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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次搁下正事,当着列为主管经理的面,坦然的接起电话。柔和的声音如沐春风,“宁真,你醒了?”
一向见惯郁少雷厉风行,这个模样的郁少让人瞠目结舌。
宁真的声音里面有一丝哽咽的鼻音,几乎是无理取闹:“醒了,可是你不在了……”
她的声音里是沉甸甸的委屈。还有很多话,都梗在喉咙里,却因着郁嘉平的一句话,尽数给倒流入腹中。
郁嘉平宠溺的说道:“醒了就起来吃午饭吧,晚上等我回来再说。”
她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宁真毕竟是宁真,崩溃边缘的撒娇,被掐断了就真的断了。
洗簌好下楼,李婶已经做好了午餐。随意的用了点,便上楼换衣服出门。
她打开衣柜,里面满满的一排红色的大衣,无一例外上面都是精致的古典手工绣花。她的目光立刻黯淡了下去。也没有翻看的兴致,直接抽出一件正红色的纯羊毛呢大衣,袖口和领口都是华丽的蓝色孔雀尾的刺绣。紧束的腰身,还有风情无限的荷叶大摆。
连小脚牛仔裤都是蓝色孔雀尾的刺绣,分明就是配套定做的。鞋柜里都是一溜儿的绣花鞋。
本来准备挎包,一看包的品牌,便没了兴致了。打开钱包拿银行卡,一张不属于她的卡嚣张的与她对视,她只是视若无睹,抽出自己的卡,揣着手机,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出了门。
让司机小陈直接把她送到市里的一家名叫“蓝色心情”的咖啡厅。这是她和郑易云约好的地点。下车的时候,她淡漠的说道:“小陈,你先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小陈是新来的司机,专负责宁真出行的。小陈牢牢的记着郁少的话,接送少夫人可不能有丝毫马虎,但是又感觉少夫人给他的冷气压太强,一时便不知所措了。但是还是坚持着郁少的叮嘱:“少夫人,要不我就在这门口等您,这是我的职责……”
她也没有为难他,“随便你吧……”
吧台上,一个颀长优雅的黑色身姿正支着右手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幽蓝色的暖光下,那双温情脉脉的瞳孔倒映着蓝光,清瘦的侧脸及下颚呈现完美的弧度。
郑易云长腿踏出,走到她的身边。“我们去包厢里说。”
她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咖啡厅装饰的宛如宫廷,处处都是幽蓝的暖光,比平常的咖啡厅高档的不止一个档次。但是听到包厢,还是让她抵触了一下。
随着郑易云走过一条灯火璀璨的甬道,脚下踩着的光线色彩交错变换。穿着抹胸短裙的服务员引他们进入一间包厢。
包厢很小,蓝色的光线陆离,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深红的沙发上,隔着光鉴冰冷的玻璃茶几。郑易云点了几样甜点,询问她卡布奇洛可行。她冷淡的说道:“一杯白开水就行了。”她一向对咖啡无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喝咖啡,更何况是如此处境。
服务员一走,她直接开门见山:“郑易云,我会离开郁嘉平,让你和蓝大小姐称心如意的,你已经毁诺一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她的额头分明有些发疼,难以抑制的疼。她一向擅长交际,什么样的人物都不抵触,眼下丝丝毫毫的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
郁嘉平一向应酬穿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却给人一种严谨倜傥的风流味。而眼前这个人才是把黑色穿出了登峰造极的味道。就是那种沉郁腐朽的味道,遮掩在面如冠玉的白净肌肤下。
暖气再足也不能抑制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知道,谈判桌上,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郑易云留恋着这张越发寂寞越发迷人的面孔,那双眸子里面的波光摇曳晃在他的心头,这些日子不曾停止和忘怀。
郑易云也收起了一贯的似是而非,直接回应:“宁真,因为爱他而离开他,你称了我的意,也顾全了郁氏的名声。你还真是伟大啊!”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之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收手了吧。”
“宁真,你我都清楚,Martin的毁约都是郁嘉平在从中作梗,郁嘉平如此卑鄙,我们应该联合起来让他声名扫地,这才能洗清你这么久以来的屈辱不是吗?难道你就甘心被他践踏玩弄了一场后一无所有的离开?事业,人格,尊严,统统都毁在他的手里!你甘心吗?”
