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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就在那边玩了。您看我这不是来了么?”朱澈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清脆的一口一个娘叫着。
林采兮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调皮,玩累了才知道找娘。”
朱澈仰着小脑袋哈哈一笑,“娘,我玩累了,马上就到娘这边来了。娘,澈儿是听话的好孩子。”
林采兮笑了笑,“澈儿当然是好孩子了,澈儿最听娘的话了,澈儿,你手指头累不累啊?不要总是抓着别人,会把你手指头累坏的,过来,让娘给你揉揉。”
朱澈乖顺的靠在林采兮怀里,乖乖的将手指伸出来,任着林采兮在他手指上抚来抚去。
一脸凶相的朱梓源神情微微一震,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定在林采兮抚摸着的小手上,布满红丝的眼眸里渐渐的浮上一层柔和来,紧紧攥着袁**那只手也缓缓的放低了一些,但却并未松开。
林采兮抚摸完一只小手又去摸另一只小手,朱澈却将手藏在身后不拿出来,她忽然提高音量厉声喝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快把手伸过来,不然娘可就生气了。那你就不是乖孩子了。娘也不要你了。”
朱梓源全身一颤,面上露出一股委屈,猛的甩开袁**手,转过身大步走到林采兮跟前,伸出已有些僵硬的那只手递到林采兮跟前,拉着哭音道,“娘,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您不要扔掉我。”
朱梓源终于松开了袁**手,在场的人全都松了口气,袁妈这会儿整个身子趴在地上,那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已僵硬的不能动弹,食指微微颤抖着,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顿感自己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袁妈,而姨奶奶两眼紧紧盯在朱梓源身上,眼里有泪滚落,他方才那一声‘娘,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您不要扔掉我。’唤起了她许久之前的回忆,朱梓源小时候很调皮,她总是说不要他的话,而他总是这般模样的求他,而现在他口口声声叫的娘却不再是她,她身形一颤,呆滞的眼神里迸出一抹愤恨,她的儿子怎能变成这般模样?怎能变成一个白痴?她,真的不服。
林采兮笑着看看朱梓源,柔声道,“你的手指也累了,让你母亲给你揉揉好不好?你看,你母亲正在那边看着你呢,她不会不要你的。”
朱梓源缓慢的转过身,眼里竟然蒙上一层泪雾,他直直的看着姨奶奶,呆了半天,终于转过身朝她缓步走过去,那只手一直伸在半空中,走到姨奶奶跟前,他低声道,“娘,我累了。”
姨奶奶心头又是一震,呆呆的望着朱梓源挂满委屈的脸和那双疲倦的眼,胸口的酸楚顿时涌上来,她一头扑进朱梓源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放声痛哭,“源儿。源儿,我的源儿啊。”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眼圈儿微红,泪滴从眼里滚落挂在面颊上,丫头婆子们见此情景也都耸然动容,悄悄落下泪来。
林采兮并未多做停留,牵着朱澈的手回了峻园,她方才想起前段日子朱梓源跟朱澈叫她娘的事,不过是利用了他此时的孩童心理,谁知道竟真的撞对了他幼时的记忆。
进了园子,她低头看到朱澈脸上挂着的泪,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澈儿,你在心疼你三叔么?”
朱澈狠狠的点点头,眼里的泪水更加肆虐,哽咽道,“娘,为什么三叔会变成这般模样?娘,三叔永远也变不回来了么?”
林采兮伸手抚摸他的头,柔声道,“澈儿,只要咱们不放弃,你三叔总有希望变回来的,澈儿。如果你三叔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模样了,等你长大后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不要他了?”
