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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别这样说!”陈玉欣心里无来由地一阵恐慌——难道大嫂把医生的话告诉母亲了?
“你听妈说,从小到大,妈没给这你什么,现在我唯一可以留给你的就是咱们陈家祠堂那块地,我决定留着那块地当你的嫁妆。”
“妈,这不太好吧!我不需……”陈玉欣惊惶地说。
“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的口气不容转圜。
“可是……大嫂……她想把那块地卖了,我……”陈玉欣搬出她大嫂,想改变母亲的决定。
“我不会答应她卖地的。”陈母态度坚决,丝毫不动摇。
“为什么?”陈玉欣难以置信,瞪大眼问。
“傻孩子!那块地是要给你的。”张秋霞怜爱地看着身前的女儿。
“我不要,你让大嫂卖了吧!”她建议道。
“唉!你这个孩子就是不去替自己着想。”又说:“地要是真让你大嫂卖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要!”陈玉欣摇着头说。
“不行,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她再次重申。
“妈,大嫂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的。”她担忧地轻蹙眉。
“你别告诉她,一切有我做主。”张秋霞拍拍女儿的手背,想让她放心。
陈玉欣心头沉甸甸的,担心大嫂跟母亲的关系会因此恶化!
“金小姐,当初是你跟我拍胸脯保证,一定把地卖给我们公司的;现在你这么突然地通知我们不卖了,会造成我们公司很大的损失的。”齐氏建设公司的开发部主任张柄南额头冒汗地对着电话筒说:“如果你是想提高地价,一切好说,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会替你向公司争取的。”
“你是说……那块地不止五百万?”她贪心地追问。
张柄南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马上答道:“是呀!我们决定以八百万来收购这块地。”
八百万!?想不到那块三十坪不到的地竟然值八百万——可惜!可惜妈说什么也不答应卖地,唉!金佩萱一脸无奈。
“张主任,我是很想把地卖给你们齐氏公司;奈何事情有了变化,只好对不起了!”金佩萱随即挂断了电话,免得自己愈听愈心疼,平白少嫌了八百万!真不知道她婆婆在想些什么!
张柄南焦急地喊着:“金小姐!金小姐……”
电话筒另一端传来“嘟嘟”是唯一的回应。
这下他死定了!张柄南苦着眉,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这时桌上的内线灯亮了。
“喂……”他心神颓丧地拿起话筒。
“张主作,总经理请你立刻过来一趟。”总经理秘书不带感情地说。
“我马上去。”放下话筒,张柄南脸色苍白、茫然地直视前方,心里不断闪烁着总经理冷峻的面孔、灼人的目光,他的前途就要毁了!
“叩——叩——”突地响起迟疑的敲门声。
齐铭紧锁浓眉,从正在处理的文件中抬头,冷淡地说:“进来。”
“总经理。”张柄南人还没跨进屋里就忙着鞠躬作揖。
“你来了。”齐铭扬眉,无声地命令他坐下。
“总经理找我是为了……”张柄南拘束地在齐铭前面坐下,谨慎地开口问。
“翡翠园那件案子进度落后。”齐铭直述着,犀利的眼神扫过张柄南,要求他提出解释。
张柄同吞
困难地说,“呃,……经理,这……这件事……是因为土地收购方面……有一点问题……”他低垂着头,畏惧面对总经理听到此事的反应。
“翡翠园这个案子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你现在才发现土地收购有问题?”齐铭从不吼叫,他保持平板的声调,但语气中所含的冰冷已让张柄南打了个冷颤,心惊胆寒。
“不是的,总经理……”他着急地为自己辩护。“原本一切都谈好了,没想到事情临时发生了变化……”
“一切按照合约处置,不准再拖延。”齐铭交代下来,他挥挥手示意张柄南离开,以为问题已经解决。
出乎意料地,张柄南仍然僵坐在原处,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还……还没签……签约。”
