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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我可以摆脱父皇您所设下的这一局棋!”齐明远淡淡说着,“轩字皇子可以离开嫡系族谱!皇室就勿需担忧那预言了。这个结果,我想对太皇太后,对皇太后,对世家来说,都是最好的。”
男人沉默着,没有言语。
而齐明远依然平静的说道,“父皇,儿臣从未忘记过母妃离开的那个夜晚,我曾在母妃坟前发过誓,我会让害死母妃的人付出代价!这么些年来,儿臣一直都在做这些事,帝座太高,太远,儿臣不想登上那个地方,它不能让儿臣做想做的事情,父皇,您在帝座上,您最该了解的,不是吗?”
男人听罢,只是沉默转身。
齐明远静静的看着那一步一步走上帝座的男人,唯有走上帝座,唯有坐上帝座,才能明白——什么叫做高不可攀,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
那是天下最高的权势,可拥有最高权势的男人,也同时被权势桎梏着!
——一个不能为所爱的女人报仇的男人,一个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报仇必须忍耐蛰伏的男人……
“如果,不应予呢?”男人坐上帝座,低头看着跪在下首的齐明远,缓缓问道。
齐明远闻言,只是拱手一拜,随后慢慢起身,微微抬头看向帝座上的男人,神情平静,“您会应予的。”
男人微微挑眉,“哦?”
齐明远嘴角弯起了笑,笑容看上去极为温和,“您会答应的。”齐明远话音刚刚落下,外头太监就匆匆进来跪地禀报,“禀皇上,南疆和江南道发来急报!南疆的蛮族暴动,江南道的盐洞百姓冲击了盐局!”
紧接着,又有太监冲进来跪地禀报,“禀皇上,京都十二营有六营兵士正在集结!”
男人沉下了脸,缓缓转头看向了站在下首,一脸温和的齐明远,男人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是赞赏,也有些忌讳,随后,男人挥手,让下头两个太监退下。
接着,男人看向温和笑着的齐明远,缓缓说道,语气很平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齐明远拱手恭敬做礼,微笑道,“父皇廖赞了。”
男人盯着齐明远,“你要娶的,是哪家闺秀?”
齐明远看着男人,慢慢的开口说道,“他不是闺秀,他是花娃子。”
男人一愣,随即皱眉,“哪家的?”
齐明远沉默了一下,慢慢说道,“青田林家 ,皇商林德瑜的小公子,大和尚的传承者——少主大人林福宁。”
男人闻言,脸色微变,随即怒视着齐明远,“哪怕你过继给了义王,此事也断然不可能!!”
砰的一声,齐明远猛然跪下,拱手,神情坚定而坚决,“父皇!儿臣此生非林福宁不可!”
男人怒道,“你想也不用想!!若是一般花娃子也就罢了,那是少主大人!!齐明远,我看你是疯了!你敢肖想少主大人?!你是想让我大周亡了不成!”
男人说罢,深吸一口气,冷冷的压抑心头怒气说道,“你若想用南疆和江南道的事情来威胁我,也随你!此事,我断然不会应予!”
齐明远垂眼,低声道,“若父皇不能应予,儿臣就在仪元殿外长跪不起!”
男人冷冷的看了齐明远,一边转身,一边说道,“你想跪那就跪个够!”
男人说罢,便转身而去。
齐明远看着男人的背影慢慢远去,嘴角却是弯起了一笑,笑容轻淡,透出一丝漫不经心,事情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他以为父皇至少会大骂他一顿,再接着下旨立即给他赐婚,但看来,父皇并没有这么做,是觊觎现在集结着的京都十二营,还是已经到达帝宫外的白星营?
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宁儿现在在何处?慈恩寺,还是回去了青田?
想着今儿个天微亮,林福安就赶来回禀他的,林家找不到宁儿也找不到半夏青果白衣等人,而林家雪也没有消息,但林家人态度很镇静,很平常,看来,应该是宁儿自己离开?
但宁儿若是离开,应该会写信告诉他才是,且,以宁儿对家人的重视,他没有理由在回了京都待了不到一天,就匆匆离开!
里头定然有什么缘故!
