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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放下手中的竹简,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几天政事繁忙,赵姬身体又不好,他两头担心最后自己的身体累坏了。
他喝了一口茶,又拿起竹简批阅起来,他还得赶快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晚上才有时间去看赵姬。
有阳光从窗户漏进来,斜射在他的身上,温柔的眼角,眉梢,让这春天的光线也温柔了起来。
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水汽,子楚坐在轿子里,他闭着眼,连日来的忙碌让他疲惫不堪,吕不韦站在远处,看着黄色的金龙撵轿在宽阔的秦宫摇摇摆摆的前行着,他笑了,潮湿的空气包裹住他,遮住了精光四射的眼睛,像一层雾,覆盖在他眼里,湿湿的,掩盖了少许锋芒,竟也让他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他在湿润的空气里,温润如玉,只是他的心,坚硬似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赵姬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子楚却倒下去了。
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得静下来好好休养,赵姬陪在他的身边,心里却想着吕不韦,自从那天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热切想念的心情像是要破体而出飞到他的身边。
吕不韦去了蜀地,很艰苦的地方,赵姬无时不在想,他过得怎样,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瘦,她想他,这种深入骨髓的思念折磨着她,她想让他知道,迫切的想。
刚刚传来了消息,吕不韦回来了,赵姬高兴起来,匆忙回到宫中,萍翠不在,她想了一下,指着月牙道:“你,过来。”
月牙走过去,赵姬拿了一个丝帕包裹着的东西给她,月牙接过去,硬硬的,里面是一个小盒子。
赵姬对她说道:“把这个拿去丞相府,别让别人知道,记住,亲手交给丞相。”
月牙垂着头,小声的说道:“诺。”
出宫的时候月牙还有点恍惚,萍翠不在,她临危受命,居然是去丞相府,内心有种奇怪的期盼让她高兴起来,隐约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但是她不想承认。她只想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宫女,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再找一个老老实实的人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宫里的事情太复杂,她不想卷入无休止的斗争中。
到了丞相府,月牙在门口对着侍卫大哥轻轻说道:“麻烦大哥通传一下,我有要紧事要见丞相。”
侍卫说道:“来者何人。”
月牙道:“秦宫里的人。”
侍卫听到立马鞠了个躬,说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侍卫出来了,他把她引了进去。月牙一面走一面感叹,不愧是深得大王厚爱的丞相,王府大得出奇,里面的风景也是美不胜收,大到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小到一花一草,甚至一块石头都精雕细琢。
侍卫把她带进书房,吕不韦坐在书桌前面正在看竹简,侍卫弓着身低头说道:“丞相,人到了。”
吕不韦淡淡说了句,“下去吧。”侍卫便弓着身子退下去了。
月牙做了个揖,说道:“奴婢参见丞相。”
吕不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道:“你是高泉宫的宫女。”
月牙说道:“是,奴婢是高泉宫宫女月牙。”
吕不韦说道:“是王后让你来的。”
月牙说道:“是,王后让奴婢一定要将此东西亲手交到大人手上。”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丝帕走上前双手交到了吕不韦手上,吕不韦拿着丝帕包着的盒子随手放在桌上,叫住了准备退下的月牙,“你等一下。”
月牙愣了一下,吕不韦说道:“把脸上的黑色的东西擦掉。”
月牙忙伸手擦掉了脸上的痣,吕不韦皱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他看着月牙道:“以后别让本官看到你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本官不喜欢有人在本官面前伪装,即使是一颗痣也不行,明白吗。”
月牙小声说道:“奴婢谨记。”
他淡淡的对月牙说道:“下去吧。”
月牙做了个揖,慢慢退下去了。
吕不韦打开丝帕露出里面的黑色雕花小盒子,打开盒子,一颗颗晶莹的红豆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只一眼,他就盖上了盒子,随手扔在了一边再也不去管它。
月牙走出丞相府,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终于敢大吸一口气了,见到吕不韦的时候她差点连呼吸都忘了,特别是吕不韦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她有一丝眩晕,但逼迫自己不要倒下,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威慑和压迫力,这就是吕不韦吧。
她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丞相府,心里又有点失落,她也搞不清自己的心意,究竟是怕还是……喜欢。
回到咸阳的第二天,吕不韦便进宫拜见子楚,赵姬陪在子楚身边,吕不韦进来时她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子楚正在赏花,并没有看到她的举动,吕不韦做了个揖说道:“微臣参见大王,王后。”
子楚忙起身扶起吕不韦道:“丞相请起。”对身后的太监说道:“赐座。”
有太监搬来了椅子,吕不韦坐下,对子楚说道:“大王的身体可好些了。”
子楚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休养一下就好了,倒是丞相这次去蜀地辛苦你了。”
吕不韦道:“微臣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蜀地的百姓,收成一直不好,年年入不敷出,每年靠朝廷救济,再这样下去终究是秦国的一块心病啊。”
子楚蹙眉,“蜀地之事确实难办,不管做什么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和地利蜀地全都没有,蜀地的贫瘠真可谓到了寸草不生之境,丞相,依你看,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吕不韦说道:“蜀地年年旱灾,依微臣看来只要解决了水的问题状况就会解决很多。”
赵姬在旁边对吕不韦说道:“丞相与大王忧国忧民真是秦国之福,可如今大王身体还没好,还是让大王多多休息才好。”
她看着吕不韦,满腔柔情,吕不韦只淡淡一笑,说道:“王后说的是,蜀地之事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大王的身体好些再说。”
子楚牵着赵姬的手,温柔的看着她,赵姬微微别过了头。
赵姬抽回手,端起桌上的酒壶,壶里是用刚摘的梅子做成的梅子酒,赵姬倒了一杯放到吕不韦手上,“丞相一路上辛苦了,喝杯梅子酒解解渴吧。”
子楚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晚上,吕不韦在假山背后站立着,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衣袂飘飘,赵姬走近他,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吕不韦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些天我好想你。”