“你没跟地主先签好约,就让设计部、宣传部开始作业?”齐铭微眯的眼中闪烁着怒气,他不能置信公司的开发部主任竟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总经理,请您听我解释,其余的地主都已经跟我们签约了,只剩下了位地主还没签约。原本她很乐意把土地卖给我们公司,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试过——”
“给他两倍的价钱。”齐铭没有耐心地打断他的话;他认为这只是地主为了提高地价的伎俩。
“我试过了,可是她拒绝了!”张柄南抬头强调地说。
“他还真贪心!”齐铭露出冷酷的笑容,他最厌恶贪婪、藉故勒索的人,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不要这块地了,让设计部变更设计。”齐铭利落地下了决定,他绝不会让这种人得逞的。
“这……这恐怕……有困难……”张柄南话说了一半,实在没有勇气继续。
“什么困难?”齐铭察觉到事情不若他想的这般简单。
“这块地刚好处于中央地带。”他声如蚊蝇地说。
静默片刻,张柄南沉不住气,悄然地抬眼偷决经理——只见齐铭寒着张脸,莫测高深地直视前方。
倏地,齐铭按了对讲机吩咐秘书。“齐秘书,叫庄助理进来。”
庄柏生应召而来。
他外表给人的感觉像个艺术家——及肩的黑发、松垮垮的衬衫、长裤,配上一双休闲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浅笑,任谁也猜不到他会是一丝不苟、严峻冷酷的齐铭的最佳拍档。
“汉妮,里面的气压怎么样?”庄柏生潇洒地往齐铭的秘书刘汉妮的办公桌上一坐,打趣地问。
“大陆高气压。”刘汉妮看一眼紧闭的门,畏肃地缩缩肩。
庄柏生吹了声口哨:“有好戏了!”
他悠闲自在地走过去,随意地敲了下门,就直接接开门进去了。
张柄南如获救兵地看着他。
坐在齐铭的面前,让他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难安。齐铭跟秘书说完了话之后,就不再理会张柄南,处理起桌上的公文,让张柄南愈坐愈心悸,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流下,却怎么也不敢掏出口袋的手帕来拭汗。
“张主任,你也在。”庄柏生挑高一边眉毛戏谑地说:“冷气不够强吗?张主任怎么流了一身的汗?”
张柄南尴尬地苦笑,仓皇地抹去脸上的汗水。
“你来晚了。”齐铭直述道。
“我一听到总经理的召唤,立刻飞奔过来。”庄柏生以戏剧化的口吻说。
齐铭脸上闪过一丝莞尔,随即恢复冷漠的表情。
“我有事要你办。”他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转过头对张柄南说:“你把那个地主的资料交给庄助理,这件事由他处理。”
“我马上把资料预备好。”张柄南直点头。
“你可以走了——”齐铭刻意停顿一下才说道:“下次再出这种纰漏,就公事公办。”
“谢谢总经理,谢谢总经理。”张柄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地跑了,深怕齐铭会改变主意。
“为什么?”庄柏生不解地问,依齐铭的个性,他从不宽贷任何犯错的人。
齐铭意会到他未出口的问题。“他是我爷爷一手训练出来的人。”
从高中入学的那一天开始,庄柏生就注意到齐铭。
所有的学生是由父母陪同而来,只有齐铭的身旁站着一位面孔严肃、眼神炯炯逼人的老人,后来他才知道那是齐铭的爷爷。
开学两周以后,庄柏生注意到齐铭跟别的同学格格不入,齐铭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无论是嘻笑捉弄或是友善对待,他始终跟同学保持着距离,绷着脸。这激起了庄柏生的好胜心,从小到大庄柏生一直是朋友中的开心果,没有人不喜欢他;只有齐铭,庄柏生决心要交到齐铭这个朋友。
他采取紧迫盯人的方法——他拜托坐在齐铭旁边的同学跟他换座位,分组时,他一定跟齐铭一组;反正只要有齐铭的地方,就有他庄柏生,但是齐铭仍然漠视他的存在。不久,同学开始传言他跟齐铭是同性恋,齐铭终于不堪其扰,逼不得已开口质问庄柏生——为何要如此缠着他?