郑易云一言豪情万丈,话头调转,低柔悱恻,“宁真,人总是会犯错的,是我当初混帐,做出那种行为,但是宁真,当初我是目的不纯的接近你,可是在这个过程,我的心,都落在你的身上了。我比起郁嘉平对你好千倍百倍,郁嘉平只会强|奸你毁灭你,而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宁真抚上了额头,额头疼痛不止,郁嘉平对她的一幕幕重现在她的面前,直让她心脏紧缩。可是宁真始终是宁真。
“郑易云,你收手吧。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说明白,真的和郁嘉平对抗,你是没有胜算的。郁嘉平怎么对我,那是我跟他的事情。而我们之间,是你毁诺在先,你若再步步紧逼,我不介意运用郁氏的势力……郑易云,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番话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话语虽是轻飘飘的,却坚决的不容置疑。
郑易云眸光一闪,骛色弥漫。“你当真不介意床照?不介意以后可能整个中国都能看到?”
她轻笑:“郑易云这是要来一场艳照门吗?我不接受你的威胁。”
其实,或许从一开始,郁嘉平才是最懂宁真的那个人。当初郁嘉平轻而易举的威胁她然后住进了她的四十平米地,后来顺利的得到她的身体又抛弃了她,依仗着不是威胁宁真的人身安全,而是许斌。宁真飞蛾扑火的见了许斌,从许斌身上完成了对爱情的憧憬和幻灭。如果因为她导致许斌不能和陆音结婚导致家族企业的败落,她会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反观郑易云的威胁,显然没有对症下药。她只能做到离开郁嘉平,等她离开了,就算是艳照门又能影响郁氏几分呢?
宁真总是在坚持一样东西。即使这样东西让她受尽折磨。
两个人用五分钟说完了该完成的谈判,服务员刚好端着托盘进来,得体的把咖啡和白开水放在两人的手边,中间摆着精致的几碟甜点。她端起杯子,热度刚刚好。难以遏制的头疼已经让她不堪忍受。捧起杯子饮下一口。
对面的郑易云优雅的端起磨砂的咖啡杯,咖啡的热气熏上他白净的脸,眸中的温情在蓝色的暖光下荡漾着深不见底的波澜。
第一次郑易云开口道:“有时候明明本意不是走那条路,偏偏进去了就无法回头。我从来没想过,现实中还有你这样的女孩。”其实他是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不归路吧,可是现实不就是这样?追名逐利,现在的他也算是风光霁月。
为什么这样的郑易云让她晕眩?她摇了摇头,又饮下一口,非但没有定下神却是更加晕眩。她几乎是醉意阑珊,轻微叹息:“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坚持有些东西太辛苦,但是若不坚持,那样的人生就真的是随波逐流了……易云,我们要活着,尽最大可能好好的活下去……却不能为了活着而活着……”
“那你呢?你又是在坚持什么呢?”恍惚中有个声音再问。
“这个东西,哥哥给过我,许斌给过我,易云给过我,嘉平给过我……”
“这个东西是什么?”
“善和恩慈。”
但是,从不贪心的她却贪心了,郁嘉平明明已经给她了,她为什么嫌不够为什么总是不满足不甘心?
她想要的是:对等的爱。
爱永远遥不可及。
第81章 婚变(五)
这是一场寂寞的梦境;她兜兜转转的迷宫里。像多年以前重复做的梦一样,找不到归途和出路。
隐隐约约的远处有一盏明灯;只要她跨越眼前的迷雾;便能拥抱温暖。可是她退缩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走了那么多次;每一次都只能失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明灯越来越近,一个挺拔的身姿手执灯火;踏着白雾而来。伸出手:“傻孩子;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
她呜咽着:“你为什么这么傻,如果找不到出路怎么办?”
俊容上的笑意比明灯的光芒还要炙热明亮,“找不到出路,我们就一起呆在这里好了。”
可惜,梦与现实永远背道而驰。
宁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揉了揉晕眩的脑袋,抬眸看自己还在包厢里。掀开帘子,日落的霞光铺满整个城市。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她按了接听。
手机的另一端,是郁嘉平的笑意满满:“宁真,你现在在哪?”
