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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举动。他实在是很讨厌那些蜚短流长,只是一转眼不在场而已,那些贵族们就会比他们平常工作还努力似地制造丑闻,况且黛丽不像过去这三年以来曾经当过他的情妇的女人,那些女人多半是有经验的寡妇,她们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舆论的人群。而黛丽只是一个首次涉入社交界的年轻女孩,一个偏差的动作就可能会把她毁了,严重的可能只因为一个眼光或一句话,就能轻易葬送一个年轻女孩的未来,而黛丽正在接受这第一重的考验。
查德低头察看黛丽对这些瞪大的眼睛、挑高的眉毛和喧闹揣测的气氛有什么反应,他发现他臂弯里挽着的这个小女人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吓着,她的下巴向上扬着,对那些恭迎他们进来的眼神显得毫不在意,她在他身边充满自信、优雅地走着。她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像是这房间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其他的人对他们都不具影响力似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他的心里也有一丝骄傲慢慢地膨胀起来。
当他们回到刚刚查德含糊地把希妲她们三个人抛下的那个小房间,他听到黛丽获得重生似地松了一口气,而想到她叹气的原因,查德觉得不舒服地紧闭着嘴,因为站在那三名女士旁边,似乎同意什么事而猛点着头的人正是卢安森。
当他们走近这群人时,黛丽把手从查德臂不抽回来,给安森一个灿烂的微笑,“真高兴你能来!我正开始担心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不会来了呢。”
查德背上的肌肉在看见黛丽见到安森后明显地很开心而收紧了,也因此而开始有点恼怒。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来的,不是吗?”安森说道,一边低下头向黛丽行了个礼,“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安森,你见过纪查德,纪侯爵吗?”
安森转身面向查德欣然地笑了,行了一个礼,“侯爵您好,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查德的回应是紧闭着嘴唇,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很难控制自己不要把跟前这个男人的衣领揪起,然后一把扔到街上,安森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从他脸上挂着的那个略有醉意的笑容看来,他和街上流浪的酒鬼简直没有两样。
安森由于醉得太厉害而没有注意到查德逐渐深沉的眼神,他叫住拿着银色托盘的服务生,拿了两杯香槟酒。
查德在安森拿了酒之后也为自己拿了一杯。
“干杯,”安森把其中一杯递给黛丽,然后举杯说道,“敬我最亲爱的黛丽,和我们一起度过的愉快下午。”紧接着他又说道,“还有未来更多更多,我们将一起度过的日子。”
黛丽笑了,因为他的厚脸皮而脸红,并且和其他人一样把手中的杯子举起,但是她只有让她的唇轻轻地碰到杯缘而并没有真正地喝它,查德的杯子则仍停留在腰间没有举起。
安森没有注意到查德的不寻常,只是关注地给了黛丽一个戏剧化的关怀眼神,“你不舒服吗?”
“对不起,安森,我今天晚上不想喝香槟。”
“哦,这样啊?”安森边说边喝掉手中的半杯香槟。
“一个女人是应该天生就比男人娇弱敏感的。”
查德看着卢安森的一举一动,他对这男人的厌恶一点一点地越来越加深了,他比查理给他的报告时提到的还要差劲,他一喝醉就好象觉得自己成为一个重要人物,他真的好象觉得自己是倾倒众生、完美得无懈可击,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废物一个。
查德看着卢安森用不可思议的故事哄骗那些女士们,从他知道了安森的众多缺点里,他越觉得该让自己身边这个老实的傻瓜,并且一定要和这个坏蛋保持远一点的距离。他原本只是静静地听着安森叙述着他的故事,他发现他的后颈有一块青红的吻痕,另一小吻痕则恰巧在领边。哦!爱的印记。
