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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不由得松了口气,玉乾帝却是苦笑一声,带着一丝叹息道:“朕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七弟虽素日与朕不合,可谁会想到他会趁夜逼宫?海王深居阳明山,行动不便,又有谁会想到他的野心不变?朕的心可是极其难受的啊,各位爱卿舍命护着朕,朕心里又何尝不知?只是却被那二人给气糊涂了!”
一声叹息,带着半生无奈,却是极好地将自己方才的行为揭了过去。
众臣见皇帝这般难过,均是躬身抱拳诚心道:“臣等自当全力辅佐皇上。”
“罢了罢了,朕如今自是信任你们的。”语毕,玉乾帝站起身,走到楚飞扬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楚王,东羽的事情,朕就交由你了,若真是如你猜测的那般,朕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
说着,玉乾帝的脚步转向楚南山,带着一丝冷然道:“既然王爷否定,朕就暂且信你。”语毕,玉乾帝抬腿便朝着帐外走去。
“皇上,如今天下四处都是海王辰王的人,还请皇上暂住营帐内,有十万精兵保护,皇上定会无恙。”楚飞扬立于营帐的门口缓缓说道,暗藏精睿的目光将众人方才的表情收于眼底。
“不必,朕另有去处。”玉乾帝走到楚飞扬的面前,冷淡地说完,眼角余光却还是冷睨楚南山一眼,心头不禁冷哼一声。
听完玉乾帝生硬地回答,楚飞扬挑眉问道:“有什么去处比军营还要安全?皇上这是不相信微臣?”
“自是有这么一块风景秀丽的瑰宝之地,皇后已经先行过去。相信老王爷定是不陌生。如今天下大乱,西楚山河破碎,皇上与本宫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商量妥当,将朝中大臣留给两位,相信定会让二位如虎添翼的。”此时,太后起身来到玉乾帝的身边,面色冷漠、眼含冷笑地说道。
闻言,楚南山与楚飞扬心中顿时了悟,看来太后当真是记得当年的山谷,竟率先派人护送皇后过去。
从玉乾帝坚持要住进山谷的表现看来,他是已经知晓梦儿此时也住在山谷中,有梦儿在他们的手上,楚飞扬绝对不会对皇室不忠的。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没想到连云千梦的主意也敢打。可是也要看皇上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只是,颇为让人头疼的便是玉乾帝留下的这一干大臣,绝大部分是文臣不说,竟还都是写酸腐的只会吟曲作诗的文人,让这些人留在军营,只怕是有害无益吧。
“既如此,微臣派人护送皇上太后前去吧,免得路上出现差池。”楚飞扬却是勾唇一笑,眼底神采奕奕十分自信,显然是接下了玉乾帝抛过来的难题与挑战。
不等玉乾帝等人反对,便命习凛召集三千精兵,护送走玉乾帝与太后二人。
“是我疏忽了。”送走玉乾帝,楚南山面色凝重地走到楚飞扬身旁,低声开口。原以为那件事情只有自己、江肃君与晚歌知晓,没想到玉乾帝竟让人查了出来。
“爷爷为何不早说及丹书铁券的事情?这么危险的东西竟还交给梦儿,却又让玉乾帝发现了这东西的存在,这岂不是置梦儿于危境之中吗?”楚飞扬话中带着一丝责备。
从方才玉乾帝的表情语气便可窥视出对方显然已经确定丹书铁券的存在,更甚者知晓丹书铁券上所撰写的是‘废帝之诏’。
只是玉乾帝还未查出这丹书铁券到底在何人手上,否则梦儿定会有危险。
听出孙子话语中的责备之意,楚南山自责地低下了头,原以为此事不会有人知晓,却不想玉乾帝居然查了出来。
“我原以为无人能知,便只将玉牌最浅层的用途告诉你们,却不想玉乾帝居然知晓了丹书铁券的存在。不如,咱们将梦儿转移出来。”楚南山提议道。
如今,玉乾帝显然是不放心任何人,否则也不会先行送皇后过去看住云千梦,以云千梦来挟制楚家,让楚家只能效忠于皇室。
