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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先进去里面。”佟奕馨什么礼节也顾不了,急忙把他撑扶进草堂里。
“大人,您忍耐一下,我马上帮您上药。”冲到储物间,佟奕馨第一个动作就是拿出阿玛珍藏备用的上好创伤药。
以前阿玛带着她去打猎,偶尔也会有跌打损伤或是被猛兽伤害的意外,老人家每遇到事情就会教她应该怎么冷静处理伤处,长久的潜移默化,她动作已经十分熟练。
忙乎一阵子,清掉伤口污血,再熬上药材,一直等到萨济尔没再喊痛出血,佟奕馨总算松了口气。
“呼!吓死我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她突然往长椅一坐,恰好紧挨坐在他身边。
“这,我猜是……被大风吹落的枯树干砸的。”流太多血,萨济尔说话很虚弱,“还好,我硬撑着到草堂,要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两人相识以来,这是第一次毫无距离的相偎相依,紧张情绪松懈了,才隐隐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高贵檀香。
佟奕馨怔愣了一会儿,猛然想到这样太不成体统,身为奴婢怎么能与大人同坐一处!
“大人,您福大命大,就算遇到祸事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先安心在这儿歇着,您一定会没事的。”
佟奕馨离开长椅,到后头拿了一方热毛巾递上,“来,给您擦擦脸,让身子暖些。”
“……馨儿。”突地,萨济尔沉沉地喊了她的名字。
“啊?”没料到萨济尔会这么喊她,佟奕馨愣了。
“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压低嗓子,萨济尔柔情款款地揪住她。
“当、当然不介意,我怎么敢介意呢!”佟奕馨被他看得脸都红了,嗫嚅道:“大人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呵呵,瞧你——还老是以奴婢自居。”萨济尔伸出手,示意她到身边坐下,“来,坐这儿,多陪我聊几句。”
“可是·····”她迟疑着不敢行动。
“别可是,你今天救了我一命,功劳可大了,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人,您别折煞我了。”
“别说了。”萨济尔不容她再拒绝,伸手将她拉过,“我说是救命恩人那就是。反正,现在你我地位是一样的,至少在这个地方不必拘束。”
虽然受了伤,他语气上仍显霸气,佟奕馨震摄于他的威严,只得乖乖坐下。
“馨儿……”萨济尔再次喊她小名,温柔多情。
“是,大人。”
“最近还读我写的那些诗吗?”风雪中,他柔情请问。
“我……我……偶尔会,其实——”佟奕馨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却什么也说不清。
“呵呵,随便聊聊而已,别紧张。”
“不,不是紧张。其实,我很想跟大人说,您对少福晋的深情,真的好让人感动。”
“嗯,可惜无论我再多心,用情,伊蓉她——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人世间。”
说完,萨济尔沉默了。
纷杂情绪涌上,他需要冷静理清——本是太想念伊蓉才经常往盛陵跑,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却因此认识了神秘又独特的佟奕馨。
难说这一切不是逝去的伊蓉在无形中为他牵线安排的。
“唉!”沉沉地,萨济尔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人您的头又痛起来了吗?”佟奕馨关心问道。
“没有,我的头还好。”萨济尔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多歇一会儿就好。”
“那么,大人您好好歇着。”
佟奕馨见屋外天色已亮,怕是到了阿玛该起床吃药用膳的时候,“我怕我阿玛等着喝药,我得先回去看看,等忙完了再来探您。”
“馨儿,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啊!有你这么个好女儿,督军一定很骄傲。”
“孝顺是应该的,何况阿玛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不孝顺他要孝顺谁呢?”
她笑得黯然,似乎不愿再多谈及身世问题。
“好,你赶快回去,外头现在风雪未停,路上多小心。”
“可是……大人,您自己真的可以吗?”佟奕馨忧心看着他,“待我回去给阿玛伺候完汤药再过来,得要花点时间。”
“别忙了,风雪这么大,怎么能让你两边奔忙。”萨济尔摸了摸敷好药的后脑,微笑,“血止住了,又有你的药敷着,我想是没问题了,你还是安心回去给督军奉药吧,不必担心我。嗯?”
“喔……那我先走了,大人保重。”
“快去吧!”潇洒挥了挥手,萨济尔朗朗一笑,“别多想了,我保证很快就把伤养好,变得活蹦乱跳的随时能到这儿里找你话家常,好吗?”
