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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闭了闭眼睛,笑着将项链放在最贴近心脏的口袋中,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至少有这条项链陪着李特。不至于,让他忘了自己。
小时候,墨白生日,记忆中那个温柔的身影,总是会抱起自己,在脸颊重重亲一下,发出“吧唧”一声,然后抱着自己,让自己胖胖的手握着塑料小刀,为蛋糕切下第一刀。蛋糕的味道很甜,至今想起来仍旧不能忘。
墨白低声笑了两声,提起大大的蛋糕。李振牵起墨白的手,陪着他一同,回家。
亲手将项链戴上李特的脖子里,看那可爱的小宝宝,悬在他的脖子上,衬得李特的脸更加讨喜。他伸出手臂,抱住李特,在他耳边轻声说,“宝宝,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快乐。”
李特肉乎乎的手臂挂上墨白的脖子,努力将涌上眼底的热潮压抑下去,他抱紧墨白,心底,一阵滚烫。
李振递出一张卡,放在李特的手中,“每年,我都会为你存一笔钱。等到你认为你足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时候,你可以随意地使用卡里面的钱。”他总要为自己与墨白的将来考虑,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可以为他卸下包袱,让他可以安心地与墨白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李特出现的最大原因。
再过一年,李特就必须要接受应有的教育,如同李振小时候一样。尽管辛苦,却是必须而为。李特再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躲在墨白的怀中耍赖撒娇。
李特歪着脑袋,望着手里的卡,眼神中充满了懵懂与疑惑,似乎并不明白这张卡是做什么用的。“卡卡,做什么用?”天真又可爱。墨白的眼睛眯了眯,轻笑着,抚摸着他小脸。
李特抓紧手里的卡,嬉笑着把脸埋在墨白怀中。
李振低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去看那个装傻充愣的李特。别以为他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狡黠与挑衅。
李特的两岁生日过得平凡又简单。李振从来没有对外正式介绍过墨白,知道墨白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是李特了。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提起过这个孩子。
他并不是不重视墨白,只是觉得那种关注,对于墨白来说也不过是负担,更何况自己对他怀着那样的感情,又何必让人有了机会去捕风捉影,万一真被发现了什么,对墨白又会徒增伤害。
至于李特,就算自己没说,父母早晚也会知晓。他总是要接受李家惯有的冷漠教育,在将来担负应该承担的责任。他知道墨白必然会难过。所以,即使对于李特在墨白心底占据一席之地感到不悦,但,他还是会让李特呆在墨白的身边。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李宅里。
回忆自己的童年,永远是与书、电脑、教导者、佣人在一起。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有自己对着冰冷冷的房间。父母来去匆匆,偶尔见面,也不过刻板地教育一下,便又急忙离开。
尚未长大,生日便是无人陪伴。长大之后,生日又成了父母们的应酬借口。就算有那样多的人,围着你转,举着酒杯,向你祝贺,说着“生日快乐”,又有多少人,真心地希望你可以快乐。
李振望着抱着李特亲吻的墨白,眼底突然闪过黯然。
在父母彻底将权利交付给自己之后,他厌烦了这样的生日宴会。然后便不再过生日,反正没有人记得。就算偶尔希望那个孩子对自己说一声祝福,也是失望收场。渐渐,连他自己也忘了,再无人提起。
墨白突然抬头,望进李振那沉寂的眼神中,突然便觉得疼痛,心口拧紧,却不知道为什么。
李振看见墨白盯着自己,便轻轻笑了笑,双眼染上包容,与说不出宠溺。可是就是这样的笑容,却让墨白感到更加难受。
墨白怀中的李特就像是普通家庭中的每个孩子,在亲人期盼的眼神中,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憨憨,充满傻气地许着愿望。
希望,快点长大。
李特悄悄掀起眼帘的一角,看了墨白一眼。然后赶紧闭紧,在心里说着。
