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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培则也是差距到外面的异样,尤其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更不是普通的宅院家丁所能踏出的气势,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楚培心中对万宰相本是存着一丝怀疑,只是见他此时面带焦急的模样,便知万宰相并未出卖自己,这也说明,南寻的摄政王当真是不容小觑!
“进去后便直接回西楚,有事我会派人通知你!”密道的门应声而开,万宰相则是立即把楚培推了进去,随即又扭转开关,关上了书柜,自己则是从书柜上挑出一本书,快步走到书桌后坐下,细细的翻阅着!
‘轰’!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应声而开,一名侍卫一脚踹开那被插上门栓的雕花木门,随即恭敬的退至一旁,与众多侍卫一起迎着后面面色冷然的南奕君走了进来!
“摄政王深更半夜前来有何事?竟让侍卫踹开本相的房门,这又是何意?”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紧,万宰相平复了挑动的心绪,冷声开口!
而南奕君却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如鹰般锐利的双目则是扫视着万宰相的书房,不放过半丝细节的审视着这间暗藏玄机的书房,半饷,才见南奕君面色冷沉的转向万宰相,见对方眉间已是聚拢了不少火气,便冷笑道“万宰相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难道还要等着本王替你揪出来?这深更半夜的,万宰相竟还不会寝室歇息,当真是让人好奇!”
说话间,南奕君则已是踱步走到书桌前,凌厉的双目微微垂下,看到书桌上竟是放着两本不同类别的书卷,一本则是被万宰相握在手中,一本却是盖在书桌上,南奕君眼底目光顿时凝结成了冰棱,讥讽的开口“想不到万宰相竟是这般的勤奋,这大半夜的竟还头悬梁、锥刺股呢!”
听出南奕君话中的嘲讽,万宰相亦是顺着南奕君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书卷,当看到另一本看到一半竟反盖在书桌上的书卷时,万宰相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又瞬间恢复了正常,诚然的接下南奕君的讥笑,淡淡的开口“这一切可都是拜摄政王所赐,否则本相岂有这样空闲的时间博览群书呢?只是本相此时倒是十分好奇,摄政王半夜亲临相府,不知有何贵干?虽说如今本相被摄政王夺了权,可摄政王似乎也太过分了吧!难道软禁了本相还不够,还想着时刻闯入相府侮辱本相?”
说着,万宰相手中握着的书卷瞬间被他狠狠的砸在桌面上,只见万宰相亦是面带怒意的霍然站了起来,眼中更是含恨的瞪着面前的南奕君,恨不能用眼中的火焰烧死如今得势的南奕君!
只是,这一切落在南奕君的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
冷目盯着愤怒不已的万宰相,南奕君好笑的开口“万宰相以为本王愿意半夜赶来这宰相府吗?只不过,本王方才接到消息,说今夜的宰相府中似乎有些不太平!本王担心万宰相的安危,便亲自过来看看!万宰相毕竟是太子的亲舅舅,本王又岂能怠慢了!”
南奕君的话中无故的提到南鸿烨,这让万宰相本就紧张的心又是一紧,顿时抬眸看向面前笑的坦然的男子,心中揣测着对于楚培前来一事,南奕君到底知道多少!
“王爷真是一心为民!只是,宰相府内外均是布满了王爷的亲信,本相纵然是放心的很,却不知王爷到底在担心什么!难不成,王爷还怕本相插上翅膀飞走了?”一攻一守,万宰相则是死咬着宰相府一切正常,而南奕君则是满心怀疑宰相府藏着其他的事情!
而万宰相的话则是引得南奕君一阵大笑,随即饱含深意的开口“本王倒是不怕万宰相插上翅膀,即便是飞上了天,本王亦会把你射下来!怕只怕,这飞不起来,只怕便要改为遁地而逃!”
语毕,南奕君双目笑意隐去,精明的目光紧盯着万宰相,似要从他的眼神与表情中揪出蛛丝马迹!
而万宰相却是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万不可在此时露出马脚,否则自己被楚培连累,只怕万家则会被满门抄斩!
微微挑动的烛火在两人的屏息间照亮各自眼底的神色,一览无遗的沉静与掩饰,让南奕君半眯起了双眼,而万宰相的眼中则是浮上了一层冷笑!
