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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记号。
“夫子,您没诓我?”琥珀熟练地对着铜镜梳着发,她的发全干了,要重新梳上发簪。
“嗯。”沈敬儒在她背后帮她。
“嗯……夫子,帮我拿着这撮发……夫子您真的是因为我,才到山云山庄当塾师的?”坡拍熟练地梳着桃心髯,沈敬儒帮她拿左边的分发。铜镜中的小脸有一抹微晕。
“也不尽然,孟兰总管与我有点交情,前些时候她拜托我到出云山庄教导云思卿,我那时没答应。”琥珀伸手向他,沈敬儒将手中的发交给她。
“咦?夫子您那时为什么不答应呢?”琥珀梳理好发髯,望向镜中的他。
“你说我那时为什么不答应呢?”他笑看着镜中的她,黑眸有一丝的责怪。
“啊!”琥珀低喊,随即咬咬红肿的下唇瓣。“那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不知道周夫子那么不禁吓,我与思卿只是在梯子下大喊一声,结果周夫子就摔下来了,真的!我们真的只喊一声幄。”
“嗯嗯,不能怪你们,只能怪周夫子太老,禁不起你们这般折腾。”他疼爱地捏捏她的嫩颊,口气却有些戏滤。
“真的啊!我没骗你啦!”她起身小捶他胸前,气他不相信她。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沈敬儒笑抓着她乱舞的小手。
此刻丫环端着鸡汤推门而进,看到沈敬儒与琥珀笑闹着,她睁大了眼,好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咳!”沈敬儒立刻沉下脸。“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对……对不起,少爷,奴婢一时疏忽,还请少爷见谅。”丫环敬畏地回话。
“下回绝不能再犯了,就算是客房,也要严守规矩。鸡汤放下,你可以下去了。”沈敬懦一脸严肃。
“是的,少爷。”丫环敬畏地回话,就要退下,却又怯怯地道:“少爷,陈嫂说琥珀姑娘的衣裳已经烘干了……”
“那就拿进来。”
“是!”
待丫环退下,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琥珀看着沈敬懦,呐呐地说:“夫子,您好凶幄……”
“这不是凶,这叫威严,不这般,怎么指挥底下的人呢?快喝了这鸡汤,免得受寒。”
他拉过她,将她按坐在圆桌前。
看着她一口一口喝着热汤,沈敬懦板起脸,正经说道:“琥珀,今日的事不许跟思卿提,我怕她不好好读书。”
“为什么不能同她讲呢?我与思卿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绝对没有秘密的啊!况且她一定会很高兴知道夫子您这么喜欢我,她一直以为夫子您是坏人,我回去跟她说,她就不会再误会了。其实思卿人很好,她只是……”小嘴讲个不停。
“够了,琥珀,先喝了这汤,换回干衣裳,咱们路上再讲。”
“咦?夫子您这么快就要送我回去啊?”她嚷着嫣红小嘴。她还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多与他聊聊天哩。
“再不送你回去,我怕我会一口吃了你。”他又吻上了她。
嗯……有鸡汤的味道。
大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天地重新被洗刷过后,出现静净的面貌,天空清爽的湛蓝,直将人们脸上也染上一层薄蓝。晴空如洗,白云如絮,远山如黛,好一派雨后风光。
沈敬儒与琥珀两人并肩走在承德坊,宽阔的街道因为大雨过后,行人稀少,只有稀疏的路人拿着滴着雨水的湿伞走着。
捞回抬眼看着远处的青山,山是绿的,好青翠的绿色,再看看如棉絮般的白云,她微微地笑了。呵!她好喜欢看云哪!好舒服,好飘逸呢!
沈敬儒则是略低着头,盯视着前方青板石路面,仿佛在想事情。
原本沈敬儒要车夫将马车驾好,送她回出云山庄,但她说天放晴了,她喜欢在雨天过后散步,他便陪她一块儿走。承德坊右拐是美德胡同,再往前是广庆大街,出云山庄就在广庆大街上。
“琥珀。”沈敬儒仍看着地面的青石板。
“嗯,什么事?夫子。”德拍偏过头,仰视他。
“今天的事儿,不要同思卿说,我怕她仗着我们俩的关系,此后会更加顽皮,不到书房听课。”
“我们的关系?”咦?球拍一下子意会不过来。
他深瞅着她。
“啊!”莫非是说他喜欢她这档子事儿吗?琥珀红了脸。
“琥珀,今儿个的事我会负责的,给我点儿时间,等来年春暖花开,我就到你爹爹那儿提亲。”
“啊?”她红了脸,摇摇头,她还不想嫁人啊。
“怎么?你不愿意?”她总不会还想嫁给别人吧!