123、曲求亲进行曲(4)
齐明远一边缓缓起身;走到仪元殿外,撩起长袍;慢悠悠的跪下,姿势优雅;很是淡然;一点都看不出焦虑或者心急。
——他跪,不是因为他必须取得帝座的首肯;许他和宁儿在一起;林家人暂且不算,他和宁儿无需任何人的首肯。
——他跪,是因为帝座上的那个男人是给他生命的男人;也是因为他给母妃所做的那些事情。
两世为人,特别是在和宁儿相识之后;对父皇,他也渐渐懂了。
无论最后父皇应予还是反对,这一跪,他都必须。
当午后,白星营和李家军的队伍到达帝宫,就惊讶的听到了一个消息,他们的督军兼他们的统帅——四皇子殿下现在在仪元殿外长跪着!
于是,魏嘉林福安等人不等魏成及太子等人做出安排,就扑通一声,和白星营的进京都的一百五十人的代表一起跪在了帝宫外头。
魏成等人一怔,随即魏成便默然,太子和三皇子等人愕然了,随即就有人上前急急的劝说,却不想,魏嘉肃然说道,“末将等虽然不知四皇子跪仪元殿外缘由,但白星营军令——同生共死,共同进退!如今,既然四皇子长跪仪元殿!吾等自然也该相随!”
一旁的魏成听着,心头默然无语,虽然如此,但,殿下长跪仪元殿,你们就算要相随,也没有必要跪在帝宫外吧,此中分明就是有了四皇子的授意……
劝说无效的大臣们又把目光投向了魏成,此时,和魏成一起默然的大臣们大都是朝议内阁成员,见太子和三皇子派系的大臣们转头看来,这些来自魏家和小派系的大臣们都纷纷的转头,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假寐,有的拍着下摆,有的哼着小曲子……
“咳咳,那个……魏大人,您看,令郎这是……”
魏成瞅了单膝跪地,垂头闭眼的魏嘉,似乎多日不见,他的儿子倒是成熟了不少!
“我没有看到我的儿子,我只看到白星营副将魏嘉。”魏成垂眼说着,语气肃然平静。
劝说的大臣闻言,顿时一滞。
太子和三皇子一旁看着,拧起了眉,不妙,四皇子的派系竟然已经发展得这么浩大了!除了文家和宋家的嫡系,其他人都站在了四皇子那边,明明知道,白星营和李家军等人的作为如同逼宫!他们竟然都装作不知道!
——仅仅四年!仅仅四年而已,文家和宋家的力量就被剥削到如今这个地步!
太子深吸一口气,正欲上前,突然,有人大步阴沉从帝宫里走了出来!
太子和魏成等人转头看去,见是义王,魏嘉和林福安也马上抬头看去,义王神情阴沉,复杂,说是全然愤怒,也没有,反而还有一点忐忑惊喜的感觉?
怎么回事?
太子抢前一步,上前,拱手问道,“义王皇叔,到底四弟他……”这不是他回京都扬名立万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吗?怎么竟然弄得要在仪元殿外跪的地步?
说实话,太子十分不解!在文贵妃和太皇太后被软禁帝宫不得外出后,在文家和宋家在地方的势力不断被拔起后,对太子之位,他早已不抱希望了。而在齐明远回宫,父皇派遣他和三弟前去迎接,他就知道,帝宫和朝廷最近底下疯传的帝座要废黜太子,另立四弟为太子的消息只怕要成真了!
但却没想,四弟竟然暗地里先一步回了帝宫,现在还跪在了仪元殿外!
义王看向太子,眼神有些复杂,对大周朝的下任帝座,他看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跪在仪元殿外的混小子!
却不想那混小子竟然会对圣上提出那样的请求——竟然要过继给他做儿子?!
那混小子不知道吧,其实帝座早已做好安排,他义王至今尚无子嗣,皇太后已经提议,将二皇子过继给他!之前也曾经暗地里给他通了个气,虽然知道这安排是月贵人为保住二皇子,而向皇太后求来,但他也挺喜欢二皇子齐明格的,对这个建议他很赞成,但却不想,那混小子齐明远竟然为了能够迎娶花娃子少主大人林福宁,竟然求皇上让他过继到他义王名下!
——这个,这个,这个……真是胡闹!!
