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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并非回答卫弘仪的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的声音中却透出一股苍凉般的凄怨:“多少年过去了,你仍是喜欢插科打诨。三十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日日夜夜呀……你终于出现了,却是有求于我。你当我梅姑是什么人?”
最后一句话,却是将满腰幽怨变成了愤怒。
卫弘仪疑惑,听这话,难道这什么梅姑与洪武认识?
洪武此时却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胡子一翘一翘的说:“我不是前辈,你有前辈样子,是吧。那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晚辈问你话,你咋不答呢?你好有前辈样呀。”
卫弘仪一惊,洪武这翻明明就是在激怒这梅姑,得罪了她还如何救小雅。一时心急叫道:“洪帮主,使不得……”
洪武低声传话:“这娘们就是喜欢人骂她。”
谁知,梅姑却是将此言听得清清楚楚,愤怒而绝望的声音从空中四面八方蜂拥过来,久久回荡。
“洪武,洪武……你滚,你滚。就算你此刻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救这个女子。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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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耸耸肩,无奈的说:“她不救人了,我没办法了。”
卫弘仪对洪武颇有怨言,却又不好责备于他。看得出,他与这个梅姑之间是有恩怨的。而男人与女人之间能什么恩怨,不过一个“情”字。
可这关小雅什么事情呀。她无辜的夹在他俩往日的情怨之中,眼见着就要送了性命。
卫弘仪心上一阵着急,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上,非常虔诚的说:“梅姑前辈,在下盐帮帮主卫弘仪,以万金家当作报答,恳求前辈施救。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明天早上,她将会因为血液的沸腾蒸发而亡。前辈你可怜她不到十六岁……”
梅姑并没有回答他。
半响,洪武才慢慢开口说:“你就是万万金也没有。能躲到这入宵之崖上的人,怎么会贪恋红尘的世俗之物。”
“那她要什么?”卫弘仪赶紧问。
洪武一屁股坐到雪地上,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的玩耍起来,不答卫弘仪的问题。
卫弘仪无奈,只好继续恳求梅姑:“梅前辈,晚辈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救小雅为止。”
空中传来一声淡淡的讥笑,却无只字半语。
卫弘仪沉默的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像是没了气息的苏小雅。
洪武则显得心烦意乱,忽然生气的用手抹掉自己画的方方圆圆,又抓起一团雪扔在地上说:“妈的,原来都能画得好,现在就画不好。”
说罢,他自己左手打了右手一下说:“叫你不听话。”
然后右手又打了一下左手说:“你也不听指挥。”
他就这样互相打来打去,打得卫弘仪心烦意乱,他忽然吼道:“洪帮主,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像无事一样自得其乐?小雅她快要不行了啊,她是你的徒弟啊。你是认识梅前辈的,你能求求她吗?”
洪武被卫弘仪凶了一顿,满面委屈的住了手,鼓着腮帮看着卫弘义,细声说:“我心里也着急嘛,所以才连方方圆圆的都画不好了。”
“你能向梅前辈说说情吗?”
