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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胃口,你拿下去吧。”她依旧看着天空,好黑。
“夫人,您这么不吃饭会伤身子的,多少喝一点儿吧。”绯月端着碗有些哀求的说着。
飞雪叹了一口气,端过碗喝掉了,绯月接过空碗对飞雪做了一个揖,转身,她松了一口气,拿着碗快速走了出去。
第二天咸阳宫来令,没有明确的处罚,只有一句话,以后我们就此相忘吧。
一句话,让飞雪心如死灰,相忘,为什么要忘,他对她死心了吗,不会的,她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飞雪不甘心,她以为赢正能理解,所以她才没有解释,可现在,她拼命往咸阳宫的方向跑,她要告诉他,她没有真的想杀他的孩子,她只是,她只是,她停了下来,她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这种话,说得出口吗。
绯月在后面跟着飞雪,看着飞雪突然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很久之后,飞雪转身,默默地回去了。
漱玉宫接到消息,赢正并没有处置飞雪,这让罗玉夫人再一次受到重创,她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头顶的纱帐,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胃突然觉得恶心,她捂着嘴从床上起来,芳菲急忙拿过痰盂,刚放到塌边,她就吐了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胃酸,泛着恶心从嘴里吐了出来,酸涩的味道熏得她的眼泪直掉。
芳菲急忙拿出丝巾为她擦眼泪,擦嘴,可是她的眼泪却是止不住,一直掉,一直掉,最后索性伏在床上大哭起来,芳菲急得直打转,却想不出办法,她只好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哭的时候好受一点。
下午,赢正来漱玉宫看罗玉夫人,罗玉夫人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这是她第一次任性,如此简单直率,如此不通情理,如此让人火大的任性。
赢正看着她一眼,没有停留,直接转身走了。罗玉夫人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捂着嘴,暗自流泪。
晚上把改好的奏章给吕不韦过目,吕不韦看着奏章,眉头皱得很深,“这就是你处理的奏章吗,一看就没用心。”
他看着赢正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大王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可是这并不是你懈怠的理由,如果大王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像如今这样的话,秦国迟早会毁在你的手里。”
“好啊,寡人也知自己并不是当君王的料,不如就把王位让给相国,这样相国便可正大光明的处理朝政,这样可好。”赢正看着他,平静的语气让人弄不懂他的真实意图。
“你……”吕不韦挥了一下衣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赢正淡淡一笑,出了咸阳宫。
吕不韦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如果你不是……我早就……”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是每天更,但是最近脑子总是胡思乱想,总是不能专心,不好意思喽。
唉,我是重度拖延症患者。
☆、第三十三章
两个月,飞雪没有离开凤仪宫一步,她整天把自己缩在宫里,什么也不想做,消沉的情绪,心里,却是愈发的烦躁起来。那股焦躁的情绪扰得她心神不宁,她知道,她不能出门,她要尽量避免见到别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漱玉宫两个月来也是没有一点动静,罗玉夫人的身体也不知好了没有,宫里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平静的有一丝诡谲,静谧的空气包裹着整个秦宫,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越是安静,暴风雨来时越可怕。
自从罗玉夫人小产之后赢正再也没有见过她们其中一人,飞雪和罗玉夫人,他都不知道怎样面对。
宫中很快有了大事,赢正的十八岁生辰到了,宫里各处都急忙装点起来,大王生日,那可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怜卿收到命令,要剪许多梅林的花送去咸阳宫里做装饰,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而且在生辰宴会这么喜庆的场合放白花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可是宫人说,这是大王的旨意。
