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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老,是我老了。”
“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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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五月与肖恩继续输血的试验,终于成功地把两头血型相同的羊血管相连,观察了几个时辰后,两头羊都无事。
一个月后,肖恩又想到办法,他试着把一头羊的血抽出后,用悬吊的玻璃瓶接上橡胶软管,再接上针头,输入另一头羊体内,为避免这个过程中造成感染,给羊注射了芬格叶。
同时在这段时间里,五月与肖恩找到更多的人提供血液做测试,经过反复地试验后,发现有一种血型,混入其他血后,全部红细胞都不发生凝集反应,他们将之划分为一型,而其他两种不同的凝集反应分别被划为二型与三型,而不同血型的红细胞和血清相混而产生的凝集,是产生致命的输血反应的关键所在。只要在输血前预先测定血型,选择与病人相同血型的输血者,就可以保证安全。
冉隽修的画坊取名“于意斋”,正月年假结束之后即告开张。因先前已经放出风声,在喜好书画的安京上流之中流传着将有数位名家的画作在这于意斋展示,开张当日即有不少京中要人来捧场。更因其“只看不卖”的特殊方式,引得来看画的人反复询问为何不卖,到底出多少钱才肯卖。
坊中掌柜便答:“现在不卖。”更显高深莫测。
年假之后的第一个旬假日,于意斋公告其拍卖方式,引来议论纷纷。于第二个旬假日开始了第一次画作拍卖。整场拍卖会拍卖十幅画作,其中只有一幅为冬隹所画。因冬隹少有画作在市面上流转,这幅寒江夜泊图竟拍出了万两高价,另有两位名家之作,亦拍到了数千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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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五月医术贯通中西,有些中医无法治疗的急症便都要找她医治,渐得其他太医另眼相看,当然嫉恨者亦有之。五月虽尽量内敛,少露锋芒,治疗之时却不愿留一手。吴院使本就颇欣赏她,于四月中升她为正七品的御医。
这日五月正在宫中轮值,晚间吃了饭后本来准备去休息处了,却因皇上突然胃痛而被紧急传召。
她在赴寝宫路上询问来人:“皇上何时开始胃痛?症状如何?”
那小太监先前就是拼了命跑过来的,这时候和五月一起疾步赶路。听了五月的问题,他抬手用袖子擦去了额头汗水后道:“我,我也不清楚啊,就是胃疼。曾公公叫我快点喊冉太医过去,我就赶紧跑来了。”
看来这个小太监并不是近身服侍的,对于具体症状不清,只是被叫来跑个腿,五月便不再多问。
到了寝宫,五月急急跨入,行礼并告罪之后便上前搭脉。
一边服侍着的曾公公轻声将皇上症状一一说来:“起先是觉得腹中发闷,还有恶心,吐过之后好些了,隔了一会儿又想吐,还胃疼起来。”
五月搭完脉,微皱眉头问道:“晚上饮过酒了?”皇上本就胃不好,半年前才动的手术,包括吴院使与她在内,都曾嘱咐过皇上不能饮酒的。
“是。所以起初就以为是酒醉才吐的,可是吐了两回后开始胃疼,外加头疼起来,上吐下泻的折腾。吴院使不在,上次又是冉太医给皇上做的手术,所以就……”曾公公心道皇上硬要和尹婕妤饮酒,咱家也只能劝着少饮一些,可管不住皇上啊。
“还有腹泻么?泻下之物臭不臭?”五月心中稍定,以目前症状来看,可能只是酒醉刺激,皇上本来胃弱,由此引发的急性肠胃炎症。
“是啊,那个……”曾公公偷偷瞧了眼床上的皇上,见他闭着眼养神,便凑近五月,将声音压得极低道,“臭的很,又稀又臭。”这事当着皇上说起来可有些不敬,只是为了述清症状,又是不得不说的。
“吐得只有晚膳时吃的东西吧?有没有血?”
