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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怒了!嬷嬷,雪儿求你了……”
说到最后,云若雪声泪俱下,双手紧紧的抱住王姆嬷的腰身,使劲的把自己贴近王嬷嫉的怀中,恨不能长在王嬷嫉的身上!
王嬷娘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更是软了下来,继续劝着苏青“夫人,二小姐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您真忍心其她于不顾吗?您瞧小姐这可怜见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便哭成这样,这日后万一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王锋嫉便小心翼翼的解开云若雪头上的白纱,却发现额头那块伤疤看似结痴了,可伤口里面却包着一滩黄色的脓,顿时吓傻了王嬷嬷,拿着白纱的手一抖,满眼惊恐的看向苏青!
苏青被王嬷嬷一阵游说,本就心软了,此刻见王嬷嬷奇怪的举动,便也跟着看向云若雪的额头,顿时只觉头重脚轻,险些跌倒!
只见她立即扶起云若雪,心疼道“雪儿,方才的事,是娘不对!娘不该对你发火,可你以后也不许再如此的胡闹,否则在这相府,便真无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云若雪见苏青终于还是原谅了自己,一时间破涕为笑,撒娇的抱着苏青的腰身不肯放手!
可苏青却是忧心的看着云若雪头上的脓包,拉开云若雪问道“你额头上的伤疤没有按时换药吗?为何变得如此吓人?”
说道这个,云若雪心中也满是疑问,她让大夫检查过那凝脂膏,确认无毒后才涂抹的!
可是额头上的伤疤,看似是好了,但里面的脓包却是越来越大,这几日甚至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吓得她只能继续缠着厚厚的纱布,免得被人笑话!
苏青听着云若雪的叙述,心中满是疑惑,拿过云若雪递过来的凝脂膏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异常,可雪儿的伤势却越来越严重,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云千梦做了手脚!
“王嬷嬷,快去把魏大夫请来!”见云若雪的伤势不能再拖延下去,苏青立即让王嬷嬷去请专门替她保胎的大夫!
王惶嬷闻言,便知此事的重要,立即转身离开风荷园,亲自去请魏大夫……
话说季舒雨回到辅国公府,便立即去了谷老太君的瑞麟院!
此时老太君早已用完早膳,正坐在暖阁内焦急的等着季舒雨!
见季舒雨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口茶都忘记让她喝一口,便急急的问着昨晚发生的事!
季舒雨瞧着老太君如此紧张,便知老人家心中是十分挂念云千梦的,便也不让老太君细等,仔仔细细的把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只见老太君听完后,一张脸已是被气的通红,带着碧绿翡翠玉镯的手用力的拍向那紫檀木桌,发生好大一声巨响,吓得暖阁内的丫头婆子各个不敢开口!
“这些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初我把掌上明珠嫁给他云玄之,可他倒好,迷恋那苏府的苏青,更在离儿入门第二天便把苏青接进了府中!这些咱们就不提了,离儿也走了这么多年,咱们提这些,伤心难过的难道还会是他们?可他们是如何对待我这外孙女的?自小就没了娘,爹爹又是个不正经的,那祖母更是个欺软怕硬、视财如命的货色,府中还有个欲把梦儿除之为后快的苏青,这些人,对一个幼女都如此狠心,他们当真是禽兽不如啊!想必昨儿个梦儿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断不会找上咱们,可见这帮人把我这外孙女逼到了什么地步?”老太君越说越气,多年不曾落泪的她,此刻在说起云千梦的身世时,竟红了眼眶!
季舒雨见老太君如此,又想起昨晚在风荷园时那老太太一副虚伪贪婪的模样,不禁也未云千梦心疼,随着老太君低低的垂泪“母亲还有不知道的呢!昨儿个那边的老太太亲口说的,已经把梦儿叔父家的孩子一并接回了相府!想必这是为了那几个孩子筹谋出路呢!出门前,梦儿又告诉我,那边老太太打算趁着您这次的寿宴,给她那老二家的女儿找一门好亲事呢!”
……啪!,一声,老太君已是摔碎了手边的茶盏,随后骂道“做她的白日梦!竟把我这辅国公府当作她云家的踏脚板了?她真以为云玄之当了宰相就能鸡犬升天了?当年若不是有着若离的裙带关系,就凭云玄之一个刚刚出炉的新科状元,还想留在京都做京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倒要看看,她的如意算盘到底有多精细!看我不一颗颗的拔光她的算珠!”
