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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挠头:“咦?不是翩若惊鸵鸟,婉若游龙虾,荣曜秋菊花,华茂春松针?”
噗——
一个个口水喷到三丈远,集体笑到打跌,看着玉姬整个人在这句之后犹如发疯一样的状态,所有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了一句话:“贱人自有贱人磨啊……”
乔大贱人拱手抱拳:“多谢,多谢。”
玉姬双目如刀,几乎飞出一把把尖利的匕首能将她戳出无数个窟窿,然而之前姬十三的那一巴掌还历历在目,她整个人颤抖着,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朝着沈天衣看去。眼中是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笃定之色:“天衣,给我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乔青一脸敬佩地看着她,几乎忍不住想自己掌嘴了:“这哪是洛神,整个儿一二百五啊。”沈天衣默默笑了。
这样的笑容,让玉姬更是羞愤欲死,她猛地站了起来,爬起来的一刻,飞快退后,一脸的破釜沉舟。乔青脸上的表情一变,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回想起当初在第二梯的时候,玉姬见沈天衣出现时那笃定的神色,那犹如命令一般的“天衣,回去”,她凭什么?还有现在,即便已是垂死挣扎,她依旧写着“那就同归于尽”的脸,她凭什么?
沈天衣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拢了起来。
他猛然腾起,直击玉姬而去!
玉姬尖叫一声,下意识地闪躲,又猛然顿住了,她眸子闪烁在看见乔青狐疑凝重的神色后,仿佛明白了过来:“好,好,好,天衣,你真是个痴情种!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玉姬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
她的脖子,被沈天衣一把捏住!
玉姬就如同垂死的母鸡,依旧在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
这边的一切,终于引得围攻明霜的人的注意。不少人停了下来,被这让人头皮发麻犹如厉鬼的笑声惊住,狐疑地望了过来。看见的,却是也在瞬间腾起冲了上去的乔青!她一把拉住收紧了五指的沈天衣,后者二话不说,手中用力!
一个要救,一个要杀,两人竟是开始动起手来!
“这……”
“怎么搞的,内讧了?”
乔青却不理会任何人,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先救下玉姬!沈天衣必有秘密瞒她,而这个秘密,她已经猜到了和他的身体有关!她自责,疯了一样的自责,九转血芝,九转血芝,她怎么可能相信他见鬼的话!乔青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给老子松手!”
沈天衣只笑:“凤兄,还不过来劝劝她。”
凤无绝瞬间过去了,一把击中沈天衣的左肩,击开的一瞬他欺身而上,揪住他的衣襟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双手,紧了又松,终于无力地放了开:“还有多久。”
沈天衣摸摸鼻子,无力的笑了起来:“瞒不过你们。”
“去你妈的瞒!”乔青冲上来一拳揍了上去,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凤无绝能想到的,她也想的到,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死死瞒着不说,竟想到了杀玉姬灭口的心思!只能说明,无解,没救。玉姬为什么有恃无恐,为什么能把这个骄傲的男人栓在七环玉峰整整四年,她的手里必定有着什么:“九转血芝!你有九转血芝?”乔青猛然看向了被囚狼捏着的玉姬。
玉姬重获呼吸,脖子上一个深深的印子,脸色发青地咳嗽着,一边咳,一边诡异地笑了起来:“我有,可惜有也救不了他。”
乔青的声音冷的就像是从地狱吹来:“你什么意思?”
“哈哈,九转血芝,一瓣一转,只有九瓣极致之数,才是起死回生之物。我手里的这一株,一共三瓣,根本就没成熟,做多帮他延续个数年时间。啧啧啧,四年前用了一瓣,为他续了一次命,若他不动神力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或许还能偷生个十年八年,可惜啊可惜……”玉姬病态地笑了起来,笑的不断咳嗽,眼泪都出来:“可惜他为了你成为你们的负累,他为了找你为了摆脱我,竟偷偷修炼了起来……哈哈哈哈,沈天衣,你疯了么,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整个殿内,只有玉姬的大笑声回荡着。
乔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沈天衣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摇摇头,这下好了,得罪惨了这个煞星。
她看也不看一脸无奈的沈天衣,只怕看他一眼,就忍不住先动手灭了他!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准备瞒着,瞒到什么时候?沈天衣就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他环视一周,不论是囚狼,还是洛四项七,全部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我就是怕你们这个样。”雪白的发丝垂荡在腰际,一只眼睛被乔青毫不留情地揍成了熊猫,偏偏一丝都不减他的美,在豁达的笑容中,让人心下发酸:“倒不如……”
乔青霍然扭头:“倒不如你临着要嗝屁了,编个游历大陆的理由,自己消失么?”
