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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乾十四年,乃先皇执政之期,河西郡县惨遭天灾,洪水肆虐袭来,南城,涿郡,链谦一带诸受波及,农田房屋,皆成汪洋水泽,其之所恶,毒蛇猛兽何以堪比?那年我十六岁,此场天灾,夺走我所有亲人的性命,我与其余尚存的灾民躲至城隍老庙,一边苟延残喘,一边巴眼盼着朝廷发放的灾饷和粮食,然则,救命的稻草迟迟未至,城隍庙内早已饿殍满地,瘟疫四溢。我们离开村庄,朝着皇城逃离,一路上,我们啃树皮,食杂草,吃泥巴,活得人畜不如。一日夜里,我醒来发现被人捆绑,乃是乡邻欲要吃我……”
“啊——”我一阵抽气。
柳乘风望了我一眼,苦涩一笑,“人性泯灭,只为活命,我不怪他们,只怪天道无情。”
我痛心摇头,“那后来呢?”
“后来,我趁他们不备之时逃离,独自一人上路。几日后,我发现一个少年昏倒在地,我见他一身褴褛,狼狈不堪,当他也是为洪灾所累之人,心有不忍将他救下。那人醒后,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便不再说只字片语。”
“那人可是……”我迟疑道。
柳乘风望了神色不定的端木澈一眼,点头道:“如皇后娘娘所想,此人正是当时罹难流落至木琉国的暮子铭。此后,我们结伴而行,相互扶持,患难与共,慢慢地开始称兄道弟。不久后,我们遇到山贼,我被山贼头子掳走,子铭为了救我与数人缠斗,体力不支,身受数处刀伤,昏倒在地。山贼头子掳我乃源于我形似他早早过世的儿子,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迫于生活,不得已落草为寇。我做了他的义子,在山寨里住了下来,不时下山前去寻子铭,终究一无所获。一日,我再度下山寻子铭,不料昏死在城头,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整张脸长满疮痍,黄脓布面,竟是当日瘟疫之症。路过之人皆是对我露出鄙夷之色,嫌恶地啐我口水,孩童皆拿石子丢我,唯独一个富家小姐经过,停下来给我食物与水,并吩咐我原地等她,半刻后,果然有一辆马车过来接我,当时我躲在城角,不愿让她见到我如此模样。之后,山寨里的人寻到我,抬我回去治疗,我才幸免于难。”
“那个富家小姐就是李笑嫣?”我望向柳乘风,眼底悲沉,想来他自幼吃了那么多的苦。
柳乘风的眼中柔情缱绻,似闲云旭日,柔光折射,“是,我差人下山探听她的消息,方知她乃虎啸将军李广天的女儿李笑嫣,天生患有心疾,从小便不会笑。那时我就对天发誓,我柳乘风就算终其一生,都要让她嫣然一笑!”
天地秋凉,人心何以自暖?是爱,是发自内心不可抗拒的温柔!
柳乘风继而道:“半年后,我大病痊愈,便与义父请辞,要去从军,唯有建功立业,才能配得上她。我正欲离去,方知朝廷派了一个少年将军,灭了周边全部山寨,我挂心义父,就留了下来助他。后来我得知那少年将军正是子铭。当日他以为我为山贼所杀,所以亲自请命欲要杀尽山贼,为我报仇。待我澄清误会之后便与子铭离开,后来我得知子铭身负血海深仇,便决心助他,为他训练死士。”
柳乘风深深吐了一口气,眼神渐渐迷茫起来,“八年内,我建立无无数军功,从一个无名小兵成为副将,从副将升为参军,从参军升为校尉,从校尉升为少将……一点一滴,皆是刀口舔血,以命相换。若是为了埋于心中的那个愿望,我便不觉得辛苦。后来,我从边疆调至京城,殿前听封,封为虎口廷尉,官拜一品。原是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可以去见她,却发现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孩坐在大殿上方,对着皇帝笑靥如花。八年来的愿望,八年来的思念,顷刻间全部崩溃……”
悲伤的往事如刀子般,锋利地划破了回忆的伤口,柳乘风那双琉璃眸子中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我心中酸楚,戚戚然退了一步,身子被人搀扶住,我抬头对上了端木澈温煦的眼睛。我看着他无声摇头,只叹柳乘风痴傻,只为心中一个美丽的愿望便义无反顾地戎马八年,而所爱之人却浑然不知道他的心意,是痴,是傻啊……
端木澈牵起我的手在方椅上坐下,示意柳乘风起身,“当日李笑嫣行刺失败后,朕怒极将她交予乘风,当时朕对乘风之事一无所知。后来朕去审讯李笑嫣,却见她竟然毫发无伤,浑然不识得朕。朕怒罚乘风五十军棍,欲将李笑嫣正法。乘风誓死反抗,朕心中困惑问其缘由,才知乘风八年之情。”
我叹息:“乘风,就算你心中有她,也不该夺走她的记忆啊!”
