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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是条不归路-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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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绡帐中,一夜春风。钱曼收获十九年人生中最大的疼痛。沈文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在她耳边呢喃:“阿环、阿环。”钱曼终于泪流不止,她问自己:你是叫阿环么?你是么?!
  
  沈文清早就起来上朝,她还在沉沉睡梦中,沈文没有留下一句话。她钱曼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连忙从床上坐起,风风火火地穿戴整齐,连忙赶到东厢给三位姐姐敬茶。
  
  大房和二房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们盯着她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一点都没有遗漏。最后大房夸她:“妹妹真是张了双好眸子。”屋外艳阳高照,她却无端觉得冷,她真真切切听到三房沈梅的一声叹息。
  
  她住在“如意阁”中,渐渐摸出门道,沈文只有在喝醉了酒的时候才会来她这里,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去赵梅的“轻风阁”。所以赵梅在刚刚产下双胞胎姐妹之后没多久就又有了身孕。赵梅也漂亮,怀了孩子后说话更是细声细气,温温柔柔。沈文每日从朝中回家便会钻进她房里,钱曼有时候走过“轻风阁”就会听到赵梅清浅的笑声,甜腻腻地说:“夫君”
  
  此时此刻,钱曼总是恨意难当,就像是最为绵长的东去春水一般,滔滔不绝,永无止尽。
  
  赵梅七个月大身孕的时候,钱曼笑眯眯地去了“轻风阁”,她带去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凤梨酥。赵梅很赏脸,吃了好多个。她拉着钱曼的手叫她:“好妹妹。”
  
  第二天,赵梅难产而死。沈文闻讯赶回家,一尸两命的惨剧让他眼里寒光四射,钱曼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丝杀机,他看向大方、二房的眼色是恨不得碎尸万段的那种。可是,下一秒,他依然温润无双,他像世间无数个失去夫人的丈夫一样,悲悲戚戚地哭了一场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钱曼将赵梅留下来地孩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沈文留在“如意阁”的次数渐渐增多。钱曼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年她二十二岁了。她的小小心头肉,她小小的阿端。
  
  阿端从小就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更是像极了钱曼。阿端刚刚出生就很安静,不大哭更不会吵。钱曼想,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座冷寂的大宅子里只属于她的。
  
  刚刚生完阿端,她依旧漂亮,一点也不见臃肿,甚至比以前还要光彩照人。沈文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却想抱住阿端那柔弱的但是温暖的小身子。
  
  阿端渐渐大了,眉目长开来,愈加地漂亮起来。于此同时,沈文却渐渐地不再踏入“如意阁”了。钱曼生完瑞雪之后,越加觉得孤寂冷清,而此时她的孩子一个个大起来,都住在了自己的房里。每每午夜梦回,她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月白在屋内打出的光影游移,然后渐渐消失。
  
  钱曼一个人守着自己二八年华时的小心思天荒地老。
  
  府里的大少爷掉进了池塘里,阿端木着一张脸送去了螃蟹,她偷偷地笑:谁说她的阿端是傻姑娘的?她悄悄地跟在小厮身后,却无意间听到二房在训斥她冒失的儿子:“书房是你能进的么!那画像是你能拿的么?”
  
  大少爷苦着一张脸:“那画像好像三娘和四娘啊。”
  
  钱曼悄悄退出去,当天晚上她就悄悄地潜进了书房。她见到了那画像,是啊,那么像她和赵梅,却偏偏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终于在多年之后见到他口中的阿环。
  
  园子里那么多流言,她不愿相信。她看着那双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终于悲从中来。
  
  可是为什么,连她的阿端都要与这个女子如此相像。难怪啊、难怪,钱曼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夫君看阿端的眼神那么奇怪了。是极深的眷恋却又是极深的恨,是喜欢却又是讨厌。
  
  钱曼来到阿端的房里,阿端睡得正香。那一年阿端十三岁,容貌初成,漂亮无双。可是钱曼却想:阿端啊阿端,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如果你是装傻,为什么他看不出来,为什么他要讨厌你?
  