墨白一手抱紧李特,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李振的手,感受到那大掌冰凉的触感,用力握紧。他感觉到李振的手指,强有力地握紧自己的五指,然后十指交扣。两人的手,相互交握着。
陈弋宪像个局外人,望着对面的一家人,他捧着切下的蛋糕,用指尖沾着一点,放入口中,甜腻得让他觉得苦涩。
在所有人都陷入安静的时候,张淑敏打开了家门,迎进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李老爷子和李老夫人,踏进了客厅。他们的身后,是永远默默跟随着他们的李家管家。
李振放开墨白的手,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人,喊道,“爸,妈。”他挡在墨白的面前,与自己的父母成两方对峙的形式。
李老妇人的眉眼一皱,对李振低喝,“你这是怕我吃了你儿子,还是怎么的?”快步跨前,用手用力把李振往旁边一拨,李振脚跟不动,伸手一挡,她手指上古朴的祖母绿戒指上的钻石配石便在李振的手上划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李老妇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开口便要骂,老爷子赶忙上前,扯了扯。
看自家夫人缓和了脸色,李老爷开口,说不出的温和,“那个墨白啊,我们就是来看看自己孙子,你不怪我们两个老人家,不请自来吧?”
老人都开口了,墨白也不好躲在李振后面。他早就站直了身子,只是被李振挡在身后,李家老人看不见而已。
墨白轻轻推了推李振,站到他的身边,手上牵着小李特,轻声喊了一声,“爷爷好,奶奶好。”李老妇人瞥过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老爷子看她那样,赶忙“好,好”应了两声。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清墨白身边的小孩,长什么样子。
墨白低头揉揉李特的头发,“宝宝,这是你太爷爷和太奶奶。”
李特赶忙绽放一个灿烂的笑脸,小小的乳牙露出了好几科,“太爷爷,太奶奶,好。”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甜美,直甜到老人心里。
老爷子刚想上前,便又被老夫人赶了个先。她走了过来,把李特抱到怀里,“好。宝宝你叫什么啊?”她往沙发上一坐,看都不看墨白一眼。“你也坐下吧。”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用眼角瞥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连忙坐下。临了,老爷子又冲还站着的墨白善意地笑了笑。说不出的和蔼,前所未有。
墨白也回了个笑脸,可是手却无措得发凉。他看见李特回过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脆生生地回答老夫人,“我叫李特。”墨白的心底惶恐不安,不知道,这次两位老人来,是不是为了把李特给抱走。
李振望着墨白勉力扯出的笑脸,清楚地知道他心底在担忧什么。他把墨白手揉进掌心,反复地抚摸的掌心,安抚着墨白躁动的内心。
他拉着墨白坐在,张淑敏为他们端来茶具,正想为他们沏茶,管家便走上前去,接手了她的工作。
李老妇人抬眼看了张淑敏一眼个,眼底闪过锐利,与淡淡的不悦。张淑敏抿紧嘴唇,知道接下来自己不该继续呆在这里,便识相地闪身进了厨房。
李老妇人收回视线,又看见不安地站在一旁的陈弋宪,望见他眼底淡淡的潮气,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便盯着他,淡声问着李振,“这孩子是谁?看着好生熟悉。”她仔细地看着陈弋宪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心底软软的,连看见墨白的不悦,都散了些去。
李振还未开口,陈弋宪便慌忙打断,声音响亮,带着颤抖,“我是墨白哥哥的朋友!”他穿着拖鞋的脚尖,因为心底的局促不安,而相互抵着。
抬头迅速地望了两位老人一眼,便连忙敛下脸庞,刘海散乱在眼前,遮住眼底的眼泪。
老夫人听了,便不再理会,抓着怀里李特的小手,轻声问着他什么。
老爷子清清喉咙,咳了两声,才慢声对陈弋宪说,“那你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先说说话呢?”虽说是询问,但到底是坐惯上位的人,在曾孙的面前装和蔼,也带着强硬。
陈弋宪连声说“好”,却带着让人听不出来的哽咽。快速转过身,他疾步上楼,却呆在楼梯的暗处,茫然地坐下,偷偷看着楼下的一群人。