而安森之所以会迟到,是因为在稍早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妓女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而黛丽不知道这一切,她不知道安森是这么地不堪,她和那些女士们一起笑着,被安森风流倜傥的态度迷得神魂颠倒。
因为他很亲切。
因为卢安森不是一个陌生人。
查德觉得恶心地像是肠子都涌上喉咙了,这个舞会,这个城市伦敦,总是有些笨蛋做着傻瓜做的每件事,让人厌恶的地方,他憎恶这里的一切,对这一切感到厌烦与不愉快,查德只是简单地转身离开了。
黛丽觉得查德转身走开了,他对安森的厌恶和敌意表现得很明显,而这个事实让她觉得有点难受和痛心,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查德带着怒气离开,他们才刚认识,而且是这么甜蜜地在一个吻中停战的,她不希望这份感觉才刚开始就结束了,于是直觉地想着要阻止他走,她才开始想要叫他的名字,但是安森却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们还没跳舞呢,黛丽,”他把脸凑近黛丽,给她一个甜蜜的微笑,黛丽的脸依旧望着查德的身影没入人群之中,安森已经把她带进舞池里面。直到他们已经跳过方块舞和华尔兹之后,安森才把她带到希妲身边,他已经对黛丽说过不下千次的赞美和甜言蜜语了,他总是会对她说一些未来和有建设性之类的话。但是她觉得从他口中说出来更可爱。他整个表现出来的气质既阳刚又温文,他的谈吐也很风趣,而且他似乎在每个方面的话题都和她有相同意见,站在同一边。他的确是很英俊,尤其他那头金发和俊秀的容貌,从他端回两杯香槟酒时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就可以看出。
“你的香槟。”他笑了笑递给黛丽。
黛丽摇了摇头。“谢谢你,安森,但是我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喝香槟。”
“那我们去散步吧,今晚外头的月色很美。”
查德在温室里亲她的景象立刻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睛瞄过安森的嘴唇,她不想和他去散步。即使他是这么英俊,她却连一点想亲他的欲望也没有,至少今天晚上没有。她知道安森想要吻她,她告诉自己之所以不会不想和安森接吻,是因为她不想在一个晚上和两个男人接吻的关系,但是当她看向安森,他的脸却变成另一个皮肤较黑,眉毛更浓,眼睛像是银灰色闪电时云朵的男人的脸,还有那能让她融化的唇,能让她像发烧般发烫的唇。
当他们在跳舞的时候,安森告诉她他非常仰慕她,他说她就像冬天里一朵娇艳的玫瑰般特别,而且她就和他们童年时一样,是一个让人开心快乐的伴侣。他天真而孩子气地笑着告诉她,她在他心里占着一个极重要的地位,他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告诉黛丽他保证对她的情感只会与日俱增而绝不会变质,他还告诉她,他急切地想要和她互订终身。如果不是黛丽阻止了他,告诉他自己想离开到温暖的房间休息一下,放松她疲累的双脚的话,他一定还会继续说下去的。
这些话听起来并不舒服,黛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很关心安森,而且有他的陪伴感觉很好,那么她应该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么一个对她有强烈情感而又合适她的人了,他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他想要从友谊中更进一步,而且因为他不是一个陌生人,这一切也不会说来得太快。但是黛丽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她在他的怀抱中并没有发热,她甚至想不起他的味道,他有抹古龙水吗?他闻起来还有别的味道吗?她所记得的就只有满身酒味,似乎没有别的了。哦,还有一个麝香的味道,毫无疑问的,她关心他,但是她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所代表的意义。
“来,”安森说话的样子,就好象已经把她视为所有物似地握起她的手,“我们去散个步吧?”
希妲和玛芙用鼓励似的微笑望着黛丽,她们显然是相当造成他们去散步,但是黛丽只给安森她最温暖、真诚的微笑,而把头倾斜到一旁说道,“哦,安森,我已经不想再散步了,我想我大概是连续这两个晚上都参加舞会所以累坏了,我想我已经快站不住了,希妲阿姨,”她转身面对希妲阿姨,“您可不可以让彼得先载我回去然后再让他回来接您和菲力姨丈呢?”