“是,都是吃下去的东西,没血。”
“先服玉枢丹辟浊止呕,再服汤药。卧床休息,暂禁饮食,等不吐了之后,进清淡流质饮食,记着决不可再饮酒了。”五月走到桌边,开出疏邪化浊、理气和胃的药方,交去内药房煎药。
曾公公应了,将五月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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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个轮值日后的一天,肖恩的诊室没什么病人,五月便提早回府。她与管家商定之后几日的事务,接着去了书房。
冉隽修见她提早回来,搁下画笔问道:“今天肖恩那里没什么事吗?”。
“是啊。你在画什么?”五月说着伸头去看,见他画的是一幅花鸟,已经完成大半,就欣赏了一会儿。
冉隽修等她瞧了一会儿后道:“今日收到爹娘寄来的信了。”
五月意外抬头:“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两个月后会来安京,在这里暂住几个月。”
“那是好事啊,等下我就让管家去安排,你看意林居让他们住着可好?我尽量布置得和南延兰景居一样。”
“这些你看着办吧。”
五月点点头,只是眉头微皱,显出几分担心神色来。冉夫人早就知道她在安京不但继续行医,还入宫做了太医之事,虽然隽修没有提到冉夫人有何不满,但她心里却对此非常明白。
冉隽修其实早先收到冉绍峻的来信,知道冉夫人对此多有怨言,只是没有对五月说而已。现在瞧她神色就知道她为何忧心忡忡,便劝慰道:“你太医都做了好几个月了,娘应该也不会再说什么。”
五月可没法想得这么轻松,虽然冉夫人可能不会明着叫她不要做太医,但态度就不见得会再像先前在南延的最后一个月那么和蔼了。
她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好在婆婆此时还未来,她还有时间去想想,该怎么让婆婆的气能更顺一些。让她放弃行医,她是不愿的,也只有尽量想办法让婆婆接受了。
五月与隽修两人在书房说了一会儿话后,正准备去小厅吃晚饭,突然竹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少爷少夫人,来了几个人,说是要……”
他话未说完,就从门口进来几人,竟是一路闯进来的。来人穿着都一样,皆为禁卫军的号服,面无表情,当先一人在书房中扫了一眼,对着五月道:“冉太医,走吧。”
五月微微颤抖,却还是努力保持镇静,问道:“是去哪里?”
那人却不答,反跨前两步,同时将手伸向五月臂膀。
五月急忙道:“我自己走。”她朝门口迈出一步后,回头看向冉隽修。
冉隽修眸中虽有惊异,却还是很冷静,向那当先的禁卫军官问道:“这位大人,总要告诉在下要带内子去哪里?就算是送换洗衣物也要有个地方送吧?”
那军官冷冷道:“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有人来通知你。”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最初的三种血型分类是由奥地利医生卡尔?兰德斯坦纳于1900年发现的,因贡献的意义重大,他在1930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及生理学奖。感谢卡尔?兰德斯坦纳,他的发现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五月入狱
冉隽修并非第一次经历亲人被带走的事情;知道此时保持镇静理智最为重要。
他知道五月能于瞬间消失,对于她本身的安危倒并不是很担忧;然而毕竟她被这样突然带走,要说他一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他猜测五月这样被带走,很可能是在宫中行太医之职时出了什么问题。五月好歹还是七品医官,此时官品仍在,至少不会被关入普通大牢,多半是先入廷尉府诏狱。
这些禁卫军一共六人;前后左右地围着五月向冉府门外走去。冉隽修跟在后面,一路上见到匆忙赶过来的石砚与管家。
惊慌失措的石砚刚开口问:“少爷……”就被身旁的管家扯了一下。冉隽修冷冷盯了石砚一眼,让石砚住了嘴。
一行人出了冉府门口,门外停着一辆形制有些特别的马车;与普通马车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车窗,车门亦比通常的门要狭窄许多,只能容一人艰难通过。那禁卫军官短促快速地说道:“上车!”