  第二日夜里,沈文醉了酒,待在书房里不出来。钱曼端着莲子羹候在门口一夜,亲眼见得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为了另一个女人哭得不可自已。钱曼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自己听了要哭的笑话。
  
  沈文不喜欢阿端,他喜欢瑞雪。钱曼觉得这也好,总归还是有人能够讨得他的欢心的。可是阿端在自己身边,沈文很少来。阿端回自己房里,沈文便会来一次。钱曼的心开始慢慢地变质了,她后来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那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的小阿端,被她丢在了大雪里。那一夜,沈文又醉倒,他力气突然变得很大,钱曼很疼,却死抿着唇。最后,沈文睡过去。钱曼抚着沈文的头发,突然一笑,她开始发问:“沈文,你记不记得十九年前你在长安街恶霸手里救下的一个女子呢?”
  
  沈文没有动,她的问话在空气中盘旋一周后还是由她自己回答。钱曼笑了笑:“你一定记得,你一定记得。”她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来:“不,你不记得了。”
  
  阿端在二皇子的怀里跳下来,傻笑着对她说:“娘亲,我回来了。”她的小姑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可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她想起很多年前,她抱着阿端的日子,然后便感到心脏揪起来地疼。她突然想要放弃,她没有能力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钱曼看着她的阿端出嫁,争吵。她看着她的阿端被一个男子捧在怀里。可是阿端,娘亲对不起你啊。这个男子为什么偏偏是赵梅的侄儿呢?
  
  这个世上是有报应的,钱曼相信。可是这个报应不应该她的阿端来承担。她向自己的颈间套上白绫的那一刻,她恍惚间看到了刚刚出生的小阿端。雪白的身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她念叨,佛主啊,我已来赎罪,请不要降罪于我骨血。
  
  钱曼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终于释然,她这一生做了很多事,错事、恶事,可是到头来到底也没换来一个人。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钱曼的番外哎
美人们,继续抢沙发吧,继续点餐~



68、一支梨花压海棠(番外)

68、一支梨花压海棠(番外) 。。。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严冬腊月真的是来了。夏律在宸前宫批完奏折刚刚靠在案几上准备稍稍休息一下,哪知太监总管蔡呈小跑着慌慌张张就跪在他脚下,他眉头一皱,心底略微有了答案。他叹一口气,问道:“何事?”
  
  蔡呈一副哭腔:“回圣上的话,皇后娘娘她,又不见了!”
  
  夏律摆一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蔡呈不敢动,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瞄了瞄皇帝老子,只见皇帝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眉头却愈来愈皱。
  
  “圣上?这”
  
  夏律朝宫外望去,一片一片的白,宫里一到了这时候就格外的冷,饶是手炉握在手里也还是冷。他拿过手边的暖茶轻轻喝了一口,心里有了一番计较,于是便问道:“赵家公子回京了?”
  
  蔡呈到底是跟了十多年的老人,一说便通,连忙答:“回圣上,过年回来了。”
  
  夏律点点头:“我自有计较,你传我的指令,除夕夜的宫宴让李贵妃接手,宫里打点好。”
  
  “是。”蔡呈得了命令,立马去办了。
  
  殿内又只剩下夏律一个人,似乎更冷了。他有些困,拢了拢披风倒真靠在案几上睡着了。梦里瑞雪的脸越来越清晰,她跟多年前一模一样,在盈盈人海中朝他倾城一笑。夏律伸手去触碰,瑞雪却突然胸口一抹红色越来越大,最终她口中冒出汩汩鲜血,止都止不住。夏律的手开始渐渐发抖,然后便猛然惊醒。
  
  殿内还是那样,侯在一旁的宫女都低眉顺眼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夏律突然感觉,这座皇宫就是一座死人之城。什么都没有生气,可是转念一想,他又笑了。耳边突然冒起上官绮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夜里端来莲子羹固执地看着他喝下去,她在他悄悄醉倒的时候偏偏要自己哼哼哧哧地将他弄到龙床上。
  
  夏律突然一笑,真是笨死了,何必事事亲为?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慢,宫里人都知道圣上不好女色,登基三年来只一位皇后、一位贵妃而已,连个把美人都没有,子嗣当然更是没有了。于是夏律觉得自己更加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终于熬到了晚上,他悄悄出了宫,带了两个大内侍卫便来到了京郊。
  
