此时站在活动中心布置的临时舞场内,顾盼和梁衿显得很是局促。她们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就算顾盼学了一个暑假的jazz,可还从没有在舞蹈室以外的地方跳过。两人捧了绿茶站在角落里看着场中放松摇摆的人们,偶尔有人来邀舞,都被顾盼和梁衿拒绝了。还好这是化装舞会,应该不会有人认出她们是谁。
聊着天的两人根本没有在意站在身边的其他人。梁衿只觉得被人从侧边撞了一下,手中的绿茶就洒了出去。
“哎呦!”撞了梁衿的女生瞪了梁衿一眼,指着自己被水泼到的衣服说:“你怎么回事,站在这里做什么?”
梁衿胆子小,在熟人面前还能说会道,这会儿面对陌生人的质问除了说一句“对不起”,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说看,我这衣服怎么办?”
顾盼看不过去那女生的蛮不讲理,反问:“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能怨得了我们呢?”
那女生看了一眼顾盼,很是不屑:“我没有跟你讲话,我是在问她。”
“我们是一起的,你别尽找软柿子捏,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怕了你的。”
她们站的地方离吧台很近,吧台里的志愿者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她们这里的情况,过来劝说:“有话好好说,今天是平安夜,开心一点。”
女生注意到来人身上的志愿者标志,略微收敛了一点,可还是不罢休地说:“她们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就这样算了?不可能。”
志愿者看着对峙的双方,忽然计上心来,对着女生说:“不如你们俩就比试一下,如果她赢了,”他指了指顾盼,“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毕竟是圣诞。如果是你赢了,就让她们两个赔你这件衣服怎么样?”
“比什么?奇怪的比赛我是不会接受的。”女生说。
“既然今天是圣诞舞会,那就比跳舞怎么样?”志愿者提议。
女生点头,颇为傲慢。顾盼被她的态度激得起了斗志,“好,就这么办。”
志愿者上台跟主持人沟通,末了,他冲着两人做了个OK的手势。其实这样的提议可以说很妙,既能够解决纷争又能够更加积极地带动舞会的气氛。
站在围满了人的舞场中间,顾盼很是紧张。输人不输阵,看着表现轻松自
如的竞争对手,顾盼也努力使自己放松。音乐响起,她假想自己还是在舞蹈室,周围没有观众,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战场,无关他人。
也许是自我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音乐节奏撞击着顾盼的神经,身体随着音乐舞动。她表现得越来越自然,连认为顾盼输定了的梁衿都惊异于顾盼的表现。
一曲结束,众人口哨声不断。
梁衿走到顾盼身边,拉着她的手惊喜地说:“你怎么没说过自己会跳舞啊。害我担心了半天。”
顾盼偷偷跟梁衿咬耳朵:“真的哦?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呢,你看我满手心的汗。”
女生也不复之前的嚣张,“没想到你很会跳舞,我喜欢跳舞好的人,今天的事就算了吧。”女生说话的神色很自然,“咱们就当不打不相识了。”
顾盼听女生不再揪住问题不放,微笑着点头,拉着梁衿走出人群,站在角落里。梁衿看着站在自己边上的顾盼,问:“顾盼,你不会是为了陪我才没有去跳舞的吧?没关系的,你去吧。”
“想什么呢?我是不喜欢被人挤来挤去才不去的。我们这样喝喝茶多好。”
短暂的插曲过后,舞场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顾盼和梁衿换了了角落站着,这样的夜晚,早早回宿舍似乎太浪费了。经过方才一战,又有人来邀顾盼共舞,而顾盼也不好再以自己不会跳舞来拒绝。只是她不想要跟那些陌生人表现得很亲密,她会冲男生很抱歉地摇头,表示她很累,不想再跳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有人做无用功。
忽然,会场变得一片黑暗,大概是安排好的环节,现场的众人并没有慌张,倒是顾盼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梁衿的手。可是她不知是握到了谁的手,很暖很大的手。顾盼一下子就察觉到自己抓错人了,她想要放开,却被那只手反手抓住。
大约过了半分钟,现场的灯毫无预兆地亮起来,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会场一下子变得沸腾,顾盼能感觉的似乎大家的视线都在看向自己。她疑惑地看着四周,梁衿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抓着自己手的是个带着狼面具的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那人拉着她往主持台走去,奇怪的是原本聚集在舞场中间的人们竟然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顾盼应该要挣脱的,可是那人只是透过面具看了她一眼,她就仿若被蛊惑般,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后来顾盼说是他的眼神里有太多她渴望的东西,让她无法抗拒。主持人看着手牵手的两人,很兴奋的对着话筒说:“我宣布,今年我们的美女与野兽组合就是台上的这一对。”
很多人一眼就发现
聚光灯下的女主角就是方才斗舞的其中一个,情绪更是激动起来。“Kiss、Kiss、Kiss……”台下的人发出长长久久的喊声,就像演唱会结束时观众的安可声。
面前的人没有摘下面具,只是掀起了一些,他俯身过来,在顾盼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一下。
顾盼反应过来想要逃到台下去,却因为被抓住了双手而动弹不得。她就这样和那人面对面站着,却不知那人是谁。她甚至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手去掀开对方的面具。
“你是谁?”顾盼低声问。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周围持续的起哄声让她低下头不去看他们。
直到主持人宣布舞会继续,那人才松开了顾盼的手。得到自由的顾盼伸手就去掀他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一入晋江深似海,从此懒觉是路人。
小暄早上四点半就起床码字了O(∩_∩)O
☆、淋雨生病
那人像是早就料到了顾盼会有此动作,他迅速转过身,向台下走去。
顾盼没有得逞,她跟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追过去。那人走得很快,他穿过人群,出了活动中心的后门。门外是一条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的石子小径,方一出门,顾盼就看见梁衿站在小径旁,她身边还站着个男人,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来两人像是在争论着什么。那男人看到这边厢顾盼追着的戴面具的那人出来,立刻停止了与梁衿的对话,而是走到那人身边,与他一同离去。
梁衿跑到顾盼身边,在顾盼耳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顾盼一句也没听清,她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成形。
圣诞过后就是英语四六级考试,那天下了雨,在这个冬季少雨的城市鲜少能见到这么大的冬雨。顾盼没有带伞,被淋了个遍,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顾盼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从床上起来,搬出药箱想要找退烧药。梁衿睡得浅,稍微一点声音就被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顾盼,问:“怎么了?”
