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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齐明远说罢,看也不看跪伏做礼后就一晃消失的乌墨,小心的将帕子盖上自己辛苦描画了几个时辰的样式图,淡淡一笑,不知道明日小师叔看了这样式图可会满意?
一旁的李义这时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了,“主子……”
“说吧。”
“那个……花娃子的花徽得自己描画……别人画的可不算数……”
齐明远正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别人画的不算数?
齐明远转头看向李义,漆黑如墨的眼光冷了下来,“有这规矩?”
李义小心的避开齐明远冰冷的视线,诺诺应道,“回主子的话,有这规矩。”
齐明远眯了眯眼,看了看他花费了几个时辰画好的样式,嘴角反而勾起了笑,就算有种种规矩,也是对别人,可不是对他!
38、竹马成双!(7)
当月色撒入雪竹园的时候;林福宁坐在自己厢房里;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半夏和青果,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茫然不已!
刚刚,青果用很小心翼翼又怯怯的语气跟他说;“小公子,我;我自小到大的感觉都很准……”
感觉很准?什么意思?第六感?
林福宁心里茫然,但面上却是点头;“哦……”
半夏一旁见林福宁茫然的模样,就小声的解释道,“青果他只要看见某个人;就能知道此人是好是坏;坏事情要发生之前,青果也能在梦里预见。”
林福宁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这不就是那所谓的预见能力?林福宁心头惊讶好奇了,但紧接着,林福宁神情一沉,凝重问道,“此事,可还有谁知晓?”
半夏低声道,“娘亲曾经叮嘱过我们,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林福宁听了,不由一愣,不能告诉任何人?但今儿个却告诉了他?林福宁看着刚刚执意要跪在自己跟前的半夏青果,眼神不由复杂了起来。
——只是因为自己选择了他们做自己的未来侍者?
所以,就决定将这么一个关乎性命的秘密告诉了他?
林福宁心头突然有些沉甸甸的,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被信任后的压力和责任。
“记住了,不准再告诉其他人,哪怕是夫人老爷太爷大和尚,将来哪怕有人拿着把刀架在你们的脖颈上,也不能说出!明白吗?”林福宁严肃的叮嘱道。
半夏和青果对视一眼,便恭敬的应下了。
然后,外头就传来叫门声,半夏忙起身奔出去开门了,很快就传来了林淑薇的声音,原来是林淑薇来找林福宁商议赏春会的事情了。
林福宁盘腿坐在榻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林淑薇递到他跟前的大大的手帕,手帕上还有一朵玄微花。
“好看吗?”林淑薇很是期待的问着,这可是她费了好久才描画出来的闺徽的样式。宋妈妈和她身边的婢女都说好。
林福宁瞅了瞅眼前的粉红色的花儿,他这个大男人哪儿知道好不好看啊……看着眼前的姐姐那期待的眼神,林福宁咧嘴一笑,干巴巴的说道,“好看!”
林淑薇一听,不由满意的笑了,捧着自己的手帕,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兴奋,也很是得意。
林福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闺徽什么的……不就是一个标识吗?最苦逼的是他还得跟个女人似的设计一个标识……真是够了!他现在满心希望,他那聪明的小师侄已经给他弄出了一个花徽样式……然后他稍微改改再拿来用应该就可以了吧。至于半夏青果刚刚弄出来的样式,基于那两人坚决不肯让他盗版,他现在只能寄望于聪明帅气的小师侄别跟半夏青果那么迂腐了……
“宁儿,你的花徽呢?”林淑薇终于欣赏够了她自己的闺徽,抬头好奇的问道。
林福宁讪讪一笑,“还没有好……”
林淑薇一听,皱皱眉,“宁儿,你可得快些弄好,后日绣坊就要用了。”
“哦,好。我知道了。”林福宁乖乖点头。
林淑薇又跟林福宁商量了赏春会的事情,才离开。待林淑薇离开,林福宁打着呵欠也爬上床睡觉了。
半夏青果悄悄的将灯熄灭,点亮了一盏萤火灯。萤火灯里的光芒黯淡,但却足以让本来昏暗的寝室不再那么昏暗。
半夏轻步离开,青果在寝室的屏风后的软垫上抱膝坐下,虽然公子说了不让他们守夜,但从宋妈妈那里知道,小公子有踢被子的习惯,如果在小公子踢被子的时候没有及时给小公子盖上被子的话,小公子着凉了怎么办?所以,他和哥哥半夏商量好了,两人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
青果偷偷的抬眼看了眼床榻那边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林福宁,不由嘴角露出了笑容,公子是个心善的人,能够遇见公子,真是他们的福气呢。
######
烦恼着花徽样式的林福宁这日一进茅庐,就揪着齐明远问道,“小师侄!花徽的样式描好了没有?”