因着这日宁真醒来第一次给郁嘉平打电话,话语里的软腔侬调几乎就酥化了他的灵魂。郁嘉平其实一向很犯贱,只要是宁真稍微示好一下,就能嘚瑟一整天。这日后来,只要一停下手中的工作,耳畔便是宁真的那句娇嗔:“醒了,可是你不在了……”
当时的他要不是因着众人的面,差点就情不自禁的回了:“在,在……傻孩子,我怎么舍得不在……”
所以一忙完所有的事情,便给她电话。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总算清醒了很多:“我在蓝色心情咖啡厅。”
“蓝色心情?位置在哪?我去接你。”
“好,地址是……”
挂断电话,虽说没有多少言语,两人之间流淌过一种甜蜜的情怀。昨晚郁嘉平显然就是发了狂,对她百般蹂躏,安全套也是用了一个接一个。所以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宁真已经昏睡了过去。郁嘉平这才停止了狂性,揽她入怀,吻着她的眉眼,百味杂陈。
后来郁嘉平帮她清洗了过后,拥她而眠。郁嘉平早晨七点醒来,看她身上都是斑驳的痕迹,想着她醒来定是又要冷颜相对,心里更是堵的厉害,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去了工厂。本来打算中午回去吃饭,因着开会事忙便让秘书定了工作餐。但是11点钟的时候,接到宁真的电话。那一句娇嗔从耳畔一路酥上头顶,直让他飘飘然。
这样的飘飘然,让他忽视了很多疑点,宁真什么时候来的咖啡厅?杭州有什么人让她见的?甚至当他看到咖啡厅门口站着的亭亭玉立的宁真,只顾着她是不是等了很久站的很累。
可是谁能想到,宁真终究被改变了。
挂断电话,宁真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有张纸条,是郑易云俊秀的行楷:“宁真,我去法国了,这么多年不曾停下来,是时候停下来享受人生。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不会再逼你,就让一切交给命运之神吧。”
最后一句话:“宁真,我宁愿你恨我,也不希望你忘记我,那样会让我觉得,以前的时光都是幻影。”
手机显示,这个时候是:17点30分。
她和郑易云见面时间是13点。她太疲惫了吗?怎么睡了这么久?为什么连服务员都不叫醒她呢?全身都是绵软无力,打开窗子,让初冬的冷风渗进来,这才清醒了些许。沿着光怪陆离的甬道,扶着墙壁,脚下的灯火被她踩的荼靡一片。
她站在咖啡厅门口,为什么今天的霞光依旧这么灿烂,却让她想哭?她为什么这么悲伤?仿佛是预知了什么?预知了她本该走向的孤独宿命吗?
白色宾利停止了马路对面,挺拔颀长的身姿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么温暖的笑容,为什么又像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郁嘉平揽她入怀,带着她穿过马路,穿过这纷乱红尘。
白色宾利里,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优雅的滑行,带着令人蛊惑的火热。仿佛滑上的是她的肌肤。她的脸慢慢的腾起令他目眩神迷的烟霞。
郁嘉平温柔低沉的嗓音更具蛊惑:“宁真,你想我了?”似是疑问却更为肯定,“就因为我不在你的身边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这样?嗯?”
头还是昏沉沉的,她散了马尾,阖目靠着。郁嘉平的声音比起平日更具魅力,她难以抵挡,半是呓语:“醒来不见你,中午也不回来吃饭,我们这才结婚你就这样……”声音里面分明是埋怨之意。
郁嘉平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把宁真养的越来越娇气了。那些日子,他每天早晨都是用尽手段让她起床吃早饭,她不起来,他就把洗簌用品推到床边伺候,然后看着她愤愤不平的吃完早饭才去上班。中午回来吃饭也是为了监督她。晚上也是推了所有应酬,两人经常在书房里各自为营直到休息。
他们有过太多的战争,却终究抵不过温柔本身。
他哄着她:“我还不是怕看到你生气,昨晚那样对你……”话一出口他便懊恼不迭。
“生什么气……我生过你的气吗……”她似是晕车不适昏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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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郑易云再没有联系她,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
12月24日。司机小陈照例送她到私立医院。去的路上,接到郁嘉平从德国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是上午十点,德国还是凌晨。
郁嘉平笑意盎然的说道:“宁真,我要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