“没事,我找点东西,你睡吧。”顾盼轻声回答。
“这么晚了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睡吧。我已经找到了。”顾盼看着手中的巴米尔说。
“哦。”梁衿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顾盼吃了药,躺回床上把被子裹好。大人们常说,发烧了一定要盖好被子,等到出了身汗就什么都好了。顾盼出了一夜的汗,贴身的睡衣都变得潮潮的贴在身上,难过得很。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头晕,取出夹在腋下的体温计,显示36。5度,是正常的体温。顾盼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准备跟梁衿一起去图书馆。
梁衿见顾盼脸色不好,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
顾盼将书包背在身上,锁了门,很不当回事地说:“嗯,昨天着凉了,夜里有点发烧。不过现在已经退了。”
梁衿伸手摸上顾盼的额头,温度确实挺正常的,不烫。两人去了图书馆,最近她们每天都在那里温书,期末考试就在三天后,由不得她们有丝毫的松懈。
“烧到多少度?”梁衿问,她忽然想起昨夜顾盼起床找东西的事,“你昨天不会是起来找退烧药的吧?”
顾盼点头,一边推着梁衿往前走一边说:“没事啦都已经退了,等会陪我去药房买点止咳糖浆就好了,还有点咳嗽。”
“那也应该在宿舍休息一下,又不是上课,自习在哪里都可以,不要去图书馆了。”
“可是很多资料都只有图书馆才有,又不能外
借。期末考可是火烧眉毛的事。”
梁衿真是要佩服顾盼了,生病了还只想要考试的事。不过顾盼说得也没错,一个学期的努力,不能因为这最后一点时间的松懈而功亏一篑,她想要拿到专业第一,想必顾盼也是这样想的。
夜间,顾盼又烧起来。前一天晚上吃的巴米尔还放在桌上,顾盼起来吃的时候没有惊动梁衿,到了早上温度倒是又退下去了,只是顾盼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你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你确定没事吗?”梁衿担忧地问顾盼。
“咳咳”,顾盼咳了几声,摇摇头,“没事,就是咳嗽变厉害了,等止咳糖浆起效了就好了。”
反复高烧和持续不停的咳嗽中,大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考试后放松了神经的顾盼这时才真正觉察到自己很虚弱,她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咳嗽而疼痛。
梁衿看着顾盼的样子,说:“你打电话让你爸妈来接你吧,顺便去医院看一下。”
顾盼摇头,问:“你几点的车?能先陪我去社区医院吗?”
梁衿不是本地人,她早些时候就已经买好了今天的车票回家过寒假。她看了看时间:“我夜里的火车,送你去医院来得及的。”
此时的顾盼觉得全身上下都很乏力,梁衿帮忙收拾了点东西,扶着顾盼下楼。走在通往校门的路上,顾盼忽然就转了主意,她对梁衿说:“第一人民医院也挺近的,要不送我去那里吧?”
梁衿奇怪,那种大医院挂个号都要等很久,为什么不去方便一点的社区医院呢。
顾盼了然梁衿的疑惑,解释说:“第一人民医院更放心些。”
虽然觉得没有必要去市一院,可是梁衿也没有再说什么。随便顾盼去哪个医院总比之前强撑着要好,两人上了203路公交车,直达市第一人民医院。
走进第一人民医院,顾盼的感觉很是微妙。这里有她最快乐的回忆,以前她就常常跟着文昊来体验医生的生活,那会儿她总是笑得很开心;这里有她最痛苦的回忆,她的孩子,她的生命都在这里画上终结,她却连哭泣都没有。这会儿梁衿帮她去排队挂号,她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休息。大厅屏幕上滚动着今日专家门诊的名单,顾盼看着文昊的名字在上面闪过第三遍的时候,梁衿才回来。
拿着病历卡,顾盼让梁衿先回学校。她知道梁衿的行李还没有准备呢,要是陪着她的话怕是会太赶了。顾盼坐在等待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