“不……不是的,我是想可不可以再缓一缓啊,我……我不想那么早成亲啊,何况思卿都还没出阁呢,我怎么好先成亲呢?”她还想好好玩一玩啊,要真嫁了人,哪能这般自由,说出门就出门啊,自然也不能与思卿一起调皮捣蛋唆!
仿佛看穿她的心事般,沈敬儒浅笑道:“你是不是还想与思卿多相处几年,多顽皮一阵子啊?”
“对啊!呢……不是啦,我是说恩卿还没有出阁,我与思卿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自然不好比她先出阁嘛,何况我年纪还小啊,才十七……”她又嘟嘴了。
“姑娘家十七就该成亲了。”
“夫子您说话与我爹好像啊,成天叨念要帮我找婆家呢,真烦。”当她是瘟神,巴不得早日赶她出门啊!
“我也二十五了,我爹直催我娶媳妇儿呢,这事也谈过好多次了。”真有点烦了。
“嘎?夫子您二十五了,我还以为您只有二十呢!”琥珀看着他,男人俊美看起来果然比较年轻。
沈敬儒只是笑笑。
“夫子,为什么不能让思卿知道我们的关系呢?”琥珀又绕回原来的话题。
“因为思卿好不容易定下心来读书,为的就是我会打你手心,她与你是好友,用你威胁她是最有效的法子,要是她知晓我这么喜欢你,她一定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从此也就肆无忌惮,不来书房,那你过去挨的鞭子就白挨了。”
“啊,对幄,思卿的确很有可能这样,她以前就不喜欢念书了,最近这几个月是因为夫子会打我手心,她才勉强去的。”
沈敬儒点点头。
“呢,夫子,您以后不会再打我手心了吧?那好痛呢!”说完,琥珀可爱地微皱柳眉。
“嗯……这个嘛,就得看你那个青梅竹马好友云思卿的表现了。”
沈敬儒又端起一张夫子脸孔。
什么啊,他还想打她手心?
“不要啦,夫子您不要再打我手心了啦,很痛呢!”她展开撒娇攻势,小手拉着他的大掌。
“嗯,那你说你要怎么表现,我才不会打你手心啊?”他逗着她玩。
“我会好好念书,不迟到早退,夫子交代的功课,我都会做完,我……我也会督促思卿要做完,要是她没做完……呃,不是啦,她一定会做完的,这样夫子您该不会再打我手心了吧?”
“还有呢?”他靠近她粉嫩的小脸蛋。
“咦?还有啊?”还有什么呢?琥珀想了半天,不解地抬头眨着灿眸望着他。
“还有不许用这么可爱的表情看着我。”他很轻很轻地啄吻了她的小额头一下。
啊!琥珀羞红了脸,两眼四处张望,这是大街上呢,夫子这样做,要被看见了,那多羞人啊!
“放心,没有人的。”他笑道。
两人已转进美德胡同里,胡同路窄,大雨过后,街道湿滑,没半个行人。
“那……”琥珀红着脸,声如蚊纳地说了一些话。
“咦?你说什么?”沈敬儒弯低腰,靠近琥珀的面颊。
“我说我还要。”说完,小脸整个通红。
沈敬儒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出声来。这个小琥珀好可爱哪!
“好,就依你。”
在雨过天晴的傍晚时分,美丽的红霞射出一道道璀璨的金光,美德胡同里一大一小的身影染了一身金黄,却只有一个影子投射在青石板街面上。
嘻!夕阳仿佛也正脸红心跳着呢!
第六章
琥珀回到书房伴读了。
“暧!琥珀你终于肯来了,有你陪着,我才能安心读书呢!放心放心,我绝不会再让那奥夫子动你的。”思卿拍拍胸脯对琥珀保证道。
思卿哪知道昨天奥夫子早就“动”过她的好友了。琥珀闻言只是脸红。
玉树临风的颀长身影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琥珀就像是初始见到他一样,小脸压得低低的,她觉得自己的脸好似要烧起来般。
“咳!今天咱们轻松一点,上唐诗,选白居易的诗来看,浅显易懂,又不会枯燥。好,现在先跟着我念,我解说完后,两位复诵一遍,待会儿再抄写十次……”沈敬儒一副老成夫子样。
他还是一样俊美挺拔,斯文沉稳,这样的美男子真的喜欢她呢!琥珀凝视着俊美无畴的沈敬懦,看着看着就痴了过去。
“琥珀?琥珀!”
