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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黛丽十七岁之前,他严格禁止她到任何市场或游乐场。他的理由非常简单,嘴杂的市集和所有游乐场里狡猾的犹太人可以轻易的拐走一个小孩,令人惊讶的是这种事在乡村经常发生,尤其是小孩的穿着明显是上流阶层的时候,伯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黛丽身上。
这件事在黛丽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许多年来,她听过年轻的女仆描述市场的喧闹和游乐场的欢乐刺激,到晚上时,她就会躺在床上幻想那是怎样的情景。对黛丽而言,市场听起来比舞会有趣多了,所以当马车驶上山丘而他们可以看到村庄时,她很兴奋地发现市场和她所想象的一样喧哗嘈杂。
很快地马车停在市场旁的空地上,黛丽和爱维走进市场,彼得则跟在她们身后保护着她们,他们决定先到贩卖日常用品的摊位去,爱维解释道,因为黛丽买进乳牛之前,奶油、牛奶、乳酪都需要购买。把所有的价格加在一起,在她脑海中快速地乘以五十二周的集市,黛丽决定她要尽快购买一批乳牛。
接下来他们到卖谷物、面粉、猪油和其他食物的摊位,来到鱼贩前,她们买了一些淡水鱼和牡蛎及一堆蛤,再来是卖蜂蜜、糖、蜡烛和肥皂的摊子。黛丽看得眼花缭乱,头忙碌地转向两旁,眼睛搜寻着经过的每一样东西,她无止境的问题让爱维不得不以提早离开市场来威胁她停止。
虽然她们没有停下来,在许多摊位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纺织品和各色缎带,还有皮革制造商将他们的制品放在长桌上或悬挂在柱子上,卖花的摊子上容器内插满了香味扑鼻的花朵,黛丽几乎无法叫自己离开。接下来想起爱维和玛莎曾经说过的味道,卖派的摊位上传来的香味,还有烤西洋栗和胡桃的地方。
沿着市场边缘有农场工具和家畜交易的区域,马、牛、绵羊和猪只等都在拍卖。黛丽发现一个最多只有七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身旁有一个木制的板条箱装满了小狗。
“你需要一只好的牧羊犬吗,小姐?”小男孩露出羞怯的笑容询问着,“这些小狗来自优良品种的母亲,它是纯种的牧羊犬,和牧羊人一样好,一只小狗只要半便士就好。”
“那么你知道它们的父亲是谁吗?”黛丽弯下腰逗弄其中一只狗的腹部询问着。
“它们的父亲,小姐?我父亲告诉我,它也是只牧羊犬,但是,”他用小心的语气说道,“那不是真的,而我不愿对像你这样的好心女孩说谎。我没见过它们的父亲,但是我所说的母亲是真的,它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牧羊犬。”
“你说要半个便士?”
“是的,小姐。”
“哪,给你。请帮我抓那只杂着棕色和黑色毛的小狗到这条路尽头的马车上。”可怜兮兮的脸上浮现明亮的笑容,那个男孩抓起小狗迅速地送到马车上。
“你去那里做了什么,小姐?”爱维告诫着,当黛丽回到另一个摊子上,她已经对那一大桶盐杀完价了,“你不是想要把绵羊让那只狗管理吧?”
黛丽微笑着,脸上浮现满足的光芒,“我知道,爱维,但是等它大到可以放牧时,我们会有羊的,而且是美丽诺绵羊。”
傍晚时她们筋疲力尽的从市场回来,黛丽从马车后面搬下两个篮子,一个篮子里装着活泼乱跳的小狗,将它们抬进厨房,“纪伯爵从伯特那里回来了吗?”她看见玛莉的那一刻赶紧询问。
“没有,小姐,我没有看到他,但或许奈斯知道他在哪里。”
“谢谢你,玛莉。”将帽子和围巾摘下,挂进壁橱,黛丽抱起小狗走向马房。到那里时她发现伯特和查德已经骑马去巡视夏季的小麦田了,“他们去多久了?”黛丽问道。
“他们今天早上九点多去的。”奈斯回答她。
“他们去了这么久?”黛丽无法想象有什么能吸引查德一整天的注意力,她决定去找他们。黛丽将小狗放在它新家的地板上,然后转身去牵彩虹。
“你需要我去将它牵来吗,小姐?”