柳乘风道:“微臣当时尚未想如此之多,只是见她过度思念端木流云,滴水不进,竟是有意寻死,微臣为让她活命,不得已用此秘药。而后朝夕相处,她开始对微臣露以微笑,微臣终于明白,纵然要放下一切,也已不能将她放下。”
“这一切包括暮子铭?”我俯首,避开端木澈的脸。
柳乘风痛苦地闭上眼帘,“是。”
我摇头,其实我知道他对暮子铭已是手下留情了,昨夜他故意让我挟持他,虽为试探端木澈对我的感情,亦是为探寻暮子铭活命的机会;后来又与宗邦打斗至一旁,宗邦武功又何需柳乘风纠缠如此之久?他如此行事无非是想为暮子铭制造逃脱的契机。柳乘风心思早已被端木澈看出个九分,却依然如此容他,可见端木澈对他的重用之意。
我道:“可李笑嫣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啊。”
柳乘风侧首落寞,“所以微臣求皇上对笑嫣行摄魂之术,微臣知摄魂之术虚耗内力极甚,皇上乃至尊之体,这个要求实为不敬……”
“你——”我忧心地望向端木澈。
端木澈微微一笑,“沁心无需担心,我虽不及无霜天赋异禀,可随时使用摄魂之术,若只是半年一次,倒也无碍。”
我不由舒了一口气,侧首转向柳乘风,“你有没有想过她日后若是恢复记忆,你让她如何面对你?你又该如何面对她?你给了她虚假的身份,虚假的的记忆……”
“皇后娘娘,也许身份是虚假的,但是记忆绝不虚假,微臣对她的情意亦绝非虚假。微臣心中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终其一生,让她嫣然一笑。若是日后微臣为此惨遭天诛,承受蚀骨之痛,微臣誓死不悔!”
面对柳乘风铮铮男儿柔情镌刻的肺腑之言,我怔怔无以反驳,我如何能去责备一颗爱人之心?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备?
沧海桑田,巫山难却,路漫漫修远,上下求索。情之一字,碧琼蓝天,用尽一世,又何以堪破?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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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情缘 前世篇 卷二 英雄自古风流 第84章 宗政家主
章节字数:3046 更新时间:081102 17:04
秋日阳光透过窗栏落下,如山中结庐,氤氲白烟。
端木澈负背,眸子定在柳乘风身上,嘴角噙笑,眼底浓雾深山,烟波凝绕,纷繁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且行且远,他淡淡道:“大丈夫所为,自是不言后悔,乘风既早有觉悟,就不用多虑。人之命运如掌心纹路,繁乱错杂,何不闲淡风云,惜取眼前温温韶光?沁心也且宽心吧!”
柳乘风感激地看了端木澈一眼,来到李笑嫣的身前,轻轻掠过她额头的细发,唇边拂过一缕清风,草长莺飞,碧波东去,留下道不尽的温柔。
我自是懂端木澈话中之意,谁能保证明日?明日永远是未知的风景,或许是小桥流水人家,或许是高堂悲镜白发,所以有人期待,所以有人惧怕,飘渺人心,浮萍逐波,恰如柳乘风之心。
可怜一叹,山盟虽在,何处可拖锦书?
