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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忘记在病人家中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取回来。”五月经他提醒才想起药箱,不过刚才在陆兴家门口,她一番装神弄鬼,唬住了陆兴,总不能再开口让他把药箱拿出来,先拖到明日再说吧。
叶昊天又问:“那你回来之后又去了哪里?为何让我不要再去找你?”
“我见今天回来太晚,怕爹你着急,就想去找你,又怕你回来后再去找我,这就没个完了,所以才和娘这么说的。”五月边说边抬起头来,正视着叶昊天的双眼,若想爹爹信她所说,就不能畏畏缩缩地说话。
叶昊天见她直视自己,觉得她不像在说假话,但要说她十五岁这个年纪了还会贪玩到天色全黑才回家,他又不信。
稍稍想了一会儿,叶昊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想要问问五月,又觉得由自己这个做爹的来问不太合适,欲言又止,只能长长叹了口气道:“五月,你自小懂事,做事极有主见,平时又勤勉努力,所以爹娘平时对你就少有干涉。但你现在大了,有些事不可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今日如此晚归,实在不像话,今后绝对不可如此!”
五月见叶昊天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解释,暗中松了口气:“爹,五月知道今日错啦,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程青莲已经热好饭菜,这就来唤他们父女吃饭。五月进后面洗手时,叶昊天拉着程青莲把自己疑虑与她说了:“青莲,你可知五月是否有相熟的,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程青莲微微诧异地睁大眼睛,随即就明白了叶昊天所想,她想了一下道:“你也知道,平时五月很少出去,一直在医馆帮忙,要说平日里来医馆或是药铺的,和她特别说得来的少年男子,那是一个也没有。”
“那就怪了……”叶昊天再次皱起了眉头。
程青莲轻轻问道:“天哥,你是怀疑,今日五月出去,是约了别人?”
叶昊天点点头:“五月那性子你也知道,平白无故怎么会一个人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程青莲仔细想了想却摇头道:“但平时来药铺和医馆的,多数是年长或患病的,少数几个年轻的来陪家人看病或是抓药的,有几个是有了家室的,还有几个实在是……我想五月是不会看上。”
“青莲,吃过饭后,我先避开一会儿。你试着问下五月,看她是否有中意的人,若是真的有,最好问出是哪户人家的孩子,如果那孩子人品不错,就去探探对方的意思。总之不能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地约着出去相会,五月就算再懂事,毕竟还年轻,于那事还懵懂,万一做出了什么……”
“爹,娘,你们怎么还不来吃饭?”
叶昊天正在絮絮叨叨地和程青莲说着,突然见五月伸头进来催促,便赶紧停了话头。
五月哪知他们在怀疑自己有了中意的人。她早就已经洗好手,盛好了饭又布好了筷子,却不见爹娘过来吃饭,跑到前面铺子见他们头靠着头,低声说着什么,见了自己就不说话了,还以为他们是在说什么夫妻间的亲密话,便笑嘻嘻地跑过去,一手拉着娘亲一手拉着爹爹去吃饭了。
饭后叶昊天借口清点药材余量,去了前面药铺,留下程青莲与五月母女俩在屋里说话。他在外面等了许久才回屋,先看了程青莲一眼,却见她微不可查地摇摇头,自然知晓她是没有问出什么结果来,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可要好好留意来仁济医馆看病或是买药的年轻男子了。
五月一整个晚上其实满怀心事,下午之事时时在她脑海闪现,想要不去回忆都难,此时她不由怨恨起自己太好的记忆了。
让她忧虑的还有陈茂时和陆兴欲害爹爹的事,所以她吃饭时一直在强颜欢笑。待饭后程青莲旁敲侧击地探问时,她回答起来亦有口无心,不然她听了程青莲几句问话,就会觉察出爹娘所疑虑之事,而不是木知木觉了。
而叶昊天和程青莲见她仿佛有些心事的样子,不似以往话多,更觉得她应该是有了意中人,又因情窦初开,女孩儿家的羞涩让她不敢告诉爹娘。