两位老人果然是为了把李特带回李家大宅。老爷子心里明白,要带走李特,李振不是问题,墨白才是真正的问题。
他端着一副和善的模样,温声跟墨白说着,说回去,家里佣人多,更能照顾好李特;说家里条件好,不像这里挤得慌;说家里请好老师,准备给李特开始启蒙教育
墨白不愿意,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咬下下唇,一言不发。
李振抓着墨白的手掌,口中吐出两个字,“不行。”
老夫人一下子被点着火,“什么不行?!怎么不行?!”她嗤笑地指了指蛋糕,“我李家的曾孙,生日过得这般寒碜,你也好意思的啊?”又拉出墨白送给李特的项链,“这是什么项链,也不怕丢人?”说着,便让管家从她的包中,拿出一条长命锁。她的手放在李特脖子后,准备给他接下项链,要不是怕李特痛,她早就一把扯下。
李特不让,左扭右扭,要从老夫人怀里挣扎出来。老夫人抓着李特不让他下去,李特胖胖的手一挥,到底放了他走。
李特冲到墨白的怀里,把狰狞的表情掩盖得好好的,撅起屁股对着老夫人。
“看都给你们都教成什么样?!不行,我的曾孙,我来带!”老夫人站起来,终于正眼看墨白,眼神冰冷。
墨白整个手都凉了个透,他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盯着眼前的李老妇人,一字一顿,“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从来看不起自己,现在却要夺走自己的孩子。
他抱起李特,转身就要走。
老夫人没想要从来沉默怯懦的墨白,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手指一把掐进墨白的肉里,拉住,正想要一巴掌扇过去。
“啪——”
李振挡在墨白的身前,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红色的掌印,被打偏的脸,慢慢转了过来,狭长的眼中满是阴郁,冷漠地说“妈,别以为我会让您打他第二次。”
他偏过脸,伸手摩挲一下墨白的脸庞,放柔声调,“你先回房间,我不会让他们带走李特的。”
墨白有些担心,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客厅。
在墨白走后,李振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面前,抖着手,眼中满是怒火的母亲,双手交握,“妈,您让我们不要再回李宅,我愿意。不过也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他的眼神,直视着老夫人的满腔怒意,平静得近乎冷酷。
老爷子走到李母身边,扶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他本就不是真正和蔼可亲的老人,小辈们都走了,便也不再掩饰,顿时勃然变色,对李振怒目而视。
“李振,你就这样跟自己的父母讲话?”
李家管家也站到他的面前,不甚赞同地看着李振。三人成包围之势,将他困在其中。
李振神色不变,“以后我会定期安排人,接你们去看李特,不过不是在我家。”他站起身子,尽管脸上仍有印记,却无损他的气势,他直视三人,漠然道,“所以,不要来打扰墨白。”
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儿子,眼中满是讥讽,哂笑,却带着说不出的疼痛,“肮脏。”
“你说什么?”老爷子有点疑惑,望着她。
老夫人尖声道,“我说肮脏!肮脏!肮脏!”她举起手,狠命在李振脸上扇了一掌,又一掌,她的眼眶泛着红,红得像是染了血。
“早晚有一天!他会害死你!”
李振站着,让母亲扇打,看她喘着气,终于停下,才平静地说,“就算这样,我也愿意。”
老夫人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觉得疲倦,像是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耗尽。半晌,她让管家扶起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她的手按在门上,转过头,疲惫地说,“以后我不会再来了。”然后便再不回头。
老爷子莫名地看着被抓得满脸红痕的儿子。
李振对上老爷子疑惑的脸,笑了,“早晚您也会知道的。”然后便目送父亲也离开家门,他与墨白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振爹被家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