听完他这番话,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烧红了。
“嗯,好。”
其实佟奕馨很想再跟萨济尔多聊一会儿,又怕自己表现太热络给人家笑话呢!
毕竟是个怀春少女,很多男女间微妙的情愫她一点儿也不懂得应付,羞怯的她只能带着不舍眷恋的心情加快了脚步离去。
第4章(1)
某日,议完朝政,萨济尔不急着回敬王府,也没计划策马前往盛陵,他出现在京城外不远处的小胡同内,一位官阶不大的禁卫军佐领府上。
“都统大人好兴致,今儿怎么突然想到寒舍与卑职闲谈?”
有点受宠若惊的愕佐领行礼如仪,奉上好茶,一面拈着花白胡须,斟酌都统大人的来意。
“愕佐领,今天到府上打扰没别的要紧事,只想向你打探一点小事。”萨济尔客气道。
“都统大人想打探啥?卑职若是知道,必定详细告知大人。”
“愕佐领,你可曾听说过佟国璋这号人物?”
“佟国璋?您是指佟督军?”愕佐领面容严肃了起来,沉吟半响,“关于这位佟督军——嗯,卑职是略知一二,不过事情已久远,恐有讹误之处。”
“没关系,就你所知道的讲出来就行了。”萨济尔感觉他似乎很为难。
“这……”愕佐领又陷入沉吟,像是不愿提起,反问:“容卑职鲁莽,敢问都统大人怎么会问及佟督军的事?”
“也没什么。”萨济尔语气轻松道:“前些日子内人因病故去,办丧事期间在盛陵见着他老人家,家父曾提起他过去带领精兵屯住边塞,一向战功彪炳,现在却孤身贬至皇陵守墓,教人不胜唏嘘。”
“唉,这佟国璋呀,当年可是先帝情同兄弟的亲信,佟家祖上曾领镶黄旗主,身份地位十分崇高。可惜,先帝误信了馋言,把佟家兄弟全给贬了,连他亲弟弟的女儿家眷们也全由贵族贬成了杂役,唉,可惜啊!”
“女儿?那他女儿呢?”萨济尔终于问到了重点。
“唔,佟督军本人并未娶亲,自是没有女儿,我所说的是他弟弟的女儿……咦?就在您敬王府里头当差的呀!叫……叫什么来着……”
“我家里有佟督军的亲戚?”这么一提,萨济尔倒是讶异了,说道:“我怎么没发现哪个丫鬟与众不同的?”
“呵呵,卑职这记性不行了。”鄂佐领敲了敲脑袋,努力想了又想,“难不成是卑职记错了?好像是……叫什么……叫什么凝儿。”
“喔!是凝儿。”萨济尔很快想起这丫鬟,点头称赞,“她确实很不同于其他的小女婢,说话得体、反应又快,好像还认得几个字,很特别的小姑娘。”
“呵呵,那当然了。”鄂佐领扶着花白胡须笑了,“若佟督军没遭贬黜,那凝儿算起来也是个千金小姐呢!”
“不过,依我看那佟督军的女儿,看起来更是不凡。”兜来兜去,萨济尔还是要问重点,“若以你说佟督军未曾娶亲,这位佟姑娘的真正身份到令我颇为好奇。”
“这个嘛!”鄂佐领又沉吟不语,似有难言之隐,“卑职确实没听说过佟督军有女儿,或许,是他贬至盛陵之后娶亲才有的也说不定呐!”
“嗯,有这可能。”点了点头,萨济尔同意他的推测,“鄂佐领说得有理。”
“不敢当,只是合理推断。”鄂佐领替都统大人斟上热茶,推敲问道:“卑职斗胆,想问都统大人怎么突然想打听佟督军的事,毕竟自从他远贬盛陵之后,京城里几乎不再有人提起这号人物了。”
“呃,因为……我——”
被属下这么一问,萨济尔才猛然惊觉自己如此作为实在是太不合身份,堂堂一个都统大人,又是敬王府小王爷,岂能纡尊降贵地去追问一名杂役之女的身世?