有人在唤她,“咦?”琥珀如大梦初醒般望着眼前低吼的沈敬儒。
“有什么事吗?夫子。”她眼角瞥到思卿传来“危急”的目光。
“我、说、将、这、诗、念、一、次。”沈敬儒很用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已经唤她好几次了,她居然公然发呆,这个小琥珀!
“啊!夫子不要生气,我这就念。”琥珀随手拿起书册子,朗声道:“长安一片耶,万户倒一声……”
“琥珀?!”夫子的声音在她耳际暴响。“是念白居易的(琵琶行),不是李白的(秋歌)!”
沈敬儒简直快被她击倒了,这个小迷糊!
他板着脸继续道:“(秋歌)开头的前两句是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琥珀!你专心点儿!啊!听见没?”他虽然喜欢她,但总得维持为人师表的颜面吧。
他从鞭筒中抽出细藤鞭。
“臭沈敬儒,不许你动琥珀!琥珀好不容易回来读书,念错几个字就要打人,这算哪门子的夫子!”思卿起身抗议。
“我没说要打她,我只是希望她——专、心、点!”他甩了甩手中细鞭儿。
那淋淋声让琥珀神游的思绪全部回笼,绷紧神经。她咽了咽口水,怯怯地道:“夫子,琥珀这就念,这就念,您……您可不可以先将那鞭子收起来啊?”
“嗯?”还敢讨价还价?
微扬的低沉语调让琥珀吓得立刻捧起书册子,朗诵起(琵琶行):“得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床”’
不好!念走音了,被拍偷瞄了沈敬儒一眼,他刚转身到大椅前坐下,闭目撑颚坐在太师椅上,好像没听见,呼!还好。琥珀吐了吐小舌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被拍小心翼翼地将整首诗念完。
当天的唐诗上得很顺利,沈敬儒没再吼人,思卿也乖乖地抄写十次,琥珀全神贯注,日头下山,授课结束。
“沈夫子,辛苦了,琥珀,你送夫子到大门吧。”孟兰看到思卿乖乖读书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对沈敬儒很敬佩,授课一结束,她立刻唤琥珀好生送夫子到大门口。
“是的,孟兰姐。”唬成领命,快乐地跟着沈敬儒出了书房。
山云山庄占地宽广,亭阁楼台,轩筑园邻,不可胜数,从书房到大门口要经过悦东阁、悦己园、三希堂、兰轩等地,可说有一段路。
琥珀抬眼偷瞄站得笔挺、玉树临风的沈敬儒。嗯…·应该可以吧?她偷偷地伸出小手,用王惠般的小指勾住他关节分明的长指……
“琥珀。”低沉冷静的声音传出。
糟!他不高兴了。琥珀忙放开勾住他的小手指。
“夫子,我知道这是在庄内,不可以这样,那日您就对我说过了,在庄内不可有亲密的举动,琥珀绝不会再犯了,夫子您不要生气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双倩眸巴巴地望着他。
沈敬儒低叹口气,她总是喜欢用这种无辜可爱的眼神看着他,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琥珀,我没有生气。”他暗暗地咬牙自制,不可以在这儿抱她。
“那……”意思是可以偷偷勾着他的手唆,琥珀又大胆地伸出小手要勾住沈敬儒的长指。
“琥珀。”他又唤她。
“什么事啊?夫子。”干脆小手牵大手好了,她大方地握住他骨感分明的大掌。
沈敬儒弯低腰,俊脸靠近她的小脸蛋。
啊!难不成他是想……是想做那日在胡同内的事?可……可是庄内仆多如云耶,被看到不太好吧?
琥珀灵灿的眸子很快四处扫视,嗯,没人,好……好吧,既然夫子这般喜欢她,她也就不好推辞了,况且她也好喜欢与夫子玩亲亲游戏呢,夫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琥珀早将她刚才的话给忘了。
沈敬儒的脸愈靠愈近,愈靠愈近……琥珀有点儿紧张