雪积得很厚,梅花细小的花瓣被雪掩埋了无踪影,满树的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果不是空气里浮动的暗香,真难发现藏在雪里的朵朵洁白的近乎透明的花。
怜卿拿着剪子小心掸开梅枝上的雪,剪子轻轻一剪,一束漂亮的花就在她的手上,她沿着梅林仔细寻找,她要找一束最美的花放在他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只要这样就够了。
她很开心,一种无法言喻的欢愉感在她的心里恣意的放大,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衣服被雪浸湿,一片冰凉中身体涌出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沾在雪中的梅香,现在这梅香混着雪融在了她的衣服上,身体里,她竟也有了梅的香味。
她将花递给了前来收花的宫人,他们将花放在一个个篮子里,提着就要走,怜卿拿出了一束花,她叫住了准备走的一个宫人,“这束花是里面最好的一朵,可以放在大王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吗。”
那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好啊。”随手就将花丢到了篮子里。
怜卿看着他敷衍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束花拿了出来,转身走进了梅林。
那宫人白了她一眼,嘴里轻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宫女还想升天了,不过来林子摘几束花,瞧你那眼巴巴的样子。”
晚上,飞雪和罗玉夫人终于出了门,到了咸阳宫,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恨恨的对视着,飞雪心里原有的几分愧疚在面对罗玉夫人之后丢得一干二净,心里又生起了无名火,她在心里叫嚣,活该。
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忽然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环顾四周才发现宫里不知何时竟装点了许多的白梅。
火气因着这白梅被压了下来,心里有了些许平静。
她有好久没见着这白梅了,她也有好久没去过梅林了。
她看着这白梅,有了丝丝的甜,这是赢正特意为她准备的吗,他果真是在意她的,不然也不会找了这些梅花来,他终是放不下她啊。
心情一好,见着罗玉夫人也不那么烦心了,她竟然能平和的看着罗玉夫人,这让她吃了一惊。
过了好久赢正才回到宫,他不喜欢大操大办,所以每年生辰只是寻常家宴,今年赵姬不在,只有他们三人。
他好像没有什么兴致,没说什么话,飞雪和罗玉夫人见他闷闷的,他们也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明明是生辰宴会,可是没有一点生辰的开心愉悦的氛围,简单动了几下筷子之后,赢正放下筷子,说了一句“你们慢慢吃吧”就离开了宫。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一瞬间,她们又恢复了过来。
罗玉夫人慢慢站起来,对着飞雪说道:“本宫也吃好了,梅雪夫人就在这里慢慢吃吧,说不定吃着吃着大王就回来了。”
飞雪不想与她一般见识,她站起来就往宫门走,罗玉夫人叫住了她,“梅雪夫人莫非是心虚。”
飞雪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心虚。”
“因为你嫉妒我呀,你嫉妒我比你貌美,比你高贵,还有一个孩子,而你,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得到大王的垂怜成了夫人,就忘乎所以了,见到了我你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不堪吧,也是,你有什么呢,现在仗着大王对你的三分宠爱过活,等到有一天,大王厌倦你呢,你又该怎么办呢。”
罗玉夫人轻蔑的看着她,“你好好想想吧,还有,孩子的仇,我一定不会忘记。”
芳菲扶着她,她看了飞雪一眼,走了。
飞雪留在原地,感觉心里焦躁得快要烧起来,她对旁边的绯月说道:“拿水来。”
绯月匆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喝了一杯水,仍然无法排解,心里好烦。
怜卿趴在桌子上看着手上的梅花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空了,什么都想不出来。
赢正提着一盏灯出现在梅林里,他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微笑了起来。
走到亭子里,他静悄悄的把灯放在她的脑袋旁边,突然而至的明亮让她收回了心神,她抬起身,回头,他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对着她笑。
“你怎么来了。”她说着,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惊喜。
