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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颜坐在小炕上,听了动静,下一刻就见翠绿走了进来。
翠绿欠了身子,“福晋,王爷说这院里的奴才没了规矩,命每个杖罚二十,跪着的这两个?”
二十杖下去,命也会没了半条,羞花听了第一个就怕了。
“福晋饶命啊,奴婢知错,茶水是奴婢让下面的丫头换的,奴婢被福晋支使,一时气不过,才做了错事,求福晋饶命啊。”羞花平日张扬跋扈惯了,哪里见过这架势,拼命的磕头。
一会功夫,地上就见了血色,只是还不停下。
如颜垂着眼睑,一直没有开口。
“好个奴才,明目张胆的欺到主子头上了,福晋在心善饶了你,王府的规矩在这里,也不能饶你这恶奴。只因主子支使就心里不满,万一哪里主子责骂你一句,你只怕会下毒。”翠绿这才明白福晋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别说做为主子的福晋生气,就连她这个奴婢听了也一肚子的火气。
这样的奴才,在不治治,这王府得让她们闹翻了天。
翠绿的话让如颜感触良多,也上了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真要注意了。
“翠绿姑娘嘴下留情哟,奴婢们胆子在大,也不敢有害人之心啊”徐婆子见翠绿的话盯到这份上,也怕了起来。
这样大的罪名扣到她们头上,她们哪里还有活路。
“徐婆子说的可让翠绿不明白了,到底是我嘴不留情,还是你们就怀着这害人之心,这事只怕让福晋说话,你也会认为福晋在偏着我这边,不如就拿到王爷和你家小主面前说上一二,到底熟对熟错就知道了”翠绿的嘴向来不饶人。
徐婆子傻了眼。
反应过来后,用膝盖往前了一步,哭道,“福晋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啊,老婆子决无翠绿姑娘话里的意思,老婆子只是一个奶娘,哪里敢生这些乱心思啊,这要到了王爷面前,老婆子哪里还有活路,福晋看在老婆子初犯,就饶了老婆子这一回吧。”
“你一口一个老婆子,既然年岁在这,又怎会犯这样的错?我看你就是成心的”翠绿接话落井下石。
“翠绿姑娘,老婆子敬你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一直以礼相待,为何你这般为难我?”徐婆子也看明白了,这福晋一直坐山观虎斗,求情也没有用。
干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福晋不说话,先把翠绿压下去在说。
打定了主意,徐婆子没了惧意,之前眼里的泪水早没了影。
“王爷是这府里的主子,万事他吩咐了,就按他说的做吧,翠绿一切你按排吧”如颜开了口,眼睛看向窗外。
她早就看出徐婆子的心思,这样眼里没有主子的奴婢,她当然不必在留什么情面。
心下也明白,这府里是真的不会在安宁了。
徐婆子怔在了原地,到是翠绿欠了欠身子,“奴婢知道了,福晋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到是想回去了,只怕在坐会天就亮了。”如颜当然没有直说还要在这里等富察明瑞。
翠绿一听就明白了意思,笑道,“奴婢的事办完了,还没有回了王爷,怕王爷也等急了,就先退下了。”
说完,又福了福身子。
人出去后,片刻又折回来,这次带进了四个护卫,拦了已安静的羞花和一脸呆怔的徐婆子退了出去。
翠绿吩咐将人带到外院行刑,才急步的往正屋里去,必竟福晋这边还等着回话,虽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天色不早了,问王爷是否该回了,毕竟事情该办的都办了,差不多了。
翠绿进了正屋,见不用寻机会回话,蓝主子目光呆怔的瘫在地上,对着富察明瑞福了身子,“王爷,天气不早了,可要回去了?”