“我想做你的朋友!”庄柏生还记得当他如此回答齐铭这个问题时,齐铭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随即低下了头。
齐铭考虑许久,才抬头对他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随后生涩地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从那以后,他们真的成为好朋友;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交往的好朋友。
庄柏生对齐铭是无所不谈,齐铭则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庄柏生有困难的时候,齐铭绝对倾力相助;齐铭有困难的时候却总是自己想办法,不愿麻烦庄柏生。庄柏生起初觉得齐铭不把他当做好友,才会不让他帮忙,后来他才了解到不是齐铭看不起他,不愿接受他的帮助;而是齐铭不知道该如何求助别人的帮助,也不习惯。从齐铭偶尔不经意提到的童年生活——父母早逝,寄宿在舅舅家,后又被他严厉、不易近人的爷爷接回齐家;庄柏生明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齐铭惯于用冷漠包裹自己、不让自己习于信赖别人,因此一切自助不求人的做事态度已经在齐铭的体内根深蒂固,甚至变成了一种天性了。
只要做齐铭相处久了,就会明了他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拙于面对朋友的关怀,但他心里却是渴望友情的;只是像他这样外表冰冷难以接近的人,朋友实在不多。
因此当大学毕业以后,庄柏生拒绝了家人希望他到自家公司上班的要求,主动地跟齐铭提议要到齐家的建设公司来,经过齐铭的爷爷面试之后,他跟齐铭两个就从基层的小职员做起,直到齐铭的爷爷因健康欠佳而把公司交给了齐铭,他也跟着升为齐铭的助理。
“柏生,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办妥。”
齐铭大致地把翡翠园土地收购的问题说明了一下。“详细的情形,张主任会跟你报告。”
“OK,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庄柏生轻松地答应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土地弄到手的。”
“我知道。”齐铭的语气笃定。
确定由庄柏生接手以后,齐铭心中已认定这件事解决了。因为庄柏生有种特质,能令初次见面的人打从心里相信他,不由自主地接受他,他肯定可以说服地主乖乖地在合约上签字的;万一这个地主是个特例,对柏生没有好感,那也不用担心,他缠人的工夫可是一流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交上柏生这个朋友了。
第二章
“妈,你要考虑清楚啊!人家提出这么好的条件,我们……”
金佩萱语气高亢地竭力想改变婆婆的决定。
张秋霞无力地举起手来打断她说。
“你不要再说了!”然后转向坐在斜对面的庄柏生说:“庄先生,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这块地我另有打算,所以不能卖给你们公司。”
说实在的,当张秋霞听到庄柏生提出的价钱——每坪三十万时,她也不禁心动,但为了女儿,她一定得坚持下去,说什么也不能卖了这块地,佩萱不可能把钱分给玉欣的;以前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现在说什么也要留点东西给玉欣。
“不知道陈老太太对这块地有什么打算?或许我们公司可以用另一块地来跟您交换。”庄柏生注意到刚才他提出价钱时,张秋霞眼中闪过的犹疑,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拒绝一千万的诱惑?
“是啊!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什么不肯卖地?”金佩萱也提出了质问。
“我有我的打算,你们不必多问。”张秋霞不肯透露。
金佩萱气恼地捶了捶闷不吭声的老公——陈兴朋,说道:“我叫你回来不是要你当木头人的,你不会表示一下意见吗?”
陈兴朋一脸无奈地开口:“佩萱,既然妈不同意就算了喽!你就别再……”
“你给我闭嘴!我是希望你劝劝妈改变主意的,你倒反过来劝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笨蛋。”金佩萱怒气冲冲,故意在婆婆面前,数落自己的丈夫指桑骂槐。“你知不知道人家庄先生是看得起我们,才肯用高出市价一倍价钱收买我们的土地,妈年纪大了脑筋糊涂,你怎么也跟她一样不知轻重?这个家要不是有我撑着,靠你?哼!我们早就喝西北风了,我告诉你……”
陈玉欣一进门就听到她大嫂怒骂的声音。大哥又做了什么惹大嫂生气了?她微蹙眉思忖,要是给妈听见了,又要担心半天!她硬着头皮快步走向客厅去,希望能劝熄她大嫂的怒火。
“大嫂,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妈?您也在?”陈玉欣意外发现不但她母亲在客厅里,还有一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