“不用了,谢谢你,奈斯,你知道我喜欢做这件事。不过你可以帮我看着小狗,我想去市场让我觉得有点疲乏。”
奈斯很高兴地答应她,然后带着小狗消失在马房附设的小房间里。
帮彩虹上鞍的时间并不需要很久,黛丽知道她应该回屋子去换上骑马装,她穿去市场的服装布料太轻不适合骑马。但是她为自己找借口,她不会骑得太远,而且好奇心也不容许她浪费时间去换衣服,当奈斯帮助她上马时,她新买的小狗在她身后跑来跑去,明显地想跟她一起出去。
“我想你最好把它关在彩虹的畜栏里,”她指示奈斯,“否则它很快就会不见了。”
“放心吧,小姐,它已经跟定你了。”奈斯笑着把狗带进去。
傍晚的微风吹来让人振奋了精神,当黛丽出发往西方的田地去时,一堆云沿着地平线聚集在一块儿。她今天错过了例行的晨骑,现在骑着马慢跑上小山丘是多么好的感觉啊!寻找着查德和伯特的踪影,黛丽的眼睛扫过丘陵和山谷,直到她几乎到达田地时才看见查德。
看见查德,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有一会儿她几乎无法呼吸,缰绳从她手中松开,彩虹很快地停了下来,将它的鼻子埋进草丛中,开始享受它的甜点。
黛丽充满钦佩地注视她所看到的景象,查德跟着二十个雷瀚的佃农,正帮忙靶过田地形成深长的沟渠来播种,他赤裸着上身,衬衫被丢到一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体,他真是壮硕,体格是如此完美。黛丽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举起农具,然后猛力地往地上一挖,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举动,每一次都使他肩膀上强健的肌肉抖动着,手臂弯曲然后伸直,在将消失的阳光下它们的轮廓闪烁着汗水,他的皮肤闪耀着古铜色,他的黑发散乱地垂着,这一幕在黛丽眼中是如此的完美。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他向上看,看到她时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将手中的工具交给站在身旁的人,他朝她走来,弯腰捡起脏衬衫,用一只手指把它挂在他宽阔、被太阳晒黑的肩膀上。
“哈罗,”当他最后走到她面前时说道,用脏兮兮的手抚过黛丽的颈子,“你的市场之行成功吗?”
一个温暖的笑容在黛丽的脸上扩散,她觉得心中充满平静,“嗯,很成功,我学到不少的经验。”
“很好,我希望能听到你描述那一切。”几分钟后他们朝屋子的方向踏上归途,风吹过他们的身旁,身后的天空聚集了朵朵乌云,“那么,你买了什么?”
“我没有买什么,”黛丽解释着,“爱维很有经验,我只是跟着她而已。”
“为什么爱维比你有经验?”查德问道。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到市场去。”
“真的吗?”他很惊讶地问道,“我以为那是你特别喜欢的消遣之一呢!”
“当我还是小孩时不被允许去市场,所以今天的确是个特殊的经验。我不讳言它使我筋疲力尽,我不了解爱维是如何交易的,一个卖主打百分之五十的折扣让她很高兴,但是另一个卖她两倍的价钱使她在回家的路上抱怨个不停,她怎么知道什么是公平的价格、如果每个人都想要交易,商人如何设定价格?这对我来说实在难以理解。”她摇摇头承认地说道。
“这叫做以物易物,黛丽,它是一门艺术,我会教你的,等你学会杀价以后,我敢打赌你会成为每个商人的恐惧,一旦你懂了,我不怀疑你会对你买的商品付最好的价钱。”
从查德的话里黛丽觉得有种骄傲的感觉,他真的认为她可以做到?她因为喜悦而咯咯地笑着,引来查德困惑的一瞥,这一来让她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
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查德露出半边苦笑并皱起眉头,对她的大笑感到困惑,黛丽的笑声就像一千个小铃铛在傍晚的微风中响着,她的眼睛因此而闪耀,头轻轻地晃动,一只手扳在腰上,最后她擦干眼角的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她的笑容是如此快乐,深深烙印在查德心上,他心中想着,她应该任何时候都笑得这么开心的。
“我很抱歉,”她快乐的说着,“不过你的评论实在太仁慈了,对我的能力这么深具信心,”她停下来,试着压制另一波笑声,“不过我倒想到了我在市场选购的一些东西。”
“你买了什么?”