“嗯”翠绿进来的正是时候,面对蓝灵哀怨的神情,富察明瑞早就想离开了,起身不在多留,大步离开。
出了正屋不用富察明瑞开口问话,翠绿就行欠了身子,向一旁的耳屋走去。
富察明瑞没有留步,直往院外走,身后就听到翠绿的声音,不多时身后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心思(上)
如颜搭着翠绿的手,头重身轻的出了耳屋,苦笑道,“只怕这王朝里在寻不到我这样的福晋了,出了门身边连个贴身的奴婢也没有,今儿个还多亏了有你在周旋,这让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翠绿扶着如颜出了蓝院的门,招手让站在外边的小斯拿着灯笼在前照路,笑着回话道,“福晋这样说可折杀奴婢了,福晋是主子,奴婢伺候主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今儿日虽不在前院,也知王爷让福晋选些新人进府,福晋何不借此机会选几个应心的。”
她都有这种想法,别人也这样认为吧?不过这也正是如颜真正的目地。
“我也正有此意,好在是王爷开的口,要不然我这心真是不踏实”如颜叹了口气。
翠绿眼神一闪,扬声道,“男主外女主内,千古至今无一变通,福晋是一府之母,管的事多,府里又人多口杂,众口不一,难免会有说词,要是在乎这些去,哪件事都难做,所以奴婢劝福晋心放宽心,只管放手去做,府里的规矩在这,还怕他们说什么。”
翠绿的话即解了如颜的担心,另一层又间接告诉如颜,只要不违背王府里的规矩,什么事都好说,怕就怕身在高处,被众人捧着迷了眼,看不清真假,而失了方向犯了错,到那时即使你是王府时的福晋,也没有用。
这就是古代,一个女人没人地位和权利的社会,夫妻间也没有通心的亲蜜,到要谆谆而知进退,更多的像是朝臣关系。
如颜想到这些,又下又觉得压抑,看来想出府逍遥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错一步都有可能被浸猪笼,现下脚还没有站稳,眼前的事又一堆,着实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福晋院,只是在院门口,如颜并没有急着进去,侧头细声,问道,“前院是在行刑?”
“是啊,是蓝院的奴才”翠绿也往前院的方向看向。
福晋院在后院正房的右边,院门口与出后院的拱门斜对着,只是中间隔了长廊,曲折的长廊在感觉上拉开了距离,原本一盏茶的路,现在快走也要小半个时辰。
长廊四周是假山花草,到让人观赏的同时,忘记了时间就到了地方,也不缺为一优点。
“派人过去,叫人停了罢,只说王爷念他们是初犯,现下后院的小主子们都睡下了,免得吵了她们。”如颜纵然不愿管这闲事,却不得不管。
以她对富察明瑞的初步了解,他并不是一个这样极易冲动的人,今晚也是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又触了他的禁忌,这才动了怒。
想必过了今天,或者是现在他就后悔今晚的举动了吧?那样一个向来不把情绪表现在外面的男人,今天犯了这么大的错,将情绪表露在外面,他定会将怨气怪到她身上。
所以,要减少富察明瑞事后的怒气,如颜只能帮他先把‘屁股’擦了。
翠绿一怔,待反应过来后,忙叫人去前院,心下惊乱的同时,也对这福晋刮目相看,能在只接触王爷一天,就能把王爷的秉性看透,这样的心思,也让她害怕。
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颜已无暇在意翠绿的反应,在说真正要面对,让她提起心要应付的是里面在等着她的男人。
心思(下)
如颜进了福晋院,到了正屋,在女婢嘴里才知道富察明瑞去沐浴了,她进了内间换掉身上的外袍,那边富察明瑞也穿着中衣,散着湿的头发走了进来。
翠绿随后进来,手里拿着大白的帕子,先对床头的如颜行了礼,才走过去给富察明瑞擦头发。
“爷,臣妾私下做主,停了那些下人的板子,蓝格格身子不适,也需要人照料。”如颜起身,走到椅子前,接过翠绿手里的帕子,轻手的擦着。
翠绿眉间带着笑,对如颜曲膝行了礼才退下,关了内间的门。
微弱的蜡烛轻轻摆动着身姿,一旁着着盆兰花,刚刚抽条吐苞,将兰的韵味显示的一览无余,让屋子里也跟着变得高雅起来。
黑丝滑过如颜的手掌,软而柔韧的手感,让如颜微怔了一下,她站在身后,所以看不到富察明瑞的神情,不过见他没有开口,知道他是接受了。
“臣妾下午就挑了些新下人,叫人也去别苑把王麽麽接回来了,这府里还是有个老人好,臣妾年纪小,懂的少,到不求得到爷的满意,只要能不给爷多事便知足了。”如颜的语气很淡,到像一个妻子对着丈夫说着家里的锁事。
富察明瑞角眼透过一旁的铜镜可隐隐看到那张嘴角含笑的秀脸,朦胧中透着温馨,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麽麽接回来到也好,出府前只是想让她到别苑养好身子,这一拖就是五年,是我平日里事多,没有注意到这,到是有劳福晋费心了”富察明瑞闭眼睛回道。
