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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是南延,此去也要三四天的路程,娘亲是不会同意的,她只有偷偷溜去。
她若是离去,医馆就要暂时关闭,好在最近没有病人来复诊与针疗。这几个月爹爹不在,她在玉佩洞天里种植的药草可以大明大方地归入药库,只可惜东平山只能采集到一些很普通寻常的药草,其他产地的药材还是要去县城大药铺购买,不过也够维持一段时间的药铺经营了。
连续几日,五月把药田里长好的各种药草采摘下来。因为娘亲不识药材,所以五月把每一样药材都处理好,该切片的切片,该碾碎的碾碎,该炮制的炮制。再用小纸片贴在药架上面,把药名、出售价格、功效与常见对症等一一标明,终于把药铺里一切事情处置妥善。她来回南延,也就七八天时间,这些天里娘亲靠着这些小纸片,也能继续把药铺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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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莲见惯了五月在药库鼓捣她那些药材,只是觉得五月今日忙碌得特别久些,去药库看了下,见架上放了许多药材,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空隙,架子上还标出了各种药材名称,看起来清爽整齐很多。不由得笑道:“平日里你们这里不都是乱放的,怎么今日想起整理来了?”
五月一怔,随后道:“这些药我和爹爹都分得清楚,本来是不用特意整理。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管着药铺和医馆,这样乱放的话找药就要多花些时间了。昨日药铺里一味药正好卖完,顾客急等着拿药,我在药库找了好一会儿,当时就想着趁今天有空时好好整理一下。”
程青莲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你快要整理好了吧?还是先来吃饭吧,理不完等吃好再来理,我再去炒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五月应了一声。程青莲便回厨房去炒菜了,等饭菜上桌,碗筷布好,却不见五月过来吃饭,她想五月该是还未整理好那些药材,等了片刻还不见她,便去前面叫她,唤了几声不见五月回应。在药库探头张了张,她已经不在,再去前面药铺,门板已经上好,药铺里却空荡荡的不见人。
程青莲满心疑惑,又在医馆和后面东西厢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五月,想起她前几日说过的话,胸口就像被重石压住了一样,连呼吸也困难起来,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去五月屋子里,她的桌上放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程青莲拿起来一看开头:“娘,我去南延县城几日……”来不及等看完后面内容,她已经脸色大变,急转身跑出自己家。
程青彦这时候已经关了铺子,正要去洗手吃饭,却听到后门外有急切拍门的声音,拍门声稍停,就听见程青莲的喊叫,语声带着往日里没有的焦躁急迫:“大哥,开门,快一些!”
一打开门,程青莲就扑了进来,紧紧拉住他的双臂:“大哥,五月一个人跑去南延县了!”
“啊?”程青彦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才和她说过话。大哥,你快些叫上纳福一起去追她回来,现在说不定还来得及!”
“好好,我去叫,你先别急,去南延就一条路,肯定能找回来。”
程青莲在后门口焦灼地等着,待他们父子出来后,再一起去镇上脚店叫上冉隽修留下的那四个护卫。因叶家只有母女俩住着,他们不方便同住,因此平时都是住在脚店里,白天时轮流来药铺看护。
一行人沿着去南延的大路一路找过去,却直到后半夜都没有追到人。程青彦饭也没吃,此时饥肠辘辘,不由得按着瘪瘪的肚子,苦着脸问道:“妹子,你确定五月是去了南延?不是去其他地方了?”
程青莲急忙掏出五月留下的信给他。程青彦举起纸张,凑近了火把,只见上面写着:“娘,我去南延县城几日,只是去找冉公子询问爹爹的下落。我会保护好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来找我,你们找不到我的。”
程青彦看完纸上内容,抬头疑惑地问道:“青莲,她说我们找不到她的,是什么意思?”
程青莲摇摇头,几乎要流下泪来:“我不知道。她才出门没多久,怎么追到现在还没追上?”