希妲皱起眉头看看黛丽,知道她的外甥女又在用她最常用的借口来逃避跟一个追求者在月光下散步了。她觉得黛丽对安森应该不只是有兴趣而已,但是她这个拒绝却是让人摸不透,复杂不清的。虽然希妲和菲力都还没和她谈过这个问题,但是安森今天已经到俱乐部和菲力谈过这件事了,他征求菲力同意把黛丽嫁给他。当然在结婚之前有很多琐碎的事是必须处理的,希妲认为在这之前还是得先问问黛丽,看她同不同意,毕竟还是要她愿意嫁给安森才行。
他们多希望黛丽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而且卢安森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满好的对象,他既有礼貌、温柔体贴,又是这么讨人欢心,希妲真的很希望他们两个能够结婚。但是当然了,如果黛丽不舒服不想和安森去散步,她是不会强迫她的。
“如果你累了,亲爱的,”她朝黛丽谅解地笑笑,“那么你就回去休息吧,安森只得等到下次再和你一起去散步了。”
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安森把黛丽的手握得暖暖紧紧的,那是一种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的握法,隐隐透着信任和体谅,“那么你至少让我送你平安的上了车,嗯?”
黛丽点点头答应了他的陪同,她从来没有想到整个舞厅的人会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安森并没有回到舞会上,于是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而开始了无止尽的臆度。
当安森把自己扶上车后,黛丽尽可能地给安森一个鼓励的微笑,她并不想伤害安森的,她也不想失去这份友谊,因为他是黛丽在伦敦唯一可以用在雷瀚时的态度和他相互对待的人。况且还有一个可能性,她对安森的感觉或许不只那样,或许一切都只是刚开始而已。
“我们明天可以见面吗?”安森皱着眉,用虚伪的被她的拒绝伤害似的口气说着。
“当然可以了,”黛丽笑着说道,“或许明天下午吧。”
“一直到明天下午以前我会一直想着你,而且只想着你的。”安森给了她一个意味深远的眼神,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他帮她把车门关上,叮咛彼得好好把黛丽送回家。
安森看着黛丽的马车远驰而去,一个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趁着还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出现在停车场之前,他选择悄悄地走到自己的车上,在被任何人发现他是独自一个人离开之前驱车走了。
查德在他的马车上,看着在他对面用纪家的家徽装饰着的空座椅出神,她是怎么了?他生气地责怪着好,但是该死的,他又是怎么了?把一个年轻女孩带出舞会不是他拿手的吗?他也别人都了解该怎么和安森这一类的痞子相处的,而且他绝对比别人更懂得热烈追求他喜欢的女孩子。
她原本应该只是雷瀚这项生意处理过程中的一部分而已,查德提醒自己,他绝对不能把个人的情感和生意混为一谈,难道他还没学精吗?他还没学到玩火是有多愚蠢的吗?特别是和这种女人沾上关系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和雷黛丽跳舞做什么?带她到温室里去告诉她,他关心、喜欢些什么干嘛?天啊!他甚至还亲了她!而且在他亲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少不更事的糊涂少年,好象从来未碰过女人的样子,他一定是该替自己找个情妇了。
车子停在惠特摩门口,查德在轮子还没完全停止转动之前就跨下车子,走下车子后,查德举起他修长的双腿直直往大门口走去,他刚进门就获得一阵朋友亲切的招呼声。
“查德!”马威廉高举起他的杯子唤道,“你总是知道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那个位子刚刚空出来。”查德走向牌桌,坐近那张腾空的椅子。
韩罗伯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来抢劫的样子,我开始怀疑威廉是真的要帮我们忙才请你来的吗?”
“发牌吧。”查德催促着,并且叫住一个服务生说道,“给我一杯白兰地。”过了一小时之后,查德的怒气以及不顺畅大部分都在牌桌和白兰地里卸除了,但是牌桌上的其他人却承受了被他连续挫败的莫大压力。原来在牌桌上玩的人除了威廉和罗伯以外全部都弃甲投降不玩了,又新加进来三个觉得查德的运气一定会改变的男人,不过截至目前为止,他们的期望都没有什么斩获。
查德很舒适地斜靠在皮椅上,他穿着黑色长裤的修长双腿在桌下伸长地放着,他赢来的钱全都堆在他左手边的桌上。
“总该轮到我赢一次吧!”威廉说着,边把手中的牌掷出去,“我发誓,查德,我的小孩,当我看了小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要请你来教养我的小孩子。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