“王爷对自己的侍卫竟这般没有信心?”之间此时的万宰相则是状似悠闲的重新坐下身,既然南奕君还有闲情逸致与自己打哑谜,那便说明他心中没有肯定自己今夜见了楚培!既如此,自己又有何可怕的,况且此时楚培只怕早已是走远,南奕君即便是翻遍相府,也只能空手而归!
而南奕君则是看出万宰相眼底的放松,神色间顿时变得凝重,目光重新凌厉的扫视着面前的这间书房,企图从中找出隐秘的玄机“来人,给本王好好的搜查这宰相府,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王爷!”门口的侍卫闻言,立即整齐的回答,随即训练有素的散开,快速的在宰相府中进行搜查!
而南奕君本人却是走到书架前,面色古怪的盯着眼前厚重的书架,细细的观察着书架与墙壁之间的缝隙贴合度,半饷,这才抬手从中抽出一本史记,踱步回到书桌前缓缓落座,与万宰相分别阅览着手中的书籍……
“大人,您休息回吧!”而此时密道中的楚培则是领着身后的侍卫快速往幽州赶去!
想不到南奕君的动作这般快,仅仅是几个时辰,他便已发现了蹊跷,若非自己没有离开书房,只怕此时早已是被南奕君抓住了!
“不用!回去后,你们前去告知谢英萍,说此路不通!”毕竟是大病初愈,楚培的身子依旧有些虚弱,脚下的步子虽快,可面上已经浮上一层热汗,气绪更是渐渐不稳,可见这一夜的奔波,当真是用尽了他的全力!
待走出密道回到楚府时,此时天色早已大亮,楚培有些不习惯的抬起手遮住了透过窗子射进寝室的阳光,待眼瞳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这才缓缓放下右手,解开身上的披风搁于床上,随即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而守在门外的管家则是在听到内室中发出的瓷器碰触的清脆响声后,立即快步的走了进来!
“老爷,您终于是回来了!”看到楚培完好无缺的回来,管家提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脸上的紧张之色亦是消弥了不少,只是眼底的担忧却坦诚的显露在了楚培的面前!
“出了何事?”管家既然能够这么快便发现自己回来,想必定是守在院中,此时又满眼的担心,只怕谢家那边又是出了其他的事情!
“昨儿半夜,韩大人便命人封了谢家名下的所有玉矿!现如今谢家的门口可是吵闹的不行,不能如期交货,那些散户早已是聚集在谢家门外大吵大闹了!”管家则是立即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好个韩少勉,当真是与本官对上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里面尚未饮完的茶水则是尽数的泼洒了出来,淡黄色的茶渍渐渐在素色的桌布上晕染开,一如谢家此次的事情越闹越大,已是隐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只是,楚培口中提到的虽是韩少勉,但心中想到的却是楚飞扬,昨夜两人之间的谈话再次印入楚培的脑中!
尤其楚飞扬那最后一句话‘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是在向他说明不会给父子战场兵戎相见的机会,亦是在说明不会给自己起这个头的机会!
只怕楚飞扬在自己转身的那一霎那,便已是吩咐韩少勉对谢家进行下一步的打击,从根源上断了所有的可能!
想到这里,楚培脸上的怒意淡去一些,眉头紧皱,目光凝重,心中明白,自己此次前去南寻找楚飞扬,只怕是人生最大的失误!不但没有让楚飞扬对谢家放手,反倒是把谢家逼上了绝路!
“若非有官府的衙役挡着那些散户,只怕他们早已是冲进谢宅讨公道了!”管家则是细细的说着此时谢家祖宅的状况!
“幽州商会有何反应?”既然谢英萍还未露面,那便说明事情仍旧有转机,而如今官府落在韩少勉的手中,谢英萍能够依靠的,只怕也只有幽州商会了!
且商会中的商户均是幽州有些影响力的人物,他们若是共同抵制韩少勉的封存玉矿的行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怕只怕……
想起谢英萍之前的揣测,楚培眉心中泛出一丝为难,眼底的神色不再充满算计精明,反倒是显出一抹难色……
而此时的谢家祖宅外,早已是聚集了不少的散户,他们均是幽州的玉器商,却因为实力不足,只能小批量的从谢家购买玉器,但即便购买货物不多的他们,亦是因为玉矿被官府查封,而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境地!
