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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王的疏忽!王爷,还是喝口热茶缓缓气吧!”见玉乾帝已是唤过余公公,在他耳边交代着什么,海全则是面带关心的端起楚王面前的茶盏开口!
而此时,楚南山则是一面咳嗽一面摇头,直直的把面前的茶盏往外推去,却是难受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王爷有所不知,爷爷年纪大了,喝茶容易生痰,比不得王爷正值壮年,让人羡慕!”转目之间,楚飞扬眼中的凌冽转瞬即逝,继而又换上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此时正亲自倒了一杯白水递到楚王的嘴边,让他喝下缓缓气!
海全见这祖孙二人拒绝自己的好意,又听出楚飞扬的弦外之音,却是淡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是配合着楚王,音量微提高的开口“楚相当真是孝顺!竟如此的关心楚王,真是不枉楚王对楚相的一番栽培!将来若是有人敢欺负了王爷,相信楚相定会为王爷讨回公道的!只可惜我这沉溪的心思尽在吃喝玩乐上,别说关心我这个父王了,只要他不给本王添乱,本王便谢天谢地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官员纷纷跟着笑了起来,可不远处的楚培及楚轻扬却是面带深沉的看了眼这边的情况,随即便转开了眼!
“王爷、相爷,皇上让奴才请聂太医为王爷诊断!”这时,余公公则是带着聂怀远走了过来,看着楚王气绪有些不稳,便恭敬的对楚飞扬开口!
“微臣多谢皇上体恤!”楚飞扬立即站直身子面相玉乾帝朗声谢恩,而玉乾帝却只是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关心道“让太医为王爷诊断吧,莫要耽误了病情!”
聂怀远闻言,便要上前为楚南山诊脉,却被海王的一句话给喊住了脚步,只见海王打量着聂怀远的朝服,看着他胸前的图案,缓缓开口“楚王乃是我西楚之宝,余公公是不是去请太医院首前来为王爷把脉,这才方显楚王的重要,也不辜负皇上对你的信任啊!”
闻言,辰王眼中划过一丝冷笑,紧接着开口“王爷的身子,其实一个八品的御医能够随便诊断的?余公公是看不起楚王还是办事不利?难道要皇上赏你一顿板子才知道该怎么办事吗?”
那余公公可是冤枉的紧,今日皇上宴请群臣,那太医院首自然是在宴请的名单之中,可他却早已是喝多了,如何能够诊脉?
恰巧这聂太医因为在洛城立功便被邀请了今日的宫宴,自己方才见他并未饮酒,这才请过来的,此时却被海王辰王如此的冤枉,实在是让余公公心中不快!
“无碍,聂大夫在洛城既然能够治好瘟疫,本相对他的医术自然是放心的!”楚飞扬岂能不明白海全姜母称的心思,顿时便把瘟疫一事拿出来说项,果真看到那二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便用眼神示意聂怀远上前为楚南山把脉!
“等等!楚相此言差矣,聂太医之前诊断的可是些平民百姓,岂能与尊贵的楚王相比?若稍有差池,那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此时,海沉溪双目含着冷厉的光芒开口,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上挂着一抹看好戏的浅笑,如此极端的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却丝毫不显矛盾,反倒是和谐融洽的很,阴邪的笑容顿时引得对面的千金们激动不已,私下纷纷议论着今日所见到的所有美男,更是锁定目标打算先下手为强!
“本相倒是不赞同的海郡王的观点!楚王是西楚的百姓、而洛城的百姓亦是西楚的子民,岂有高低贵贱之分?难道身份尊贵之人就不会生老病死了?况且,既然是皇上下旨封聂大夫为太医,则说明皇上亦是相信他的医术的!那本相自然更不会怀疑聂太医的医德医术,又有何不敢让他为爷爷诊断呢?”说着,楚飞扬便把楚王的手搭在面前的案桌上,让聂怀远把脉!
半饷,聂怀远这才收起手来,朝楚飞扬楚南山拱了拱手,随即面向玉乾帝开口“回皇上,楚王年事已高,加上常年征战留下的病痛,一入冬便会旧疾复发,这些若是不精心的调理,惟恐会加重!”
玉乾帝听着聂怀远的回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见远处的太医院首等人则已是有些醉醺醺,便点了点头,关注道“王爷的用药尽管用好的,若是少了便去库房领取,切不可粗心大意!”
“是!”见玉乾帝没有再问别的问题,聂怀远这才放下一颗提着的心,缓缓的退回自己的坐席!
