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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他?道理上是该,但奶奶若知道夏罡和她之间的约定,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吧?
“这样好了,等我出院,我们请他到家里来吃饭,你看如何?”老奶奶想了下后说。
“呃……”佳仪干笑了一声,想说再看看,一抬头却见到她们谈论着的男人,刚好推开病房的门,现身在门口。
“奶奶,你今天气色很好喔!”夏罡大步走了过来,西装革履,手上还提着公事包。
“好、好,这边坐、这边坐。”老奶奶对着夏罡呵呵地笑着,指着二芳的椅子,要佳仪将椅子挪近。
佳仪觉得气氛有些怪,倏地站起身来。“没水了,我去倒水。”抱起一旁小几上的水壶,她飞也似地走出了病房。
“她……怎么了?”犹豫了下,夏罡还是问道。
“小丫头怕羞啊……”老奶奶笑着说,早将夏罡看着佳仪时深邃的眼神纳入眼底。“这边坐吧!”她指着一旁的椅子。
夏罡走近,坐了下来。
“才刚由公司离开?”
“是呀,这两天比较忙,所以没来看你。”夏罡坐得挺直,双手平放在双腿上。
“没关系、没关系。”老奶奶呵呵地笑了两声,双眼毫不掩饰地对他上下打量,许久之后干脆直说:“夏罡呀,你很爱我家丫头,对个对?”
“我……”他没想到老奶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他干脆点头承认。“嗯,我喜欢她很多年了,从她还在西雅图……”
一古脑儿地,他将前因后果全盘说出,包括他与佳仪原本已私订了终身,无奈父亲娶了言姨,造成了两人间的隔阂,和佳仪的毅然离开。
当然,他也懂得保留一部分,没将和佳仪的秘密约定给说出来。
“这样啊……”老奶奶听着,试探性的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现在可是你的妹妹?”
夏罡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而她已经老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佳仪,如能把那丫头交给他,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奶奶,我可从来没将佳仪当成妹妹看待。”这阵子,他为这层关系懊恼极了。
“那你当她是什么?”老眼中有着一抹好奇。
“妻子。”夏罡毫不考虑的说道。
“妻子?”老奶奶笑了。
夏罡怕她会反对,脸色紧绷着。
“你会非她不娶吗?”这是最后的试探了。她得了解他的真心有几分,才能放心地将孙女交给他。
“当然。”夏罡的回答是直接且肯定的。
“那么……”老奶奶合上了眼,深深一叹,随即又睁开眼来,“夏罡呀,你可要答应我,会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她。”
伸出手来,老奶奶紧紧地抓起了夏罡的手,彷佛在与他约定。
“我会的,你放心吧,奶奶。”夏罡缓声地说,这不仅是对老奶奶的承诺,更是对佳仪一辈子的承诺。
第七章
离开医院后,夏罡并没有带着佳仪回家,他选择了一家法式餐厅,与她共进晚餐。
“方才在医院里,奶奶有对你说什么吗?”服务生才点完餐转身离去,佳仪就迫不及待地问。
方才在车上,她一路想着,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到他和奶奶在病房里有说有笑的模样,她的心里并非吃味,而是想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为何能逗得奶奶开怀大笑。
“没有。”夏罡撇唇一笑,拿起桌上的红酒帮她斟了些。
“说谎。”看了高脚杯中的酒液一眼,佳仪不满地微噘着嘴。
看着她,夏罡又是一笑,随手也在自己的杯中倒人了些许红酒。
“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答应了你不说的事,就一定不会说。”他想,她是担心他说出了关于约定的事。
“我才不担心这件事。”她冲口而出。
就算她现在想反悔,他也拿她没辙吧?
“喔?你不担心?”夏罡的笑纹里沁入一丝邪味,端起酒杯邀她共饮。
看了他一眼,佳仪又看看那杯红酒,微微地蹙起了眉。
“我不喝酒。”她不喜欢酒的气味。
“只是餐前酒而已。”他摇摇手中的高脚杯。“何况,你早已成年,我允许你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喝点小酒。”
允许?她才不需要他的允许呢!