说话的同时,老太君身上散发出不同于平日里的和蔼可亲,如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浸渍在一股肃穆威严的气息中,正一品诰命夫人的威信,瞬间便从老太君的骨子里散发了出来!
季舒雨虽不想让老太君动怒,可云氏一门欺人太甚,竟算计到了辅国公府的头上,就连季舒雨如此好性情的人也不由得跟着生气,更别说从年轻时便雷厉风行的老太君了!
而此时,能够治住那云府老太太的,也只有老太君!
因此,季舒雨并不后悔把这一切告知老太君,也好让老太君好好下下那老太太的威风!
待季舒雨走出老太太的暖阁时,已是午时,本想回自己的院中休息片刻,却见暖阁的木棉窗外站着满面怒容的曲长卿与曲妃卿,想来方才自己与老太君的对话,这两孩子是全听见了!
两人见自己母亲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曲妃卿个性更为直爽一些,此刻已是红了眼圈,拉着季舒雨的衣袖抽噎道“娘,梦儿在相府过的竟是这种日子?那里面的人怎么比山上的豺狼还要凶猛,如此的薄情寡义,幸而梦儿妹妹坚强,若是换了我,怕是只有每日躲起来哭的份了!”
季舒雨见曲妃卿已是哭起了鼻子,一时顿觉好笑,手指点了点女儿的俏鼻,打趣道“你的命可比你梦儿妹妹的好多了!你身边是疼爱你的老太君又父母、兄长,你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可梦儿自小便要为生存而活!久而久之,那孩子的个性竟变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这虽是好事,却也让人心疼……”
季舒雨如此说来,曲妃卿重重的点了点头,吸着鼻子恼怒道“那相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娘,不如让妹妹来辅国公府吧!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梦儿……”
“小妹!”可此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曲长卿却突然低声低喝,吓得曲妃卿躲到母亲身后,拍着胸口埋怨道“大哥,你做什么,吓死我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一惊一乍的!”
可这次季舒雨却是站在儿子这边,拉过身后的曲妃卿,轻敲她的小脑袋,季舒雨慎重的交代道“妃儿,有些话不可胡说!你梦儿妹妹有父亲有祖母,岂能离开自己的家投靠外祖父家的道理?这么做,别说外面会揣测纷纷,即便是你那姑丈也是不会答应的!你可知,咱们看来是一伴小事,可外界甚至朝廷往往会升华到政事上,到时候,无端的给咱们辅国公府惹来一身的腥……”
曲妃卿自小便在满是关爱的环境中长大,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险恶,听到季舒雨如此分析,才觉这里面的门道竟如此之深,而自己想问题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一时间竟有些羞涩,低着头吐了吐舌头,便立于一旁不再开口!
而此时却轮到曲长卿开口,只见他幽深的眸子沉稳依旧,只是那微闪的目光中先显示出对云千梦处境的担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季舒雨看着这个让她引以为豪的儿子,心中却不禁徵徵叹了口气!
长卿虽稳重,有治世之才、又有率军之风,可却因为自小便在军营长大,对于大宅门内的争斗不甚熟悉,此刻提出这等问题,却也是暴露了他的短处!
“要说常住是不可能的!但是亲戚间的走动还是可以的,让梦儿来住个半载的不是问题!只是,此时相府内情况特殊,梦儿若是离开,怕那些小人又会趁机兴风作浪!”季舒雨低声说道,却见自己一双儿女均是眉头深锁,不禁好笑,便宽慰他们“有我和老太君在,相信他们也不敢太过火,你们也别太忧心!我相信,以梦儿的聪颖,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说完,季舒雨便岔开话题,拉着曲妃卿聊着她最近的女红是否有长进,曲妃卿一时语塞,撒娇的抱着自己母亲打混,母女两笑意连连的一同离去!
而立于原地的曲长卿却是一副深思的模样,看着母亲与妹妹之间母女情深的样子,又想起自小便没了娘亲的云千梦,竟有些可怜起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表妹!
而曲长卿也是知道一些妹妹不晓得的事情的!
想必那相府比母亲方才所说的还要险象横生,否则那次梦儿便不会拜托母亲替她除掉埋伏在路途中的杀手!