而今日之事,却也是让人看出了些端倪,只怕这朝堂之上,以后是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咦,那就是楚相的弟弟吗?果真也是仪表非凡呀!楚夫人可真是好福气!”众女眷则早已听到男子之间的对话,加上方才在偏殿也是纷纷与谢氏打过照面,吏部尚书夫人便笑着对谢氏开口!
听着旁人如此的夸耀自己的儿子,谢氏眼中不由得浮上笑容,却是谦虚的开口“韩夫人过奖了,犬子只是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却是比不上他大哥的一半,我们也只不过是希望他不要太过顽劣罢了!”
闻言,云千梦朝着两人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氏正态度恭敬的与那韩夫人交谈着,想必她心中定是早已摸清这些夫人的底细,面对女儿已经入宫成为婕妤的韩夫人,谢氏应对的更加小心谨慎!
“你那二娘,可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这么快便融入到这群贵妇之中,当真是厉害!”此时,曲妃卿推掉旁人的敬酒凑近云千梦,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
“表姐似乎对她十分的了解?”父子之间感情的单薄,让楚飞扬鲜少谈起自己的父亲,更别提会说起谢氏此人,此刻见曲妃卿说起她,云千梦挑眉问着!
“我也是昨日听祖母与母亲谈起时才知道的!你这二娘本就不是京都之人,据说她的娘家是幽州有名的望族,更是把握着南寻国与西楚之间在幽州通商的要径,可谓是幽州第一世家!也难怪,唯有这样的人家,才会养出如此厉害的女儿!没有几分手段,又岂会在初次见面时便与人打成一片!”曲妃卿见云千梦此时似乎还不了解,便细细的说来!
“那如今呢?幽州谢家的情况如何?”谢氏上次可是亲口说到那谢婉婉与谢媛媛父母双亡,这才把两个孤儿接到楚府抚养!
可若说是名门望族,难道谢家就没有旁人可以抚养孩子,非要交给已经嫁出门的谢淑怡!
“这个我便不知了!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提醒你,梦儿,你可要小心她!毕竟楚相与那楚轻扬并非一母所生,且谢氏还如此年轻,这楚王的位置,将来只怕还会引起一番争夺!”曲妃卿把母亲与祖母对她交代告知云千梦的话纷纷说了出来,却发现云千梦神色正常,眉宇间竟没有半丝着急的模样,让曲妃卿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真真是不管到了何种艰难的境地,云千梦却始终能保持冷静的头脑,让她羡慕不已!
而云千梦自然是知晓这定是外祖母与舅母嘱咐曲妃卿告知自己的,心头微微一暖,便浅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心中却有些不解,从这几日的接触看来,她只觉谢氏等人对楚王的位置到还没有起霸占之心,只是谢氏那过于热情的态度确实让人费解!
“太子,今日怎不见灵儿公主?”这时,太后缓缓开口!
“太后见谅,灵儿近日身子不适,本宫便让她在驿馆休息,没有出席今晚的宫宴!”见太后问起齐灵儿,齐靖元对答如流的回了一句,只是当他的目光自太后身上转开时,却满是阴鸷的射向云千梦,其中暗藏着的怒意让坐在云千梦身旁的曲妃卿亦是清楚的感受到了!
“他怎么回事?齐灵儿身子不适与我们何干?凭什么瞪我们?”被那含着煞气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说心中不发怵那定是假话!只见曲妃卿隔着帘子对云千梦小声的抱怨着,只觉北齐这几人当真是诡异的很,之前齐灵儿一副开屏孔雀的出现在宫宴上,这次可是最后一次机会,竟称病没有前来,当真让人费解!
而面对齐靖元的怒意,云千梦却是勾唇淡淡一笑,别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可她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日齐灵儿在楚王府那般的放肆,几番想压住自己,之后更是想强迫楚飞扬娶她,这口气,云千梦岂能平白的咽下去?
这不,她便在拉住齐灵儿时,在她的手上抹了些无色无味的药粉,只要接触到肌肤,便会浑身发痒发痛起红斑,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断不会康复的!
这些药粉本是自己让映秋研制出来随身携带,用来防身之用的,却不想齐灵儿倒是成了第一个实验品,不过,从齐靖元的态度看来,映秋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一时间,云千梦心情顿时转好,双目含笑的欣赏着面前的舞蹈表演!
“聂怀远上前听旨!”歌舞暂停,余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御花园中!