看他端着酒杯小啜了口,佳仪只好勉强地端起酒杯,小小地啜了一口。
“耶,真的不难喝。”两道细细的眉高高地扬起。
“是吧?”夏罡一笑,以一手抵着下颚。“这是法国波尔多的淡葡萄酒,酒精浓度很低,专用于佐餐。”
“所以喝不醉?”他的话让人安心,于是佳仪又轻啜了口。
“也不全然。”夏罡老实地说。“没有酒是喝不醉的。”
放下了杯子,佳仪有点失望。“你……去过法国吗?”换了个话题,她决定不再碰那杯酒,她可不想喝醉,至少在他面前。
“去过几回。”夏罡说着,视线由杯中的酒液悄悄地拉到她脸上,“这几年有时工作忙起来,是没日没夜的,美西、美东、英国、德国、法国,有时一出差,难免得待上个十天半个月。”
“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很忙。”佳仪不禁偏头想着,真的忙吗?那他过去怎能每月一回的跑到台湾来看她?
“没办法,我父亲年纪也大了。”当他提及父亲时,也刻意观察了下佳仪的反应。
而佳仪只是偏开了头,眸光看向窗外。
过了许久,她终于讷讷地开口:“他们好吗?”
自从上回跟奶奶谈过之后,她真的有认真的思考过,如果是爸爸的话,会希望自己的好友和妻子在一起,幸福的度过下半生吗?
夏罡的视线也跟着拉向窗外。“人的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一些小毛病,我爸爸的气管一直不是很好,而言姨则是因为生了小弟时大量出血,身子虽然有调养过来,但现在却很容易感冒。”
他很高兴,至少现在她已愿意与他谈起家人。
“是吗?”她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啊,餐点来了。”她故意岔开话题,避免再往下谈。
夏罡不想强逼她,至少今夜她已愿意同他提起,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已足够。
服务生端着前菜很快地来到桌边,接着是浓汤、沙拉、主菜、甜点,最后再配上一杯香浓的法式咖啡。
整个用餐过程,包括最后结帐、两人离开餐厅回到家中,陆佳仪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夏罡明了她的心情复杂,只是静静地陪着她,顺道带了一瓶香槟回家。
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若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夜长梦多。
佳仪以为夏罡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毕竟这阵子他总是将一些文件带回家里来。然而今天他却没有,一入屋后,他紧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进了卧房。
“要不要喝杯香槟?”他拿出请餐厅额外准备的香槟和高脚杯。
“香槟?”佳仪没发觉他有带香槟回来。
“我请餐厅的侍者帮我准备的。”他说着,将高脚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小心翼翼地开了香槟。
分别将两个杯子倒了半杯,他端起杯子来到她的面前,递出其中一只。
“只有些微气泡,甜甜的,不难喝。”
佳仪伸手接过了高脚杯。“你今晚不忙公事了吗?”她的视线落在不断上窜的金黄色气泡上。
“已经到一个段落了。”夏罡说着,仰首啜了口香槟。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庆祝?”佳仪的眸光由气泡上拉回,侧过头来看他。
夏罡微撇唇笑了下。“我今天进病房前有先去见过医生,他说如果没有意外,奶奶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
“真的?!”佳仪喜出望外。“原来你带了香槟是为了这事。”
“你说,是不是值得干一杯?”他伸来一手搂上她的肩,端正手上的高脚杯与她的轻轻一碰。
“嗯。”佳仪用力点头,心里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
昂着头,佳仪几乎是一口气就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好不好喝?”夏罡的手很温柔地抚上了她的脸蛋。
佳仪有些不自然地闪了开来。“是很好喝。”
夏罡收回手,深情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她一会儿,然后他转身拿来香槟。“要不要再来一杯?”