  那所宅子里烛火通明,里面欢声笑语,时不时还传来小孩子尖利的吵闹声,倒不觉得吵。夏律立在门口,也不进去,任凭心里浅浅划过一丝丝暖流。
  
  “圣上?”赵虎忍不住开口:“您小心着凉。”
  
  夏律这才一脚踏了进去。
  
  上官绮灯火在的笑容特别亮,有点惊心动魄。夏律心里突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阿端眉一皱,喝住在屋里貌似舞剑的小孩:“好了,铭偳,你看谁来了?”
  
  小孩子立马将头往外一看,即刻跳起来欢呼:“哦!皇帝伯伯!”
  
  夏律怀里突然扑进一个馨香的温暖的小身子,他脸上立马扬起一个小柔:“端端,你又调皮了?”
  
  赵端端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扒拉着让他抱,扯着他的袖子就说:“才没有呢!我最乖了!皇帝伯伯,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大眼睛就这么期许地看着他,夏律的心又是一软,可是十分无奈:“啊。皇帝伯伯忘了。”
  
  赵端端立马将头往他怀里一撞,开始哼哼,失落无比:“哎”
  
  去年他给了这小子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小孩子立马笑得跟花一样。今年拿不到礼物,自然是小脸一拉了。夏律觉得今天可能是失策了。
  
  果然,上官绮阴阳怪气地问:“端端,皇后姨妈送了什么?”
  
  赵端端立马回答:“夜明珠!”
  
  其实夏律心里想,呸,这么俗!可是他脸上却笑道:“嗯,是好礼物!”
  
  上官绮顿时噎住了。这时赵清唯和阿端牵着手一起出来了,赵清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清咳一声,竟然招呼都不打,直接朝着自己娘子一句:“阿端,天色已晚,我们得就寝了。”
  
  阿端也不厚道,十分同意地点头,在夏律面前施了一个礼,望一眼上官绮再望一眼夏律,然后真的就去就寝了。
  
  屋里顿时只留下一言不发的上官绮和夏律,嗯,还有一个不明真相的赵端端。
  
  上官绮突然咳嗽一声,赵端端立马在夏律怀里扭啊扭。
  
  夏律不明白,连忙问:“怎么了?端端?”
  
  赵端端可怜兮兮:“皇帝伯伯,人有三急。”
  
  好了,这下子,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上官绮侧脸绷得有点紧,夏律捏了捏眉角,他轻轻一叹,叫她:“小绮,不要闹了。”
  
  上官绮浑身一震,她慢慢转过身,一字一顿地问:“时至今日,你还以为我只是胡闹?”
  
  不是不心酸,赵清唯与阿端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她还在一条漫漫长路上奋斗着。上官绮恍然觉得或许死和尚的话可能是在骗她。
  
  夏律不动,也不说话,拳头渐渐握住,他缓缓走过来。上官绮浑身紧绷,双手抱胸,顿时炸毛:“你干嘛!”
  
  夏律只是说:“小绮,除夕的宫宴就这么仍一边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又要收拾你的烂摊子了?”
  
  上官绮顿时恨得牙痒痒,大眼睛一瞪:“随便!”
  
  夏律已经欺进她的身,上官绮眉头一皱,抽出手又要推开他。岂料夏律一把便握住她伸出来的手,上官绮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一仰,意思是:怎么着吧?
  
  可哪知夏律却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半响突然冒出一句话:“小绮,你的手真暖。” 
  
  这是什么跟什么!上官绮向后一跳,十分警惕:“说,你想怎么罚我吧?关禁闭还是抄佛经?”
  
  夏律莫名其妙:“小绮,你说什么呢?”
  
  上官绮真是惊悚了,今天的夏律跟以往太不一样了。她脑子突然想起一种可能,她连忙一把拍向自己的脑袋,怎么可能!
  
  夏律居然笑了:“小绮,你不疼么?”
  
  上官绮还没反应过来,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夏律突然吻过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细致地吻。夏律的手很凉,上官绮突然拼命挣脱被紧握住的手,一把推开了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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