此时,张德海碎步疾跑进来,扑通跪在端木澈跟前,“启禀皇上,龙图阁大学士武延秀应诏而来,正在殿外候着。”
端木澈嘴角一抿,“宣。”
“宣——龙图阁大学士武延秀觐见——”
殿口阳光撒落处走来两道人影,前行者约莫四十有余,身着褐色官袍,面貌朴实,眼神平和,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手上捧着一沓东西,书籍,卷轴,木简,羊皮等。
“臣武延秀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端木澈微微举手,“平身吧。“
武延秀叩首,“谢皇上。”
端木澈半垂眉眼,神情掠上慵懒,“武爱卿,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诏你前来?”
武延秀双手拱于额前,俯首道:“微臣明白,皇上召见微臣,是为询问风璃国宗政家族之事。”
“好,你且说来。”
“是。”武延秀挥了挥衣袖,“来安,将手上东西附于案上,暂且退下吧。”
“是,老爷。”
武延秀摊开羊皮于案上,众人纷纷靠拢,只见羊皮上密密麻麻一串姓氏,只有四个姓氏被红墨勾出,首当其冲的为“颜”,而后便是“骆”“晏”“宗政”。
武延秀拱手道:“启禀皇上,风璃国士族之势盛极,与外戚,皇室各分三权,而士族之众,又以四个家族为首。”
“就是武爱卿红墨勾出的那四个家族?”端木澈问道。
“正是,此乃十年前先辈所列,当时,宗政家在四大家族中排名最末。直至现任家主宗政明轩主家,对外经商,遍及五湖四海,对内扩张势力,朝中揽权,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日的宗政家已非同小可,可与百年颜家分庭抗衡。而宗政家的势力在土玲国尤为昌盛,建有四方城,可比土玲国皇城。”
端木澈眼眸细眯,“……宗政家与太后可有何关联?”
武延秀道:“毫无关联。”随即又神情一滞,仿佛想到了什么。
端木澈袖袍一挥,不悦道:“武爱卿有什么话尽管道来,不要有所讳言。”
武延秀惶恐,“是!臣只是听闻十年前,太后曾寻来一位神秘男子为当时尚且是太子的上元帝授业,还曾唤他‘宗政先生’,这也只是微臣听闻后宫当差的人说起,并未亲自证实过。”
“宗政先生……”端木澈沉吟,“宗政家共有几人主事?”
“仅家主宗政明轩一人而已,只是他还有两个弟弟从旁协助,三弟宗政明浩,四弟宗政明乾。”
柳乘风道:“那二弟呢?”
武延秀道:“二弟宗政明瑛……据说是在十年前与宗政明浩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后被逐出了宗政家。”
“与宗政明浩?不该是当今家主宗政明轩吗?”柳乘风抚着发痛的额头道:“武老,为何被你说着,我就犯糊涂了呢?”
武延秀偷偷睨了端木澈一眼,只见端木澈眉头微微一蹙,武延秀浑身一震,兢兢俯首道:“皇上恕罪……”
端木澈眉头淡开,嘴巴抿直,“无妨,武爱卿慢慢说来。”
武延秀拂着额角细汗道:“是这个样子的,当时宗政老爷病危,长子宗政明轩传闻是个傻子,而四子又年纪偏小,所以只剩下二子明瑛和三子明浩可继承家主之位,后来不知怎么的,长子明轩突然身重剧毒,命不久矣,众人在二子明瑛卧房中发现毒物,矛头直指向宗政明瑛。”
我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不对,应该不是他做的。”
端木澈抬眼看我,眸心如夜月闲云,讳莫如深,他嘴角一扬,饶有兴趣地笑道:“沁心为何如此认为?”
众人纷纷看向我,我不由耳根一热,“我……只是这么想的,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毒害宗政明轩,刚刚武大人不是说宗政明轩是个傻子吗?宗政老爷没想过让这个长子继承家主之位,若是去毒害他反而会惹来一身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一个明智的人会做的,怕是有人嫁祸的吧!”
“傻子吗?”端木澈嘴角笑意犹深,微微侧首,“沁心认为是谁嫁祸的?”
我想了想,道:“宗政明瑛被陷害,第一个受益的自然是宗政明浩,应该……是他嫁祸的吧。”
我抬头一看,端木澈和柳乘风皆是笑得一脸深意,我不明所以,只见端木澈朝着武延秀颔首,“武爱卿,继续说下去吧。”
“是。”武延秀捏着山羊胡子道:“如皇后娘娘所言,当时宗政家的人皆怀疑此事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