程青彦道:“妹子,你走不动了吧?要不让纳福先陪你回去,我们再追追,五月这丫头怎么跑得这么快?”
程青莲也知自己再追下去,只会拖慢他们的速度,只得同意,和纳福一起回了家,程青彦则带着四个护卫继续向南延方向找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程青彦和那四个护卫才又累又饿地回来,程青莲开门不见五月身影,已知他们没有追到她,她一夜未睡,本就是强自支持着起来开门的,这时候不由得瘫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程青彦赶紧上去扶她起来,搀着她进屋,让她在床上躺下来,然后劝慰道:“妹子,你也不用太着急,五月这丫头一直精怪得很,不会吃亏的。她也说我们找不到她,多半是绕了其他的路。她不是说了几天就回来吗?这里去南延,一路上也挺太平的,你索性安心等几天吧。她若是问好了事情自然会回来的。”
程青莲点点头抹去了泪,对那几个护卫道:“麻烦几位大哥休息过后,再去次南延,把我女儿找回来。”
程青彦见青莲没有请他也去找,知道她是顾忌丁小花不愿,便讪讪道:“反正只是几天,我和小花说一声,明天也一起去南延找五月,铺子就让纳福看着。”
程青莲低声道:“若是嫂子没有意见,那是最好。”
程青彦干笑一声道:“不会有意见的,我是去找我的亲外甥女啊!”
说定此事之后,程青彦和护卫们便退出房间让程青莲休息,各自归去,消除这一整夜的疲惫饥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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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五月这边。她见娘亲去了厨房,便回了一次自己屋子,在桌上放下早就写好的信,迅速从后门离开了家,程青莲那时正在炒菜,听不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
为了避免被舅舅他们找到,她没有走大路,离开瑞平镇后,从小道上了东平山,从山道绕了不少路。
夏日白天较长,这会儿刚刚到日落时分,五月借着日光,走得很快。玉佩洞天里可以随意存放物品,五月早就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了里面,这时一身轻松。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两次人生中第一次独自一人赶远路,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去探险般的激动心情。
衬着她此时的心境,眼前景物虽然并非初见,都是她早就看熟了的山野景致,在金色的夕阳映照下,却变得别有一番韵味起来。林间野鸟啁啾,五月一边听一边分辨着,这只叫声婉转娇柔,应该是黄莺,那边咕咕叫的是只大斑鸠,现在又是布谷鸟在叫了……
一路赏景,一路疾走。很快月上树梢,夏夜的风清凉地从山谷间吹起,吹走了她身上赶路而生的燥热,吹干了额前细密汗珠,吹静了她兴奋躁动的心。
这样悄悄离开小镇,她也知娘亲必会焦急万分,然而默默守在家里,等待别人送来消息,不符她的性子。只是离去几日而已,很快回回家的,娘,你放心吧,五月在心中默念道。
五月早就发现,自从有了玉佩洞天以来,她晚上不管睡得多晚,早上准时起来总是毫无疲累之感,反而精神奕奕,因此她连夜赶路。若是感觉疲劳,就喝一口从玉佩洞天中取出的湖水,顿时疲惫全消,实在疲劳了的话,在野外无人处进入玉佩洞天里,小憩片刻就行。
直到第二天午后,她到了邻镇,找家饭庄吃了些饭,买了干粮后又继续赶路。
因为不需住店,又有消除疲劳的利器,她比预计的时间要提早两天到达南延,实际在路上的时间只有两天两夜,若不是为了避开来追她的人而绕了路,恐怕只要两夜一天就能到南延。
这里还和五年前差不多,当初五月他们出冉府时是坐轿的,她不知冉府具体所在,便找了个人问路,很快找到了冉府门口。
冉府果然是典型大富之家的门户,高墙朱门青瓦沿。
然而门前无人看守兼朱漆大门紧闭不说,大门上竟然还对角贴着两条白色的封条,看上去还有些日子了,薄透的封纸有些残破,纸上积了层薄尘,随风吹来瑟瑟作响,更显苍凉。
☆、误打误撞
冉府大门紧闭;门上居然还贴着白色的封条!