太冲动了!任何事情都该谋定而后动的——萨济尔抿起唇,不断在心里责怪自己。
“呵呵,卑职猜想佟督军这位千金一定很让都统大人印象深刻。”鄂佐领已经从大人脸上的复杂表情猜知一二了。
毕竟是老将懂得迂回呀,鄂佐领巧妙回避了让萨济尔尴尬的问题,顺势做了人情,“若是大人还想更进一步明白这佟家千金的来龙去脉,以卑职过去的人脉,多少可以打听一些。”
“有劳鄂佐领。”萨济尔举起杯,感激一敬,“不叨扰了,告辞。”
“好说,仅是小事一桩。”鄂佐领胸有成竹,“有任何消息,卑职第一个向您禀报。”
离开了鄂佐领府邸,萨济尔把追查佟奕馨身世之谜的任务深埋心底。
这不是他分内该做的事,在公事忙不完、私事又扰攘不安的非常时期,于公于私他都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相关的守墓人身上。
然而,理智控制不了的部分却由不得他,不仅是对佟奕馨的深刻好奇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意交融、互相的吸引,令他没来由就是想多靠近她、多了解她。
经历前次奔驰路程中意外受伤,佟奕馨细心温柔的照护,软柔的手在他受伤的后脑勺细心洗净上药,仿佛仙女施了魔法,短短两个时辰,他们毫无忌惮地紧紧相偎,在一方简陋草堂,萨济尔感受到那空泛凄冷的心灵充实又温暖。
这回,不再为了凭吊伊蓉而前往盛陵,而是专程为了见佟奕馨而走这条路。
不再是深夜或凌晨,萨济尔驾马奔驰在日丽晴空之下。心情是万分愉悦雀跃的,跟以往来见伊蓉的心情大大不同。
到了草堂,萨济尔安置好马匹,迈开帅气步伐,他脸上满溢阳光快意的笑容,一扫过往的凄苦悲情,在堂内打扫拾辍的佟奕馨诧异仰首,怔怔望着,看呆了——
她从没见过萨济尔充满灿笑得面容,那昂首阔步、英姿焕发,恍如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意气风发的自信得意,更显出他特别的魅力。
“怎么,看这么久没看出来?该不是不认得我了吧?”飒爽一笑,他把随身囊带往竹几上放,朗声道:“今天特别给你带了些好东西,快过来看看。”
“啊?给我的?”手里拿着扫帚,佟奕馨仍没弄明白——今天的都统大人怎么跟以前不一样?该不是上回在路途中挨了那一撞,把脑袋给装出问题了吧?
“对,就是特别为你准备的。来,过来看看——”取走扫帚,萨济尔忘情地轻拉她的手腕,热切道:“瞧瞧,保证是以前没见过的好东西。”
“这……”佟奕馨见他变戏法似的,从随身囊袋里取出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几本精装字帖和几本经书,“都是给我的?真的吗?”
佟奕馨一直想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文房四宝,现在看到摊在几上的顶级品,以前梦都不敢梦的好东西,她眼睛整个亮了。
“呵呵,喜欢吧?都是我亲自为你挑的,每样都是上上之选,你瞧还缺啥,下回我给你带。”
萨济尔笑得开朗,眉宇间热情洋溢,阳光洒在身上,闪亮闪亮的,那模样儿好好看啦!
仿佛做梦般,佟奕馨松开萨济尔温热的手掌,身子靠向前,仔仔细细把每样东西摸了摸,瞧了又瞧。
她娇俏的嘴角开心上扬,整个儿笑开,连眼睛都笑得好美,好迷人。
“不了,这些够了。真是谢谢您,大人。”
“别客气,还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再次,他自然地双手搭上她的肩,锐利燃烧的眸子紧紧瞅住她,柔声道:“今天,我专程赶来,是为了谢谢你。”
“为我?”
他的眼眸灼着火光,令她两侧粉颊如燃了火,一瞬间烧的烫热。
“嗯,就是为你。”点点头,萨济尔接着说:“感谢你上回救了我。”
“大人,您是指——几天前,您在路途上受伤那次?”
“没错。”扬起嘴角轻笑,萨济尔眼中透出感激星芒,“那晚我没注意到气候变化,一个人快马加鞭却又逢大风大雨,不留神就让风吹落的大枯枝给砸伤了后脑,还好我毅力够坚定才能撑到草堂,当然……也庆幸那是你刚好在。”俏皮地,他加重了“刚好”两字。
“大人,您别取笑我了。”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佟奕馨更控制不了地脸红发烫。
还记得那晚,她没来由的心神慌乱,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也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