他顶着这如刀视线,猛然咳嗽了起来。
视线中,他握成了拳抵着唇的手上,似乎沾染了殷虹的颜色,那红刺的乔青脑子发蒙,猛然闭上了眼。
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那些争夺九天玉的散修脸上带着不可理解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帮子人,一个个都匪夷所思到了极点。这样的感情,在东洲,还存在么?姬寒目有所思,裘族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苍老的脸上透着缅怀,明霜靠在一侧墙壁上,整个人狼狈不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快意。
无数的视线,盯着他们。
直到片刻后,乔青睁开了眼。
这双眸子里,不再有方才的激动情绪,竟是一种平缓到了极点的冷静!唯有一点光,一点微光浮动在里头,像是无波古井上倒影着的淡淡月牙,那么细细小小的一弯,却有一种辉映天地的力量!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么一个词:信念。
这一点光,叫信念。
她朝玉姬走过去:“东西在哪。”
玉姬瑟缩了一下,嬉皮笑脸的乔青,她或许不怕,似笑非笑的乔青,她或许不怕,可就如这个样的面无表情,只让人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让她忍不住地想要逃!就连刚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勇气,都一瞬间消散了开来。玉姬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色厉内荏地道:“你放了我,放了我就把东西给你!”
“你只有两次机会。”
“你放了我!”玉姬猛然尖叫了起来:“东西不在我身上,你若不放了我,一辈子都别想得……啊——”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
玉姬没死,她的眼眶凸出,周身不断痉挛着,整个人软面条一样滑到了地上。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废了!她被废了!对一个武者来说,被废了一身神力比死还要痛苦!他们眸子闪烁地望着干净利落地就废了玉姬一身神力且断了她一身经脉的乔青,见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放在她天灵盖上的手,帕子一丢,轻笑地转过身:“机会用完了。”
那帕子飘飘扬扬,落在了玉姬痛苦不堪的脸上。
“项七,救活她。”她之前没说错,对漂亮的女人,容忍度一向是一退再退,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两个女人,让她想要一点一点地折磨致死。如今都在这殿内了。乔青看也不看玉姬,直接走向了艾文,经过沈天衣的时候亦是眼角都没分给他一个。项七赶忙给玉姬喂下续命的药:“是,公子。”
艾文如临大敌地盯着她。
盯着她迈着悠然的步子,风流无双地走到了面前,笑道:“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艾文想看向玉姬,眼珠却一动也不敢动,那边他听见玉姬发出的呜呜声,声音急迫,却痛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艾文浑身发冷:“我……我……”
“记得你家夫人以前说过什么么。”
“记、记得。”
乔青斜眼看他:“哦?”
艾文猛地退后一步:“夫人从不说笑。”
她又上前一步,伸手在艾文肩上拍拍:“很好,放松点,你可以开始说了。”
艾文猛地闭上眼,颤抖地抬起了手,终于在玉姬急不可耐的呜呜声中,从怀里掏出了一株药草。乔青眼尾一挑,接了过来,收入了修罗斩中。她已经知道,这个东西和玉姬说的一点不差,只有两瓣,最多可续沈天衣五年命。五年,五年之内,她会找到救他的办法!乔青的面色平静,从微挑的眸子,凌厉的眉,含笑的嘴角,和没骨头一样慵懒的站姿,完全看不出她心中的一丁点所想。
她满意地点点头:“戴罪立功,你的问题,晚点儿再说。”
艾文松下一口气,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浸湿,即便没被废掉修为,依然如玉姬一般滑了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后悔了,从没向现在这么后悔!直到刚才那一刻,这个名叫乔青的女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离他那么近,近到丧钟鸣响就在耳畔!艾文浑浑噩噩地跪坐着,再也没了一争的心思。
乔青终于看向了最后一个人。
谢御火眯着眼睛,冷冷地瞧着她:“呵,你也准备废我修为?”