被林福宁揪住了的齐明远先是一怔,随即轻轻一笑,抬手一边慢慢的拉住林福宁的手,一边开口道,“小师叔吩咐的事情,明远怎敢耽搁?”
林福宁眼睛瞬间大亮,忙问道,“真的?弄好了?”
齐明远含笑的点头,一边顺势牵住林福宁的手,一边朝书房走去,“来,小师叔过来看看,是否满意?”
当画着粉红色的鸟儿停枝的图展开时,林福宁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即一呆,再接着,嘴角抽了抽。
齐明远轻声的问道,“小师叔,你看如何?”
“这个……是什么?”林福宁指着粉红色的鸟儿问道。
齐明远轻笑一声,“这是福鸟儿,花娃子的祈福鸟儿。”
——什么福鸟儿?!粉红色的鸟儿?!他才不要这个粉红色的鸟儿做他的花徽呢!
但面上,林福宁僵硬的一笑,“哦,我知道了。”
齐明远察言观色,自然看出林福宁脸上的僵硬,心头有些不解,便询问道,“小师叔,可是这个不合心意?”
林福宁瞅了瞅齐明远,再低头看了看那图上的粉红色鸟儿,心里不喜欢,但也不能直说,小师侄画这图肯定费了不少时间。
可要他林福宁违心说喜欢……囧,他该怎么说?
“小师叔不喜欢这鸟儿?”齐明远上前一步,盯着林福宁问道。
林福宁静默半晌,闷闷的开口道,“我不喜欢粉红色的鸟。”
齐明远一听,先是盯着林福宁半晌,才突兀一笑,伸手拿开了这图,接着,在这粉红色的图下面,出现了一只木鱼,木鱼上有个宁字。木鱼下头有一根只有四片叶子的弯曲的树枝。
林福宁这次笑了,笑容灿烂。
“小师叔,这才是你的花徽。”齐明远凝视着林福宁毫不掩饰的灿烂开心的笑容,不由嘴角弯起,缓缓的开口说道。
林福宁眉眼弯弯的斜睨了齐明远一眼,哼,这小子还搞这一套!一开始竟然弄了一副他不喜欢的来糊弄他!
林福宁却不知道,两幅图都是昨晚齐明远所画,只是在画完第一幅后,齐明远觉得感觉不对,于是再画了第二幅。
“那个是什么?”林福宁盯着这木鱼树枝看了半晌,好奇的转头问道。
“轩枝。”齐明远看着那弯曲的只有四片叶子的树枝,低声道。
——轩枝,生长在极地的只有在每年十二月十二才会开花的罕见的树。每年开花只有四朵,常年四季树枝上永远只有四片树叶。
——轩枝,他成年后,父皇赐下的单字里,便是一个轩字,皇室为他定下的皇子冠花纹用的也是轩枝的花纹。
“轩枝,不夜灯?”林福宁眼睛睁得大大的。
齐明远听了,微微挑起了嘴角,看向林福宁,“不夜灯?”
“你不知道吧?轩枝的花,叫不夜灯。”林福宁歪头一笑,很是洋洋得意,“师傅说,不夜灯也叫长生灯,如果磨成粉末,掺进南山的香木里点起来的话,可以安神助人入睡。”说罢,林福宁一副骄傲的模样,“这个,可是极少人才知道的!”
齐明远不由失笑,极少人知道?可他齐明远却是知道,他还知道,轩枝的另外一个名字——魔树。
但这个,他下意识里不想让小师叔知道。
于是齐明远转开话题,“小师叔,你看这个可满意?”