五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冉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会被官府查封?这就难怪她们前段时间寄信过来询问爹爹近况,却没有任何回音了。
她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带着满心希望而来,只盼在冉府找到冉隽修,能够向他问到爹爹的确实情况,其实她心底也希望爹爹没事;只是忙于治疗,忘了寄信回来,偶尔写了封信,却在路上被那漫不经心的驿使遗失了。
然而眼前冉府萧瑟凄凉的惨状;却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她心中再也不能够存一丝侥幸。如果冉家被查封了,而爹爹是被他们邀请去了京城,是不是他也被他们家的案子牵连其中,因为入了囚牢,所以才不能写信回来?
五月找到附近一户人家,那也是户富裕人家,她自然进不去,向那门口家丁询问冉府出了什么事,那两个家丁说不具体,只道冉家大约在三个月前,突然被查抄,听说似乎是冉老爷以前在朝为官时有贪渎行为,现在被人咬了出来,冉老爷被带走了,冉府这几个月都一直维持着被查封的状态,冉家其他人也都搬了出去,搬去了哪里他们并不知道。
五月听完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贪渎之罪,应该牵连不到爹爹吧,他只是被冉老爷介绍去的一个医生而已。而且从时间上看,冉老爷是三个月前被带走的,爹爹的最后一封回信却是写于两个多月前,应该是没有被牵连到这场风波中,然而爹爹如果没事,又为何一直没有写信回来?
五月下了决心,她要去京城一探究竟!既然爹爹最后的信是从京城寄出的,那么就算出事,多半也该是在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去了京城就能知道爹爹现在到底如何了。
只是她路费已经不足,她本来只是打算来回于南延与瑞平之间,虽然路上不需住店,省下了些钱,但她还需吃饭,且去京城路途迢迢,光靠步行并不现实,有些地方她还可能需要坐船走水路,目前这些路费完全不够用。然而现在回瑞平去取钱更是万万不行,娘亲若是见到她回去,就绝对不会再放她走的。
她若要去京城,就要先筹足路费才行。
五月先去找了家客栈,把房间的门关紧后,进入玉佩洞天。她在离家前已经把药田中大多数药草采下,炮制成了药材放在家中药库里。不过只是这几日功夫,有些快速生长的药草已经再次长成熟,她便采摘下来,卖去南延的药铺。
药铺的老板兼任掌柜,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五月认出了他,他却不认得面前这个就是自己曾经夸奖过的叶大夫的女儿,五月也不对他说破,只说自己是药农,将山上采来的药草卖给他。
因为都是一年生的普通药草,虽然长得比寻常药草大了许多,却因前天刚采摘完数量不多,并未卖出多少钱来,作为路费是远远不够。五月便动了念头在南延行医,以诊费充路费。
她寻到城里两家医馆,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意图,却根本无人相信她这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就能够独立坐堂了,连试一下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五月气鼓鼓地从医馆出来,回到客栈后便向客栈掌柜借了桌椅纸笔,在客栈旁的街边摆了个摊子,又向掌柜讨来一块白色粗布,写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铺在桌子上,这就开始“设摊行医”了。
然而,她在桌子后面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完全没有人来向她求医。客栈进出的人倒是挺多的,但都是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桌面下垂着的布幔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再看看她,然后,转身离开。
五月也知道自己这付样子完全不足取信于人,只是她坚信万事总有个开端,就算只是风寒感冒,就算有人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问上一问,只要有机会让她展示自己的医术,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自己能治好他们的疾病。而且玉佩洞天中的药草再次成熟需要等待,她与其呆在客栈中白白浪费房钱,不如出来摆摊,说不定会有人来求医问药呢。
直到这天傍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