朱澈立时便保证道,“娘,不管三叔变成什么样,他永远都是我三叔,我不会嫌弃他的,等我长大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他。”
林采兮心头酸酸的,又有些欢喜,她希望朱澈长大后是个心地善良懂得亲情的孩子,这样他才会生活的更加快乐安心。
上房。老夫人阴着脸坐在上头。
姨奶奶依旧坐在一侧,经过方才这一番折腾,她面上带着浓浓的悲伤,淡淡的坐在一旁,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孔白薇凌瑶袁妈三人则站在下头,袁**手已经恢复知觉,但仍止不住的微微颤着。
老夫人厉声道,“袁妈,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袁妈身子猛的一抖,想起方才的事,仍是心有余悸,顿了片刻,才颤声道,“老夫人,奴婢也不知三少爷是怎么过来的,奴婢当时并没看见三少爷,他是从我背后过来的。”
“蠢物,这些还用你说吗?我是问三少爷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的手为什么举得那么高被三少爷捏在半空中?”老夫人锋利的目光刺在袁妈脸上,简直要穿透人心。
袁妈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角余光瞟向姨奶奶,但很快又转到自己脚尖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您饶了我吧,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老夫人不耐烦的道,“是不是你的错我自有定论,现在我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袁妈断断续续的道,“今儿个姨奶奶做了可口的点心,让奴婢去请表小姐,正好在半路碰到表小姐,我便上前请她去静心园,可是表小姐不肯去,凌瑶这丫头还在一旁乱说话,我便抬手教训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她还不知错,又乱说话,我又想教训她,三少爷便出来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你高举着手是要打人咯?”
袁妈身子一抖,争辩道,“老夫人,我是教训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如果不严加管教,日后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那我问你,你教训的是谁?”
“凌瑶啊,就是这个小丫头。”袁妈抬头指了指凌瑶,凌瑶已因为袁**话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给她一个巴掌。
“那我再问你,她是谁的小丫头?”
“表小姐的丫头。”袁妈有些奇怪,怎么老夫人明知道的事还要挨个的问她?
老夫人音量陡然提高几个分贝,“你明知道凌瑶是表小姐的丫头,而表小姐是咱们府里客人,你还去打,你这不是打的咱们朱府的脸面么?”
袁妈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么个意思,当即便吓坏了,跪在地上猛磕头,“老夫人,老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奴婢只是……”只是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老夫人不给她申诉的机会,朝一旁的丫头呼道,“来人,掌嘴二十。”
房里的人都惊了一跳,掌嘴的惩罚早就在二少爷第一次回来的时候被取消了,怎么这会儿又被老夫人拿出来使了?莫不是老夫人被气的忘了分寸?
朱妈犹豫的看看老夫人,几欲出言提醒,但还不等她开口,跪在地上的袁妈已哭喊着率先张嘴道,“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啊,您先前不是说过不再有掌嘴的刑罚了吗?怎么这会子又用上了?”
老夫人呵呵冷笑,“袁妈,亏你还记得这一条,既然你知道有这一条,还出手打人,岂不是罪加一等?今儿个即使你打的不是咱们朱府客人,打的是府里的小丫头,你也是罪不可恕。来人,将这恶奴扔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饭吃。”说着转过头看看姨奶奶,问道,“姨奶奶,她是你房里头的人,你可有意见?”
姨奶奶缓缓摇头,“一切任凭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将她拉下去。”
袁**哭喊声再也来不及发出来,整个人已被人拖着拽出门外。
老夫人转过身看看孔白薇,柔声道,“白薇,恶奴行凶,伤了凌瑶,这都是我平日里管教不严,你受的这委屈,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孔白薇屈膝行礼,颤声道,“老夫人,我并未受什么委屈,您对白薇的疼爱,白薇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老夫人微微一笑,“凌瑶,你也跟着受委屈了,等会儿让人给你送些药膏过去,你先扶着你家小姐回去歇着吧,千万要劝好你家小姐,不可闷在心里憋出了毛病。”
孔白薇主仆二人又分别说了些感激的话,朝姨奶奶拜了拜,双双走出门来。
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放在嘴边轻咂,入口的细滑在她口内生出一股鲜嫩,她噙在嘴角细细品一下才缓缓咽下去。
姨奶奶不安的悄悄看她一眼,放在裙边的手指禁不住攥在一起,心慌意乱时站起身道,“老夫人,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这会子我头有些疼。”
“不忙。”老夫人将手上的杯子缓缓放下,“姨奶奶,有些话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说么?”