洪武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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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弘仪叹了一口气,地上寒雪的冰冷一股股由膝盖处传到他的体内,浑身已冷得像冰条。他伸手去握住小雅的手。他的手如此冰冷,却依然感觉得到她如烙铁般的炙热。
“小雅……”他长长的喘息一声,木然的看着他手中渐渐冒起的白烟。
手掌渐渐的感觉到如火烧窜的滚热,他的肌肤像要烧着一般,细听之下已有嗞嗞的肌肤被烧之声。洪武大惊,赶紧将卫弘仪拉开,卫弘仪跌趴在地上。
手掌撑在雪地,一阵刺痛。
“你一点内力不用与她接掌,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洪武大喝。
卫弘仪已经神情木然,说:“没想到我卫弘仪风流一世,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却是对她永生的悼念。”
天色暗尽,云雾沉厚,不见夜蓦与星辉。白雪交相辉映,雪色霁亮的照着四周的一切。花丛深处,隐见一豆大火光,想必是梅姑的小屋。
洪武使劲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发足急奔在雪地里,忽尔闪进花丛之中,将新落下的白雪碰落于地,花间悉碎作响,隐见他内心的焦躁。
卫弘仪重新直起身子,沉重的跪在雪地里。
洪武在花丛里胡乱急跑一阵,后又忽如一旋风急卷般突然驻足在卫弘仪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苏小雅。他傻呆呆的站立着,目光呆滞。
卫弘仪也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早已不知四周寒冷刺骨。
苏小雅的四周,慢慢的升腾起白烟。她体内的热血在不断的升温,竟能将大面积的雪地融化至蒸发。
卫弘仪的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紧咬牙关,握紧拳头。
这时,传来梅姑飘渺的声音:“这世上真有爱情吗?别在我面前表情虚情假意?滚出我的断天崖,别让尘世间的虚伪肮脏了我的纯洁圣地。”
卫弘仪蓦然睁眼开眼睛,沉缓而坚硬的说:“梅前辈不再相信爱情,想必是受过爱情之伤的人?那么能因爱生伤,只能说明梅前辈对爱深信不疑,才会付出所有,不过因为付出未得回应,才有所伤害。在梅前辈的心里有爱,那么,在我的心里,难道就没有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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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男人的爱情不过是花前月下的虚伪誓言。说出口是多么容易,可有几个人能做到,有几个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全是谎话。”
最后几个字已透露出梅姑的痛彻心扉。
洪武已听到脸色发白,很痛苦。
卫弘仪冷然一笑说道:“我不知道梅前辈的爱情理论与救小雅有什么关联?他们本身就是两码事情,晚辈实是弄不懂,梅前辈也身为女子,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姐妹这样残忍的死去。”
一直在沉思状的洪武蓦然回神,凝望着花丛里的小木屋。
梅姑冷声笑道:“要怪就怪这位姑娘命不好,偏偏做了这老叫花子的徒弟。做了也就罢了,还要让我知道,还要让这老叫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为她求情。平常之人我也就救了,偏偏与老叫花子有关系的人,我铁定不救。”
忽然,洪武声如洪钟般的愤懑而吼:“梅儿,你怪我吧,你都怪我吧。与这小姑娘何干?从前你顶多也就刁钻古怪一些,现在却这般冷若冰霜,不可理喻。”
梅姑大笑,声音凌利刺骨:“洪武,你还好意思说出口?我心冷如冰砖也是因为你,我厌倦红尘虚华,躲到这不见天日的雪崖,也是因为你。你欠我太多,太多……你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好,梅儿,我洪武今儿就一并还了你,还了你。”
“我梅姑且是要你这个负心郎施舍之人,滚,滚,滚。”梅姑绝望的长啸,尔后凄然而语,“我的爱情不是要这个小姑娘的生死来交换。”
“我心甘情愿,梅儿,我心甘情愿。”洪武急切的说,说着双膝突然跪在雪地上,对着菊豆般的灯光深情而语,“这三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思念你。三十年前,梅儿,你可以逃,而我却不可以。我放不下红尘土俗物,你恨我你失望,我都能理解。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在断天崖等我,我却不敢上来找你。是因为我不敢面对,每过一天,我便知道你对我的怨气会加重一分,我便失去一分信心与勇气。你可以当我说的是谎言,但现在我告诉你,我要留在这里,却是千真万确。不因任何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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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良久没作声。寒风呼呼的刮在人耳旁。
卫弘仪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雪花一片片飘落,还未接近苏小雅的身体,便一下子蒸发成汽。
梅姑终又哀淡的开了口:“阿武,你放下了吗?”