“我买了一些淡水的鳞鱼回来煮。”
“很好,我喜欢鳞鱼的味道。”
“但是侯爵,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们。”承认之后黛丽发出另一串无法克制的笑声,“爱维和玛莉已经回家去陪双亲吃晚餐了,奈斯和彼得要与伯特以及玛莎一块儿用餐。我怕我们要挨饿了,不是缺乏食物,而是我不会烹饪。”
“那就让我来处理。”查德温和地说。
黛丽感到惊讶,“你会煮饭?”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在原野上我可能不比你好多少,但是最起码我会煮新上钩的鱼。”
黛丽的笑容从快乐转为温馨,“你要为我煮晚餐?”这感觉真是浪漫,她的心微微发疼地肿胀起来。
“我将为我们煮鳞鱼,”他纠正着,“你必须准备其他的食物。”
“噢,”他的声明破坏了浪漫的感觉,当她为他们的食物忙得焦头烂额时,他应该会在书房里看书或是啜饮白兰地吧?不过她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她不晓得什么食物应该和鳞鱼搭配,她并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完成这份任务,她集中所有的思绪在解决此刻面临的问题上,黛丽在剩余的路程里都保持沉默。
查德对她的沉默感到高兴,大多数的女人觉得说话是必要的,有如沉默是逃避的手段,因此她们在早餐时讲话,在晚餐时,在舞会上、在马车行驶的时候、在歌剧院,甚至其他一些不应该讲话的地方,甚至在床上也讲,但是却引起查德反感而更早离开她们,这就是为什么有关他的风流韵事总是无法长久的原因。如果女人六个月内听不到他的消息,她们就会觉得深受侮辱。所以当他再度出现时她们开始怀疑他的意图,或者在他消失期间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这理所当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不过黛丽不像她们。
他在马上伸直腰,一天的劳动让他有点疲倦,肌肉酸痛,皮肤也因数小时的曝晒而感到刺痛,不过这感觉还不错。在炎热的夏日下做劳动的工作确实疲累,但是此刻没有其他事可以让他更愉快。
除了做爱以外。
查德的眼光落到黛丽身上,她正骑在他前面,昨天晚上他已经从她身边离开过一次了,他知道他不想再做一次。所以他今天如此努力地参与劳力活动,这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
昨天他躺在守门人小屋里的床上,知道黛丽就睡在半英里外她的房间里,但是在他的心中她是睡在他身旁的。她的芳香还留在他身上,胸膛上她高挺的胸部紧贴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宁静夜里的空气则像是她的呼吸,温暖细细的吹拂她的脸颊,因此他躺了一夜,艰难地抵抗他的欲望。
查德几乎一夜不能成眠,所以天未亮前就起床了,还一度为自己笨得给她承诺而生气。他一样气她,因为她选择相信那些不值得她相信的人,她浪费精力去相信那些无用、自私的人,不管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而现在,因为那些混蛋给她的伤害,她对完全信赖别人感到恐惧,包括对他。他痛恨她遭受的所有伤害,让她惧于相信承诺,但只有承诺可以长久维持下去。
从他的眼光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渴望着她,在惠特摩舞厅时他的欲望只是起于她美丽的外表,但是他现在看她时欲望更加强烈了,因为他知道她拥有不轻易屈服的物质,他看到她抬高下巴,对社会看待一个失去地位的年轻女孩的态度表示轻蔑,也直接体会到她顽固的决定,他了解她自然而天真烂漫的样子和宁静的生活。
昨天黄昏他还经由她的双眼看到她灵魂的深处,她拼命地保护她所爱的家,这些远比她的美貌还令他渴望,他欣赏她的毅力和决心,他希望在她完全信赖他的情况下得到她。
黛丽转身看了查德一眼,“当你说到搭配鳞鱼的食物时,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她问着,“你喜欢芦笋吗?”查德对她做了个鬼脸,“烤马铃薯?”她继续试探着,看到他的表情,查德沮丧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需要任何酱汁或绞肉,因为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否做得出来。”
“我希望有,”查德面无表情地说,“加有雪莉酒的龟肉汤,接下来是附有酱汁的鱼和松露,还有一篮你亲手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和葡萄酒的餐后甜点。”
“葡萄酒和松露?!还有……”黛丽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直到她看见查德宽阔的肩膀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