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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未消的尖头在环圈内侧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在看不到日夜交替的密室中,直到精疲力尽切瑟地将自己扔进简陋的木床,沈沈地睡去。
门帕提拉的灵符 3
切瑟睡的极其不安稳,就好像一个藏在暗处的,让人生俱的怪物正在盯视他。迷糊之中突然听见箱子被翻弄的声音,赫特普的警告再次出现,有人进来!切瑟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从床单下掏出防身用的匕首。
切瑟看著罩著黑色斗篷僵直站在桌子前的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本想看准机会先发制人,但当他看见男人去除斗篷後露出的,那个专属於法老的眼镜蛇与鹰状头巾时心脏差点停顿。切瑟慌乱地扔掉匕首匍匐在地上,受到惊吓似的全身不住颤抖,他刚才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法老的权威!
“切瑟。卡?这些饰品真美,不愧是被奎特女神喜爱的男人。”法老并没有怪罪切瑟的意思,反而很欣赏似的拿起手中的项链。“抬起头吧,切瑟,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麽,阿蒙都会宽恕你。”
没有受到责罚,切瑟松了一口气地深深一匐後抬起头。法老正欣赏著已完成的饰品,毫不吝啬地赞美著。已步入中年的男人全身散发出混然天成的帝王之气,经过战争常年磨练的精壮身躯,无一不展现著男性之美。切瑟开始想象当法老佩戴上那些饰品後的模样,巨大的满足感顿时侵袭全身,让他不能自己。
“还有多久可以完成?”法老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项链,像是迫不及待的语气让切瑟受宠若惊。
“回禀王,只剩下心脏圣甲虫”切瑟发觉他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发抖。法老并没有接话,突来的沈默让切瑟感到惴惴不安,过了一会,法老原本温柔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冰冷的语气就像在质问。
“自从来到神庙候你见过几次赫特普?”
好友的名字突然出现,让切瑟一惊,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但面对法老他只能老实回答。
“三次。”
“那赫普特知道圣甲虫的意义吗?”
切瑟并没有答话,赫普特当然知道,他也曾是阿哈的继承人之一啊。切瑟想起小时的他们坐在阿哈膝上,听阿哈用洪亮的声音反复给他们讲述著古老神秘的传说,里面就包括了圣甲虫的意义。在两人稍长大,准备正式学习灵符制作师技术的时候,阿哈却废弃了赫普特继承人的资格将他赶了出去。後来他才知道阿哈认为赫普特过於强烈的贪欲并不适合做一个灵符制作师。
而他的默认让法老的表情更加严肃。
“你对他透露了多少?进展?或是密室的机关所在?”
“不,我没有!我可以对阿蒙神发誓。”
切瑟在法老像是能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的瞪视下,忍不住头皮发麻。冗长的沈默过後,法老长叹了口气地背过身,那背影就像是被阿吞神笼罩的大地一般深沈。
“以阿蒙的名义。”等法老再次转身时气势全消。他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切瑟扶起,不再是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更像是一个邻居,一个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贵族血统。”
“一个平民成为受到神庇护的国王,这简直是那些拥护古老纯血王族的人的耻辱。”法老瞟了一眼切瑟,看见後者正静静地听著,平静的表情和眼神让他继续说道“很多人想在加冕之前要了我的性命。死是永生,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还没有看到我的臣民们过上富足的生活,也没看到梦想中的广阔国土!”
法老的脸因激动而有些发红,受到法老的感染,切瑟也有些激动地再次跪下,从内心深处崇敬著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
“所以,在众神召唤我之前,我不能允许这一切被心如蛇蝎的卑劣小人夺去!”
“切瑟,我信任赫特普,可他背叛了我。那由他推荐的你,能做出如此美丽饰物的你,会再次令我失望吗?”