五月临睡回自己房间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叶昊天道:“爹爹,今天我去找你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个人在偷偷说话,提到你的名字。我仔细听了才知道,万善堂的陈大夫觉得是你害得他医馆开不下去的,找了一个叫陆兴的无赖想要谋害你,爹爹你最近可不要再去出诊了。”总要叫爹爹对陈茂时和陆兴这两人有些防备才好。
叶昊天想不到五月犹豫了一下后,对自己说的会是这样一桩事情,颇为意外,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微皱眉头道:“若有病人病重,我总要出诊的,小心些就是了。何况出诊总是有病人的家人陪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是怕他们假装有病重的病人,骗爹爹出诊。”今日她就是被这一招所骗,差点就回不来了。只是不知陈茂时在用过这一招之后,还会不会故伎重演。
“可如果是真的病人病重,急等着我去救,我却畏惧不去,不是会让病人不治而亡?”这有违叶昊天一贯为人行医的准则。
五月也知自己爹爹性子,只能无奈道:“爹爹一人出去总是不安全,如果病人病情不重,还是让他们来医馆求诊吧。若是一定要出诊的话,就让舅舅陪着你去,也有个照应。”
反正舅舅的铺子一天下来也没多少生意,表哥程纳福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早被私塾先生劝回了家,正跟舅舅学着经营,到时候让表哥看铺子就行。
“这样倒是可以。”叶昊天点点头答应下来。
·
小镇上到了夜间,没有什么人再走动,万籁俱静中,偶有一两声狗吠,很快又归于平静。
总算熬到了歇息时间,五月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闭起双眼,不禁就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无赖陆兴压在自己身上时的情景,她实在不愿想起!只要稍稍回想,胸口就难抑地抽痛起来,不仅仅是今天,还有九年前的暗黑回忆,两次回忆相互重叠起来,在脑海中交替闪现。
她心中升起强烈的羞耻与憎恶,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狂暴地肆虐,想要抹去所有,想要撕裂一切!然而回忆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黑暗中,那带着酒气的口臭,那让人恶心的触摸,那禽兽在身上的啃噬,口中所尝到的娘亲的血,她临死前无声地张着嘴,仿佛要对自己说什么……
停下!她不想回忆这些!
五月一面抗拒着那些如潮涌来的记忆画面,一面又忍不住去回想。她不由自主地咬住牙关,皱起眉头,眼角迸出了泪,她痛苦地在床上蜷起身子,缩成紧紧一团……
于她来说,这是双重的伤害,双重的痛苦!
但是,不管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告诉她,她必须仔细回忆当时情景,想起自己是如何进入那个奇异地方的,她必须勇敢起来,直面过去的经历。
心障,只有先去面对,才能驾驭它,并最终将其抛于身后。
☆、奇异小草
五月深深吸气,再呼气,反复做着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心境平静下来。她慢慢伸直双腿,让自己在床上躺得更舒服些,尽量放松全身。
然后,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回想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双眸被蒙着布带,双手也被绑着压在身下,陆兴撕开她胸前衣襟,突然说了一句“咦?第一次瞧见这种样子的胎记。”
那不是胎记,那是她胸前,由玉佩所化的月牙形印记。
然后她听见陆兴倒抽一口冷气,像是看见了什么非常骇异之事,接着她感觉身上突然一轻,陆兴放开了她,听草丛发出的声音似乎他还迅速离开了她一段距离。
那时,她感觉胸口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扩散开来,很快包围全身,接着就到了那片奇怪的纯白色天空下面。
她努力地回忆当时那种感觉,从胸口那处开始的,温暖的感觉。
对,就像现在这样。
茫茫无际的草原,纯白色的天空。
她又回来了。
五月环顾四周,突然一愣,这个她只来过两次的地方,为何她会觉得是“回来”?