如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爷说这话可是折煞臣妾了,出嫁从夫,爷是臣妾的夫,要说费心,莫不是爷不把臣妾当妻不成?”如颜打趣道。
富察明瑞唇角闪过笑意,到也不及着回答。
“爷即不理臣妾,臣妾也不给你擦头发了,这累人的活还是让翠绿来吧,省着臣妾吃力不得好”如颜娇声的手一顿,似沉思了一下,又辩驳道,“不行,这眼看着就擦干了,在让翠绿来,这功劳不全是她的了。”
富察明瑞终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身将如颜拉进怀里,笑道,“本王可没说一句话,这可全是你一个人在说,怎么到怪起本王来了?这般不讲理的人,本王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爷,你笑起来真好看”这回可不是如颜拍他马屁,她是真的被这笑容给吸没了魂。
富察明瑞又是一阵爽声大笑,他发现自己的小福晋,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到是越发让他觉得有趣。
“你若觉得本王笑的好看,本王以后就常对你笑笑便事,怎么到像说起女儿家好看来了”富察明瑞习惯了被人奉承,但是不得不说,眼前自己的小福晋的话,确实哄得他开心。
“好是好”如颜认真的点点头,又担心道,“只是爷这样在外面笑,怕被人误以为中了魔症,臣妾想还是不要了。”
言下之意,是说他平时太冷了,这冷不防一笑,当然会吓到众人。
富察明瑞何等精明,黑眸里芒光一闪,神色一正,“天眼看就亮了,睡会吧。”
说罢,松了如颜,起身走到床边,退了脚上的靴子,上床扯了被子,面朝里躺下。
如颜眼底闪过笑意,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眼前的男人定不喜欢女人的小女儿娇态,如此一来,到也让他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只是眼前的男人心机太深,眼前是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只希望他后事不要用心思想刚刚的事情,沉思了片刻,她才吹了蜡烛,轻手上了床。
折腾了一晚,如颜身子一贴床,困意就上来,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听到身边的呼吸均允了,黑暗里富察明瑞才睁开眼睛,眼底的黑暗凸显在黑暗中,如锐利的剑,散发出来的寒气比过冰川,让人战栗。
丑时,天刚刚放亮,府里的下人早早的起来收拾打扫,翠绿也带着几个奴婢站在福晋院正屋门外,听到里面的轻咳声,深知主子起了,这才轻手推开门,带着端着洗梳一干用具走了进去。
其实满打满算,从真正睡下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如颜手挡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也坐了起来。
富察明瑞在被丫头们伺候洗梳的时候,如颜的丫头小绿小红走了进来。
看到小红和小发,如颜眼睛一亮,又瞬间恢复正常。
小红挂起了床帐,小绿拧出了帕子递到如颜面前。
温湿的帕子贴到脸上,舒服的同时,也让如颜的困意退了下去。
将帕子递给小绿,小红又过来给如颜穿上了鞋子,此时小绿又拿过一披风又给如颜披上,一干事做完后,两人才退到一旁,却也没有退出屋子。
这时,富察明瑞已梳洗完,乌黑的发丝在翠绿的巧手下,梳成一条 辫子。
如颜走过去,拿过朝袍给他穿上,离近了,如颜才看清朝袍上绣的是什么,大红黑底虎踏云团的图案,配着金线绣在胸前的位置,想来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吧。
最后是束腰的带子,绕过富察明瑞身上,就要拉近两人的距离,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瞬间就扑鼻而来,虽两人已有夫妻之时,可那时如颜只顾得痛,哪里有别的感觉,更没有想两个人身上没有遮拦的拥在一起。
此时,虽低着头,但是她可以感受到一双眸子在紧盯着她。
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今天蓝月会去西山下的别苑修养几个月,你安排一下。”富察明瑞眼底飞快逝过一道犹豫。
如颜低声应了一声,最后将束腰的带子扣好,退到一旁屈膝行了礼,然后富察明瑞出了正房,翠绿也带着下人行了礼尾随的退下。
现下屋子里只剩下福晋院的奴婢,如颜才坐到大炕上。
她笑着问小红,“身子还没有大好,怎么的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