“放下了。”洪武坚定的说,“真的放下了。”
“答应我的事情,你可以做到了吗?”梅姑的声音已变得有些温度,柔和了许多。
“是,我现在就做。”洪武微笑而语,“只要你不嫌弃我胡子一大把。”
梅姑的声音涌起一股傲气:“我若是那般贪容貌的肤浅之人,当年那么多英俊小子,我怎么又独独看上了你……让那小子抱着那姑娘进来吧,她没多少时间了。”
只最后一句话让卫弘仪振奋了精神,他立刻伏地叩一头感激的说:“谢谢梅前辈。”
“啰嗦。”梅姑很是不屑他的礼貌。
“赶紧的,她不喜欢这些拘束的礼节。”洪武说。
卫弘仪点一下头,赶紧抱起苏小雅,朝着花林间的小木屋急奔而去。每跑一处,便见花树自行让开,原来却是有迷阵的。
怪不得连洪武这样的高手都只得乖乖呆在花树外,闯不进去。他刚才发疯的在树林里乱窜就是欲破其机关,却怎么也破不了。
看来梅姑这三十年来,在这孤寂崖顶上可没闲着。
卫弘仪本以梅姑是与洪武一般苍老的老妪,乍见之下,恍若见到二八妙龄少女。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乌发拢鬓,真真一个明目皓齿的美人。
洪武三十年未见梅姑模样,一时见到也是惊讶万分。这,还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三十年竟未有所改变。再瞧瞧自己,倒像是梅姑的爷爷,一时涌上些许愧色。
“梅儿,我这般模样哪还与你般配。”
梅姑却是娇嗔的瞪了洪武一眼,那迷人的模样风情万种:“配不上,那就留下来做一打杂的吧。我的那些花花草草正少人修剪呢。”
洪武只傻傻的笑,像一个初情萌动的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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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弘仪准备将苏小雅放到床上,梅姑却制止他说:“不成,别放床上。抱着她随我来。”
说罢,梅姑领头出了小木屋,带着大家来到一个山洞里。洞内温度极低,冷气氤氲间隐见一张透明的冰床。
“将她平放在冰床上。”梅姑说。
卫弘仪便将苏小雅放到冰床上。梅姑暗运内力,然后坐到冰床旁,扣住小雅的手腕给她把脉,没有什么大惊大伤的表情。洪武与卫弘仪从她面色上猜不出小雅病情如何。
梅姑松了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卫弘仪,调侃一句:“倒生得冠玉面貌,可惜一股子邪乎劲,就不知道这样的男人靠得住不。”
卫弘仪浅笑一下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分真爱,不管他如何生性风流,也渴望一份真爱。”
“这么说,你是很爱这个姑娘了?”梅姑含笑而问。重新获得爱情的女人就是这般温柔可人了。先前,却是冰冷如箭,言语如毒蛇。
卫弘仪点点头。
梅姑再问:“你愿意救她而做任何事情?”
“是的。”卫弘仪坚定的说,“任何事,只要能让她好好的活过来。”
他卫弘仪高贵的膝盖,除了父母从未跪过其它人。可为了感动梅姑救苏小雅,他已经整整跪了几个时辰。若不是本身有内力,只怕膝盖早已被雪地的寒冷给冻坏。
“好。”梅姑见卫弘仪说得如此坚定,便缓缓道出解救之法,“这热疾并非绝症,尚有一法可以医治。就是以一命换一命。”
卫弘仪怔了一下,但随急郑重的说:“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希望梅姑能将小雅救活。”
梅姑心里有感动,禁不热泪盈眶的看了洪武一眼,些许羡慕的说:“如此深情,世间罕见。这个女孩子被你如此真挚的深爱着,我真羡慕她的幸福。其实,我这个方法,也并不是非要你的性命,只是有相当大的危险。”
卫弘仪与洪武都没有出声,静静的听梅姑说话。
梅姑柔缓的拭拭眼角泪,看着苏小雅说:“她此时的身体里流着沸腾的血液,唯一的法子就是换掉其一半的血液,让另一半常温的新鲜血液与之溶为一体,降其温度。我再配以天山雪莲制成的冰肌丸,方可在一月之内将她的血液调理至常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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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梅姑可是想用我的鲜血去换掉小雅身体里一半的血液。”卫弘仪问。
梅姑微笑了一下。
洪武插进话来:“如果卫帮主的血不够,我也可以抽血的。抽一个人的血有危险,每个人抽一点就不会有大碍。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抽血给小雅,这根本不是难事。”
“如果如你们想像的这么简单,还来找我做什么?”梅姑不悦的说。
“那为夫洗耳恭听娘子之言。”洪武竟然说起了甜言蜜语。
梅姑娇嗔一笑,尔后正色说:“这血可不是哪个人的都行。必须是她最爱的男人身体里的血才能与她的血真正的相融在一起,才能治根。否则,也只是缓延其病情,根治不了。所以,卫公子,你觉得你是她爱的男人吗?”
卫弘仪略一迟钝便点了头说:“是的,我是她最爱的男人,她亦是我最爱的女人。梅姑请抽我的血吧,别说一半的血,全换过来给小雅都可以。”
梅姑继续说道:“小雅的身体是以血换血,她身体里的血量并不会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