被怀疑,切瑟有些激动地想要反驳,却被法老伸出手阻止。
“以阿蒙的名义。语言拥有魔力,不要轻易的许诺。”
法老说完再次披上了斗篷,再也没看切瑟一眼转身走向密室入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切瑟无言地跪在硬冷的土地上直到膝盖发痛。他摇晃地站起来坐在床边用手捂住头。赫普特背叛了王?是说那个还在不久前为他送来了美食,叮嘱他要小心的男人?切瑟的脑中一片混乱,回想起法老最後那意味深长的话语,他突然觉得胸口闷痛到无法忍受。
切瑟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发誓,他一定会将圣甲虫完好无损地交到法老手中,然後堂堂正正地告诉他,自己的忠诚。
切瑟走出密室,当午的阳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在快走到入口处时,切瑟听到了换班的士兵谈论的,让他心惊的时间昨天夜里理发师暗杀法老失败後逃跑。切瑟的心情相当复杂,他没想到赫普特竟然去暗杀法老!但在得知他逃跑後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士兵在看见切瑟走出来後纷纷噤了声,没了之前的尊敬,看切瑟的眼神似乎都带上了一丝鄙视。切瑟不禁在心中苦笑,作为叛徒好友的他,的确会是被怀疑的对象。法老转身离去的背影再次浮现,不被信任的苦果横亘在切瑟的胸间,令他窒息。
切瑟问士兵要求了可以长时间保存的食物,然後再次回到了阴暗不见天日的密室开始进行最後的工作。
切瑟小心翼翼地将打磨好的,代表甲虫的翠绿宝石和代表太阳的红宝石放在鹰翼形状的浅陶器皿中央,将热熔化了的黄金顺著宝石拼接的缝隙浇注进去,做出了和心脏同样大小的灵符的大体形状。切瑟用自制的小工具从宝石盒里挑出形状大小几乎一致的宝石,拼放在鹰状的羽翼上,形成精美的装饰。不满意一般的制作,切瑟还特意在每行宝石之间用尖锥刻上了花纹。
一旁燃烧的小火炉将切瑟低垂的脸颊映的通红,可他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工作著。将两边的羽翼全部完成,切瑟呼了口气站起身,他坐到床边从篮子中拿出已经不新鲜的食物吃了起来。从床底下吹上来的,带有尼罗河气息的风瞬间吹干了他背後的汗水。突然打了个冷颤,很久没有睡觉休息让切瑟突然有些晕眩,他将食物胡乱吞下去,喝了几口水,又回到了桌子前。
切瑟拿起小锤将铸模用的浅陶器皿砸破,举起已经凝固的黄金鹰翼圣甲虫在油灯下检查著是否有瑕疵。已经是最後一个步骤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尖锥烧红,低声念出众神的祝福并将最後的咒语刻在灵符的背面。
我是神赫考,我的嘴巴干净,我的肚腹净洁,我是众神的创造者,光之神阿蒙…拉的灵魂,我是拉美西斯。门帕提拉。普拉美斯。
刻完最後一个字符,切瑟看著法老的真名愣了神,如同语言一样,法老的名字也有一股不可思议的魔力,就像盛开的红罂粟花一样吸引著他。切瑟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让他垂下头,怀著一颗虔诚的心亲吻上了灵符刻有名字的地方。凝固不久还带著余热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舍地抬头,继续最後的收尾工作。
将刻著法老名字的灵符放进提前做好的,同样形状色彩的彩釉陶中封死。切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伴随著巨大的声响,一股力道猛地将他撞了出去。
*
小注:灵符上刻的名字分别是神名。王位名。真名同时列出来没错吧应该= =
门帕提拉的灵符 4
被用力冲撞的切瑟整个人扑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他的胳膊碰到小火炉,瞬间惊呼声和刺鼻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充斥了狭小的密室。
疼痛过後整只胳膊都变得麻木,切瑟发出痛苦的低唔声,额头上也冒出涔涔冷汗。他的眼前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一只手伸向桌面,想要抢走刚刚封印好的圣甲虫,他下意识地将灵符夺了过去转身奔向出口。但先他一步,戴著木雕豺狼面具的暗影吞噬者挡住了切瑟的去路。没有继续攻击他,那个人只是伸出手示意切瑟将灵符交出来。切瑟紧盯著对方隐藏在阴森可怖的面具下只能偶尔窥见的眼睛,暗自抱紧了胸前的灵符。
狭小的空间里,受伤了的切瑟没有一点优势。冗长的对视让对方不耐烦地放下手,微微前倾身体似乎打算用蛮力抢夺。切瑟看准机会在对方抬脚的同时使劲踢上了他的膝盖,然後捡起地上装满宝石的木箱扣在了踉跄後退的丑陋面具上。
暗影吞噬者坐倒在了地上,因击打而旋转的面具似乎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手忙脚乱地调整。切瑟跑向甬道入口,就在以为可以逃脱的时候,一个面色惨白的士兵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举起兵器指向他。
“把灵符交出来!”