“找你吃饭啊。”赢正把食盒里的菜一碟碟拿出来,摆了小小的一桌,“今天是我的生辰,陪我吃顿饭吧。”
怜卿微微一愣,然后把手里的花递给了赢正,“这是礼物。”
赢正接过梅花,他看着她,突然有些恍惚,她清亮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带着笑,耳边隐隐出现一个稚嫩的声音,“待会回来的时候折一枝梅花回去吧,爷爷闻着这味道说不定病就好得快了。”
怜卿看着他发愣,对他挥了挥手,“怎么了。”
“没事。”他淡淡一笑。
飞雪站在梅林外,她僵直着身体看着亭子里和谐的气氛,赢正在笑,他有多久没对自己笑了,她已记不清了。
生辰当晚撇下自己的妃子跑到梅林来和宫女幽会,心,好痛。
最刺痛她的还是他的笑容,在黯淡的灯光下那么温柔,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她笑的,现在,却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防着罗玉夫人,却未曾想,原来最厉害的一直都藏在梅林里,藏在她曾待过的地方,她竟一直找错了对象,好讽刺。
她紧握着拳,面无表情的看着亭子里的两人,心里的焦躁感达到前所未有的浓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赵高每天还是会去梅林,虽然他明知自己的身份,明知怜卿不会多看他一眼,但他还是偷偷的去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矛盾的心理,他只想躲在暗处,看到她,知道她还在就安心了,可是心里又会有一点期待,看到他吧,发现他吧,知道他的存在,知道还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关注着她。
冬天,雪肆无忌惮的在秦宫的头顶纷扬,那些鹅毛似的雪花飘飘洒洒落进梅林,怜卿站在雪里,她披着雪白的披风,墨色的长发沾染上了雪,雪一样白皙的脸和着血一样鲜艳的红唇,美得极致。
初见她时,她的眼睛里藏了千年的寒冰,那些坚冰在她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寒气,拒绝别人的靠近,她明明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可是现在,在骤雪降临的这一刻,她眼里的冰化开了,与寒冷世界不相符的温暖从她的眼里漾开,她看到了什么,那么温柔。
赵高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酸楚,无能为力的酸楚,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吧。心里又恨起嫪毐来,要不是他,他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他是永远也无法爱人和被爱了。
梅林里突然来了几个人,赵高赶紧藏了起来,他可不想被别人发现他在这里偷窥,他的名声已经够烂了。
他们直接走到怜卿面前,为首的一个太监上下打量着怜卿,问道:“你就是梅林的宫女。”
怜卿答道:“是。”
“我是凤仪宫的管事太监,我们梅雪夫人想见见你。”他冷哼了一声,“走吧。”
怜卿心里一紧,梅雪夫人她是知道的,宫中最近出的几件惨案都是出自她手,她现在无缘无故找到怜卿,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还是跟在了他们后面,毕竟夫人的命令不可违。
他们走后,赵高从梅林出来,他的心里隐隐出现一丝不安,梅雪夫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突然找到怜卿怕会出事。
凤仪宫,果真不愧是梅雪夫人住的地方,怜卿在心里赞叹,一切只能精雕细琢来概括。宫里的一应建筑无一不精,细致的有些过分。
怜卿突然想到了鸟笼,凤仪宫岂不就是一个精致的鸟笼吗,囚住了人,也囚住了心。
她被带到主殿,飞雪坐在榻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是那个柔弱文静的飞雪了,她把自己装扮得华丽而隆重,她的脸上永远画着过分精致的妆容,明明只有十八岁,她却显得过于早熟了。
那太监弯着腰对飞雪说道:“夫人,梅林那宫女来了。”
绯月端了一杯茶给飞雪,飞雪睁开眼,喝了一口又递给了绯月。
怜卿对飞雪做了一个揖,轻轻说道:“奴婢梅林宫女怜卿参见梅雪夫人。”
飞雪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是记不清了。很快,她的疑惑变成了恼怒,她不知道原来秦宫里还有这样的绝色宫女,还跑到梅林去了,难怪大王会舍弃她和罗玉夫人,这宫女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飞雪心里恼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单单说道:“跪下。”
怜卿依言跪下了。飞雪俯视着怜卿,眼睛在她的脸上来回打转,带着刺的目光好像要把怜卿刺穿,怜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抬起脸来。”飞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