即使五月,亦要略微偏过身子,才能钻入车内,车厢内已经点起了灯,倒不是很暗,她刚坐下,先前的六名禁卫军就上来两名,堵住了门口位置坐着。随即车门就被关上了,门外传来了插门闩的声音。
冉隽修看着一名禁卫军把车门的四道门闩全都闩上,随后车外这四人左右前后分立于马车周围,当马车开始前行时,他们亦小步跑了起来。
夕阳坠下天幕,半昏半暗的暮色中,马车很快驶远,再也看不见。
冉隽修回头对竹笔道:“立刻准备车马,我要去赵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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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书与赵夫人刚刚吃罢晚饭,听人通传说冉隽修此时来访,也颇为意外。这个时间过来,往往是有着什么急事了。
听完冉隽修所述之前发生的事情后,赵尚书道:“依你推测,是因为五月在宫中行太医之职时出的问题?”
“是,五月除了入宫轮值之外的日子,都是去教会诊所替人看病。所以除此之外,应无其他可能。”
赵尚书皱眉思忖道:“前日皇上确实抱恙,包括昨日都没有来上朝,不过今日开始又正常上朝了。我见皇上稍有疲态,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且这几日,也不曾听闻宫中有重大事情发生……想来应该不会是人命大事。你先别急,待明日我了解一下五月被带走的原因,我们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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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尚书府,冉隽修本来想直接回府,转念一想,吩咐车夫先去陶壶街三十七号。
五月回家来时不会多说在宫中看病之事,但却会与肖恩讨论病例,若是去问肖恩这几日五月在宫中为谁看过什么病,他多半会知道。如此多少也能推测出一些五月被带走的原因。
谁想他到了教堂,却见神父满脸焦虑,一问之下,肖恩竟也被禁卫军带走了。
神父气愤道:“我要向他们抗议,肖恩是西国人,要是他触犯了你们国家的什么法律,就该明说啊!怎么能什么理由都不说,随便就把人强行带走呢?”
冉隽修问道:“神父你可知肖恩与五月这几日做过些什么事?替谁看过病?”
神父回忆着道:“这几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来看病的有西人,亦有华人平民,有些是来复诊的,也有初次来看病的,但是都好好的,并没有纠纷或是什么特异之事发生。这几天他们甚至连手术都没做过。”
向神父告别之后,冉隽修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教堂。现在到底是因何原因让五月与肖恩被禁卫军带走,暂时是不清楚。但肖恩的西人身份,倒是可以做一下文章的。
他上车后,命车夫往菲奥娜姑父家去。
菲奥娜刚要睡下,却闻冉隽修来访。她匆忙下楼,在客厅里瞧见面露忧色的冉隽修。她从未见过他这幅神情,不由心中暗惊,听他说完来意,得知五月与肖恩都被禁卫军莫名带走,大惊之下问道:“为什么要抓他们?”
来此路上,冉隽修曾经想过,既然不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也许和肖恩与五月在宫中为皇上所做的手术有关,但是此事已经隔了半年之久,且皇上身体恢复良好,甚至为此嘉奖了五月与肖恩,应该不是为了那个手术。
那么也许和他们最近做的血型试验有关?然而以五月的太医身份,就算这种试验在不了解的人中引起非议,应该不至于被禁卫军带走吧?
他摇头:“不清楚,我已经请赵尚书去打听了解,明后日可能会有消息。”
菲奥娜点头道:“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冉隽修又道:“我来此是想请你联系你父亲,是否能用大使馆的影响力,让他们俩被放出来。若是能把他们俩放出来是最好,就算不行,至少也能要求官府说明到底是因为何事抓了他们俩。知道了缘由才能设法去解决。”
菲奥娜低头皱眉在客厅中走了个来回,抬头看向冉隽修,眉头还是深深皱起:“肖恩是西国人,若是我父亲出面,只要不是杀人大罪,应该能让官府将他释放。但五月就……”
冉隽修来此路上已经想过此事,他问菲奥娜:“能否让五月入西国籍?”
菲奥娜眉头松开:“这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