众人不明,为何一个八品的太医竟也能够得到玉乾帝的召见!
而聂怀远那微微低垂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与坚定,只能自席间站起身,快步朝着玉乾帝面前走去,待站定在场地中央时,这才双膝跪下,可不等余公公开口颂读手中的圣旨便开口朗声道“皇上,微臣请辞宫中太医院太医一职!”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现震惊,就连那知道圣旨内容的余公公更是满眼的惊讶,目光不由得小心瞄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玉乾帝,余公公小声的提醒聂怀远“聂太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可是对你青睐有加,你岂能辜负皇恩?”
“皇上,微臣本就是一介草民!此次能够前去洛城为百姓做事,让微臣受益匪浅,更让微臣决心留在民间为百姓多做善事,请皇上成全!”说着,聂怀远便朝着玉乾帝磕下了头,恐怕其决心已定,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
云千梦亦是没有想到聂怀远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今日可是除夕宫宴,他竟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北齐等人的面请辞离宫,这不但需要极大的勇气,更是要担着被杀头的大罪!
若此时有人出言诋毁他,玉乾帝一动怒,只怕他真是小命难保,如此一想,就连云千梦也不由得为聂怀远捏了一把冷汗,又有谁会想到这个整日沉浸在药草书籍之中的医痴,竟会这般的大胆!
一只手在此时握上云千梦的,手心沁出的冷汗让云千梦不着痕迹的轻皱了下眉头,随即覆上自己的另一只手,把那只冰凉如雪的手包裹在其中,低声的宽慰道“没事的!”
可当云千梦看向曲妃卿时,只见她面色苍白,原本淡粉的脸颊如被抽光了鲜血一般惨败一片,尽管她力持镇定,可那紧抿的双唇却是泄漏了她此时的心情!
看着曲妃卿那紧紧黏在聂怀远身上的目光,云千梦心中顿时明白,只怕聂怀远请辞的最大一个原因,便是让曲妃卿对他死心吧!
毕竟,西楚还没有把官家女子嫁给平民的先例,聂怀远此时虽只是一个八品的御医,可却也是在朝为官,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断了所有的念想!
只是,他这样做,却也是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日后若是再想在朝为官,只怕是不可能了!
“聂太医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如此的视地位如粪土,可真是让人佩服!只是,皇上的恩德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聂大夫如此辜负皇恩,是不是有些太不识抬举了?”这时,拟定圣旨的礼部尚书沈大人开口说道!
既然圣旨是经过他的手颁发的,他自然清楚里面的内容!
据楚相上奏的奏折所言,此次聂怀远可是研制出制止瘟疫蔓延的方子,因此皇上此次才加以重用,可不想此人却是闲云野鹤,心思根本不在朝堂,当真是辜负了皇上想把他升为六品御医的栽培之心!
“沈大人有所不知,聂太医这次也是临危受命奔赴洛城!在洛城没日没夜的照顾百姓研制药方,险些累垮了自己的身子,这样的卖命,岂有辜负了皇恩?”楚飞扬淡淡的开口,避重就轻的不谈聂怀远请辞一事,只是把聂怀远研制出方子的事情说出来,并加重着墨于他一心只为玉乾帝只为百姓的心思!
果真,听着楚飞扬的话,玉乾帝原本阴沉下来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了些,只是那满是阴霾的眸子却还是含怒的射向聂怀远!
毕竟,今日的天子颜面竟因为一个聂怀远而扫地,这比起聂怀远所立的功劳而言,可是如大海与米粒,瞬间便能吞没掉米粒!
“你当真不愿为朝廷效力?”所有人均因为玉乾帝此刻的问话而屏住了呼吸,同时眼中却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只觉这聂怀远当真是个笨蛋,放着飞黄腾达的机会不抓住,竟主动请辞,这般触怒玉乾帝,这次只怕是难逃一死了!
“请皇上成全微臣!”而聂怀远虽是个芝麻官,但其人身上的骨气却是让人佩服,面对玉乾帝的质问,依旧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就不怕朕杀了你?”果不其然,玉乾帝此时是对他起了杀意!
“皇上自登基以来,便是自古少有的明君,若皇上因为此事而杀了臣,于朝廷是没有半丝损伤,但于皇上向来勤政爱民的清誉,却是如滴上了一滩墨汁!”聂怀远并不笨,自然知道此刻自己若再不说点什么,只怕玉乾帝当真是要下旨赐他一丝!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