虽然在圣上跟前,他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胡闹,但心里却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一点窃喜的……
毕竟,那是容妃的儿子啊。
“他做了一件非常胡闹的事。”义王说着,神情有些僵硬,随即,见太子似乎又要开口说些什么,义王拱手道,“太子,本王奉旨须往李将侯府,就此告辞了。”
说罢,义王就匆匆转身离去。
诸位大臣看着义王匆匆离去的背影,都有些愕然,难道义王没有看见这一百五十跪在帝宫外的将士们?还是义王选择性失明,不予理会?
有四皇子派系的官员,某位李家旁系的臣子上前一步,低声在魏成耳畔说道,“宫里的消息,殿下向圣上提了一个要求,似乎和过继有关……”
魏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过继?
说来,这次殿下的行动并没有提前告知,乌墨也有好一阵子没有来和他联系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殿下为何在仪元殿外长跪……过继?谁过继?过继给谁?皇室里需要过继的,而且身份够格的皇室宗亲,也就……只有正妃早亡尚无子嗣的义王了吧?
想到此处,魏成抬眼看向义王早前离开的方向,李将侯府?义王去李将侯府做什么?对了,这次迎接北疆队伍,李老将军该到场才是,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李老将军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李老将军早就得了消息?
魏成再次深深皱眉,到底,殿下对圣上提了什么要求?
此时,李老将军李仪嵘正在林府的书房里来回愤然踱步,一边踱步绕圈子,一边愤然的嚷嚷着。
“过继?!他竟然想要过继给义王!你说,他是脑子里装了北疆的马粪,都已经臭死了坏死了吗?!”
陪坐在下首的林德瑜闻言,差点将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去——这李伯父说话也太那个了吧?
这都是什么比喻!
林德瑜悄悄的放下茶碗,虽然这宁儿带来的冬茶很好喝,但是,还是等有时间了再慢慢的品尝好了。
“该死的那混小子竟然派乌墨昨儿个给我送信说明了此事,劳资一大早的跑出去堵他,他竟然先进京都了!林文忠!你说,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么!他要娶你们家的花娃子,也犯不着过继出去吧!”李仪嵘愤愤的说着,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悠然的喝茶的林文忠,语气里不由的忍不住的带上了一丝抱怨!
——要不是为了你们家的花娃子,他们家的好外孙犯得着过继吗?!
李仪嵘这话一出口,本来垂着头的林德瑜抬起眼,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这话什么意思?!他还嫌弃你们的家的那个好外孙,竟然敢觊觎我们家的花娃子呢!
但这些话只能心头想想,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辈分都决定了他不能对李仪嵘说出这些话,但,他不能,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可以。
林德瑜转头看向了上座的父亲——林文忠。
林文忠慢慢的放下了茶碗,仿佛没有听见李仪嵘的话一样,对林德瑜平静的说道,“这冬茶好,宁儿虽然种茶差了一些,但这品茶的本事倒是一流。”
林德瑜听了,笑了笑,恭敬应道,“是,改明儿,儿子就让文娘再送些雪茶过来,此前,宁儿还找了一些雪茶,只是这雪茶性寒,儿子不敢送过来。”
林文忠摆手,“只是尝一尝,无妨的。对了,也送一些去慈恩寺。”
林德瑜轻笑了起来,“慈恩寺那边,宁儿早就派人送过去了,不过,您看,京郊的那位林老夫人,是不是也送一些?”
“送吧,都是一个姓氏,都是自家人,不过,老夫人见多识广,那些奢华之物见了不少,就没有必要送些中看不中用的庸俗的东西,宁儿的东西都是有趣的小玩意,上次,给老夫人送过去的那七宝素斋,老夫人说很不错,这冬茶和雪茶,你送过去,我想她也应该会很喜欢才是……”
“是,儿子明白,那么,昨儿个,宁儿派去南疆采摘罗夫草的人回来了,带来了几斤罗夫草……,儿子打算——”
——“林文忠!!”已经无法忍受的李仪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怒瞪林文忠!
这是赤果果的无视!!
不就是稍微埋怨了一下吗?
不就是抱怨了一下你家的花娃子嘛?
他还什么都没说好不?!
父子两个闲话家常,将他这个大活人撇在一边视若无睹该死的连林德瑜这个臭小子也一样!!
他心头已经够烦躁的了!本来就该林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