她摇摇头:“雷掌门,这个人我交给你了,留或者杀,你看着办。”
雷惊艳一愣,全没想到她会放过这个孩子。开始说的决绝,可真到这时候,她也是捏了一把汗的。谢御火,怎么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后者也没想到这个结果:“你……”
乔青却不看他了,若是从前的谢御火,尚且有和她为敌的可能。便如眠千遥和龙天,实力虽欠了少许,胜在光明磊落,赢的起,输的起。可谢御火这个人,乔青嘲讽一笑,直接转身离开,那背影中透出的意思让谢御火猛然一晃:“我不配,她觉得我不配。”
雷惊艳叹息一声。
乔青再走向姬寒:“爹爹。”
姬寒眸子一闪,这一声爹爹,叫的他五味杂陈。眼前这个孩子,是雪落和他的孩子,却又有一种让他全然看不清的感觉。太意外,太惊喜,也太危险!不错,危险,让他这个姬氏族长都感觉到的一种可笑的危险!姬寒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深深看着乔青,眸子越来越复杂:“青儿?”他需要时间想一想,多少年没这么犹豫过了,想想怎么对待这个意外得来的女儿。
乔青眉眼弯弯,一脸的乖巧之色:“爹爹,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
的确没她什么事儿了,这段时间的一切,就像是她的一场独角戏!姬寒不动声色:“什么意思,你不和爹爹回族?”
“回,”乔青一个字落,姬寒脸色好看了些,正听她张口说下半句,忽然——
轰——不闪不躲地狂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哈哈哈哈,好,你原来是早已经存了要死的心!”这边大白生生打了个激灵,喵呜喵呜伸出小爪,扯着她的衣摆:“小青梅~”
乔青低头看它:“哎呦喂,不敢当。”
大白一咧嘴,露出整齐的两排小牙:“”乔青冷笑一声,眯着看她的眼睛渐渐从玩世不恭染上丝丝冷意,
就是这样,姬明霜,你欠了忘尘的我一点一点的取,把视线转到了完全被忽略的
明霜飞快扭头,张口大喝:“父亲,父亲救我!”
远方从始至终都一动未动的姬寒,在这一声后皱起眉头。
☆、第四卷 风云东洲 第六十五章
传说中,每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子,都会有一群拖后腿的手下。
比如凤无绝,陆家那四个间歇性犯傻的小子,好险没让太子爷英年早逝;比如沈天衣,花蝴蝶华留香看起来也不怎么像个靠谱的;又比如乔青,一只好吃懒做油奸耍滑的肥猫,在小鱼干儿和大胸脯面前顿时智商为负,一个顶俩妥妥的。
再比如……穆兰亭。
一片烟雾蒙蒙之中,穆兰亭瞪着上空炸开的烟花,半天才扭过头匪夷所思地问道:“谁让你发的信号?”
那射出了烟花的二十护卫之一,手持兵器如临大敌:“主子放心,咱们的人就在前面,支援马上就到!”
很好!
穆兰亭眼前一黑,脑子里一行大字福至心灵地飘了上来——天妒英才当如是。这二十个蠢货是专门来克老子的吧?修长的指尖揉着太阳穴,他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从头到尾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丢了九天玉不算输,输的是还要给人背着黑锅接了一盆子屎!
他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大义凛然的手下,只觉得同样是人,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对方的人刚才那个气势:“杀了裘氏子弟偷了裘氏宝贝,拍拍屁股就想跑?”瞧瞧,这口号喊的跟真的是的。
紧跟着呢?
山巅上以神力击落无数巨大的落石,轰隆轰隆就砸下来了!
他当时仰头一看就叫了声糟,那头顶上密密麻麻的人粗粗一算没个一千也有八百,直接被人家给包了饺子。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