敌人又多了一个,眼前的情势让切瑟咂舌。他不由地转头张望,寻找自己护身用的匕首打算拼死一搏。倏地,切瑟的视线停在被掀翻的木床旁边传出呼呼风声的地洞上。意识到那个杀手可能匍匐在里面直到他制作完成,来不及感慨敌人的耐心,切瑟跑过去猛地钻了进去发了疯似的拼命爬著。被灼伤的胳膊应不断蹭到沙石而愈发疼痛,很久没有休息切瑟疲劳的身体也几乎到达了极限。
当他混沌的脑袋,感觉到随著风一起涌入地道的清朗空气时瞬间清醒,眼前也出现了井口般大小的缀满星星的天空,他从没像此时一样渴望被努特女神拥抱。突地,他的脚踝被抓住,就好像被地底下恐怖的怪物所虏获的错觉让切瑟心惊肉跳,他拼命地踢动著腿,膝盖因碰撞而疼痛。在猛烈挣扎同时,从後方传来低低的惊叫声,熟悉的声音让切瑟疑惑,但那只是一瞬间,当发现脚踝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他慌忙地继续朝出口爬去。
脱离了狭小的密道,切瑟发现他已处在尼罗河岸边,远处神庙入口发出的微弱火光,让他看到希望似的拔腿狂奔,剧烈的奔跑和夜晚清冽的空气让切瑟的右胸阵阵发痛,脚下突然被石头绊住,他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切瑟慌忙地低下头检查抱在怀里的灵符,见没事後刚准备起身却看见身前的月光被黑影遮挡,屏息抬头,暗影吞噬者的豺狼面具已经不见,布满血痕狰狞的面孔在月色下清晰的显现。
“赫普特。”
“呵呵,切瑟我小看你了。老实将灵符交出来吧!我会看在认识这麽多年的份上放过你。”
赫普特露出邪恶笑容,看著切瑟的眼神就好像眼前的是一只手到擒来的猎物。切瑟挣扎著想要起身却发现脚踝似乎在摔倒时扭伤。胳膊与脚踝同时受伤,切瑟发现逃脱的机会越来越小,绝望感突然涌了出来,突然感觉到紧握在手中的彩陶釉光滑的触感,切瑟咬紧了牙关。他此时若是放弃,阿哈的名字,甚至奎特女神都会因他而蒙尘!切瑟努力站起来的同时,偷偷从地上抓了一把土。
“我不懂,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就算懂了又能怎样?”像是嘲笑切瑟似的,赫普特哼笑了起来。看准机会,切瑟猛地将手中的土洒到对方脸上,然後转身逃跑,但扭伤的脚踝却让他没跑几步就被再次追上。
赫普特将切瑟踢到在地,阴笑著坐在他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本想放过你,但你却不知感恩!去死吧,切瑟。”
喉咙被使劲掐住,切瑟拼命用左手抓挠,但换来的却更用力的对待。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头顶,耳朵开始嗡嗡作响,而响声越来越大。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切瑟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也因此松开,他一边咳嗽一边看向传来巨大响声的方向,还没等他看清,切瑟和赫普特一起,被来自神灵的、让人无法抵抗的力量所吞噬。
远处的卢克索神庙前,手持火把的人民欢呼雀跃高声歌唱赞美,迎来了尼罗河一年一度的泛滥。
尼罗河的洪水啊,我已为你
备好了祭品,并磨刀走向公牛,
举行盛筵欢迎你;
家禽用来称你的心,
我们还捉住野中的兽,
架上纯洁的火。
并献给所有的神
这献给尼罗河的祭品
1912年 埃及底比斯 卢克索镇
雷蒙德。麦克唐纳走进在卢克索镇上的住所。关上门,拿下帽子拍了拍,灰黄色的沙土就像他烦躁的心情一样不断掉落。今天的天气就像预示著什麽似的,难得一见的刮起了大风。他伸手在头上抓了几把,将一丝不苟贴服在脑袋上的淡金色发丝彻底打乱,落下的阴影让原本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英俊面容多了一份不羁。雷蒙德眉间推挤出的小山,和海一样深邃的蓝色眼中偶尔闪现的不耐,都显示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雷蒙德的职业是听起来很风光的古董收藏家。实际上他和那些不断涌入埃及的学者冒险家一样,只为了在这片布满“黄金”的土地上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