只是,玉乾帝尚不知晓梦儿手中掌握着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若是被他发现,只怕梦儿会性命不保。
楚飞扬却摇了摇头,否定道:“咱们这么做,等于是不打自招,反倒让玉乾帝知晓东西就在梦儿的身上,给梦儿引来杀机。不如让梦儿呆在谷内,反倒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话虽如此,楚飞扬的神色却是阴沉冷然,半眯着的双目内射出危险的光芒,冷静异常地对楚南山开口,“爷爷,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毕竟不能让梦儿长时间呆在谷中,否则即便不是因为丹书铁券,辰王等人迟早也会寻到那边的。
说罢,楚飞扬大步走出营帐,牵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了马背,随即朝着东大营飞驰而去。
楚南山目送楚飞扬的背影离开,心头却是无比沉重,这天下当真是大乱了,玉乾帝惹谁不好,偏偏以梦儿的性命要挟飞扬,看来这封存多年的丹书铁券,要派上用场了。
、第三百四十章
西楚玉乾一十八年七月三日,楚王亲率五十万大军抵制海王辰王的进攻。
自此,西楚各地陷入一片战火硝烟中,百姓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城池被破、家园破碎、妻离子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西楚上下一片哀嚎之声。
只是,楚王手中所能够动用的仅有五十万大军,而辰王海王两人手中大军累加已近三百万大军。尽管楚飞扬用兵如神,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收复失地,亦不是容易的事情。
且此次楚飞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海王辰王,亦还有西楚东面的东羽。幸而楚飞扬之前早有提防,留下大军镇压东南北三面境界,否则西楚早已民不聊生。
楚王在这一片混战中,大胆提携军中将领,许多常被京中权贵压制的寒门将领均在此次战争中得到重用。
而以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下,楚王竟放心将许多处事大全交由兵部武将处理,这一举动更是得到许多武将的拥护支持,楚王军一时间团结一致,气势如虹。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兵部侍郎韩少勉作为朝中新贵,一无作战经验、二无军衔在身,楚王竟将原本楚南山手中的十万大军也交由他,让他统管十五万大军守住京城大门,让城内的城防军出不来,亦让城外的海沉溪军队进不去,这样放心大胆的启用,实在是世上少有。
但自从韩少勉接到这一任命开始,便见他更加用心守住城门,半点不敢怠慢放松,便可见楚王眼光精准,极会用人,也让楚王军少了后顾之忧,大军得以在前线冲锋陷阵不必顾虑京城。
楚王军正从海王的手下攻下一座城池,随即留下一万人镇守城池的同时,协助当地军民恢复生产等,便拔营前往西楚西边。
大军浩浩荡荡往西行,楚王端坐马背,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旁的习凛一手拽紧缰绳紧随楚飞扬身后,一手则是拿着羊皮地图,便于楚飞扬分析地形战事。
“报!”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强劲的马蹄声,奔至楚飞扬身侧后,那领队的侍卫立即向楚飞扬抱拳禀报,“王爷,方才东面传来战报,东羽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进犯西楚,且东羽大军虽与海王辰王的军队有些小摩擦,但却是集中兵力对付咱们楚王军,另咱们前往东面的探路兵受到重创,只活着回来十几人,还请王爷示下。”
这则消息一出,跟在楚飞扬身后的将领表情均是一愣,孟涛率先开口,“王爷,东羽这是何缘故?难不成东羽已经与海王或者辰王中的某一方结盟?”