漫步草间,随着她的步伐,带起一片“沙沙”的轻响。仿佛春天来临时才有的暖风微抚她的脸庞,碎发飞舞,轻搔她的额头。
走到如镜湖边,她俯身喝了一小口湖水,果然疲惫全消,连带着心情也愉悦轻松起来。她在湖边坐下,随手拔起身边一片草叶,在手中把玩捻弄了一会儿,又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淡淡青草香气,又带着一丝辛辣。
草叶狭窄而光滑,到了末端却不是尖的,反而有些圆厚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草。不管是山间野地,还是药典图谱上,都找不到这种样子的草。
她低头再想要采一整株小草来细细观察,却找不到有半截草叶的小草。五月惊讶地仔细查看周围,确实找不着。难道说刚才被她摘下半截草叶的小草已经恢复如初了吗?
一小口就能让人恢复疲劳的湖水,一转眼就能长好的小草,这个地方太神奇了!
五月挖松草下泥土,把整棵开着淡黄小花的草连根挖起数棵,放在湖水中洗净。她要把这草带走,在自家院子里种下看看,是这草种特殊,还是这里的泥土特异,亦或是湖水的特效?
五月一动念要离开此地,瞬间的恍惚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手中还握着那几株小草。她起身将小草放到桌上,然后站在原地闭起双眸。再动念,睁开双眼,她又回到了纯白色天空下,那片纯净湖泊边。
这是个她可以随意来去的地方,与胸前月牙印记,也就是叶家祖传玉佩有关,或者说,这里就是玉佩里面?
五年前,五月最初发现玉佩化作胸前印记,自己变得过目不忘之后,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爹爹。但是据爹爹所说,这块玉佩代代相传,但它除了古老以外,并无什么特异之处,爷爷将其传给爹爹时,也没有对这块玉有什么说法。
时间长了,她自觉毫无异状,便渐渐习惯了胸前这块印记,习惯了自己超常的记忆,甚至于淡忘了玉佩之事。
想不到玉佩之中,竟然别有洞天!
只是不知为何,叶家先祖并未将玉佩的神奇之处告诉后代。但看玉佩洞天中一片茫茫草原,一畔清澈湖泊,毫无人工痕迹,不像是有人来过的地方,也或许这处地方从未被叶家人发现过。
五月回忆前几次与玉佩有关的事情,发现每次都有她的血染上玉佩,或许,女子的血染上玉佩就是关键,而玉佩在叶家始终是传男不传女,叶家也一直未曾有什么大变故,因此始终无人发现此中奥秘。
一番细细思忖,五月理清了玉佩奥妙,再想今日之事。陈茂时想要害爹爹,也许利用玉佩中的这处洞天,可以好好整治这个狠辣心肠的陈茂时!至少,她不用担心受到他或陆兴的伤害了,万一情况对她不利,一动念就可以进入玉佩里面。
她轻轻推开房门,先将从玉佩中带出的几株小草种在小院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房躺回到床上。
·
虽然思忖了许久如何对付陈茂时与陆兴两人,直到四更之后才入睡,但第二日起床时,五月却丝毫不觉疲惫。她平时睡眠规律,少有熬夜,因此以前不曾觉察这种情况,现在不由得暗暗纳罕,是否这也是玉佩的功效?
这天早晨没有病人来就诊,叶昊天细心观察五月,见她所言所行一切如常,但神情间隐隐有些焦虑之色一闪而过,便越发以为自己的推测有道理,既然今日空闲,他便在心中将小镇上所有家中有适龄未婚男子的人家一户户揣测过去。最后发现,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镇东姓孙那家,家境不错,但那家的小儿子人品不行……镇西姓李那家的孩子,待人倒是热情有礼,然而相貌实在是难以入目……前面巷子尽头住着的周家儿郎,品貌都不错,可惜说话结巴,难登大雅之堂……至于镇北姓钱那家,不行,姓钱显得太市侩,要是万一成婚,以后外孙、外孙女都要叫钱什么什么,不行不行!
哎,想不到一眨眼,当年那个用稚嫩柔软的声音喊着爹爹,总是依赖着自己的月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甚至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