佳仪端着杯子,看着夏罡又帮她倒了半杯。
“佳仪,有些话我想和你谈谈。”将香槟瓶往一旁的地上一放,他拉着她在地上坐了下来。
佳仪不明所以的眨着双眼,拿起杯子就口又喝了一点香槟。
“奶奶今天有跟我提起,希望你能赶快回去上课。”他的手绕了过来,搂紧她的肩。
掌温透过纤瘦的肩膀不断传了过来,为了压下心头的紧张,佳仪大口地又将杯中的香槟一仰而尽。
“等奶奶出院,我就会正常上课。”
“那么,关于你之前说的呢?”夏罡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拿起香槟又帮她斟满。
“之前……我说了什么?”为压抑加剧的心跳,拿起杯子,她又喝了一大口。
“奶奶回来之后,我一定得搬出去吗?”看似问得不经心,他精锐的眸光却悄悄地拉至她嫣红的唇角,看到其上沾有几滴闪着光泽的香槟液。
骤然起身,他取来面纸又坐回她身旁,如呵护着最心爱的宝贝般,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嘴角。
佳仪的心律是狂跃的、是悸颤的,为他温柔的动作。
“谢谢。”当他终于收回手时,她的喉头忍不住逸出道谢的话语。“我不希望奶奶怀疑。”
“怀疑?”夏罡在心里发笑,但表情上没变。“你的意思是,我一定得搬吗?”
奶奶的眼力可比佳仪想像中要好得多,更少她早巳看出,他对佳仪有情意。
“我们之前说好的。”她不敢直视着他,只好又昂首喝了口香槟。
“那……”夏罡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似难过。“我会去找房子。”
放下手中的空杯,佳仪不喜欢他语调中那种深沉的无奈感。
“你、你……或许你能再多住个一、二天,我会跟奶奶解释。”几乎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讨厌自己过于泛滥的同情心,也气愤他那无辜的口吻,竟能轻而易举地叫她揪心。
她不是该恨他的吗?为何才不过几年的光景,她竟已找不到继续恨他的理由?此刻,她的心不仅跳得快,甚至有些烦、有点乱。
伸手向前,这次她自己拿起了香槟瓶,又斟满了杯子,然后一仰而尽。
“多住个一、二天还不是得搬。”他将她的神情和动作全看在眼里,本想出手制止她喝过多的香槟,但最终还是作罢。
他承认私心是有的,否则又何必要餐厅帮忙准备这瓶香槟。
“你不可以得寸进尺。”扬起脸来,佳仪粉嫩的颊靥上显出淡淡的红晕,可看出她已有几分醉意。“多一两天已经很好了,你还嫌不够吗?”
摇摇头,她怎么觉得眼儿有点朦胧,头也有点晕?
看着她,夏罡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用多这一两天了,我会去找房子。”在他的心里其实早巳有了决定。
老奶奶一旦出院,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和佳仪的关系难免要曝光。
届时,老奶奶的反应可能会坏了他的计画,所以在他的计画未达到前,他可不希望发生任何的变化。
他站了起来,也倾身扶起了一旁的佳仪。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的。”摇了摇头,她觉得头更晕了。
“你喝太多了。”叹了口气,夏罡解开了她心头的疑惑,弯腰抱起她。
突然被抱起,佳仪紧张地伸手抱住他的颈项。“我以为不会醉人……”原来她是喝多了,醉了,难怪会头晕。
“什么东西过量都是不好的。”他将她放到床铺上,自己则在床沿坐了下来。
背靠着枕头,佳仪舒服地喟叹了声。“你该警告我的。”那么,她就不会被那甜美的滋味给欺骗了,连连灌了好几杯。
他是没打算让她喝醉,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刚好。
望着她,夏罡笑一笑,眸光似火炬般灼热。“要不,我去帮你冲杯热茶?”说着,夏罡就要起身往外走,但佳仪却伸来一手抓住他的衣角。
“算了,你不用忙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很难过,何况现在躺着已较舒服了。
“真的不用吗?”夏罡重新在床沿坐下后,伸来一手轻触她的颊靥。
“你、你……”佳仪被他温柔的动作给逗得心绪大乱,一句话在嘴里翻转着就是说不出口。
只手撑着脸,夏罡贴近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我想索讨属于我的权利。”
佳仪怔愕着,小嘴微张。
她的模样引来他一阵低笑,笑声萦回于寂静的卧房里,有勾人心魄的魔力。
“在今夜。”说罢,他飞快低头吻上了她。
昏沉沉地,佳仪再也分不清是因为酒精作祟,还是他气息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