若不是自己前段时日进京述职恰巧听闻母亲说起这事,怕梦儿早已遭了苏青的毒手!
他们辅国公府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曲长卿双目徵眯,神色见不禁染上了一丝危险,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那双隐藏在长袖下的手已是握成了拳……
而此时的风荷园中,竟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
只见云若雪双手紧紧的抓住太师椅的两个扶手,由两名丫头压着她的身子,魏大夫则是拿着刀片,小心的划开已经结痴的伤口,放出里面的黄脓!
西楚国此时虽已有麻醉散,但云若雪的伤口看似是外伤,又恰巧伤在额头,让魏大夫不敢乱用那迷乱人神志的麻醉散,因此云若雪这一趟苦头是吃定了!
苏青则是立于魏大夫的身侧,满眼担忧的注视着魏大夫小心的挤出里面的黄脓,直到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来,这才跟着送了一口气,只不过此时的云若雪已是磨不住这揪心的疼晕厥了过去!魏大夫小心的在她的伤口处上了新药,指导着小丫头为她缠上纱布,苏青这才让几个丫头架起云若雪躺会床上休息!
一切结束后,苏青这才把魏大夫请入偏房,小声问道“如何?我儿额头的伤势恢复需要几日?”魏大夫看了眼焦急的苏青,心中掂量着说话的程度,这才起身恭敬的回答“回苏姨娘的话,小姐这伤可再也不能马虎了!否则那伤疤只会越来越严重!”
苏青听魏大夫如此说道,脸色顿时惨白了下来,身子往小茶几上一靠,有气无力的问道“什么叫越来越严重?难道那伤疤去不掉了?”魏大夫见她如此,便知苏青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他也不能说谎骗苏青,否则将来伤疤没有消除,相爷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苏姨娘,本来小姐若是听老夫的话,去除伤疤不是什么难事!可不知小姐竟放着老夫的药不用,不知用了什么其他的药,虽加速了伤口的愈合,可里面原本残留的淤血没有清除,导致慢慢腐化,化为黄脓!如今重新切开伤口放出黄脓,等于是二次受伤,怕是即便结痴,将来也会留下一道浅色的疤剂”
苏青一听这话,心思顿时一沉,把袖中的凝脂膏交给王嬷嬷,让她给魏大夫查看,是不是这凝脂膏有问题!魏大夫拿到那瓷瓶,打开闻其香味,随后又取出一点放在纸上试了半天,这才谨慎的回道“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只不过,此药只能用在掉痴之后,若是冒然使用,怕是适得其反!看这瓷瓶里面剩下的分量,想必二小姐每日涂抹的分量还不在少数,怕是因为这个而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苏青认真的听着魏大夫的解释,搭在桌面的手早已是青筋暴出,只见她有气无力的对魏大夫吩咐道“小姐的伤势就靠你了,尽你最大的能力医治好,否则相爷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还有,此时除了我们这的三个人,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魏大夫自然知道这有关闺中千金的名誉,谅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会拿相府干金容颜受损的事情到处乱说,便立即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王嬷嬷见苏青这几日既是生气动怒、又是吐血晕厥,还与云玄之颠龙倒凤了一番,便有些担忧她的身子,趁着魏大夫还未离去,便让他替苏青把个平安脉!
结果,这一把脉便出了问题,那魏大夫此时更是满头大汗,语气甚是有些不稳“苏姨娘,您可不能再动怒了!否则这胎儿将不保!”
苏青不想魏大夫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内,久久不能回话!
倒是王嬷嬷此时显得镇定的多,赶紧拉着魏大夫问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保住我们夫人这个孩子,否则我让相爷抄了你的药铺!”
那魏大夫被王毋糖的气势吓倒,吞了吞口中的吐沫,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苏姨娘之前动了肝火,又行了房事,这可是怀孕头三个月的忌讳!若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不好好的保胎,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是保不住的!还请苏姨娘一定要配合老夫用药,切不可因为贪得一时的痛快,而置胎儿于不顾!”
说着,那魏大夫便赶紧打开药箱,亲自拿出笔墨纸砚,开始书写云若雪与苏青的药方!
而苏青见自己的孩子还有希望保住,便额外顺从的听从大夫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让王嬷嬷从房中取了二十两的酬金交给魏大夫!
送走魏大夫,王嬷嫉返回偏房,见苏青依旧坐在那边,便上前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