“照这形势看来,的确极有可能已经结盟。”杜荣辉见孟涛出言揣测,也跟着点头附和,“如今我们以一敌二,的确是分身乏术。若是他们那两方的其中一方再得到支持,那便是如虎添翼,不但振奋了气势,亦是能够压制住令两方人马。只是,与外族联盟,却不是最好的法子。毕竟,海王与北齐联盟,这其中最大的助益便是海恬与齐靖元的联姻,若是少了这层关系,想必以海王多疑的性子,断不会放心让北齐插手西楚的事情。”
“杜兄所言极是!海王素来谨慎,若非有海恬这个联系的纽带,想必也不会这么快便与北齐达成协议。从而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叶驰亦是低声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飞扬则是静心听着众将的分析,随即抬手朗声道:“停下暂歇一盏茶。”
继而又见楚飞扬拿过习凛手中的羊皮地图,对习凛命令道:“你在此处守着,其余人随本王去见爷爷。”
说着,众人便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中,楚飞扬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
“王爷,怎么停下不走了?”端坐马背的曲凌傲见楚飞扬领着几名将领前来,目光越过楚飞扬的身影往前方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以为前面路途中出了事情,不免有些忧心。
若说此次最让楚飞扬头疼的,便是玉乾帝留下的这一干朝中大臣,均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之前让他们随军出征,却一个个哀声怨道吃不了苦,均是不愿离开京城的地界。楚飞扬亦是不愿带着累赘上路,便尽数将他们留在了韩少勉的军营中,独独只带着端王与曲凌傲上路。
而以往寡言的端王与曲凌傲,却是能够吃苦的,均是与将士们一般骑马前行,并无半点抱怨。
“有事与端王、舅舅和爷爷商量。”楚飞扬声音清冽,带着一股沉稳之气,随即便见他拉动手中的缰绳靠近端王曲凌傲二人。
楚南山见楚飞扬前来,将看守的事情交给焦大,自己则也骑马靠近众人,便听见楚飞扬开口将方才得到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末了,楚飞扬这才说出自己的意见,“海王既然已经决定联手北齐,若此时再与东羽结盟,只怕会触怒齐靖元,想必东羽与海王联手的几率不大。至于辰王,江沐辰现如今自认不凡,想必也不屑与觊觎西楚疆土的东羽联手。且以现今东羽对我军敌视的态度可窥出,想必东羽真正想对付的便是楚王军。”
“你之前曾怀疑是西楚内出了细作,这才致使东羽这般了解西楚地形。按照得到的消息也可猜出,这细作,只怕与咱们是有仇的,否则岂会趁着此次内乱而出兵侵犯我西楚疆土。只是,西楚这般大,我楚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倒是难以找到这样的人。且此人竟然能够说服东羽皇室出兵,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啊。”楚南山老当益壮,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让他立即从楚飞扬的话中抓住最重要的内容,抽丝剥茧分析事情经过。
只是,要想从千头万绪中找出元凶,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精明的楚南山,一时间也皱起了眉头,眼露为难之色。
“只怕东羽早已有吞并西楚之心。此次的事情,东羽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那人对西楚的熟悉而攻占我西楚城池。”语毕,楚飞扬摊开手中的羊皮地图,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山脉走向一路滑向东面,将几座已经失守的城池点出来,沉声道:“龙羽帝的野心昭然若揭,东羽军在占领这几座城池后,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城中年纪尚轻的女子均被捆绑充当东羽军的军妓,剩下的壮年男子以及老人孩子尽数被屠杀,城中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几乎是屠城。比之海王辰王攻占城池后的举动,更是要恶劣几百倍,这样的外族若是不赶出西楚,百姓终日会处于恐惧之中。”
端王与曲凌傲以往均是殿堂上的清贵贵族,虽常年立于大殿上与皇帝一同听取战报,可如今在行军作战途中亲耳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两人脸上早已是肃穆一片,眼底纷纷显出阴狠的愤恨之色。
“打!唯有打退打怕了他们,才能让东羽明白我西楚的厉害。况且,海王辰王两人的心思皆是那皇位,若是有人敢阻扰他们登上皇位的机会,只怕他们二人也不会放过吧!”曲凌傲皱眉开口,素来正直的他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如今看着自家百姓受苦受难,心中岂会不痛?
端王往日里皆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如今听完楚飞扬的话后,面色亦是一片肃穆杀气,半晌才听见他咬牙吐出,“狼子野心,竟不将我西楚百姓当作人看。本王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胆敢做那叛国的贼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只是,海王辰王二人此时一心只为皇位,竟对东羽一事置之不理,尽数留给咱们,当真是好手段。”
端王连连冷笑,想来心中定早已是气急了,更是对海王辰王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生死的举动寒心不已。
“王爷,属下愿领兵前往东边抵御东羽,将失去的城池抢过来!”此时,始终沉默听着分析的曲长卿突然开口,只见他抬头看向楚飞扬,正直清朗的眼底一片愤慨之色,出口话更似是在立军令状。
楚飞扬却并未立即松口应下曲长卿的要求,但见他埋头盯着手中的地图,心头则是快速地整理着思路,平展的眉间渐渐染上些许褶皱,这才指着大江南北的城池开口,“你若有心,本王便将此重任交给你。但你可要小心,如今东面义城已经在海王手下刘冥红手中,辰王也已派大军驻扎在东面,加上东羽,纵有本王留在东面的大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