这些人看着谢家族长已经是整整一日没有露面,先前的理智早已是被煎熬取代,渐渐变得焦躁不安,有的甚至是拖家带口的坐在了谢家的大门口,哭诉着谢家对发生事情后不出面解决的行为!
只是,门口有韩少勉派的侍卫守着,让他们不得而入,又担心官商结合让谢英萍脱罪,众人则是一步不离的守在谢家门口,誓死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殊不知,此时谢宅内同样是不平静!
原本被谢英萍安抚住的各大长老则在半夜得到消息后又开始焦躁了起来,众人聚集在谢英萍的书房内,面色沉重的坐在席间,虽然心中均十分的焦急难熬,可却没有人率先开口!
而谢英萍则是从昨日起便开始核算账目,从自己接手担任谢家族长开始,每一笔账目均是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压抑沉闷的书房内,只剩下他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虽清脆,却也让人显得心烦意燥!
“英萍,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整日的拨弄那算盘做什么?难道你把算盘打通了,那韩大人就能放过谢家?如今谢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最重要的便是想出对策,你即便是把张算的再清楚,那韩大人不给咱们机会,一切都白搭!”一名白发白须的长老则是‘砰’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谢英萍此时的举动十分的不满!
这都什么时候了,谢英萍居然还有心思在他们面前打算盘,莫非是他想不出什么法子,因此打算束手就擒吧!
这可不行,谢家私自开矿已是犯了西楚律例,若是再加上与楚家的官商结合,只怕这谢家的气数也尽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如此一想,方才开口的那位长老则是有些紧张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坐直身子,面色愈发凝重了起来,却也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目光只能看向在座的其他几位长老,希望他们能够一些建议!
其他几人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不断拨弄算盘的谢英萍,想着谢宅门外讨债的散户们,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以为年约六旬的长老看不下去的开口“谢英萍,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清算谢家还剩多少银两,打算逃跑吗?你可是谢家的族长,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一副坐视不理的模样,那些散户如今这么一闹,你认为谢家还有信誉可言吗?你让整个幽州如何看待谢家?你想把谢家逼上绝路吗?若你再这般执迷不悟,别怪我们重新选人!”
此话倒是引起了谢英萍的注意,只见他拨弄算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精睿的目光一扫算盘上呈现的数字,这才缓缓抬起头,神色冷静的看向已经坐在书房内几个时辰的长老们,带着谢家族长特有的孤傲缓缓开口“本族长倒是好奇,你们想要如何换人?如今幽州的局势,哪里还是我们说了算的?且看看谢宅外守着的侍卫,你们出的去吗?从哪些人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你们也知道,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若真是与他们起冲突,你们认为谢家有胜算吗?届时官府再随意的给谢家定罪,谢家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那也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强吧!那韩大人不升堂,也不传召我们,若是随意的给我们定罪,那谢家岂不是太冤了?”一名脾气火爆的长老早已是猛力的拍着桌面,一张老脸气的通红,活了一辈子,临老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谢家若是栽在这件事情上,他们这些人死后后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再等等!韩少勉还没有狂妄到不升堂便给谢家治罪的地步!”而回应他们的,却是谢英萍冷静的回话!
相较于各位长老的怒气冲冲焦急万分,此时的谢英萍却是冷静异常,只见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日头正毒,想来楚培应该已经在返途中,却不知楚培有没有这个能力说服楚飞扬!
“等?谢家可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你之前亦是保证楚大人会处理此事,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越发的严重了!”那名白发白须的长老再次开口,看向谢英萍的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却又含着一抹失望!
而长老的话却让谢英萍平静的表情微微一怔,平展的眉心瞬间不着痕迹的轻皱了下,似乎抓到了一丝要点,捏着账簿纸页的手指更是泛着白光,一抹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他的心头!
他可以肯定楚培定是在他们的谈话结束后便动身前往南寻,而从现在的时辰看来,足够楚培往返与南寻幽州之间!
只是,昨晚下半夜时,韩少勉却又突然命人封了谢家所有在采掘中的玉矿,这一点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