赵姬闭上眼,她的眼睛在颤抖,她小声说道:“我也是。”
他的头发有着特殊的她也说不上来的清新的味道,赵姬闻着这味道忍不住微笑起来,笑意像涟漪一样在她的嘴角扩散开来,渐渐地,扩散到了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全身。
她尽情地感受着吕不韦怀抱的温度,如果可以,她只希望可以永远被他抱在怀里,再也不分开。
吕不韦说道:“真想永远像这样抱着你。”
赵姬说道:“我也是。”
“可是。”吕不韦顿了一下,“如果被子楚知道的话,我们都完了。”
赵姬的身体僵住了,她睁开眼,没有说话。
吕不韦双手搭在她肩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放在她手里,“把这个放在子楚的药里。”
赵姬诧异的看着他,说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的病不要好得那么快而已。”
“不行。”赵姬把小瓶放回他手里,“我不能那么做。”
“你不能。”吕不韦笑了,“那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呢,你忘了吗。他想过要害死你。”
他抚摸着她的脸,“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不做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见我了。”
他把小瓶放到赵姬手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赵姬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握着小瓶。
夜,风很凉,明明已经到夏天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冷呢,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寒冷在浓浓的夜色里冒着丝丝寒气。
赵姬还是做了,她不想伤害子楚,更不想失去吕不韦,想到要失去的痛苦,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在心里怨恨吕不韦,他知道吧,他就是知道她离不开他,才会把她咬得死死的,断定她会按照他的话做,她想反抗他一次,让他尝一下失去她的滋味,可是她不敢,她怕她离开他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赵姬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她拿出小瓶抖了一点粉末进了药碗然后匆匆收起小瓶,抬头,赢正走进门来,她“啊”的叫了一声,赢正被她叫声吓住了,他看着赵姬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赵姬定了定神,说道:“没什么,药太烫了,母亲被烫到了。”
“那你没事吧。”
赢正跑过来看赵姬的手赵姬一下子缩了回去,“没事。”
她端起药碗对赢正说道:“你父王还等着喝药呢。”说着她端着碗向内殿走去,赢正跟在她后面,也一起向里面走去。
赵姬把碗递到子楚面前,她的眼神闪烁,子楚却全然没发觉,他摸着赢正的头说道:“正儿又长高了。”
赢正看着父亲说道:“父亲,你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呀。”
子楚对赢正笑笑,“父亲喝了这药就会好起来了。”
说完他仰起头一点点喝完了药,赵姬在一旁看着他,握紧的手指甲嵌进了手心,隐隐的疼。
她看到赢正对着子楚笑,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对不起,她小声的说道:“正儿,对不起。”
漫长的时间晃晃悠悠的就这么过去了,太医们本来开始以为秦王只是简单的风寒,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好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他们猜不出具体的原因来,只好给子楚开一些驱寒散热的药,并配以调养身体的补药,一吃就吃了三年。
子楚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但他还是坚持上朝,坚持批阅奏章,长时间的劳累让他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他总是在咳嗽,本来温柔的眼睛因为病痛的折磨多了一丝灰暗。
下午的时候赢正来陪子楚,三年来,赢正的个子一天比一天高,加之习武,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结实,子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挺拔的身材,坚硬的骨骼,还有比小时候更加漂亮的脸庞。
子楚对他说道:“你长大了。”
赢正小声的对子楚说道:“正儿还没有长大,正儿还小,还需要父王的教导,父王可要好起来才是。”
子楚笑道:“总有一天父王是要离开你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父王小时候受过很多苦,正儿小时候也受过很多苦,父王说过,我们父子很像,不光性格,连小时候的经历都很像,在异国他乡流离失所,但是正儿,你比父王幸运得多,你还有母亲,还有父王,可是父王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可是父王坚持下来了,所以,正儿,无论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你总会有所收获的。”
赢正低着头,说道:“你说的我都不懂,这些你要慢慢教我呀。”
子楚温柔的看着他,“父王会用父王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教你。”
月牙站在丞相府外等着侍卫的通报,她已经忘了来过多少次了,现在她自信如果自己闭着眼睛依然能够顺利到达丞相的书房。
吕不韦还是坐在书桌前等着她,三年里的每一次都是那样,微抬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月牙做了个揖小声的说道:“大人好。”
说着,她把怀里的丝帕包着的盒子拿了出来,轻轻放到吕不韦手里便慢慢退下去了。
吕不韦看也不看便把盒子扔开了,不用想都知道里面肯定又是红豆。
晚上,子楚坐在床上,赵姬端着药在一旁小心地服侍他喝下,子楚刚喝完药就觉得肚子翻江倒海的难受,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赵姬慌张的宣太医,太医纷纷赶来,在把过脉后纷纷跪倒在地,“王后节哀,大王……大王的病,已经……已经……”
太医说不出来了,勉强着才接下了后面的话“还请……还请赶快为大王……准备后事吧。”
赵姬听到后身子一软,萍翠忙扶住了她。
子楚对他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寡人要和王后聊聊。”他的声音很小,空空的,像山谷的回音,散得找不到方向。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子楚向赵姬轻轻招手,赵姬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看着他,子楚对她微笑,说道:“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
赵姬身体一僵,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你欠过我什么了。”
“我都知道,药的事情。”子楚看着她,目光越发温柔起来,“还有你和先生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呢。”赵姬说着,心脏开始抽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