姨奶奶一惊,又缓缓坐回椅子上,“老夫人指的什么事?”
“比如你装病将白薇从孔家庄接来的事,比如你逼着孔家将孔白薇留下的事,又比如今天袁妈行凶的事。”老夫人眉毛高高挑起,声音冰冷。
姨奶奶心头一颤,随即又平静下来,脸上的悲伤更浓,“老夫人,这件事我办的确实有错,但我一心一意为的不过是梓源,他也是朱府的少爷,我总要为他日后着想,他现在这般模样,别说是小姐了,即使农户人家的姑娘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老夫人怒道,“你明知道这样,还把自己的侄女儿往火坑里推?咱们朱家的少爷要娶亲,自然有咱们的道理,咱们是光明磊落的将人家姑娘娶进来,你这么做又算是怎么回事?你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她心都不在梓源身上,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姨奶奶忽然恨声道,“我会让她把心放在梓源身上。”
老夫人气的猛的拍了下桌子,啪的一声惊得房里人一跳,“混账,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你若再胡来,再弄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我定然不会再轻饶你,今儿个扔到柴房的是袁妈,下一次扔出去的是谁就很不好说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站起身,扶着朱**胳膊转身走到里间去,留下姨奶奶一人愣在上房。
夏园,朱梓夏刚听说了小花园一事,气的满面通红,眼珠子差点又滚下来,她额头的伤已经好了,但却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疤,掩在发梢下倒也不为人见,“白薇,你说你说,有个这样的娘,你还能指望什么?别说你对她寒心了,我都觉得心凉,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儿子只有她的一己私欲,白薇,今儿个她能让人打凌瑶,下一次恐怕就要打你了。”
孔白薇低着头呜咽起来,哽咽道,“梓夏姐姐,你说咱们女人的命怎么这么苦?”
朱梓夏冷笑道,“苦?女人为什么命苦,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同为女人,这又是何苦?”
孔白薇叹道,“只可惜她想不到这里。”
朱梓夏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长舒口气道,“白薇,今儿个多亏了三哥,竟想不到三哥傻了傻了,倒成了打抱不平的主。或许他脑子真开了窍呢。”
孔白薇怔了怔,想起朱梓源当时的神情,又想起他满脸委屈时的模样,心里一酸,轻叹道,“表哥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人竟然变成这般模样,莫说是姑母了,就是咱们这些人想想都觉得心酸。”
朱梓夏双眸中显出一抹柔和的光彩,“白薇,其实我倒觉得三哥这样也未尝不是福气,原来时候他也算是精明吧?可结果呢?多贤惠的嫂嫂都让他休了,却带回个祸害来,你能说这是福气么?可现在他心里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一点烦恼也没有,岂不是更好?”
孔白薇止住哽咽,淡淡一笑,“梓夏姐姐,你这么说也对,如果姑母也能这般想就好了,也不至于为表哥操这么多心了。”
一提到姨奶奶,朱梓夏的脸又冷了半个,眸子里的光彩也消失的没了踪影。
用过午饭,林采兮打个哈欠,浑身又开始懒洋洋起来,瞧瞧外头的阳光还算好,便道,“菊焉,给我在外头摆张椅子,我躺着晒晒太阳。”
菊焉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回过头道,“姨娘,今儿个可不行,外头的阳光看着虽好,但是有风,万一吹着您可就不好了。”
林采兮啐了一声,“我是怀胎,又不是坐月子,吹吹风怕什么,你再去把软毯子拿过来盖上就是了,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菊焉想了想,回道,“那好吧,不过姨娘,您可不能在外头呆大会子了。”
林采兮点点头,抬脚走出房去,远远的看见抄手游廊处走过去一人,穿的花枝招展,正是薛媒婆,遂将眉毛高高挑起,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菊焉搬了一把雕花檀木椅,上头铺着几层软垫,手里还拿着一条淡红色软毯子,“姨娘,摆在这里可好?”
林采兮头也不回的胡乱答应一声,“就放在那里吧。”然后转过头叫道,“菊焉,你过来。”
菊焉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