“好!我非常满意!”林福宁弯着眉眼说着。
拿起图样,林福宁开心的卷成轴,打算回家后就交给自家娘亲。
齐明远愣了愣,看着林福宁二话不说的就将图样收了起来,不由问道,“小师叔,你……打算就这样拿去做你的花徽?”
林福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啊,怎么不行吗?”
齐明远盯着林福宁好一会儿,不是说花娃子都得自己设计花徽吗?亏得他昨晚都在想着怎么让小师叔心甘情愿的用他设计的花徽……
“啊,对了。”林福宁忽然一拍额头,做出恍然大悟状,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师侄,我跟你说,如果有人问你,这个花徽是谁设计的,你怎么说?”
齐明远一听,顿时无语了,半晌,才叹息道,“是小师叔自己设计的。”
林福宁闻言,笑得眉眼都眯了起来,拍拍齐明远的肩膀,不错,小子很上道呢!
但紧接着,齐明远慢吞吞的一句话让他笑容僵住了。
——“小师叔,师侄有个不好的习惯,偶尔会不小心说错话,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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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福宁将自己的花徽双手呈递给了林夫人。
林夫人看了看,很是满意,木鱼符合宁儿的身份,木鱼上还有一个宁字,很好,只是……这木鱼下头的四片叶子的树枝做何解释?
“宁儿,这树枝……”
“娘亲,这是轩枝,是长生不夜之意,额,就是很好的意思啦!”林福宁讪讪的笑着,此时才想起,他光顾着高兴花徽有着落了,却忘记了问小师侄,这花徽的设计意图,囧,木鱼啥的一目了然,自己的身份就是个未来的和尚嘛,但,这轩枝???虽然说有不夜灯的意思,但不夜??
林福宁心头挠头苦恼,啥意思来着?
39、竹马成双!(8)
还好林夫人并未仔细追问;只是将图样拿给了宋妈妈;吩咐了绣坊抓紧时间完成请柬绢帕的绣制,同时将手头的册子递给了林福宁;柔声道,“宁儿;这是赏春会那日我们要宴请的客人,你仔细看看;好好的安排一下坐席,明日你从大凤山回来;我们就去春园布置,所以,明日你要给我一个坐席的安置单子。”
林福宁一听;乖巧的应了一声;心头却是有些发愁,他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娃子怎么知道如何安排坐席?
虽然隐隐能够猜到娘亲的意图是欲培养他,且借助这一次的赏春会,让他被众人所认知,但……温柔美丽大方的娘亲哎,您的儿子只有八岁!八岁!八岁!
回到雪竹园,林福宁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随手将名册抛到了一边的桌上,就扑到了榻上唉声叹气了起来。
半夏青果对视一眼,走了过去,青果好奇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林福宁闷闷的摇头,“没事,别管我。”
半夏一听,看了眼桌上的名册,上前低声问道,“公子,可需要小的帮忙?”
林福宁有气无力的挥手,“不用了,半夏,青果,你们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半夏和青果对视一眼,只好恭敬做礼退下。
待半夏青果退下,林福宁盘腿坐起身,心头有些烦躁,花娃子的麻烦事情很多,他早就有心里准备,他也知道,娘亲弄这么一个赏春会,而且还是在春园,这是为了他!
——但是……
林福宁深吸一口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世界这么美好,你却这么暴躁,不好,不好……
反复的念叨了好几次,林福宁才算是平静了下来,平静了,林福宁跳下榻,走到桌边,拿起册子,转身走回榻上,扬了扬手里的册子,林福宁眯眼一笑,上辈子他从福利院一路艰辛的爬到了初中,爬到了高中,爬到了大学,爬到了社会,他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努力,用他从来都没有丢弃过的本心,哪怕世界很灰暗,社会不公平,捧高踩低,世态炎凉,他都为自己挣了一个立身之地!哪怕最后查出他身患绝症,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处蜗居后!有了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一个正在等待建设的家后!——他都没有自暴自弃怨天尤人!
——因为他是林福宁!
是的!所以,他不会就这么的输给了这个世界的该死的花娃子制度!
——所以,他才不会因为这个什么赏春会的事情就让自己沮丧!哼!
大不了……明天去问小师侄好了!
林福宁搔搔头,翻开名册,盯着名册看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啪!林福宁合上名册,转身走向床,还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